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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地狱安魂曲》翻译(第十二章 纯净)

2022-12-03 14:15 作者:薄义云天  | 我要投稿


地狱安魂曲

    现在所有这些都有了一个名字。在我被一个或许会是敌人的朋友推进门扉落入我的猎物的巢穴时,它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伴随着这个名字,这份可憎工作的洞察和灵感也出现了。我还以为能在终局之前将它完成,何等的愚蠢,这项任务和试炼就如同希望与失望一样紧密相连,一个倒影没了相对的镜像都毫无意义。

    我写下我之所见,而每当我写作时又能看到更多,寻找问题的答案,却用更多的问题回答!言语塑造头脑,而头脑转而供养出更多的言语。

    存在的螺旋巨塔由此攀升,镌刻下愈加紧密的联系。

    但我们的梦想被邪恶和软弱所困,沉淀出黑暗的言语和更加黑暗的世界,因为不加控制的毒药必定会扩散。我们的不洁将在我们离去之后长期留存繁衍,在亿万年间化为怪物。

    黑暗怪圈由此下降,愈加沉浸入混沌之中。

    但我们的毁灭的可怕绝非仅此而已,可不要把我们的道路想象成简单的致命失误和盲目不幸。要是你看得够仔细,你就会瞥见我们无意中将其幻想成真的地狱建筑师。要是你寻找征兆,你就能发现编织者的手艺随处可见,拨弄着命运的丝线,润滑变化之轮,将我们带入永无止境的毁灭。

    小心,旅行者,你所见之物同样会看见,只要你开始了游戏就不能回头了,你只能继续深入,一直到你被毁灭为止。这是我们所有人谎言的第一与最终的真相,以及你手中的这本典籍所记载的滔天大罪。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都是为了通过你推进我所讲述的故事。

    内如斯,外亦如斯,世间无事是巧合。



    约拿 提斯合上书页。和他预想的一样,它刚起好的题目已经刻在了蓝色皮革的封面上,精致的烫银色字迹正位于中心扭曲符文的上方。这害虫和他还没完呢,最后一页依然空着,但它已经写上了他现在能想到的一切。结尾在游戏结束的时候就会出现了。

    “我来了,米娜,”他向他迷失的姐姐保证到。终于来了……

    但这里是哪里?

    约拿从书上抬起头,看到他自己在无数镜子中的倒影也在看着他,就好像他正置身于一颗巨大棱镜的中心。它在他周围缓慢地旋转,镜面同时在往数个相反的方向移动,但又不知如何保持了平衡。

    他刚才坐着的桌子不见了,他的椅子和用来满足书本饥渴的文具也不见了。那本书也不见了,但他能感觉到它的重量压在心口上,绑在盔甲下面的胸口。

    十几个转动的倒影伸手摸向了隐藏的书,有些用右手,有些用左手。还有更多人没做这个动作。大多数在注意到差别时皱起眉,但有些露出了笑脸,眼中闪烁着疯狂。还有一些完全无视了不同的自己,表情清醒地思考着目前的困境。

    这是什么?约拿出奇地冷静。其他自己用各种方式和语调大声问出了这个问题,有些完全丧失了理智。这时他才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外在差异。

    他们的年龄和表情都差不多,那道诅咒都在,但他们的发型都不一样,有些把白头发染色藏了起来。一个咧嘴笑着的倒影戴着橙黄色的领结,脸上刺着尖锐的金属装饰,还有一个把头发编成黑貂的样式,用化妆品掩盖苍白的面容。大多数人都用一个头带或者帽子遮住了两眼间的伤疤,但大多数还是穿着和他一样的蓝银色的盔甲,说明无论他们有什么不同,他们几乎都遇上了白银圣烛。他们都遇到了亚西纳 海德吗?

    “其他人呢?”几个自己齐声说到,和约拿一起左右寻找着失散的同伴。

    她们全都在这些的中心,他意识到。和我一样。

    毫无疑问,他在其他倒影看来也是一个倒影,但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模仿。每一个都是真实的他。

    “或者一样不真实,”编发的倒影在这个想法涟漪而出时说到。“我们全都是小说里幻想出来的人物,兄弟们。“

    “但谁是骗子?“什么人从头顶喊道,咯咯笑着。”谁又是标记?“

    “我的坦克呢?“一个尖利的声音在下面哀嚎着。”我可是带了坦克来的!他把我帅气的坦克都偷走了!“

    “安静,异端!”一个戴着兜帽的影子警告道,在转进视线的时候展示出了一个黄金双头鹰。他是唯一一个还有牧师样子的。“让我来祈祷寻求指引吧!”

    “给你头薅掉!”戴橙黄领结的吼道。“为了她!”他的面钉周围生着疮,好像是肉在试图恢复的时候烂掉了。他如同一只困兽般在他的镜面里旋转,用一对锯齿状的砍刀砍着空气。和牧师一样,他是少数穿着特殊衣服的,全身都包裹在铁板和皮甲里。他的皮带上挂着一捆骷髅,和他一起疯狂地晃动。“米娜啊啊啊啊啊!”

