【丐明】重生明教宣布摆烂但失败（三十一）
陆棉的个子并不矮，他身材高挑，衣服下的精瘦肌肉匀称地贴在骨架上，蕴含着不可小觑的爆发力。
但此时此刻，失了先手的陆棉空有力量，却无法发挥作用，只能被更加高壮的男人捏住手腕，死死地抵在木墙上，被动地承受着热情的亲吻。
即使他用力反抗，也只会被更加用力地压回去。后背紧紧贴着墙壁，肩胛骨都硌得有些发疼。陆棉心想，如果沈清溪不是想把他挤成墙上的一摊肉泥，那大概是想把自己嵌进对方的身体里。
挣扎无果的陆棉渐渐放缓了力气，像是已经举手投降。感受不到反抗力量的沈清溪便更加肆无忌惮，粗长的手指插进陆棉的指缝，与他十指交缠，将陆棉的双臂反剪至背后。
可他还是低估了陆棉，这头沙漠中成长的小豹子怎么可能会任他摆布。沈清溪一不留神，唇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感和淡淡的血腥味，他刚退了半分，对方毫不客气的一头槌，紧接着又是结结实实的一脚，踹的沈清溪踉跄了半步，碰倒了放水盆的木架。
铜盆当啷一声落地，发出巨响。挨了揍的沈清溪却没半分收手的意思，锲而不舍地继续纠缠。
两人在不太开阔的屋内拉扯推搡，温热的掌心和温热的身体接触，粗喘的呼吸和隐忍的闷哼交融。前一刻是陆棉被反按在木桌上摸了腰咬了脖子，挣扎时桌腿敲着地面哐哐地响，后一刻又是沈清溪被陆棉一拳抡到了床边，却也不忘拉着陆棉一起倒在床上，撞得木床的床脚偏离了半分，发出尖锐的拖拽声。
楼下小二听着楼上叮叮咣咣，有些担心的上楼敲门询问。屋内安静了一阵，半晌才传来客人声音低哑的回应。
“无事，屋里进了老鼠，处理的时候忘了点蜡烛，声音大了些，抱歉。”
小二心里一阵慌张，开客栈的，最怕客人投诉屋内有蛇鼠虫蚁，当即体贴地表示要给陆棉换间屋子。屋内人却说不用，已经解决好了，随后再无半点声息。
黑暗浓郁如墨，只有屋外的电闪雷鸣偶尔照亮床榻的一角，和床榻上气喘吁吁的两个人。陆棉骑坐在沈清溪的腰腹处，利用自身的重量勉强压制了对方，虽然姿势有些羞耻和诡异。他双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缓缓收紧，强有力的脉搏在他手掌下跳动，一下一下，越来越快，可沈清溪竟然在低声笑着。
“老鼠捉到了，开心吗？”沈清溪的手仍在作乱，顺着陆棉的腿根游移向上，“猫捉老鼠，捉到之后会如何？玩弄他，还是吃了他？我都很期待。”
“沈清溪你这个混蛋……流氓——”话说到一半，沈清溪突然挺了下腰，陆棉重心不稳，对方见有机可乘，猛地坐了起来，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松开我！沈清溪！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陆棉挣扎起来，可沈清溪充满力量的臂膀像是坚固的牢笼，任凭他如何挣扎都不动分毫。
“别动，别动，”沈清溪放柔了声音，哄着怀里努力挣扎的猫儿。“棉棉，别动，让我抱抱吧……我太想你了。”
陆棉猛地停住了动作，脸上仍是气得牙痒的表情，眼眶却渐渐酸涩，捶打对方的拳头缓缓松开，又慢慢攥紧了丐帮的衣袍。
“你这个……混蛋……”
陆棉翻来覆去似乎只骂的出这几个词，既然如此好像也没有再骂的必要。因为沈清溪抱得那么紧，让他喘不过气，沈清溪的吻那么热，吞没了他的喘息。
屋外的雷雨愈来愈大，轰轰隆隆，淅淅沥沥，将粗重的呼吸和微妙的水声遮掩了过去。陆棉抓着床单，一身的汗，像一艘被打翻在湍急溪流中的小船，进进退退，摇摇晃晃。他的身体像是被斧子劈开了一样酸痛，酸痛之下还有些许的酥痒泛起，让人意乱情迷。
沈清溪挺腰重重地一撞，陆棉也只是发出一声闷哼，喘息更重了一些。他伸出舌头，顺着陆棉凹陷的脊骨舔掉沁出的汗珠，又将陆棉翻了个身，面对面地相拥着重新顶了进去。
“棉棉，张嘴。”
疼痛和酸胀让陆棉浑浑噩噩，乖顺地张开嘴，吞下沈清溪渡来的染了口腔温度的冷茶，恢复了些许清明。
