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素恐怖游戏居然有同人?】《HOUSE》同名小说【第二章】
指路上期


P. S.
░观前提示:本章内含有较多的血腥描写。阅读前请确保其在自己心理承受范围以内。
░推荐搭配BGM:《Dead》-削除

日记:
“Bloodshed”
我还以为那会比想象中要难。明明之前光是想象那样血腥的场景就令我作呕,现在却像呼吸一样自然。
ED内容:
血在门口淤积。渗进地毯。溅满了墙壁。它从你的指尖滴下。
你父亲疯狂地笑着拥抱你。
黑暗吞噬了你们,什么都没留下。

酸痛。
手部,胳膊。肌肉前所未有的酸痛。在你恢复意识以后,第一个感受到的就是难忍的酸痛。
你做了什么?连你自己都有点儿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没有死亡。这无疑不是死后的重复。但你仍然还在无限的循环之中,它烙刻在你的血肉深处,像是提线布偶一样。如果线断了,你立刻就能感觉到。但是你没有,你仍然在被控制之中。一个可笑的木偶戏,不是吗?
你的躯壳在朦胧之中向你诉说劳烦,诉说“昨夜”,也许是昨夜吧,诉说那一刻的紧绷。从肉体意义上的精神到概念化的精神都迎来前所未有的兴奋。然而持续到现在,你能感觉到的只有酸痛。
像是从水底被人打捞起来,你的意识慢慢上浮。酸痛的感觉随之清晰,你完全清醒过来,但并没有睁开双眼。
无疑。杀死父亲并不能结果这一切。
你自暴自弃般地试图再次睡过去,但却感到冥冥之中有两双眼睛正从不同的方向注视着你。你扭头,却只看见布娃娃那双乌溜溜的眼睛转向你,似乎还若有若无地勾起了嘴角。
你永远无法结果这一切。
她是这样说的。
“这一切”的概念又是什么呢?是这个房子?这个房子不想让你离开吗?是这个房子造成了一切的灾难吗?
然,你所爱的,所期望的唯有自由,仅此而已。
“拿起…斧……砍死一切……!”
“什么?”你听见了一句半句模糊的单词,于是你开口询问。
“以暴制暴…反抗罪恶的方式…就是化身罪恶……”
声音就像是水壶烧开时的热气从壶口冒出来一样刺耳,伴随着说话声出现的还有咕嘟咕嘟的水泡炸裂的声音。你意识到这是所谓“厕所里的恶魔”在说话。
又来……
你有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很早就在你的大脑里隐约地存在着,然而你一直不敢设想。冒着热泡的血和扭曲成奇怪形状的身体会令你作呕。用这种方式真的可以解脱吗?
“天真,你还真是小朋友啊。”
你猛地扭过头去看向说话的娃娃——她看穿了你的心思?
然而她又选择性地忽视了你的疑问,自顾自地说道:“我说过的,什么办法都没有用……你在干嘛?”
你掐起她的脖子,那是棉花与布料纠结成的脖子的形状。
“如果我听它的话,我将成为罪人对吗。”你低声询问。
“嘿……孩子,这只是幻影而已。”娃娃突然换上了一副怜悯的表情,但没撑几秒又原形毕露。
“小女孩真难办。你是罪人又怎么样?杀死‘祂’的玩偶也算是犯罪吗?这种想法只有你这样天真的白痴才会有。就算你有罪,房子又能以什么立场惩罚你?算了,总之,你做什么都没有用,我只是不愿意看你一副颓丧的样子,太烦了。”
“我将杀死你……你不害怕吗?”
“当然不。因为你不可能从循环里解脱,所以我总是会醒来。你也一样。”
“……我的家人,为什么不知道这一切?”
“因为他们是木偶——你有完没完?再拖下去你会被黑影杀死的。”
你站起身,慢悠悠朝客厅的方向走。母亲从钉满木板的房门前抽身,动作麻木。她周而复始都在重复着这一件事,欲盖弥彰地掩埋,掩埋一件众人皆知的事实。即便如此,大家还是配合她演戏,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
“是从搬到这里开始的么?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已经死啦!”娃娃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早饭吃了什么,“从进这栋房子的那一刻,从手上沾了鲜血的那一刻,从选择秘而不宣的那一刻。他们就成为了恶魔,成为了这栋房子的一部分!”
“我的母亲,妹妹,猫……还有老鼠,他们都是那样的吗?”
“咦?你居然没有提到你的父亲?你还是蛮聪明的嘛,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蠢。”
你蹲下来唤醒猫猫,于是她停顿了一下,当你拿到钥匙后,她又接着开始絮絮叨叨。
“你的妹妹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里,因为她不是恶魔,但是她选择了自己的父亲,所以她没有知情的权利。”
“你的母亲,她是最简单的那个,她的恶魔般的灵魂寄居在房子里,而她完全成为了木偶。”
“你的父亲,他是恶魔,并且他的灵魂还在他的身体里。因为在你的认知里,他不是你的家人,因此他虽然受房子的掌控且不知情,但保留了灵魂。这是‘祂’为了满足我们苏醒的小演员而做出的无关痛痒的妥协!”
“至于猫咪和老鼠——它们有灵魂吗?”
她说话的时候,你已经走到了储藏室的门前。
“那你呢?”
“我还以为你个小呆瓜会问你自己哩,Miss——演员小姐,我都措好辞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啥。”