    在迷失的人群争执不休时,约拿闭上眼睛,试图去思考。这么多变化,这么多道路,但都到达了这里……



    “帝黄在这儿!”约拿的向导用生硬的哥特语说,指向一座小屋。它和这座浸水的村庄一样是一座真菌树和淤泥的丑陋组合,比起建筑更像是一个土堆,但比其他的小屋都要大一圈。它懒洋洋地在所有屋子里脱颖而出,就和这里的人加冕为王的那个统治者一样。

    站在周围的村民目瞪口呆地看着来访的人,戴着护目镜的下垂眼袋一脸茫然。所有人都光着身子,苍白的身子上长着疮口和真菌,身形佝偻。就算以这个世界很低的标准来看,他们也太难堪了。不管他们的那个神秘莫测的君主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健康和繁荣肯定不在其中。约拿这些年里捕猎过的怪物没有一个做到过的,就算做到了的也都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等着我,”约拿命令他的想到,然后朝着沼泽之王的小屋淌去。一股腐臭的气味围绕在这里,比他闻到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糟糕,但在这个灰绿色世界腐烂丛林里的这十九个月的时间让他习惯了这种事情。这次狩猎异常地漫长艰苦,其中大多数时间他都在这片大陆中心的河流上漫无目的地回荡,但那本书——还有他的直觉——都一直觉得这里重要到不能放弃。

    约拿低头钻进爬满藤蔓的入口,前面几乎一片漆黑。在密闭的空间里的恶臭强烈到他的皮肤上都像是凝起了一层瘴气。什么东西在小屋里粘稠地爬动。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约拿还是能想象出一个在自己的排泄物里爬行滚动的巨大生物,就像是一只肥胖的鼻涕虫。黑暗里传来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喘息。

    “你……他?”这低沉的声音很浑浊,就和他梦中的一样。“你……破镜者?”

    “我是。”约拿在最近几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几次,都是从想要杀他的人——或者东西——那里听来的。他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开始的,但他已经明白了接受。

    “等……你……很久了。”

    “我也找了很久,”约拿回答。“你可没让我好受。”

    “不是……我干的。谁都……不好受。”尽管它的腐败,这声音还是有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柔和,而它说得越多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就好像说话的人在回忆起来说话的方法。“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

    约拿的回答后是很长一段安静,然后是一声湿润的笑。

    “我迷路地……比我想得还要糟点,”不可见的鼻涕虫笑道。“小心,朋友!这里的时间……很怪。但这可能……影响不到你。”

    “我为什么在这里?”约拿冷冷地问,他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对这个堕落的家伙的胡言乱语没有兴趣,更不像做他的朋友。他想要的只是包裹在它核心中的洞察——吸引他来此寻找的意义

    “那是女巫的梦,”蛞蝓帝皇说。“在变化之后……做了很多。我猜你一直能听到我。听到我的……召唤。”

    “告诉我没有浪费时间。”

    “应该没有。我和另一个梦者说过。一个……你的老伙计……告诉我你有个东西……要给他。是一本书……对吧?”黑暗里传来一声笑。“银色眼睛的混蛋说……你在这里的时间结束后……它就快完成了。”

    这是真的。这个肮脏的污水世界给那本书提供了许多灵感。约拿在寻找这个东西的时候填满了许多书页,这里隐藏起来的堕落感觉和环境比其他地方几千年聚集起来的都要多。但现在他突然感到一阵愤怒,这些都失去了意义。

    “他在哪儿?”约拿嘶吼到,把他的挽歌手枪从腰间拔了出来。尽管在黑暗里,弹仓里装着的镜子子弹也不会打偏。

    “这……才……对嘛,朋友!我有个消息……给你……还有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就是……你已经在做的……事。”蛞蝓叹了口气。“我已经受够了!”黑暗里传来一阵水声,好像那东西做了一个手势。“但我……没法离开。一直……在试……一直……都会回来!什么方法都没用……但你……那把枪里的东西……对,或许能行。”

    “你想让我杀了你?”

    “我……告诉你……银眼睛说了什么……然后你……打准点儿。成交吗……破镜者?”

    在约拿离开小屋时,他身上只剩下了五颗秘法子弹,但这交易不坏。他终于知道了一个名字和目的地。

    “奥伯 维塔斯,”他说,品尝着其中的真相。“我看到你了。”

    “我也看到你了,约拿 提斯,”一个声音轻声道,在无数可能的世界中嘲笑他。不谐的钟声和靛蓝色的光随之铺满天空,随后将森林点燃成一片尖叫的墨色地狱。

    一个女人从光中走出来,伸出双手。“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她说。

    “亚西纳——”



    “等等!”约拿在他的朋友把他推进吞噬一切的光时喊道。他的声音和无数个其他自己混在了一起,同时跌进了不同的命运中。

    你不会成功的!他想警告她……又一次?

    一个穿着盔甲的女人在他跌倒时接住了他。他抬起头看见那双冷静的绿色眼睛,想了起来。

    “谢谢……吉纳维芙姐妹,”他喘着粗气。“我们在哪儿……?”

    “在新曙光学院里,”洁天使长希诺娅走到她安静的姐妹旁边。“但学院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他破碎的感官渐渐恢复,约拿发现他们在一间螺旋形的厅里。墙壁上全是廊柱,上面雕刻着捧着书本,穿着长袍的人,书页向外展示着刻着的符文。这些石头学者的脸上唯独有一颗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的垂直独眼,那注视比起智慧更像是饥渴。

    粉红色和蓝色的马赛克砖铺在廊柱间的开阔区域内,从中心的一座喷泉向外扩散。喷泉由粉红色的大理石雕刻而成,其中夹杂着蓝色,是翻腾波浪和血盆大口的可怕抽象,贪婪地在两者间切换。沸水从许多口中喷出,让它的台座升起蒸汽,整座雕像仿佛如涟漪般动了起来。约拿在他的任务中见证过无数的恐怖,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让人不安的景象。这座雕像本身就是对神志的狡诈挑战。

    我们不能靠近那东西,他想。

    抬起头,他看到一片穿插银线的黑色天空。团团亮光从网中透出来,尽管遥远依然漏出电子般的啸叫。那些丝线时不时会振动鸣叫,给黑天染上靛蓝色的光。

    “这不是圣烛世界的天空,”希诺娅严肃地说。

    “这里也不是学院的院子,”哈鲁希皱着眉头看着环绕在周围的雕像。“我印象里不是这样的。”

    “我们所有人印象里都不是这样的,”希诺娅同意。“海德姐妹呢,牧师?”