这一丝清明让他重新审视起混乱的当下。他确实没有想到重逢后的第一晚两人就做到了最后。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前一世的陆棉没有过情缘，也不曾有爱慕喜欢的人，欲望于他来说是累赘。而这一世结识了沈清溪，从小到大，这种肌肤相亲之事都是被对方卷着跑。
他们似乎总是这样毫无头绪地激烈地亲密。不问原由，全凭直觉。不顾后果，只沉迷当下。
狂欢之后是什么，两人的关系是什么，陆棉已经来不及想。因为沈清溪卷着他的舌，搂着他的腰，劈开了他的身体，将他带往另一场风暴。
直到窗外的暴雨停息，只剩房檐淌水叮当响，屋内才又重新燃起蜡烛，带来一丝昏暗的明亮。
陆棉披着件衣服坐在床头，锁骨以下，散落着斑驳的红痕。正在拧帕子的沈清溪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肩上的牙印，后背的抓痕，陆棉也是用了力气的。
棉手帕里的水叮零当啷落在铜盆中，丐帮酒坛被陆棉晃出声响。陆棉打开瓶塞闻了闻，仰头喝了一口。
“杏花酒，喜欢吗？”沈清溪将帕子在掌心中捂热，擦拭着陆棉腿根处的东西。即使他已经很克制了，那里还是稍微出了一些血。
“还行。”陆棉砸了咂嘴，“你那跟班不是买了很多吗，明天送十坛来。”
沈清溪轻笑了一声，看着陆棉道：“店家总共十五坛酒，平日里都是分成壶卖的，你一口气要了叶义十坛，分了大半走。再说，你不是不要恶人谷的东西么。”
陆棉知道沈清溪是在说龙门客栈的那件事，但他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沈清溪，一脸“你自己掂量着办”的表情。
沈清溪哭笑不得，柔声哄着。“好，明天给你送十坛来。”
陆棉满意了，把酒壶甩回沈清溪怀里。坐太久了腰又痛，于是只能躺下来。过了会儿，擦洗干净的沈清溪也翻身上了床，从身后搂着陆棉。
“你把我寄给你的信都烧了？”
“嗯。”
“真狠心，怎么舍得的。”
“谁叫有人总装神弄鬼。”
“不好奇我什么加入恶人谷了吗？”
“不好奇，不想知道，什么都别和我说。”陆棉闭着眼拉上被子，像只躲起来的猫。
沈清溪微微皱了下眉，又很快恢复了温柔的表情，轻轻吻着陆棉的耳垂。至少他送陆棉的耳环，对方还好好戴着。缺失的另一半也找了回来，不过不急于一时，起码今晚可以暂时饶了他。
后背贴着滚烫的身躯，被窝里一下就热乎起来。陆棉身心俱疲，昏昏欲睡，沈清溪却突然开口说话。
“给你换一对新的双刀好不好？”
陆棉睁开眼睛，他的弯刀立在床边，在伸手可以拿到的地方，是前两年明教教内比武时拿到的奖励，平平无奇，却也够用。
虽然不如上辈子自己惯用的刀顺手。
“好好的，换它干什么。”陆棉重新闭上眼。“困了，睡觉。”
于是沈清溪便没再开口说话，轻轻吻了陆棉的额角，躺下一起睡了。
再醒就已是天亮，夜里下过雨，白天就是大晴天。陆棉偏过头，沈清溪仍在睡着，呼吸均匀，大概梦境香甜。
对方脸上的三道疤痕已经比较浅淡，睡着的沈清溪面相更温柔，很难与上一世叱诧风云的恶人谷魔头联系在一起。
可他们确实都是同一个人。
恶人谷，恶人谷……陆棉在舌尖翻来覆去咂摸着这三个字。这一世的沈清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背叛了他的小叛徒。明明叮嘱过他要做正直善良的人，如何又重新回到了那污浊之地呢。
陆棉越想越气，凑过去咬沈清溪的嘴，却被装睡的人搂住了腰，翻身按在床上深吻。直到门口传来几声叩门，陆棉才一脚踹开了对方，扬声问门外何人。
结果是杨不否。
陆棉愣了下，应了一声马上就来，翻身起床找干净衣服来换。沈清溪在陆棉背后神色不悦。浩气盟和恶人谷一直不对付，更何况，这个叫杨不否的男人明显得到了陆棉许多关注。
沈清溪起床穿好衣服往门口走，陆棉堵着门，眼神瞄着窗户，意思是让沈清溪翻窗户出去。沈清溪气笑了，捏着陆棉的下巴舔弄轻咬，陆棉差点发出声音，想到隔着单薄门板外就是杨不否，腰更软了。
在陆棉发火踩他的脚前，沈清溪识趣地占够了便宜就放人。可转身要走时却被抓了衣角，抬眼发现陆棉正愤恨地盯着他。
滚是要滚的，但沈清溪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他是窑子里的倌儿呢？
“今晚。给你带礼物。”
