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公路迷途(三创)

2023-08-09 13:10 作者:荼诃依旧  | 我要投稿

(根据白子生大佬【星穹夏日联欢盛典】公路迷途-哔哩哔哩】 https://b23.tv/AdSwg51的精彩动画写的同名同人文。欢迎去手书处支持)

(原片是戏中戏,星核猎手一家人看的一部电影《公路迷途》,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他们俩的同人:女主塔兰图拉=卡芙卡,男主巴比伦=刃) (卡芙卡视角为主,内含三个星核猎手互相的cb向) (叠甲:本文没有任何影射任何现实世界,而且作者极力批判犯罪行为) 是电影投影给现实世界看,还是现实世界投影在电影中?——题记 与其他整齐划一的冰冷空间站不同,星核猎手的航空仓设计得更像湛蓝星上的居民屋。其中一面落地窗前摆满了五花八门的植物,这些植物没有生态循环的作用,相反还要消耗航空仓的一部分养料,用卡芙卡的话来说,“仅仅是为了美观”。旧式皮沙发放置在植物前面,那种暗哑的紫红色明显是她的品味。两侧的小桌分别摆放了投影仪和书籍。她想过在墙角安装一个类似壁炉的摆设。同事们考虑到安全问题,建议用其他光源代替明火。对于能在太空中穿行的文明来说,投影仪,纸质书籍等等古董早已进入了博物馆。 刃坐在沙发的右侧,沉默地盯着投影屏上的光彩,面容虽然凝固,但手却很活泼地将薯片送入嘴里。银狼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游戏机,因为腾不出手来,自愿地将零食赠予他人。 卡芙卡缓缓走向舷窗,望着那颗他们刚刚逃逸的白色星球。艾利欧这次的剧本简单到无趣,收工时,银狼还不忘发布了干扰信号,让那颗星球上的官员以全速朝着反方向追捕。毋庸置疑,这次行动之后,他们在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令上的赏金又会涨价。卡芙卡似乎留恋地看了那颗星球一眼,随后轻轻拉上黑天鹅绒的窗帘。整个航空仓的光线黯淡了下来,刚好适合观看投影。 “哈哟,该下线了。”银狼打着哈欠,身子向左倾倒,靠在了身旁女人的肩头上,显然她丝毫没有对这样的接触感到不安。卡芙卡抚摸着银狼的头发,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怀里孩子希微的鼾声。荧幕闪烁的光彩照映在银狼的脸上,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不肯放松手里的游戏机。 “只是可惜了我的银狼,错过了这样好的电影了。”沙发另一侧的刃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另一方面,杀手的故事恐怕也不适合小孩看。你说是吧,阿刃。”刃转过头,错开卡芙卡询问的眼神,默默地吐出一句话:“这么说,大概也不会适合我看吧。” 投影仪的光源有些不稳定,屏幕上的景象有些影影绰绰。首先是毫无悬念的片头,电影公司图标,公映许可证。电影的开头没有画面,只听见婉转的女声。 “A gentle breeze from Hushabye Mountain (沉睡之丘的微风) Softly blows over Lullabye Bay (轻拂过摇篮之湾) It fills the sails of boats that are waiting (吹起泊船的风帆) Waiting to sail your worries away……” (准备载走你的忧愁) 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严肃的背景介绍,不是恢宏的城市鸟瞰,而是——一个小小的服装店。女主角轻轻地唱着歌,戴着皮手套的手扫过挂起来的大衣,如同扫过整齐排列的琴键。虽然她只是在挑衣服,但这灵动的运镜,让观众产生一种她在跳舞的错觉。在紧张的期待中,她终于转身面向了观众,但是我们只看见了她戴墨镜的脸。 她听到了一声短信提示音,嘴里的旋律戛然而止。翻开老式手机的折叠壳,是“雇主”的短信:“塔兰图拉女士收。帕里斯西区,428街,哈姆斯沃兹,不留任何活口。” 新的任务发布了。不过刚好,塔兰图拉已经选好了商品,十三件大衣,共7028.99弗朗。告别了店主惊讶的表情,塔兰图拉攥着满满两手的购物袋,在惊恐的人群中穿行,白色的裙摆跟着她飞舞。得到自己喜爱的衣服,对她来说,这种快感不亚于自己的子弹射中猎物的心脏。 “快追,通缉犯!” 