    “她……离开了,”约拿安静地回答。

    “敌人抓到她了吗?”

    “对,姐妹。“这个答案就足够了。”恐怕是这样。“

    他转身面向大门,但只看到了一面倒塌的墙。入口不见了,那些恶毒明亮的窗户也消失了。

    “我们不能原路返回,“殷瑞克姐妹说。高大的洁天使依然背着导师,她还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之前就是这样吗,姐妹?”希诺娅问她的战友。

    “不,但陷阱是一样的,修女长。”

    “这不重要,”约拿再次观察起这座院子。“在维达斯死之前我们都回不去。”他指向远方的墙,那里有几扇门,全都涂着不同的色彩。“看来只有那一条路。”

    “看起来有很多条路,提斯,”希诺娅向前走了一步。

    “不,“殷瑞克挡住她的去路警告道。”不能穿过院子,修女长。“她指向右边的廊柱。”我们应该往那儿走。“

    “为什么不能走院子?“

    “我不相信它,“殷瑞克直接说到。

    希诺娅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很好。在这片被污染的地方你就是我们的向导,姐妹。“

    “或许因为她自己就受到过污染,“卡密尔第一次开口了。她瘫坐在一根柱子边上,盯着她死去姐妹的爆弹枪。”殷瑞克没有警告我们会有攻击。“

    “她警告过那些可恶的窗户了,“约拿说。

    “我理解你的悲痛,姐妹……“殷瑞克开口道。

    “你理解吗?“卡密尔精致的面孔扭曲了起来。”要是我们真的是姐妹,那你为什么要藏着自己的脸?“

    “够了,卡密尔!“希诺娅喊道,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下。“殷瑞克姐妹是由光耀大修女亲自检查的。你难道在质疑我们神圣女士的判断吗?”

    “卡密尔说得对,”殷瑞克轻轻地把导师放到地上。她的眼睛依然在入迷,嘴里念叨着什么只有她能听见的话。

    “你不需要这么做,姐妹,”希诺娅抗议道。

    “不,修女长。“殷瑞克把手放到了她目镜的开关上。”我们之间不能秘密。在这里不行。“

    约拿不知道他期待会看到什么,但肯定不是她展露出来的那副硬朗坚定的脸。尽管殷瑞克没有她的洁天使同伴的美貌,她也绝不算丑。

    “你……没有变,姐妹,“希诺娅不确定地说。”我不……“

    然后,几乎是立刻,他们看见了。

    除了表象之外,这张脸一点儿都不对劲。每个平面的对称都被微妙地扰乱,五官的比例都有些失调,虹膜的不对称让人难受——无数微小的细节共同让这张脸整体看来有些微妙,但毫无疑问让人反感。而且约拿看的越久,这些错误就越发让他不安,勾起了某种比怜悯和恶心更黑暗的感觉。

    这样的一张脸根本不应该存在。

    “你们现在看到了,“殷瑞克说,伸手去拉她的目镜。

    “不,姐妹,“希诺娅拉住她的手命令道。”我们看到了,但我们不相信。我们是修女会的成员。我们看到的是纯洁的内心,不是这张脸。“

    “这不过是另一个谎言,殷瑞克姐妹,”约拿摆脱了那可耻的厌恶。“我们已经不会上当了。”

    吉纳维芙庄严地把一只手放在殷瑞克的胸甲上。片刻之后哈鲁希也照做了。只有卡密尔没有动。她嫌恶地咧着嘴移开了视线——看到了危险。

    “导师!”她指向那里警告道。

    其他人转过身看到哈格拉斯正大步走过院子朝着喷泉走去。

    “导师,快停下!”希诺娅在她身后喊道,但就算那白发的女人听见了,她的脚步也没有丝毫变化。

    "她还被控制着,”殷瑞克吼道。“别!”约拿和哈鲁希相继跑进院子追向了导师。

    “哈格拉斯!”约拿在她身后狂奔。她离他的距离并不远,她也仅仅是在走路,但他怎么都追不上她。这仿佛是二人之间的空间为了隔开他们在不断增长。“那是个陷阱!”

    哈格拉斯回过头,她的眼睛里闪着光。“我们错了,提斯!她答道。”这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迷失了,约拿在她继续向前时意识到。这个想法让他震惊。尽管哈格拉斯智慧非凡个性强烈,她却成为了他们中第一个被那魅惑的光线动摇的人,但卡密尔这样肤浅的人却抵挡住了诱惑。他们又能有多少坚持住的可能呢?全人类在更深层的深渊面前还有多少坚持的可能?

    心口的地狱书卷抽动了一下,仿佛是一个闻到猎物气味的捕食者。这个瞬间带来了灵感——可供收获的全新意义!

