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白夜》（4）“希望之城（下）”

角色OOC警告，剧情放飞自我警告。

时钟指向夜里两点，心事重重的星却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下床洗了把脸，披上大衣走到了露台，一边望着眼前城市的夜景，一边喝着“女仆”刚沏的咖啡。

虽然已是深夜，纳吉萨却完全没有停歇的意向：各式汽车在街道川流不息；临近港口的工业区内的厂房依旧灯火通明，里面的机械在全力运转；商船在港内进进出出，汽笛声不绝于耳。

当两年之前，乌萨斯的议长在与联合工业的税务和矿业谈判中问起星为什么会答应议会收留原矿山感染者的时候，星随口就回了一句：

“因为感染者便宜啊！”

这不假思索，充满着奸商嘴脸的回答直接让议长闭嘴了，这是一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认可的答案。省钱的事谁不愿意干啊，这帮新老贵族把恶劣地区的源石开采扔给联合工业不也是一样的原因吗？

于是双方很快达成了共识。

但伪装之下，星很清楚自己真正的目的。

在决定出手之前，偶然中来到泰拉的星已经“流浪”数年，用来勘察泰拉的地理，发掘泰拉的遗迹和历史文献，研究泰拉的人文、科技和源石技艺。

当然，在泰拉各地辗转的途中，这个在泰拉有些异类的黑头发的家伙也看到了泰拉巨大的贫富差距和完全病态的社会形态。

繁华的移动城市充斥着象征繁荣的各类高楼大厦，有着财富、名誉、权利，以及富人们青睐的各种奢华享受。

但更多的地方，却是无尽的贫苦、歧视、冲突和战乱。尤其是广大的农村，那些移动城市所不及的地方，农民们一年打不了多少粮食，还要被征收一大部分，被迫日复一日为活命而挣扎。

在有些地方，一墙之隔便是天堂和地狱，但那些被称作地狱的地方，和真正贫苦的地区相比，却又像天堂一样。

对这种病态的研究越深入，星就越发现：对感染者的压迫只是表象，泰拉的问题根本不是感染者和其他人的冲突。

虽然这里繁华的地方很多，也拥有很高的源石技艺和科技，但泰拉实际的生产力却十分低下，最显著的表现就是泰拉是整体性缺粮，大部分地方的粮食都是不足的，直接导致这里的大部分普通居民只能在温饱线上徘徊，甚至做不到每餐都如愿吃到饱饭，至于更贫困的人，无论是否是感染者，都就只能把自己不当人了。

而那些贵族和富人，他们积累的财富，依靠的则是垄断金融和其他核心产业，不遗余力地通过各种光明正大或是偷鸡摸狗的方式榨取其他人仅有的积蓄。这个男人很清楚，假如没有感染者，这些人就会去变本加厉地欺压平民，毕竟对于他来讲，这样的世界星已经见得太多了。

抛开所有的表象，这才是泰拉的苦难真正的来源。

而感染者，只是帮助他们欺压的一个噱头罢了。虽然，这个噱头实在是有些完美无瑕。

所以，每当星不得不与这些贵族们攀谈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到恶心。

但没有办法，这个男人现在只能够忍耐，因为现状已经维持了太久了，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想改变这一切还任重道远。无数的经验教训告诉他，现在自己需要先拯救足够的感染者，拯救足够的贫苦民众，发动他们的力量，才能够真正的取得胜利。

而这一切，还需要时间，虽然星认为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但一个人单打独斗显然是不行的。

假如泰拉的生产力没有实质性变化，假如矿石病依旧无解，只要自己撒手不管，一切就将恢复原样。只有先解决这两个问题，才能够从根本上击碎这里的社会制度。

于是，星创建了联合工业，开发了针对矿石病的治疗方法，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城市，用这样的办法把感染者和贫民们聚集在一起，给了他们足够富裕的生活，他相信，只要自己能给予他们幸福，他们就会真心去守护这得来不易的一切。