等人群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坐上了自己的轿车,张扬的紫红色飞驰向公路的尽头。车的后座摆满了装衣服的购物袋和成堆的钞票,后视镜挂着一个让人发怵的小玩意——不过卡芙卡说了,那只不过是知更鸟的心脏,不要过度联想哦。塔兰图拉取下了墨镜,观众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脸,不过那双紫色的眼瞳可能太过温柔了吧,与她的杀手气质完全不符。 "...It isn't far to Hushabye Mountain (沉睡之丘已进入眼帘) And your boat waits down by the key..." (你的船儿在礁石旁停泊) 开车时,她继续轻吟着那首没唱完的安魂曲,直到夕阳西下,帕里斯标志性的铁塔在远方出现。 塔兰图拉用狙击望远镜找到了那个脑满肠肥的国会议员。午夜一点半,428街准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枪术之快之准,甚至听不到一声惨叫,恐怕被害者仍然沉浸在欢乐中,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死亡。第二天清晨,轰鸣的警车在那条街里找到了哈姆斯沃兹先生和他的副官,同样倒在血泊中的,还有四五个妓女以及倾倒的赌桌。 完成不同雇主的各种任务,似乎是塔兰图拉人生中最微不足道一部分。踩好点位,子弹出膛,伪造现场,扬长而去;她总是力求迅速地解决一件任务,而代价是漫长的等待下一个任务的时间。在“度假”的日子里,塔兰图拉如同一个无拘无束的鬼魂,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各个城市警方的联合通缉详令里描述道,“此人外表极为醒目,行事作风铺张奢靡,是严重扰乱治安的危险分子……”的确,塔兰图拉热衷于消费,但她奢靡的方向和刚刚的猎物完全不同。她可以花费几万弗朗去拍得一个留声机,却不愿意改善一下晚上的伙食——完全不是因为她在这里节俭,她有挥霍不完的薪酬;只是塔兰图拉认为,在有限的生命中,纠结温饱这件事是多么没有意义啊。 意义?撑着阳伞走在清晨的林荫道上,塔兰图拉突然思考起来这个问题。正在这时,一滴露珠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塔兰图拉抬头一看,是一只狼蛛,蛛网一圈圈一层层,除了挂着的露珠不太整齐,没有一处缺口,看起来是这个家伙刚刚赶制出来的。它静静地守在自己织的网中心,等待着猎物的到来。而在塔兰图拉的眼中,一圈圈蛛网却如同练枪的标靶,而那个自诩为猎人的家伙正好处于靶心。 她向狼蛛伸出了手,似乎在向这个小生命问好,手心的血液还没来得及擦拭干净。 "...The winds of night so softly are sighing (晚风缓缓如叹息) Soon they will fly your troubles to sea..." (不久它们将载着你的苦楚驶向远方) 夜晚,在市中心的便利店,塔兰图拉继续浅唱着这首安魂曲,挑选晚上的便当。与平常单调的汤菜不同,她额外在饭盒里加了一只诱人的烤乳鸽。 “先生,请结账。”店主抬头,对上那双紫红色的眼睛,顿时脸色煞白“塔,塔兰……”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塔兰图拉不会对任务名单之外的其他人下手。子弹精准地打碎了店主柜子上的红酒瓶,满头酒液的店主呆坐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这个时候,塔兰图拉已经开车远走。因为身份被识破,她“不得已”欠了店主一顿饭钱。 轿车停在了艾芙乐铁塔的下方,市中心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映照得铁塔闪着彩色的光。这个时间,月亮刚好悬挂在塔顶,它惨白的光芒,正如塔兰图拉的连衣裙,在这喧闹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塔兰图拉靠在车旁,静静地吸着香烟,吞吐着一环环的云雾。 直到她抬头看见了天上那颗坠落的流星。 电影屏幕一黑,排列了一行字:半小时前 男人走到飞艇的甲板上,跟随着的还有停留在他胸前的几只血红色蝴蝶。高空中的夜风十分强烈,他的衣袖飞舞着,飘扬的黑发挡住了他的视线。