    “我们全都在自己理解的刀尖上舞蹈,“约拿在奔跑的同时低声念道,他无法压抑满足书本的冲动。”我们越是锋利,我们的道路就越发狭窄,知识是一柄双刃剑,它的每次斩击都能同时切开其外和其里。“

    他感觉到他的话自己爬进了书页里,被他的意志和亚空间刻写了下来,就如同他最近写下的章节那样。在这个领域里,启示不需要凡间的工具,仅仅一个能梦到它们的人就够了。

    “我们所见所寻越多,就越被看见,被追寻。“

    喷泉发生了什么事情。涟漪出现在粉色的大理石上,而它的血管也随着天网的振动一同跳动。从它的喷嘴里涌出的液体变成了一股让空气振动发响的小瀑布。

    约拿停了下来开始后退。不管将要出现什么,现在要救哈格拉斯已经太迟了。她离她的目的地只有不到几步远,开始念起了疯狂的祈祷。

    喷泉碰出一股热气活了过来,僵硬的石头喷出了狂放的火焰。它从一片蓝火里站起,憎恶伸出尽头长着流动牙齿大嘴的触手。在这团作为它身体的扭曲的火焰顶上是一片没有形体,不断变化的嘴和眼睛,幽蛰蠢动,不停地吞噬自己并且重生。

    “恶魔!“哈鲁希停在约拿旁边防备地低下身子,把剑水平举在头顶。

    那野兽嚎叫着从台座上跳下冲向入侵者,触手喷出多色的火焰。哈格拉斯在它扑向她时举起双臂,但是约拿看不出来她是在抵御它还是在欢迎它。

    “净化憎恶,姐妹们!“希诺娅在他右边的廊柱边喊道,扣动了风暴爆弹枪的扳机。她的子弹击中了恶魔,穿过幻影的皮肤引爆了其下的火焰。卡密尔和吉纳维芙的爆弹枪从左边的廊柱加入进来,吉纳维芙用上了玛希拉的武器。恶魔嚎啕起来,爆炸打乱它的形体喷出外质,但它的冲锋没有停下。

    在它冲到他面前时,约拿跳到一边,低头躲过一条扫来的触手并急忙转身开火,把一颗爆弹打进野兽形的脑袋里。

    同时,哈鲁希侧步劈向一条触手。她的剑刃上的能量噼啪作响,毫不费力地切了过去,烟雾喷涌而出,火焰喷到了她的胸甲上。被切断的肢体在落到地上时化成彩色的烟雾,让恶魔的一些嘴巴发出愤怒的嘶吼,还让其他一些发出嘲笑的呼声。很多嘴被约拿精准的射击打烂了,但片刻之后又全部复原。

    “不要靠近!“他对文书女剑客喊道。

    哈鲁希在恶魔剩下的触手向她挥去时向后跳开,但她优雅的后退失去了平衡,她瞥见了那些长在——或者说从她的胸甲里长出来的东西。被不洁火焰碰到的防弹甲变成了一团扭动锋利的触手。这些变异扩散到了她的盔甲内部咬进了她的胸口,她厌恶的喊叫转变为了惊恐。她把剑扔到地上,急忙开始解开胸甲的系绳,她的眼睛因痛苦而大大睁开。

    “到这儿来!“约拿一边开火一边对恶魔喊道,试图把它从陷入困境的文书修女边引开。”来啊,你个混蛋!“

    它飞速地甩出触手,火焰淋在他的身上。他被炫光迷住了眼睛,蹒跚着朝后退开,皮肤在火焰下刺痛起来。他感觉到了火焰融化重塑它所碰到一切的需要,因为这不是寻常的火焰。他的防弹甲流走,变成了果冻,但他的肉体和穿了多年的皮夹克,皮带和靴子在恶魔的触碰下仿佛早就死了一样没有受到影响。它们毫无疑问也被他的诅咒污染了。

    我的污染比你更深,约拿在火焰熄灭时疯狂地想。他愤恨地笑一下准备再次开火,但他的手枪在手里发出了啪嗒声。那武器变成了由生肉组成的恶魔本身的缩小版,让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厌恶的喊叫。他把它扔到一边,在恶魔再次冲向他时拔出自己的手枪,尽管他并不想浪费掉那最后一发珍贵的子弹。

    “放马过来吧!“他挑衅道。

    一道耀眼的白色能量从一边击中了恶魔,烧尽了它的身侧。它在火焰身体展开合上伤口时发出嚎叫,然后转过身面向攻击它的那个人,而她把热熔枪对准了它变化不已的脸。

    “真相烧得真切!“殷瑞克姐妹吼道,再次开火,她的信仰如同光束一样炽热。”纯净才能净化!“

    恶魔的头消失在一阵激荡的能量里,它的全身都随之荡起涟漪。它伴随着一声巨响倒在了地上,化为了一团黄烟。

    约拿在硫磺的臭气下咳嗽着,他急忙跑向哈鲁希。她平躺在地上,血在头部周围聚成一片血泊,海葵般的增生从她被捣烂的眼睛和嘴里钻出来。她的四肢不停抽搐着,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残存的生命还是感染。

    “肮脏的死法,“殷瑞克走到他身边说到。”你战斗地很勇敢,文书修女。“她再也没说一句,点燃了她的头和肩膀。

    “安息吧,姐妹,“约拿捡起哈鲁希的武器。他检查了一下武器的重心,惊叹于它的精致。所有的动力武器都很稀有,但这把更是其中翘楚。

    不能这么下去了,他想,转身走向导师。哈格拉斯还稳稳地站在刚才的地方,双手还举着抗拒着恶魔,她的背朝着他。她的防弹甲变成了霓虹粉色,她的头发和手也染上了奇怪的颜色。在他靠近的时候,约拿明白了原因。尽管她的衣着在恶魔的火焰下仅仅变了颜色,其中的女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很抱歉,“约拿说。这不是一句道歉,而是悲伤的表达。

    哈格拉斯导师变成了一尊银制的雕像,她的脸上凝聚着惊讶的表情。又或者那是赞叹?恐惧?甚至是启示?