沈清溪开了口，陆棉便松手。窗户开了，摇摇晃晃，屋内吹进了干净的风，只剩陆棉自己。
杨不否在门口站了片刻，心情莫名有些紧张。房门很快被打开，见到陆棉的一瞬间，杨不否恍惚了下。昨天他见到的陆棉是这样的吗？面前的人眼角发红，双唇也是红的，马尾貌似是慌忙中扎起，有些凌乱，可散乱的发丝莫名地添了几许……风情。
像是雨打风吹后带着水珠绽放的芍药。
“酒……酒！我来给你送酒！”杨不否低头干咳了两声，耳朵有些热，责怪自己的胡思乱想，将话题转向今天拜访的目的。“只不过是去年的杏花酒了，今年都被恶人谷包了去，我们家也没买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尝尝吧。”
两个红绳捆着的酒坛被递到陆棉眼前，陆棉打量了下，只有陆圆圆泡菜坛子的十分之一大，不过听沈清溪说这酒存量本就不多，大概杨家也很珍惜没喝完的那些库存吧。
“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谢谢你的酒。”陆棉接过坛子，微微一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想和你聊聊天。”
听见陆棉主动邀约，杨不否喜出望外，连忙点头。过了一会儿，两人在客栈旁边的面摊前坐下了。
“真的要吃面吗？你不用替我省钱，请你在酒楼吃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杨不否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真的吃面就行，我喜欢吃面。”陆棉没好意思说其实是因为昨夜的胡闹让他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吃些清淡的缓缓。不过看着杨不否惋惜的表情，陆棉起了些许逗弄的心思。“怎么，小杨将军瞧不上街边摊，吃面也要请我去酒楼吃吗？”
“不不不，我怎么会瞧不上，我在军中都是和士兵同吃同住，就着冷茶啃饼都是常事。再说如果喜欢吃面，其实街边的这些小摊才最地道。”杨不否给陆棉倒了杯热茶，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想着，你毕竟是客人，总怕怠慢了你。”
陆棉微微扬了下眉毛，冲着杨不否笑着道：“倒也不必把我当客人，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也可以做朋友。”
陆棉如此爽快，杨不否倒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才弯弯绕绕支支吾吾，一点儿都不像个男子汉，当即抛开那些胡思乱想，和陆棉畅快地聊了起来。
热气腾腾的面很快端了上来，却又与陆棉平时见过的面不太相同。
“这种面叫‘八姑’，是用温水和面，一边加水，一边揣面，等到面团成了糊糊一样，醒上一盏茶的功夫，然后用筷子沿着盆边一下下拨进热水中，煮熟捞出，加上卤子就成了。”杨不否见陆棉好奇，主动讲解起来，将木筷子递给对方。“这家面摊我也常吃，他家的卤子用料新鲜，咸淡适宜，你快趁热尝尝。”
陆棉低头拨了一口进嘴里，面条爽滑弹牙，十分有嚼劲，卤汁是用猪肉剁馅儿合着新鲜的春笋丁炒的，肉香和春味糅杂在一起，满嘴的香。
两人端着碗大快朵颐，又多叫了一碗面分食后才算饱。杨不否放下筷子，看着喝茶漱口的陆棉，将想了一晚的话问了出来。
“陆棉，我觉得你武功这么高强，应当有个施展拳脚的地方，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浩气盟呢？”
杨不否会问这个问题，陆棉并不意外，上一世他加入浩气盟，就是受杨不否的邀约。只是这一世，他早就想好了答案，可还没来的及开口，两人的视线就被桌对面没打招呼便兀自坐下吃面的男人吸引了过去。
啧，阴魂不散的恶人谷。
神出鬼没的沈清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