男人无心低头俯瞰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毕竟帕里斯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也太过痛苦了。他只是呆呆地抬头望着那轮冷漠的满月,任这残酷的风撕咬着自己的脸,就像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不一会儿,男人就走到了甲板边沿。飞艇缓缓减速,悬停在了艾芙乐铁塔的正上方。现在,整个镜头只有他的双眼——绝望无比的血红色眼睛,凌乱的发丝被吹得乱晃着。 这个镜头大概只停滞了十五秒,但对于观众来说,却是无限的漫长。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去。接下来无限长的一生,他将会因为:叛国和进行非人道研究,在帕里斯的牢狱里度过。 从另一方面来说,在敌营经历了一系列基因实验过后,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徒留于世的只是一具装载了他记忆的空壳;一具会自我修复的,由癌细胞组成的无限增值的尸体。 蝴蝶亲吻着他的脸颊,以求在狂风中站稳。在这个漫长的镜头过后,他纵身一跃,如同流星坠落。 在这如同凌迟一般的下坠感中,他想起了自己童年,从商船上偷渡到帕里斯。与没有多少记忆的故乡比起来,这个浪漫而充满希望的城市可以说是天堂。“他看起来是孤儿。”“确实。” 他看见了艾芙乐铁塔的塔尖,交叉钢筋的迅速从他眼中飞过。他想起自己加入了那所特殊的孤儿院,“帕里斯雏鹰”。今后这些孩子都会成为政府安插给别国的间谍。比起在家人关怀里浸泡大的孩子,这些孤儿更容易被操控。把上司当作父母长辈,把孤儿院里的同伴当作兄弟姐妹。 “你以后就叫巴比伦了。毕竟取名簿刚好循环到了P字母。” 巴比伦还在下坠,直到与第一层的游客看台平行。也就是在这里,刚成年的他和几位兄弟姐妹们一起,因为任务完成出色而被总统授勋。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再也不用漂泊,成为了真正的帕里斯人。 但是新政府成立之后,这层看台就被封禁了。 就在巴比伦去下一个国家进行任务后的三个月,总统遇刺,新政府在一瞬间掌控了帕里斯。“帕里斯雏鹰”名单泄露,他与兄弟姐妹的身份暴露,毫无悬念地成为了俘虏。 快要下坠到塔底了吗……巴比伦闭上了双眼,准备好再次迎接肉体粉碎那种剧痛。 因为新政府靠着巴比伦当间谍敌国上位,不会再欢迎这些孤儿了。一夜之间,他和兄弟姐妹们已成为两国的战/犯。只不过他们过人的身体是人体实验的良好素材。在那段恐怖的日子里,每天不是服药就是注射血清,然后就接受各种被称为“韧性测试”的实验:焚烧,电击,窒息,放血……他在无数次麻木中昏迷,幻想着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结局,然后突然间因为剧痛清醒过来。到了最后,巴比伦成为了唯一留下来的人。 这种高度坠落的冲击,比起自己遭受的一切,显得微不足道吧。巴比伦所需要的,只是要这样的疼痛证明着自己还活着——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坠落在了她的轿车顶上,如同蝴蝶落入蛛网。 杀手的精准预判让塔兰图拉远离了这一冲撞。她再回头时,车身已燃起熊熊大火。塔兰图拉微笑地看着这绚烂的火光,无论是用了多年的轿车,新买的十三件大衣,成堆的钞票,还是那条自愿求死的人命,她都没有怜惜。对她而言,今晚这场为她准备的难忘的花火表演,远比上述的一切更加昂贵。 烈火燃得最旺的时候,巴比伦从火中走了出来。破碎的肢体在刚才就已愈合,烧灼的皮肤逐渐恢复原样,身上的火苗渐渐熄灭,血色蝴蝶又回到了他的肩头。巴比伦抬头看见了眼前的女人,她没有对眼前的奇迹感到惊恐,相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观看表演的惊喜。 “女士。您所有的损失我一定会赔偿。”感觉到喉咙恢复知觉后,巴比伦尴尬地对她说。身体有愈合能力,但衣服并没有,此时巴比伦无比狼狈,只能说是堪堪地挂着几条碎布。唯一完整的是右手食指上戴的戒指。毕竟他也没有想到这次冲撞会引燃汽车。 但巴比伦没有得到回应。女人只是歪过头来微笑着看着他。 火焰被巴比伦奋力扑灭之后,两人坐在了车子发着焦油味儿的残骸里。他没想到女人的第一句话是这样: “你一定饿了吧。” 的确,在生死之间徘徊太久了,巴比伦第一次感觉这种生物的本能如此鲜明。他疯狂地扫荡着卡芙卡的便当,体会嘴里食物的香甜,体会食糜落入腹中的那种幸福的饱和感。 "...So close your eyes on Hushabye Mountain (在沉睡之丘上,请阖上双眼吧) Wave goodbye to cares of the day..." (向白天的忧虑告别) 塔兰图拉继续唱着那首歌。毕竟不是在商店这样的公共场合,她唱得更加自由。巴比伦依旧专注于饭盒里的食物,并没有被她影响。他的身边又飞舞了一些血色的蝴蝶,或者停在了巴比伦的饭盒盖上,或者停在了他的肩头上。 “巴比伦,好美的一个帕里斯名字。不过你长得不太像本地的人,似乎是和我一样的旅客呢。” 巴比伦默默地吮吸着鸽子腿骨,没有回答。 “喏,给你。”巴比伦侧过头,塔兰图兰的手上是一条洁白的围巾。时间已经到了午夜,风越来越凌冽,加上刚刚从高温中出来,他的确开始打哆嗦了。巴比伦放下了手中的饭盒,颤抖的手围上了围巾,脖颈处的温暖逐渐扩散到了全身,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差激得打了个喷嚏。 “谢谢。”巴比伦想说的话远远不止这些,只是经历了今晚的一切过后,他的头脑已经混乱了。 “自/杀的时候毫无犹豫。”塔兰图拉望着窗外的风景,懒洋洋地说着。她的话让人捉摸不透,又像哂笑,又像同情。“现在,你却这么渴望一盒饭,一条围巾。看来,你还是很想活着嘛。” 这是多么残酷的话啊,向利刃戳中了巴比伦的胸膛。但塔兰图拉没有给他体会这句话的机会,巴比伦感觉太阳穴处抵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东西——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请留遗言吧。”塔兰图拉用另一只手背撑着自己的下巴,微笑着让枪口亲吻他的脑袋,还不忘绕开他身上的蝴蝶。巴比伦冷笑了一声,这样的恐吓对他不起任何作用。“你知道,我死不了——”“我当然知道。”他的话被打断。“我只是喜欢看,人在枪口下恐惧的表情。” 杀手的冷酷本性无法改变,塔兰图拉依旧轻描淡写地吐出残忍的话。她如此热衷于制造“恐惧”,即便她对“恐惧”一无所知。当枪声在他耳侧响起的时候,巴比伦还是本能地战栗了一下。塔兰图拉朝着天空开的那一枪,惊飞了他身上的蝴蝶。 “当然,你不能走。”女人吹了吹枪口的硝烟,“谢谢你今晚的烟火演出。我的车子和十三件大衣的损失,你必须偿还,无论需要多长时间。” 凌晨,巴比伦开着“雇主”工厂的新车,载着塔兰图拉离开了这个城市。当然,临走前她还不忘给便利店归还了那五弗朗的饭钱。警车呼啸着在他们后面追赶,但警察们昨晚去429街通宵畅饮去了,昏沉着脑袋想要追上做过特工的巴比伦,似乎不太可能。 没有掌握方向盘的顾虑,塔兰图拉将攥着烟卷的手伸出窗外,看着身旁的景色飞快地从眼前溜走,让张扬的狂风拍打着自己的胳膊。从十一岁当雇佣兵开始,她就一人流浪,在人生的这条公路上,她从来都是只能盯着前方的司机,而身为乘客,这还是第一次。她感到了一种纯净的喜悦,不是子弹出膛的那种刺激神经的快感;而是像小女孩第一次被父母带出门旅游感到的兴奋和期待。 很快,不知是警车间发生了擦挂,还是上级有新的指示,他们消失在了后视镜里。 “你拿这个做什么?” 塔兰图拉还以为,是车窗前的蝴蝶突然开口说话了。 她像阅读晨报那样,看着一张通缉令。她看得出来,她是用小刀小心翼翼地从墙上揭下来的,纸张甚至没有曲边和折角。 “每个城市,我都会收集的纪念品。就像很多人集邮一样。只不过很可惜,我这次竟然不是独板。” 巴比伦侧过头看了一下,果然他的头像和名字也赫然在上。 “不得不说,帕里斯的警方是我去过的所有地方里,最好糊弄的。” “这是必然的。”巴比伦哂笑了一句。的这些混吃等死之人的行动力,连十岁左右的“雏鹰”都比不过。想到这儿,他的喉头又哽住了。 “哦,你难道还很了解他们?或者说,是很了解帕里斯?” 这个女人依旧没有改变,总是在不经意间说出残忍的话。过去的一幕幕灾难再次充盈了他的大脑,身上各种后遗症仿佛又开始阵痛起来。“你不需要知道。”话一出口,巴比伦又有些后悔。毕竟现在他才是“寄人篱下”,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还会有什么可怕的反应。巴比伦握着方向盘,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塔兰图拉只是微笑着摇头,好像自己才是过度反应的那一位。 “我从来对别人的过去不感兴趣,也包括自己。我也从来不去担忧未来。每天在生死之间徘徊着,我甚至连下一秒都不会去忧虑。”她非常平静地回答了自己,“对我有影响的只是此分此秒的你,与过去和未来都无关的这个个体。” 