    “这对最终圣烛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希诺娅姐妹走到他身边,约拿没有注意到靠近的其他人。”导师拥有一个强大的灵魂。“

    “对,“他伤心地同意。他们还远没有成为朋友,但作为国教的高层人员,哈格拉斯的理性让他耳目一新。他差点就相信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她是如此相信的,所以她放下了戒心堕落了。

    “大敌永远在刺探弱点,“卡密尔坚定地说。”片刻的松懈就会——“

    “我们该走了,“约拿说。他现在没心情听漂亮话,尤其是一个笨蛋说的漂亮话。


    他们安静地穿过院子,警惕着陷阱,但没有抱着遇上的心情,他们直觉上觉得这个地方已经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对面的墙壁上有九扇朴素的木门,每个都涂着不同的颜色,从最左边的纯白色一直到最右边的纯黑色。所有的门上都没有把手,但看起来很容易就能强行破开。

    “殷瑞克?”希诺娅问道。

    “我不知道答案,修女长。我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我们只会有一次机会,”约拿可以确定。

    “那要是我们选错了呢?”希诺娅问。

    “我不知道。或许没有正确答案,只有不同种类的错误。”或许有些会比其他的更加痛苦……

    “选白色,”卡密尔说。“白色是纯洁的颜色。”

    “或者说是虚无,”约拿嘲笑道。“你真的觉得这里会有纯洁吗?”

    “那么选黑色?“希诺娅提议道。”那和我们敌人灵魂的颜色一样。“

    “这又是一种虚无,“约拿摇摇头。”我也不喜欢这个选择。况且,黑色不是他的颜色。“那应该是银色,但这里没有银色。

    吉纳维芙指向纯黑色左边的一扇门。靛蓝色。

    “对……对,我觉得你是对的,姐妹,“约拿沉思道。这些年里,他一直都厌恶那深沉恶毒的蓝色。”那一直都是他的第二道污染。“

    他小心地带着她们靠近那扇门,就好像他在靠近一条毒蛇。他靠得越近,他就越确定它会是找到他们猎物的唯一或者最近的路线。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条路会好走。

    “我不喜欢,“卡密尔保持着距离。”这是罪恶的颜色。“

    约拿忽视了她,把一只手放在了门上。他定下心等着某种回应——热……冷……恶心……什么东西——但什么都没有。

    在出手前不会有回应,他猜到。然后朝里一推。

    靛蓝色的门直接大开,露出一道同样颜色的高耸走道。玻璃制的逆金字塔等距挂在天花板上,在放射光芒的同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它们的光从蓝色和粉色间不断切换,让走廊也随之明暗不定。两边的墙壁上都有三角形的凹槽,窗户朝着院子外铺着银网的黑暗开着,好像走廊以某种奇怪的方式和天空相连在了一起。

    “我们该试试其他门,“卡密尔不安地建议到。

    “我们不能,”殷瑞克说。“

    约拿发现她说得对。其他的门还在,但它们已经没有通往的地方了。它们全都变成了图画,墙壁的质感从褪色的颜料后透了出来。就算是卡密尔都忍住了评论这种诡异的情况。他们已经过了怀疑这种事情的阶段了。

    “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希诺娅走向门口宣布道。“愿帝皇的光芒指引我们。”

    “我来带头,”约拿说。“是我选的。“

    走廊在他走进去的时候延伸开来,仿佛它的长度是无限的……然后又立马恢复了,就像是一根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一样。

    约拿蹒跚着转过身,脚下的地面突然倾斜过来,他第二次感觉到了眩晕。突然他变成了抬头看着刚才走进的门口,刚才还站在上面的地面变成了一堵垂直的墙,他的整个身体水平地支在裂缝上。入口回到了——还是说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仿佛刚才的一步让他走出了千里之远。重力拉扯着他,不知为何被他的恐惧所控制着。

    别放手!约拿的直觉在尖叫。

    希诺娅也走进了门口,他感觉到一阵恐慌,她好像踏进了深渊。突然她嗡地一下发出破空声穿过了他。约拿猛地转过身,走廊也随着他一同旋转,回到了合理的角度,墙壁变回了地板。

    “不要回头,”他警告蹒跚的希诺娅。“你不会想看的。”

“危险吗?“她恢复的速度让人意外。

    “要是你回头就会了。“

    他们面朝着前方等着其他人一个一个过来,约拿对每个人都说了一遍一样的警告。所有人都遵守了。他估计要是哈格拉斯还在的话她或许会反抗。那即是她的力量也是她的弱点。

    “大敌将我们的美德扭曲成恶习,”约拿低声说到,“用我们自己的希望绞死我们。”伴随着每一句话他的灵魂都又有一小部分渗进了书里。

    “你说什么,牧师?”希诺娅问。

    “我一直自言自语,姐妹,但我快没话说了。“洁天使在他干瘪的笑下皱起眉头。

    她是一个好领袖,约拿想,但她不是亚西纳 海德。

    “我们在哪里?“卡密尔盯着走廊窗户外的天网。在现在新的视点他们能看见银色的丝线其实是白色的水晶,被光滑如生物般地织进多层的迷宫。其中作祟的光变成了在丝线间飞速旋转的闪亮圆盘,它们的电鸣声在这里更响了。

