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净化卡蒂洛斯——坚守防线(下)
近距离交战的混乱吞没了科思山脊。在北边,皮希纳的士兵们用镭射枪有序地对冲锋的兽人开火,而他们的重武器则继续用镭射炮、火炮和炸弹进行轰击。斯波克拉姆的毁灭者们将电浆炮和重爆弹加入其中,在成群的绿皮中收割死亡。子弹在掩体上呼啸而过,内斯特也加入了射击的行列,干掉那些在电浆与爆弹组成的风暴中挣扎的少数兽人。
尽管伤亡惨重,绿皮们还是在猛攻之下爬上了斜坡,利用剩余的掩体与尸堆不断靠近。离民兵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是一个建筑群,荒废了几个世纪之久,其大部分结构被杂草和灌木所吞噬。在倒塌的墙壁和半毁的屋里,几十个兽人找到了避难所。他们越过倒下的砖瓦向皮希纳士兵们射击,虽然精度不高,但火力相当猛烈。当士兵们被迫躲在掩体后面时,更多兽人涌进了减弱的炮火中,爬上陡峭的斜坡,躲进岩石、沟壑的后面。
内斯特听到萨珀冬在通讯频道中大声下达命令,要求民兵部队从更北边的地方调派人手,以确保防线的坚守。当兽人的火箭和炸弹落在他们中间时,士兵们不情愿地离开了狭长的战壕和掩体。萨珀冬恼火地从黑暗天使的位置离开,他的长袍在身后飘动,手里握着一把缠绕能量的动力剑。
“维吉勒斯小队,阿库图斯兄弟,跟我一起!”审讯牧师大吼。“冲向敌人!把他们赶回去!”
维吉勒斯小队的死翼终结者们踏着沉重的脚步走下斜坡,狂风爆矢枪的火力在掩护兽人的岩石和墙壁上爆炸。小队中间的是典记官阿库图斯兄弟,身着智库特有的蓝色涂装。他一手拿着一柄雕工华丽的手杖,杖头由大理石雕琢,形状如同战团徽记的翼剑。终结者们聚集在他身边,保护其免受兽人火力的伤害,阿库图斯则将权杖举过头顶,用双手握紧。灵能火焰沿着杖身燃烧,嵌入水晶符文劈啪作响。尘土和碎石随着心灵风暴包裹住了这名智库。他头顶灵能头箍上华丽的水晶线缆结构迸射出火花。

阿库图斯把手杖扫到他面前。在这些终结者前面不远的地方,分子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啸四分五裂。智库将现实结构撕开,在物质与非物质之间辟开一条裂缝。色彩和声音从缺口中盘旋而出,闪烁且致盲。跟随这名智库,死翼们走进旋涡并消失了。
几秒钟后,内斯特瞥见第二处裂痕出现在被毁坏的院落墙边。死翼们从虚空中迈步而出,火焰和爆弹点亮了长满苔藓的墙壁。阿米狄尔兄弟用他的喷火器释放怒火,一团白色的火焰咆哮着穿过废墟,爆炸从破碎的门窗窜出,将里面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兽人从他们的藏身之处涌出,有些身上还在着火,他们用棍棒和砍刀攻击那些终结者。死翼们则使用充能的动力拳套和转动的链锯拳套进行反击,粉碎骨头,搅碎内脏,撕裂血肉。此时阿库图斯也从他的亚空间小径中走出,用凝聚灵能的手杖挥击敌人。一记大幅弧击把三个兽人的头砍了下来;还有一个被从下面切掉了两条腿。
兽人们见势逃离了废墟,死翼们的爆弹在他们身后继续咆哮。内斯特没时间去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因为斯波克拉姆发出了警告,预示着另一群兽人对毁灭者们发动的攻击。
新一轮攻击始于内斯特周围几枚炮弹的爆炸。板条箱炸裂的碎片从星际战士的盔甲上弹开,除了蹭掉一些绿色漆面外别无他用。为了减小电浆炮毁灭性爆炸造成的伤亡,兽人大声咆哮着冲上了斜坡,笃信速度胜过掩体。
“还剩两发正在填装。”哈斯马尔兄弟边说边把另一块弹仓猛地塞进他的重爆矢枪内。
内斯特旁边,电浆炮再次开火,在兽人之间引起爆炸,焚灭骨肉。但兽人还是成功接近了,越过绿潮,内斯特看到一个大块头正在前进 - 某种比兽人高两倍的步行机甲,装备有利爪和重炮。
“敌方无畏。”内斯特警告说。

“我看到它了。”斯波克拉姆回应道。
