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格小说（亡者行军）——第十七章

又过了一天，就像同一天。又在废墟中劳作了12个小时，试图不去思考。最近唯一的变化是工作班次缩短了，以适应礼拜活动，阿玛雷斯每天在黎明、中午和日落时分主持三次礼拜。到了第三天，阿雷克斯已经变得，不能说完全适应这些，那么至少更加宽容了。她很感激这些活动让她从工作中解脱出来，也很感激神殿为她抵御初冬的寒冷。她想知道这是否使她成为一个罪人。

在第一次仪式上，有两个人跳起来抗议，阿雷克斯希望他们有勇气……直到阿玛雷斯把他们带上来，用激光枪指着他们的头，把他们‘送入铁神的怜悯’。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人反对了。

现在神殿的钟声开始响起，阿雷克斯放下了她的铲子，加入了被驱赶向声音的奴隶队伍。她没有意识到这个早晨已经变得如此晚了。她四处寻找泰勒，当她找不见时心里只犯嘀咕。如果他也忘记了时间，还没有回来呢？

如果阿玛雷斯决定今天带她去金字塔怎么办？

“他在害怕，”昨晚他们一起躺在黑暗的教堂时，泰勒对她低声说。“阿玛雷斯在害怕，当他去找他的神时，它们会拒绝他，或者更糟。他渴望得到它们的认可，但是为了得到认可，他首先必须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甚至冒着生命危险。”

“那么他可能不会这么做？”阿雷克斯轻声呼吸。“他可能不敢。”

“他会做的，”泰勒冷冷地回答。“阿玛雷斯缺乏安全感，渴望铁神赋予他权力和地位。他知道其中的风险，这就是为什么他踟蹰不前——但他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今天早上，他离开阿雷克斯独自工作，她责备自己太想念他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对她变得如此重要。她的生命线，她的希望。不过他们没有选择。泰勒必须制定计划，而他不能在她身边这样做。她被监视得太紧了。

她艰难地走进神殿，门上画着的骷髅头甚至不再让她停顿。会众只坐满了前面的几张长椅，但这仍然比昨天的人数有所增加。阿玛雷斯已经任命了几个他的监工，提升受宠的奴隶来代替他们。他派他的新牧师出去‘传播消息’，他们带着无数感激的难民回来了。

阿雷克斯伸长脖子，在人群中寻找泰勒，但没有找到他。

“我认为监工们越来越沾沾自喜，”他昨晚说，“他们中的一些人是新来的，享受着支配我们其他人的机会，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此外无论你走到哪里，他们都得跟着你。我想，如果时机合适，我可以溜走。”

也许他就是这么做的，阿雷克斯想。也许他已经逃脱了，尽管他的初衷是好的，但他看到回来找自己是徒劳无益的，所以决定自救。她不会责怪他。

许多奴隶模仿牧师的样子在脸上作画。最受欢迎的设计是额头上的太阳符号。似乎每过一天，阿雷克斯就会被进一步拖入疯狂的深渊，她担心自己没有力量漂浮在原地。

她半信半疑地听着阿玛雷斯又一次虔诚的布道，按照指示坐着、站着、跪着，一直夹在两个监工之间。她口是心非的念着新的异端教义，但拒绝发声。当人们低头向铁神祈祷时，阿雷克斯反而向帝皇默默祈祷。她像往常一样提到了冈瑟，但今天她也为泰勒祈祷。请求帝皇保佑他平安，无论他在哪里。

她现在应该知道他的答案会是什么。

仪式结束了，会众们陆续离开，这时两个监工出现了，逆着人潮走来。他们中间夹着第三个人，他的脚在身后拖着，脸上满是伤痕。他显然被打过。

“我们找到他了，阿玛雷斯大人，”其中一个护卫欢呼道。“我们找到了那个逃兵，那个异端！”

“我忠于人类的神皇，”囚犯吐了一口唾沫。“我在这里不是异端。”那当然是泰勒，当他被拖到中殿，经过她的那排长椅时，阿雷克斯沮丧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感觉双腿发软，想坐下来，但看守的监工又把她拖了起来。

“他的名字叫泰勒，大人。他今天早上没有参加工作，在神殿附近被发现。”

泰勒现在已经走到了阿玛雷斯的身前，并被迫跪在他面前。大祭司的表情在他的骷髅面具后面难以分辨，当他说话时，他的男中音也同样没有感情。“你试图违抗诸神，”他宣称，阿雷克斯无法判断他是感到失望、愤怒，甚至可能是高兴有这个借口来炫耀他的新权力。“难它们没有通过我的宣讲说，这样做是将它们的制裁降到我们所有人身上？”

“你的神是邪恶的，”泰勒吐了一口唾沫。“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怎么取悦它们。它们会摧毁你，就像摧毁所有它们接触过的其他人一样。”