    “我相信那就是灵魂之海,姐妹,“殷瑞克回答。”至少是它的一部分。“约拿发现她又把目镜放下了。

    “但我们还在学院里吗?”卡密尔心烦意乱地追问道。“那些窗户……我记得它们……但我感觉我不应该记得。”

    这又是那种亵渎,约拿猜道,改写过去来符合它们敌人对现实的看法。卡密尔的姐妹们肯定也感觉到了,但她们的心智更加坚定。这个女人竟然能成为修女,甚至是洁天使让他不解。

    “不要去想,姐妹,”希诺娅说。“我们该前进了。”

    他们排成一列前进,约拿拿着哈鲁希的剑和等离子手枪走在最前面,殷瑞克断后。他每走过一扇窗户,外面闪烁的景象就变化一次。一次他看到一架大型飞船的残骸在网里狂吼。尽管它的框架被打烂了,上面那些残破的武器还是说明它是一架军机。他眯起眼睛,认出了机体上面的标记——一个穿着长袍举着双臂的人,就好像想要抓住一个永远无法得到的答案一样。又或许不是……

    这是你在寻找的吗?约拿想着。他的同伴没有对这些做出评论,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们根本没看见。或许每个人在网里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不同的地方,甚至是不同的时间。修女长是对的;看太久并不明智。

    走廊里的温度随着灯光的颜色一直在变化,粉色的时候变暖,蓝色的时候变冷。一股旧书和新鲜墨水的气味弥漫在走廊里,就像是在学院的宿舍里。时不时会有声音从不知何处出现,认真地念着数字。片刻之后这些数列开始显现,在小队靠近时如同褪色的全息影像一样在空中闪烁。约拿在其中发现不了任何规律,但这仅仅让他继续思考,这种解决谜题的冲动就和他的伤疤一样是他的一部分。况且,这也能给他们单调的前行提供消遣。

    它们肯定代表着什么,他想,默声重复着数字。

    其他人肯定也想到了这点,她们都在身后轻声念着。他感觉到书在拉扯他,对他转移的注意力而嫉妒,而这更让他决心要解开谜题了。就连吉纳维芙姐妹也加入了进来,她的声音和他想象的一样。美丽动听,就像是……

    “停下!“希诺娅喊道。”所有人别动!“

    “怎么了?“约拿恼怒地问到。他开始转身,但在走廊准备跟着他一起转动前阻止了自己。

    “我们走了多久了?”希诺娅问。

    “这重要吗?“他面朝着前方。”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也没有任何危险的迹象。更重要的是,他马上就要解开数列了!事实上……

    “多久了?

    “太久了,“殷瑞克吼道。”我觉得有好几个小时了。“

    几个小时?约拿想到。这不可能……不可能吗?

    “这又是一个陷阱,“希诺娅说。”很狡猾,但一样危险。“

    约拿感觉到了书狠狠地刺了他的灵魂一下,在他能控制住之前从数字上移开了注意,然后又是一下,催着他思考

    “我们越是想得到答案,我们的问题就越容易吞噬我们,“他轻声说到,在满足这只被皮革包裹的吸血虫时突然灵光一现。”你说的对,姐妹。“这像是那些迷惑的光,不过更加恶毒。”“它差点就成功了。”

    “我以为数字是个谜语,”卡密尔低声说到。

    “这个谜没有答案,姐妹,”希诺娅说。

    “请原谅,修女长,”吉纳维芙悲恸地说。“大敌引诱我打破了沉默誓言。”

    “而这让我挣脱了咒语,”希诺娅回答。“是你的声音让我意识到了问题,姐妹。”她迟疑了一下,一定是在思考。“我们在前进的时候必须忽略这些幻象。”

    “这样还不够,“约拿喃喃道,估计着前面的路。”已经太远了。这是陷阱的一部分。“

    “会有多远呢?”卡密尔不安地问。

    “只要能杀死我们,要多长有多长,”他说。“对……我们必须挣脱出去。”

    “从什么挣脱,牧师?灵魂之海在窗户外面!”

    “你有什么想法,约拿 提斯?”希诺娅问。

    “我觉得我们必须往下落,“他说,转身看向她。他的胃在走廊随他一起翻转时一阵难受。他又一次站在了一堵垂直的墙上,走廊在他背后成为了一道深坑。他感觉到引力在拉扯着他,命令他投降。

    “你和我说过这样不明智,“希诺娅说,垂直站在他的上方,但完全没有意识到异样。

    “不明智,但有必要,”他紧张地回答,艰难地客服着眩晕。

    “你好像很不安,牧师。“

    “你愿意加入我吗,洁天使修女长?“

    “神圣之光啊,“希诺娅在转身看到他的视角后惊呼到。

    其他人也跟上了,无比坚定地站在了这深坑的食道上。

    “我们必须放手,“约拿告诉她们。”摔下去。“

    “你疯了!“卡密尔抗议道。

    “或许吧,但这是出去的唯一方法。“

    “你能确定吗,提斯?”希诺娅追问道。

    “这里没有事情是确定的,但对……我觉得我确定。“

    “你觉得?“

    “或许要是我们把数列解出来……”卡密尔说到。

    “那不会有结果!”约拿喊道,他被晕眩扰乱的耐心耗尽了。“我们必须——”

    “帝皇保佑我的灵魂!”吉纳维芙喊道,展开双臂。片刻之后她的身体模糊地掠过后面的人,消失在了深处。

    “我们的烈焰姐妹再次为我们指明了道路,“希诺娅说。”卡密尔,你跟上。“

    “修女长,我——”

    “这是一个命令,姐妹!”