看起来她给你取了不少外号。
“我知道了。”你推开门,“我将会杀死我所有的家人。”
“我是否该为你加油?愚蠢的小不点。”娃娃手舞足蹈地嘲讽。
相比上一次,你熟练得多,从拿出斧子到绕开老鼠回到门口,全过程没到一分钟。
母亲从走廊里出来,进入了厨房,她没多分给你一点眼神,因为这不在剧本开展的范畴以内。
于是你走近她。
“Hey,亲爱的,你怎么拿着这个?”
多鲜活啊,叫你怎么相信这是木偶。
你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这栋房子内的一切事物都在循环之中,不可否认。那么你的母亲,也只是循环之中为了圆场而诞生的配角而已——为了自由你什么都做得到,不是么?
斧子破空。她倒下,脖子处一片血肉模糊。血像是流不完一样不住地向外喷涌。她的眼睛还睁着,保持着临终前的表情。厨房里绿色的,黏糊糊的小青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在厨房的时候,它们总是蹦跳着。
猫咪跑了进来,你顺手劈向了它。脑浆横流,红的白的混作一片。
你跑去琴房。
妹妹在弹琴,纤细的手指在黑键白键上飞舞。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悲拗。琴房隔音很好,隔绝了外界的声响,以至于妹妹浑然不觉你接下来要做的事。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配合你们演戏而产生的吗?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斧子挥下。血液填补了美乐蒂小姐表情的空白,音乐声戛然而止,快到不真实。她的尸体伏在钢琴上,血液吞没了黑黑白白的方块。眼神无光。
吊灯应声而坠,砸在钢琴与妹妹身上。嘭的一声巨响,迎来生命悠长而绝望的尾调。蜡烛和血泊一起燃烧,肢体扭曲。
你提着斧子像一位杀手。房子空旷起来,寂静无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厕所里恶魔的笑声变得尤为刺耳。
恍惚里,你已经在地下室里面对着被老鼠夹夹住的那只体型巨大的小动物。娃娃说它没有灵魂,所以它尖牙暴出,挣扎的样子不符合人类对于美的评价准则,身体在往外一股一股地排出血液来,皮毛在金属的摩擦与挤压下发出尖锐的响声。丑陋至极。
你结果了它。
“恭喜恭喜,祝贺祝贺。”娃娃在你的怀里百无聊赖地吐着祝福的话语,“是不是还要为你开一个party?天真的小演员,无情的小杀手。该轮到我了吧?”
“再见。”伴随着长出的淤气,你这样说。
“再见!明天见!但你什么都做不到。”
话音刚落,斧子挥下,百音皆收,万籁俱寂。
你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它倒映出的,自己的脸。鲜血溅上你的左半边脸,顺着脖子流淌下来,衣服的边沿浸满猩红的生命浓浆,它们在渐渐干涸,凝结成恼人的小块。
“呃,你是谁?一个孩子?”
你扭过头去,蛊惑你至今的恶魔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它肮脏的皮包裹着两排瘦削的肋骨,头发模糊了脸。
“啊,你真是个天才。潜力无限!加油,这栋房子在呼唤你!”
它潜没下去,没了踪影。
停电了。
走廊里格外安静。原本杀人的地毯因为你的罪恶对你表示赞赏,没有再出现。墙壁上你的挂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倒立过来。柜子上多了一个猫咪的头颅,从眼眶里向外流着血泪。
你的父亲的挂画消失了,母亲的挂画则变成了恶魔,丑陋的形态与厕所里的魔鬼如出一辙。它的头部从盛不下的画框里探出来,但并未动作。
你跪坐在地上。
血液自厨房、琴房和储藏室三个方向朝客房浸透,血液从你的指尖滴下,溅满墙壁。
你是一个魔鬼。
座钟履行它的使命,静寂地哭嚎着。
你感到饥饿,感到疲乏。
为什么你没有犹豫呢?为什么明明以前那么恶寒的东西,现在想起来眼睛也不眨一下?
你杀死了一切,剧本却仍继续出演。
一下。
午夜到来。
两下。
恶魔悉数退散。
三下。
房门打开。
父亲走过来,撇下刀。他一把抱起你,疯狂地笑着。他将你紧扣在怀里,你几乎无法呼吸。
啊……被恶魔抱住了呢。
“你真是个好女孩。”
你看见他漆黑的西服外套上几乎看不清的血迹,它没有干透,模模糊糊地黏在了你的身上。
你们都是恶魔。
无尽的黑吞噬了一切,什么都没有剩下。停电的状态仍在持续。
你奇迹般地仍能看清楚四周。你的父亲走进里屋,木板莫名地消失了,他回到房间里,顺便跟你道了一句晚安。
他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恶魔,但也不像是你的父亲。
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沉没于睡梦之中。
“你以为你赢了是吗?大错特错!!”娃娃看起来有些恼怒,“我告诉过你的,这一切永远不会结束。”
“你永远,不可能阻止它。”
黑暗吞噬了一切,但与先前的感觉截然不同。
“你什么都做不到。”这是娃娃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