在距离不到50米的地方,大部分兽人钻进一处洼地从而在视野中消失了。
“准备近距离战斗,”斯波克拉姆举起他的动力拳套说道。一股蓝色立场包裹住了他的腕甲,沿着加固的指关节发出噼啪声响。
内斯特给爆矢手枪更换了一个弹夹,并从医疗臂铠上切换出骨锯。当兽人冲过最后几十米的开阔地时,最后一轮爆弹齐射如冰雹般砸去,但这不足以阻止他们的势头。
当兽人径直冲向小队位置时,药剂师在掩体后面用爆矢手枪进行着点射,敌人张着血盆大口,红色的眼睛中充满异形的凶残。他朝几米外的一个兽人的脸开了枪,爆弹击碎了那个生物的颅骨。在兽人抵达壁垒之前,药剂师还有时间再开一枪 - 打穿了另一个敌人的内脏 - 对手近距离射击他们的手枪,挥舞着砍刀和大锤。
面对首波兽人的冲击,内斯特用他的医疗臂铠挡下了第一记斩击,努力不让兽人爬上板条箱与沙袋组成的掩体。他向绿色的兽群开枪,直到弹夹打空为止。将弹药耗尽的武器扔在地上,他用拳头猛击一个想要爬过掩体的绿皮的下巴,并将它扔了回去。
另一头兽人将斧子抡向内斯特。药剂师向后一仰,避开了攻击。内斯特徒手抓住了那个怪物的手腕,星际战士超人般的握力将骨头折断。随即身体一转,将兽人拖倒在板条箱间,并把医疗臂铠上嗡嗡作响的利刃挥斩过去,将其肘部上方切断。兽人几乎没注意到自己的伤口,举起手枪向内斯特的胸膛射出一阵子弹。药剂师伸直胳膊将医疗臂铠上的刀刃刺进那家伙的左眼,旋转的齿刃搅碎了他的大脑。
内斯特正将医疗臂铠扯出来,这时斯波克拉姆出现在他身旁,暗淡的兽人血液从他的拳头上流下,染红了胸甲上的金色鹰徽。
“沙伯特倒下了。”这名中士说道。“我来守住这里。”
内斯特从壁垒的混战中抽身,转头就看到旁边负责操作电浆炮的毁灭者,他的武器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仍然通过供电线与沙伯特相连。这名黑暗天使的脸颊与左臂残破不堪,血液从他胸部右侧的一个洞中流出。
“发生了什么?”内斯特询问道,同时跪伏在这名受伤星际战士的旁边。
“某种动力刀刃,”沙伯特回答道,他的声音平静。“我想我的第二颗心脏被刺穿了。”
“有其他地方受伤吗?你的胳膊怎么样?”
“疼痛,可能有脱臼。”这名毁灭者冷静地报告着自己的受伤情况,就像在解释盔甲或武器故障一样。
内斯特取下沙伯特的头盔,检查了他眼睛里血管的扩张情况。比预期的要少,脉搏缓慢。这意味着沙伯特很可能是对的,他目前只有一颗心脏在工作。药剂师收起骨锯,从医疗臂铠中选择了肾上腺促进剂。
“这会让你的胸口有些紧绷,如果感到呼吸困难就告诉我,”内斯特边说边把长针插进沙伯特的颈动脉。当注射药物与他体内激增的荷尔蒙系统混合在一起时,这名星际战士痉挛了一瞬间。
“就像地狱之火烧起来了一样,”沙伯特咬着牙啐了一口唾沫。
“很好,”内斯特回答道。“这说明你的肌肉强化器官还能正常工作。”
药剂师扯开沙伯特盔甲上的裂缝,以便更好地检查伤口。兽人的动力刀刃彻底切开了这名星际战士的胸腔,在骨头和软组织上留下了一个切口。进一步检视,内斯特发现凶器的尖端擦伤了一条连接第二心脏的静脉,使得胸腔积血。
“我要切断你第二心脏的功能,”内斯特解释道。“这样可以防止继续出血。损伤并不严重,所以一旦时间允许我就可以直接进行手术。你的血压会下降,感到身体虚弱,可能还会有点头晕。你还可能会觉得吞咽困难,呼吸也会受到影响,不过我要给你的第三颗肺增压,以确保血液灌注得到维持。”
“快把我修好,让我回去战斗,兄弟,”沙伯特说道。
内斯特点点头开始了他的工作,为第二心脏注射局部镇定剂,并在血管上使用微型手术夹来引导血液通过星际战士那颗正常的心脏。他将胸腔里的积血抽出来并在伤口上喷洒了固定泡沫。这些泡沫在几秒钟内就变硬成为了海绵状,封闭伤口,硬化被切断的肋骨。这并不是常规的修复程序,但足够快速且提供了一个临时的密封甲壳。沙伯特很快就能自己重新站起来。
处理完胸部的损伤后,内斯特看了看沙伯特的肩膀。经过短暂的检查,他同意这名星际战士此前的自我评估。脱臼很容易修复。他将沙伯特推到自己这边,内斯特打开了这名星际战士背包侧面的一块面板。他输入诊断密码,以访问战甲的纤维束牵引和压缩控制系统。