“这将是你说的最后一句亵渎的话，”阿玛雷斯非常平静地说，当他从法衣下抽出他的手枪时，阿雷克斯的眼泪哽在喉咙里。

“我认为不会的”泰勒说，“因为你看‘阿玛雷斯大人’，你不是唯一能在这些废墟中找到阵亡士兵的人。你也不是唯一能搜刮他装备的人。我不得不一路走到异形的金字塔来领取这个奖品，但我认为这很值得一去。”

准备离开的奴隶们又回来了，开始慢慢向前走，急切地想要见证这个异端的命运。现在，一种悬而未决的恐怖在他们中间蔓延，他们又后退了。泰勒爬起来，没有受到他两边的监工的阻挠，甚至连阿玛雷斯自己都突然泄气了。

泰勒拿着一个东西，阿雷克斯终于看清楚了：一个红色的卵形物体，上面印着一个骷髅头和十字骨的黑色图案。“这个，”泰勒说，“是一个穿甲手雷。它被设计用来炸穿坦克的装甲，所以它的爆炸力要比我们更熟悉的破片手雷强得多，也更集中。如果我现在拉开这个引信，相信我，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带着弹片伤存活下来，尤其是我们这里自封的、自以为是的大祭司。”

“铁神会保护我，”阿玛雷斯说，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自信。

“你……你想要什么？”其中一个监工结结巴巴地说。

“我想要的，”泰勒说，“此刻几乎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就是要结束这个疯狂的邪教。我想拆掉这个屋顶，我愿意自豪地为此付出我的生命，但我不会，因为这里曾经是帝皇的居所，我有信心它将再次成为帝皇的居所。”他说话的时候已经绕到了阿玛雷斯身后，现在他用一只手锁住他的喉咙。“取而代之的是，大祭司和我要走出这里，还有这些愿意和我一起走的人，这些奴隶，任何希望获得自由的人。”

“然后呢？”阿玛雷斯讥笑道。“你在谈论自由，但像我们这样的人，从来没有过自由。我们只有过不同的主人。”

“你们不必听他的，”泰勒对人群说，“阿玛雷斯自称为他的神代言，但你现在必须知道，他只为自己说话。”

“如果你愿意，就走出这个神殿吧，”阿玛雷斯挑战道，他恢复了自信，他的声音是一种平静的警告，但却传到了每个角落。“如果你相信诸神被战胜，那就与它们战斗。如果你有胆量，就试试它们的怒火。”

然后是一片沉默，一片漫长的、可怕的沉默，阿雷克斯觉得她几乎被这群受压迫的人明显的渴望和恐惧压垮了，她也有这些矛盾的情绪，她的脚像塑凝土一样，重重地踩在地上。她需要别人迈出第一步，但没有人愿意做。她想对他们大喊：你们还在等什么？这是你们的机会。 

然后泰勒向她伸出手，阿雷克斯释然了。 

当她开始走向他时，一个监工挡住了她的去路，然后看到泰勒眼中的威胁，让开了路。“我们现在要走了，”泰勒说，“带着阿玛雷斯一起走。一旦我们安全了，并且确定没有人跟踪我们，我就会释放他，我向你保证，欢迎你来找他。不过，如果有人追来，哪怕有一个人走出这栋楼……”

他们三个人组成了一个笨拙的队伍，跌跌撞撞地走向大门，泰勒把阿玛雷斯绑在他前面，同时握着破片手雷的引信，阿雷克斯跟在他们后面，害怕有人会揭穿他们的虚张声势，甚至更害怕泰勒可能不是在虚张声势。如果有人确实想要阻止他们，他们也被大祭司亲自镇压了。 

“按他们说的做，”阿玛雷斯指示道。“诸神在看着他们。  他们无处可逃。”

“我们不跑，”泰勒嘲笑道。“我们只需要躲起来等待，等待帝皇的光荣军队摧毁你们所谓的神。”然后他们到了外面，监工和牧师们挤在他们身后的门口，但又小心翼翼地不越过门槛，阿雷克斯希望，也许，只是也许，他们可以成功；这个绝望的计划可能真的会成功。 

然后在他努力抓着人质走下大理石台阶的过程中，泰勒滑倒了，阿玛雷斯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挣脱了泰勒的控制，冲向他的手腕，手雷从他手中旋转着飞出。在穿过铺好的庭院时，它弹了起来，心惊肉跳的弹了两次、三次、四次，只有在它滚到水沟里停了下来之后，阿雷克斯才能再次思考，再次移动。 