    “是,长官。”卡密尔开始疯狂地祈祷。她才念到一半,她的身体从现实中隐去,跟着吉纳维芙而去了。

    尽管你有许多缺点,你的信仰的确坚定,卡密尔,约拿承认到。

    “殷瑞克姐妹,”希诺娅期待地说。

    “我做不到,”被诅咒的战士回答。

    “你必须这么做,姐妹。“

    “我做不到,“殷瑞克的声音里有一丝恐惧。”要是我这样做的话我就会迷失自我。我心中的污染在期待着我……让我放手。“

    “先走吧,牧师,”希诺娅命令道。“我必须单独和我的姐妹谈谈。”

    “是,修女长,”约拿安静地说。“不要等太久。陷阱或许会生效。”

    “快去,提斯!”

    约拿深吸一口气,然后向引力屈服了。它如同一只饥饿的野兽般把他拉进深渊。他的坠落超过了音速,但他身体的每一丝纤维都在走廊融合时嚎叫着——窗户,墙壁和灯光同时化为了一体。时间本身都要加快脚步才能跟上,过去和未来都朝着一个永远的现在坍塌。

    我错了吗?约拿在问题变得多余前问道。我错——


    “你想看见真实吗?”一个干涩的声音问道。

    想……不想……想……不想……不想……不……想……无数约拿 提斯的声音承认或者否认,但都在秘密地抗拒给出的答案。

    迫近的永恒在其见证者面前瞬间碎裂重组。旅程尽头没有颤动,甚至没有片刻的失真。从不知何时到现在,约拿重新存在了。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玻璃碗的底部。一道银色的螺旋从中心而出,它越往上方遥远的,被靛蓝色烟雾笼罩的边缘而去,回圈间的间隔就越大。九道狭窄的光线穿过迷雾,色调在周围变换,好像是随机的。玻璃在它们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快速显示出蚀刻在其中的复杂符号。深沉的研磨嗡嗡声从上方响起,一种刺耳的滴答声给它打着节奏。

    就像是一架巨大的引擎,约拿想象着。

    卡密尔和吉纳维芙姐妹蹲在他的旁边,举着武器背靠着背,尽管现在敌人能够躲藏的地方只有天空。吉纳维芙把爆弹枪收了起来拿着喷火器。她警惕地移动着武器,火焰在枪口燃烧。

    希诺娅伴随着一声破空声出现在了他们旁边。她和她的洁天使同伴一样立刻蹲了下来警惕周围。

    “殷瑞克呢?”约拿在几秒里没人到达后问到。

    “殷瑞克姐妹会找另一条路,”希诺娅说,她的语气很明显不会说更多了。

    那我们就只剩四个人了,约拿凄惨地想。就算殷瑞克能找到另一条路她也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甚至会是不同时间。无论她的命运如何,她对他们而言已经迷失了。

    “我知道这个地方,”希诺娅说,一只手捋过玻璃地面。“但我从没想过会从这里看到它,甚至碰到它。”

    “是穹顶,”约拿逐渐理解了。“我们在学院的穹顶里。”这里其实是最高点,好像整座建筑都颠倒了过来,把穹顶变成了一个碗。但这座穹顶的大小本身就无比壮观。

    “它……变大了,”卡密尔说。

    “或者是我们缩小了,姐妹。”希诺娅站起身看向朦胧的天空。“无论如何,暗影星仪就在我们正上方。”

    “小心!”吉纳维芙喊道,用她的喷火器指了一下。一道光线朝他们移了过来,后面还有一道。

    “不要被碰到,”约拿警告到。大部分光线都动的很慢,但它们的轨迹和速度都不规则。认为它们没有危险一定是疯了。

    星仪在投影他们,他意识到。我们匍匐在它的暗影地图上。

    小队在光线靠近时朝穹顶的坡上撤退。约拿在往上爬的时候很奇怪地没有感觉到坡度。地面随着他的爬升在脚下变得平整,就好像穹顶为了让他保持平衡在旋转一样。其他人很明显也是这样,因为在他后方几步远的卡密尔行走的角度看似是不可能的。这种诡异的变形现在不应该让他感到意外了,但熟悉依然不能清除视觉上的不适。物质法则不应该是主观的。

    “物质世界只与我们的相信一样坚定,”约拿向书献上这句。“我们相信的越少,它的协调就越加混乱,越加无序。”他感觉到书本把他的观察编写进了它的文字中,以新的理解歪曲曾经的一切。

    但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听到一声巨大的电鸣声,回头看到刚才他们逃离的两道光线在穹顶中心聚合到了一起。它们的光芒组成了一股让他的心智流血的炫光。融合很快就过去了,但那短暂的接触留下了一个东西在空中旋转。它大概是一个大车轮大小,是完全由粉光组成的抽象几何球形。扭曲的能量触手围在它周围,同时还有一阵癫狂的笑。看着它既让人振奋精神又恶从心升,如同背叛自己的灵感。一个理论扭曲成了恶毒的东西……

    “恶魔!”卡密尔嫌恶地叫道。

    “等等!”约拿在她开火时喊道。光球在爆弹把它撕碎时发出尖啸。在光线碎裂后它变成蓝色,然后又融合在一起变成一对旋转的金字塔,每个的大小都是刚才的一半。它们在卡密尔继续瞄准的时候向两边转开,为了躲避火力交叉蛇行,同时发出电鸣声,仿佛是在哀悼。

    约拿的右边又有两道光线碰到了一起变成了粉色光球。他在它能逃开前用哈鲁希的等离子手枪点燃了它,但残留下来的气体还是变成了蓝色。希诺娅在它们变成双金字塔时几岁了它们,并一直开火到它们变成了四个小的黄色方块。她的风暴爆弹枪的齐射没有一发落空,但另一颗球已经在他们左边出现,然后又是一个。所有穿过穹顶的光线都在加快,好像在增加相遇的可能。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被几何憎恶淹没。

    星仪在因我们苏醒,约拿意识到。他猛地转身砍向一个用尖头撞向他的金字塔,然后用等离子燃尽了新生的方块。它们爆出硫磺的臭气,不过万幸没有继续分裂。

    “我们必须逃出去!”他喊道。“这场仗是打不赢的!”