“抬起你的胳膊,尽可能伸直,”内斯特指示他的病人道。沙伯特哼了一声,开始尽力照做。
“做好准备,”内斯特提示说。他按要求输入自动序列,激活了动力甲的内部肌肉纤维系统。随着沙伯特一声咕哝,装甲系统延伸了星际战士的手臂,扭动了一下将球形关节推回原位。内斯特随即满意地关闭了系统并锁定面板。
“当心!”沙伯特吼道。
内斯特环顾四周,发现兽人无畏正向壁垒这边靠近,重爆弹击打在它的装甲之上。火焰从它的一只手臂中喷吐而出,另一只装备巨爪的手臂则正向斯波克拉姆逼近。
内斯特跃过沙伯特,捡起地上的电浆炮。打了一个滚,药剂师瞄准那台兽人机械的躯干开火了。等离子体炮弹以令人眩目的爆炸击中了兽人无畏,将那台机器掀翻,金属液滴从熔化的外壳间流出。斯波克拉姆中士挥着他的动力拳套翻过路障。五指张开,中士将手穿过破碎的金属,拧出一团导线,电缆和半破碎的齿轮,火花从机器里不断冒出。
沙伯特爬了起来,跨过电浆炮连接在他背包上的线缆。
“我觉得最好还是把这个给你。”内斯特说着将电浆炮递了过去。“尽量不要再卷入肉搏战 - 我可不想你再失去另一颗心脏!”
沙伯特咧嘴一笑戴上头盔,扭了一下以激活密封。随后他从内斯特手里接过电浆炮,一只手拿着武器检查起读数。
“谢谢你,药剂师兄弟,”沙伯特说道。“战斗胜利后我会找你继续完成后面的治疗。”
内斯特点点头转身继续战斗。由于失去那台无畏,这些兽人的进攻被击退了。绿皮们撤退到斜坡的下方。在南面,皮希纳士兵们正等待着迎接兽人部队侧翼的再次进攻。内斯特检查了一下他的计时器。
距离增援部队的预计到达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兽人持续对抗了一个小时,用弹射器和大炮轰击着帝国的防线。尽管许多路障和战壕被兽人的攻击所摧毁,但这些炮击几乎没有对民兵造成伤亡,对星际战士则更是毫无影响。趁着空气中爆炸声减弱的时间里,内斯特又检查了一下沙伯特兄弟的状况,用医疗臂铠向他的战甲中补充战斗兴奋剂。通常药剂师不会这样大量的使用药物,但他开始同意萨珀冬和斯波克拉姆的预测:这些兽人缺乏能有效威胁到星际战士的武器,或者至少数量有限。沙伯特的伤势最为严重,虽然也有其他几名黑暗天使遇到了些小麻烦 - 几根断骨,几道刀伤,还有几处穿透盔甲薄弱关节的枪伤。
民兵部队也在救治伤员,相比内斯特,他们自己医护人员的装备能更好对凡人的伤势进行处理。两军之间断断续续的炮火往复回荡,内斯特几乎感到了厌烦,这样的战势对兽人不利。
“他们有集结起来准备再次进攻吗?”内斯特问道。
“也许吧,兄弟,”斯波克拉姆答道。“也许他们正等着重武器和载具抵达这里来测试我们。奇怪的是我们只遇到了一台无畏,完全没看到他们的战斗堡垒和大口径巨炮。”
“卡蒂洛斯港的情况也是如此,”内斯特评论道。“除了大批步兵外别无其他,看起来我们的敌人装备很差。”
“我怀疑他们并没有想到会面对黑暗天使的愤怒,”斯波克拉姆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和内斯特一样的心情,对缺乏挑战的敌人感到失望。“当然,如果他们有所预期的话,我无法想象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是怎么制定作战计划的。一旦我们重新控制了防御激光阵列,无情怒火号倾泻的死亡之雨就会让兽人无所遁形。”
“我们会追猎他们,将这些生物从地表彻底根除掉,兄弟。但自满和其他敌人一样致命。”发言来自萨珀冬,他正走进毁灭者们的阵地,身上的长袍破烂不堪,沾满了兽人的污血。
“如你所言,牧师兄弟,”斯波克拉姆说道。
“我觉得增援部队从城区到这后会发现这趟白来了,兄弟,”内斯特说道。
“不要这么肯定,”萨珀冬说。“典记官阿库图斯感觉到在兽人大军中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他们正在集结人手,有股新的力量正在聚集他们的注意力。准备好迎接下一波进攻。”