泰勒大喊着让她抓住手雷，他和阿玛雷斯扭打在一起。她跑过去，但监工们紧追不舍，当他们扑向他，把她压在身下时，阿雷克斯发出痛苦的嚎叫。她撞到了塑凝土地上，她伸出的手离目标只差几厘米。她的肩膀、手臂和手指绷得很紧，但手雷还是被捞了起来，从她的手边溜走。与此同时，泰勒已经消失在高耸的攻击者堆下面，阿玛雷斯现在优雅地从他们中间走出来，调整他的骷髅面具，就这样他们失败了。一切都结束了。 

阿雷克斯试图站起来，但她只能单膝跪地。在她周围聚集了一群嘲笑的人群；她的双手被拉到背后，用手铐固定住。她和同样被铐住的泰勒在一起，人群都在叫嚣着要他们俩的血，但当阿玛雷斯穿过他们时，沉默降临了。当他停在囚犯面前，当他拿回他掉在教堂里的手枪时。一个紧张的监工拿着破甲手雷往前跑，问他该怎么处理，而后退的阿玛雷斯命令他在远离这里的地方拆除手雷，并挥手拒绝了他的抗议，说他不知道怎么做。 

“随你怎么处置我吧，”泰勒恳求道，“但我求你，如果你还有一点同情心的话，请放过阿雷克斯。她不应对我的行为负责。她跟我一起来只是因为……因为我们订婚了。”

阿雷克斯听了这话，心头一震。她知道这是孤注一掷的虚张声势，但她仍然觉得自己让这句话成立，在某种程度上是背叛了冈瑟。

“你不必担心，”阿玛雷斯说，虽然阿雷克斯看不到他的脸，但她能听到他声音中的假笑。“那女孩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不会死在我的手里。碰巧的是，当我在一小时前与铁神沟通时，它们向我完全表明了对汉里克女士的意图。”

一个热心的牧师跑到阿玛雷斯身后，把他的武器递给他，他又一次对准了泰勒的头。泰勒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但随后枪被放下了。“你们两个人订婚了？ ”阿玛雷斯重复道。“那么，我们受到了双重祝福，从我们前总督那群娇生惯养的孩子中选出两个来。我将把你们俩交给铁神，让他们随意处置。”

他的话被来自学院后面某个地方的爆炸声所点缀。紧张的监工似乎并没有低估之间的拆弹技能，但阿雷克斯太专注于自己，太麻木了，甚至对这个声音没有反应。泰勒的谎言为他赢得了时间，并使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两件事她都很感激。不过，她不禁担心，他们俩可能很快就会希望自己能快点死去。

 

阿玛雷斯呼啸着开来一辆PDF卡车，这本身就证明了他日益增长的影响力。阿雷克斯和泰勒被捆绑在卡车尾部，戴着手铐，周围是几名披着绿宝石斗篷的牧师。‘高等神殿’离这里并不远——泰勒今天早上是步行回来的——但阿玛雷斯希望能体验一下现在被认为是时髦的旅行方式。

阿雷克斯第一眼看到黑色金字塔是在空中通道的栏杆上，它的峭壁石面遮住了两座孤独的塔楼之间的空隙，对她来说，它似乎正在从世界上吸走所有的光和希望。 

即使阿玛雷斯也无法使升降机在没有电源的情况下工作，所以他们面临着从一个居住区的楼梯上下来的漫长跋涉。有几次，阿雷克斯跌倒了，她被捆绑的双手使她失去了平衡，有一次她成功地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推倒了四个牧师。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他们就会咒骂并对她进行威胁，或者只是幸灾乐祸地谈论她在铁神手中的可能命运。泰勒每次都跳出来为阿雷克斯辩护，但她已经没有精神为自己辩解了。 

他们在城下的污秽中荡漾，阿雷克斯想起了不久前，她曾俯身在栏杆上，凝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心中充满了激动。她曾梦想着近距离看到这些街道，但从未像这样。她意识到变种人的眼睛在阴影中看着她，但他们保持着距离。也许是阿玛雷斯的骷髅面具和权杖让它们不敢靠近。似乎它们也认出了自己的主人。 

他们发现了更多的变种人，还有一些人类，像上面的奴隶一样在废墟中劳动。阿雷克斯不知道是该为他们感到难过还是该鄙视他们。当她纠结于这一困境时，她几乎撞上了一个噩梦中的生物。 

她吓了一跳，喘了口气。她以前只在远处见过这些尸骨般的恐怖之物。一个冷漠的金属头骨转过来面对着她，眼孔里闪烁着针尖般的绿光，阿雷克斯发现她的灵魂被一个死亡的化身惊呆了。她试图退后，但阿玛雷斯的牧师们挡住了她的路。然而，很明显，这个生物对她没有兴趣，它转身继续前进，牧师们谄媚地与它分开。 