    “去边缘!”希诺娅命令道,一边开火一边朝坡上后退。

    “守住左翼,牧师!”她在冲去掩护右边时命令道。“吉纳维芙,后卫!”

    吉纳维芙呼地一声点燃喷火器,跟在约拿和希诺娅后几步远的地方,用火弧净化着空气。追赶而来的东西一碰到火焰就纷纷爆炸,在新的惧妖能出现前就被火化了。

    前面的卡密尔半跪在地上,用精准的射击给他们作掩护,哪怕最小最快的方块都躲不开她的子弹。在她的同伴靠近的时候她就快步跑到前面的一个新射击位置。在激烈的战斗中她完全变了一个人,那射击技术无与伦比。

    原来这才是她被选中的原因,约拿看着卡密尔用快速的点射击中三个方块,然后用枪托击飞一个扭动的金字塔。

    现在有十几个怪物围在他们周围,噼啪作响的粉色光球挂在头顶,尖啸着的蓝色金字塔和安静的黄色方块分布其中,寻找着他们之中的空隙,但小队的纪律成功抵挡住了它们。幸运地是他们好像已经穿过了星仪光线的范围,面对那些光线他们只能逃跑。

    “耐心是我们的护甲,姐妹,”希诺娅劝慰道。“急躁会让我们毁灭!”

    他们爬上穹顶的一边,天空慢慢落了下来,那靛蓝色的光变成了一堵墙。透过它约拿看见了暗影星仪周围旋转的巨大圆环,那些发条响声现在响多了。想要直接跑向边缘的冲动很强烈,但他知道那很愚蠢。

    “你要再多等一会儿,维达斯,”他轻声说到,打碎一个从头顶飞过的光球。他的枪发出嗡声,但直到他看到手里冒出的烟雾才意识到他麻木的肉体传达不了的危险。手枪的枪壳裂开了,不稳定的结构已经过热了。

    “小心,牧师!”卡密尔在一颗金字塔朝他的脸冲去时警告到。

    约拿点燃了它,然后把炸成一团等离子的手枪扔了出去。他晕眩地把剑挥向金字塔新生的方块。他砍中了第一个,但是第二个飞了过去击中了希诺娅的头盔脑后,爆出一团闪光让她往前扑倒。立刻一大团方块都砸向她的后背,虽然爆炸没有击穿陶钢盔甲,但冲击力还是让她失去了平衡。约拿伸出手想要抓她,但引力让她重新跌回了穹顶的顶部。在他看来她仿佛是在平地上打滚一样。

    “修女长!”卡密尔喊道,站起身疯狂地开火,忘记了一切拘束。吉纳维芙也朝着她的指挥官走了一步。

    “不行,姐妹!”约拿清楚其中的危险。“快跑!”

    希诺娅后背着地,单手对着蜂拥而来的惧妖开火。“快走!”她对她的战友喊道。“净化——”

    星仪的光线在它的守卫者之前击中了她,一道紫色和蓝绿色的光束同时击穿了她。没有血,火焰,或者腐化。一个瞬间后希诺娅 青木原直接消失了。

    我的错!约拿骂了一句转身跑向穹顶的边缘,吉纳维芙跟在他身后。卡密尔在他们头顶开火,朝着追来的惧妖嚎叫着。

    “上面!”约拿喊道。在她分心的时候,一颗光球悄悄地移到了她的位置上。卡密尔抬起头,但它已经落到了她的头顶,她的尖叫完全被起效的粉色物质隔绝在内。她的眼睛鼓起,裂开,然后增生,在她螺旋状的嘴里无穷尽地成倍增加,就好像她的脸在自己吞噬自己。她跪倒在地,盔甲和其中的肉体一同扭曲。

    “血肉和主人一样羸弱,”约拿在奔跑的时候惊呼,“而主人就和他们的梦境一样羸弱。”他的书饥渴地把这句记了下来。

    在他跑到与卡密尔同平的时候,她对他伸出了一只从盔甲里不断分支而出的手。约拿不知道她是在祈求他还是想要攻击,但无论如何他只能有一种回应。

    “很抱歉,”他在砍下那东西的头和上面的粉色物质时说到。吉纳维芙跟在他身后用火焰吞没了倒下的身体。

    “米娜,”约拿在奔跑的时候喊道。“维达斯。”这两个名字伴随着他的每一步在他的脑中来回摆荡。二者合在一起,它们仿佛包含了他所成为和或许会成为的一切。他已经寻找了多久——寻找他们,并随之寻找自己?

    “比你想的还要久,约拿 提斯,”一个熟悉,干涩的声音在他靠近雾墙时回答道。“自己来看吧。”

    疯狂嚎叫的怪物追赶着他,约拿 提斯跳进了他最终的深渊。

战锤40K小说《地狱安魂曲》翻译(第十二章 纯净)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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