巴比伦继续沉默着,咀嚼着这些话的含义。 “当然巴比伦,这并不意味着你欠我的汽车被一笔勾销了。” 一个精准无情的没有败绩的杀手,一个用友不死之身的神秘特工,成了这个星球上最危险雌雄大盗。若你问他们这样的目的,一个人会冷冷地回答你——“寻求死亡。”。另一个人则会托着下巴微笑,似乎说了什么。可惜导演很恶趣味的没有录这段声音,观众只能通过塔兰图拉的嘴型来猜测她的话。有人说是“单纯为了快乐”,有人说是“留名星际”,甚至有人猜测是找寻自己失散的亲人(doge)。很遗憾导演到最后都没做出解释,一些观众愤而骇入他的制片组实施报复。 让我们回到正在放映的电影。某次危险的委托执行完了之后的夜里。后车位上,氤氲着两个人的烟雾。塔兰图拉望着自己手指上停留的血色蝴蝶。月色下那充满温情的美里眼睛,让人怎么也无法把她和冷血杀手联系起来。蝴蝶们更多的是在巴比伦周围,有的停留在他食指的戒指上,还有的则调皮地钻过他吐出的烟圈。 “既然没法达成的事,就不要去追求了。”塔兰图拉吐着烟圈说。“以后我会变老,然后寿终正寝。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会给我找一个一安眠的地方。在这之前,你还不能死。” 也许是今天的任务名单上的亡魂,有哪一位刺痛了塔兰图拉,巴比伦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有这样悲观的看法。 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And watch your boat from Hushabye Mountain (守望那自沉睡之丘的船只) Sail far away run to Lullabye Bay." (向着摇篮之湾驶远) 塔兰图拉轻轻唱完了她的歌,直到巴比伦在车后座睡着,如同母亲为孩子唱摇篮曲。刚才还在翩飞的蝴蝶停靠在了各自的地方,它们似乎也需要安眠。 他看见了东方国度的佛像,在彼岸花丛中;有些佛像的眼纹处有着裂纹,仿佛是祂的泪痕。巴比伦向祂们祈祷,向祂们礼拜——帕里斯的神明永远不会回应他的愿望,人是神的造物,自己没有对自己命运安排的权利,连求生求死都不能被应允。但是这些佛像所塑之主不一样,祂们能体会每一条既定命运的挣扎,祂们对众生有着相同的慈悲。 佛眼低垂处,死生皆疲劳。 在梦里,彼岸花的花瓣化作无数血色蝴蝶 遮住了巴比伦的双眼,从下而上覆盖着他的身体。他感到四肢僵硬麻木,然后这种感觉扩散到了脖颈。原来他也正在变成雕像。 巴比伦拼命地想说出什么,就在视线消失时,他的噩梦惊醒了。他看见的,是刺眼的阳光和塔兰图拉温柔的脸。“今天没有委托,我们去十公里外那座山庄度假。在拥挤狭窄的车里看来是没法睡觉的。” 简简单单的,全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塔兰图拉站在车里,打开双手拥抱迎面而来的狂风。镜头没有跟着他们的车子,而是目送着那辆紫红色的轿车驶向道路尽头。 电影当然没结束,甚至还没有过半。 只是银狼放浪形骸的睡姿已经挤占了沙发的其他座位。因为担心银狼会感冒,卡芙卡把她抱回了卧室,还不忘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晚安,阿刃。听我说,你也该休息了。” 几天之后,银狼照常向她的朋友「普罗米修斯」吐槽起两位前辈。“明明可以用VR或者全息投影,但卡芙卡执意要用那个古董投影仪。” “你对电影的评价如何?”普罗米修斯也不放过这一个录入数据的机会。 “反正不是我的胃口,全程两倍速。说好的是枪战警匪片,却没有多少这样的镜头。导演明显缺少经费去请武打演员。” “这个电影是否有出彩的地方?”经过整理,银狼给的反馈似乎都属于中性或负面。为了避免受访者的主观因素影响,普罗米修斯临时追问了一些问题。 “可能就是结尾的彩蛋了吧,比较有意思。” 可惜提前离场的观众看不到这里了。七百年后的考古学家发现了那个臭名昭著的杀手塔兰图拉的坟墓。但是在她骨殖的旁边,有另一具男性的骨殖。法医的报告显示,这具骨殖比墓主人的时间晚了很多。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应该是第一批接受了七百年前反人类基因实验的受害者。 但是这个人自然死亡了。 (注释:塔兰图拉Tarantula意为“狼蛛”;巴比伦,巴比伦Papillon意为“蝴蝶”)

公路迷途(三创)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