当然，现在还不够，他需要让更多的人加入自己的队伍，联合国际现在的两百万人对于一个公司来说已经是巨无霸了，但对于星的目标来说，现在还远远不够。

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一个平等而繁荣的世界。

也许自己不能给予这里永恒的幸福，但至少要让现在这几代人拥有未来的希望。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星回到屋内，端详着躺在床上的塔露拉。

乌萨斯最大的逃犯正蜷缩着躺在宽敞的床上，哭干的眼泪在他的脸上留下白色的结晶。

看这样子，她应该是很久没有真正的睡过好觉了呢，无论是在荒芜的冰原，在铁血交融的战场，还是在罗德岛的牢房里，她都没有真正安心入眠过。

星的鼻子忽然一酸，用温热的毛巾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在罗德岛，星将塔露拉的肉体直接物质化并进行了重塑，还自作主张把她改成了和自己一样的非纯粹生物体。

至于原因，就算是私心吧。

这样的一副躯体，能够保护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当然，星当时用上这一招的本意是借此直接把科西切的灵魂物质化达到消灭科西切的目的的。

但最终，星还是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了塔露拉，留给了这个整合运动曾经的领袖。

对于整合运动，星从来就没抱过希望，作为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革命，也领导过不知道多少次革命的人，他很清楚以当时的情况整合运动是必然失败的，他明白他们的实力完全不够，也明白这些人根本就不清楚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当然，在一定程度上这不是他们的问题。

因为这些富有的当权者在压榨所有人者的同时，给普通人提供了“感染者”这样一个歧视和压迫的对象，把普通人也绑在了“欺压感染者”的战车上。

这就是乌萨斯的现实，贵族是统治者，普通人是平民，而感染者，则是奴隶。

而星经历的千万次轮回已经不止一次证明，单纯的奴隶们的革命，是不会得到平民的支持的。

对于平民而言，感染者是“不可接触者”，而对感染者而言，这些平民则是帮凶。

而且讲道理，星是很感激塔露拉的，要是没有塔露拉拉上整合运动搞了切城事变，乌萨斯这帮新老贵族也不会把感染者当累赘，星也不会在短短三年就聚拢了泰拉各地的百万感染者。

虽然说起来有些冷血，但对于沉寂已久的泰拉来说，仇恨的火焰或许不能带来希望，却至少可以带来改变。

而接过接力棒的自己，一定能够把希望带给苦难中的人们。

星给塔露拉盖好了被子，下楼去了办公室。

这个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叫醒了自己的秘书，开始处理本是第二天才需要处理的文件，和加班的各设计局工程师们进行了电话会议，并和可可敲定了莱塔尼亚行程的细节。

面对这个精力旺盛的自己，星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科西切，那个殚精竭虑，为乌萨斯布计设谋的科西切。

“科西切的一切都是错的吗？”星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危险”的念头，“无论是欺压感染者，夺舍塔露拉，支配整合运动，夺取龙门，还是对外开战，他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乌萨斯的国家利益最大化。”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萨斯——只不过他的“乌萨斯”已经妖魔化了，在他的乌萨斯土地上，所有人都是工具，无论是感染者、平民、贵族，还是他自己。

然而强大的国家，终究是要靠人来建立、维系和保护的。

很显然科西切对于“国家”与“强大”的理解就和他对于感染者和矿石病的认识一样幼稚，就这样的人怎么能搞好国家呢？

不过，星宁愿和这样的人打交道，那些屁股还没做热就开始出卖乌萨斯利益的一票“新贵族”们在星眼里比科西切还恶心。

毕竟，科西切终究还是想要一个强大的乌萨斯，而这并不一定意味着科西切想要一个强大的乌萨斯帝国。

想到这里，星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来吧，科西切，我会告诉你真正的强大是什么。”

略显啰嗦的序章已经完成，之后的几章是塔露拉的主场。当然，这不是塔露拉一个人的故事，之后的剧情请各位自行拾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