“最后离开的机会了，阿玛雷斯，”当他们接近目标时，泰勒喃喃自语。在从金字塔内部溢出的绿光中，更多的金属尸骨来回奔跑，一些人推着装满碎片的手推车，他们的工作在阴森的沉默中进行，他们劳作的目的无人可知。

“你认为它们会感谢你把我们带来吗？”泰勒接着说。“你认为它们会拍拍你的背，让你成为它们最喜欢的宠物？我认为你对它们来说不过是个讨厌鬼，阿玛雷斯，一只在它们头上嗡嗡作响的昆虫，如果它们承认你的存在，也只是为了扇你一掌。”大祭司顽强地继续前进，但他和他的随从都没有入泰勒的套，也许是因为他们对他的指控没有答案。

然后阿玛雷斯在一小群尸骨前停下，他的牧师们则聚集在他身后，把阿雷克斯和泰勒推到了他们前面。

阿玛雷斯等待着被人注意。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时，当一对他认为的铁神从大群中走出来，经过他身边，甚至没有朝他的方向看一眼时，他不耐烦地清了清喉咙。他的神也没有理会，所以阿玛雷斯重复了这个举动，然后开始了一场准备好的演讲。

“大人们，”他开始说，“我是阿玛雷斯，你们的大祭司。 我确信你们认识我。”

他的声音更小了，没有以往那么自信。不过，这还是引起了那些生物的注意。它们中的一些人默默地转过身来看着他，阿玛雷斯在它们泛着绿光、空洞的目光前颤抖着。他突然有了一种自我意识，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他蜡黄的、像人一样的特征，黑色的头发被紧张的汗水贴在头皮上。

“我……我给你带来了一份礼物。”他说，“这些人，这个女人和这个男人，他们与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前总督有关。他……他叫汉里克，他重视他们的生命。我想你可以……”他渐渐说不下去了，面对他的神的冷漠，他不知所措。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的牧师们正热切地注视着他，据阿雷克斯所知，他们的脸上明显的幻灭感刺激了他。

“我们想让你知道，”他说，“我们已经听到了你的声音，那些对你发动战争的人，像汉里克总督这样的人，他们不再代表我们。我们欢迎你们来到这个世界，我们随时准备为你们服务。”他跪了下来，他的牧师们也跟着跪下。阿雷克斯几乎也跟着跪了下来，她害怕因为反对而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泰勒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铁神们无动于衷地转身离去，留下自称是大祭司的人和他的追随者向空气行礼。过了一会儿，阿玛雷斯才敢再次站起来，其他人跟在他的后面，但却犹豫不决。他显然动摇了，但还没有准备好放弃他疯狂的权力梦想。

他抓住阿雷克斯的胳膊，在她脸上挥舞着激光手枪，把她推向金字塔的入口。“不，”她抗议道，“不！”但牧师们又在她身后，用电击棒顶着她的背，催促她继续前进。

当她面前的大门越来越大时，她被后面的绿光弄得睁不开眼，不得不把眼睛移开。她渴望挽起泰勒的手臂，再次借助他的力量，但他们的手铐使这一切变得不可能。“记住，”泰勒低声对她说，“帝皇下令让你活下去。我们必须继续为祂而战。”

突然，铁神们骚动起来，仿佛第一次注意到他们中间的陌生人，并移动到他们周围。当其中一个生物挡住了阿玛雷斯通往金字塔的路时，他拼命地恳求道：“但你不能……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是你们的大祭司。我以你们的名义建立了一座教堂，现在我给你带来了打败敌人的方法。你怎么认不出我了？”

这些生物没有动。阿玛雷斯又瞪了它们一会儿，然后垂下肩膀，试图从它们身边寄过去——它们中的四个人齐刷刷地举起大枪，翡翠般的力量倾泻而出蒸发了他。

阿玛雷斯曾经站立的地方，现在有一缕蒸汽从地面上袅袅升起，阿雷克斯对这个敌人的倒下并不感到高兴，这证实了泰勒对他所说的一切。她只是觉得恶心。

一半的牧师再次跪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想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神为什么背叛他们，他们必须做什么才能安抚它们。其余的人则在逃命。铁神向后者开火，眨眼间又杀了四个人。然后他们把注意力转向面前的祈求者，也开始摧毁这些人。

阿雷克斯想跟着那几个逃跑的人跑，但泰勒把她拉了回来。她意识到他带她去了哪里，她哭着抗议，但没有其他办法。暂时没有人盯着他们，但只是暂时的，而且他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躲藏，没有任何掩体在他们范围之内。

因此，阿雷克斯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她相信她的同伴会指引她——当他们越过黑色金字塔的门槛，铁神的高等神殿时，阿雷克斯能感觉到一种令灵魂麻木的寒冷笼罩着她，那可憎的绿光在她的眼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