“一向如此,兄弟,”斯波克拉姆说道。
“节省弹药,最优火力,我觉得这场战斗可能还会有些曲折,兄弟。不要在胜利之前庆祝它。”
当萨珀冬离开并向死翼小队的方向走去时,内斯特和斯波克拉姆恭敬地低下了头。
“一支新抵达的部队?”内斯特看着中士说道。“在我看来兽人已经精疲力尽了。”
“灵能的作用方式总是很奇怪,兄弟,”斯波克拉姆说道。“最好不要对他们的秘密探究太深。”
“兄弟,我要告诉你的是,”内斯特说道。“相比亚空间之力,我对动脉和神经更感兴趣。让我们祈祷阿库图斯的怀疑只是一种错觉吧。”
他俩转身面对山坡。兽人肯定要从上一波失败进攻中四散的部队进行重新集结。方圆一公里内也就剩下几百人。滚滚浓烟表明又来了几辆载具。内斯特放大了他的自动感官,看到三辆战斗堡垒正在兽群中行进。其中一辆载着穿戴重装的兽人,上面挂有五颜六色的旗帜,还有一大群屁精。
“奇怪,”内斯特说道,随即打开了通讯频道。“萨珀冬兄弟,注意这些敌人的增援部队。看起来另一个战争军阀加入了进来。”
萨珀冬在确认内斯特的报告时停顿了一下。
“我同意你的看法,兄弟,”牧师回复道。“强大的维吉勒斯小队,保持警惕,毫无疑问敌人即将发动新的进攻。让我们的武器成为帝皇发泄怒火的工具。”
几分钟后,兽人又从斜坡涌了上来。在守军后面,太阳正在沉入地平线,如同一个橙色圆球穿过燃烧着的低矮云层。兽人长长的影子在他们身后涌动,穿过血迹斑斑的草地与焦黑的泥土,他们有目的性地前进着。战斗堡垒跟在步兵身后时,冒出的浓烟低垂至地面。几辆剩下的摩托和四轮战车则直奔北侧,绕着兽人部队的右翼前进。敌人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其早期战术的弱点,现在改用步兵和载具一起进攻。
皮希纳士兵们在极远的距离就开始用迫击炮、镭射炮和自动加农炮开火,急于阻止这场新的进攻。他们的大多数射击都没能击中目标。在内斯特周围,毁灭者们不需要任何命令也能保持武器缄默。
无视迫击炮的轰击,兽人们聚在一起组成了三个集团,每群后面都有一辆战斗堡垒跟随。其中一组向北偏转与轻型载具同行,另外两个则径直朝着黑暗天使的位置前进。这个战争军阀似乎下定决心要迎头击败星际战士,也许 - 确实如此 - 认为他们尽管数量很少,却是最大的威胁。在绿皮战士之中,内斯特看到了另一台叮当作响的无畏机甲,正用机械腿蹒跚前进,油腻的浓烟从发动机中喷出。
载具引擎大噪地向斜坡疾驰。内斯特听了一会儿,意识到类似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他转过身走到相距约一百米的科思山脊西坡。在几公里外,他发现了一列车队,披挂着黑暗天使和皮希纳民兵的涂装。墨绿色的犀牛突击运兵车跟在全副武装的掠食者坦克后面沿公路行驶,紧随其后的是行星防卫部队的奇美拉战车。两辆黎曼鲁斯重型坦克跟在后面,两侧由装备硕大喷射背包的突击星际战士伴随前进。
前线那边交火的加剧迫使内斯特匆匆赶回,暗自确信萨珀冬已经与增援部队取得了联系。在他回到阵地时毁灭者们再次开火,骤雨般的爆弹与等离子体轰向了兽人们。
战斗堡垒用它的武器进行还击,曳光弹从毁灭者们的阵地掠过。从炮塔冒出的浓烟预示着炮击的袭来,这给了星际战士们足够的预警,让他们能在路障被炸烂前向后撤退。炮击掀起的碎石落在内斯特周围叮当作响,但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另一枚炮弹在一名毁灭者的附近爆炸。随着更多的炮弹呼啸着落在山脊上,很明显第一轮轰击的精准度只是走运而已。爆炸环绕着毁灭者们,但没有一次距离近得足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趁着重武器小队再次开火时,内斯特帮斯波克拉姆和其他兄弟用弹药箱和补给残余物重建了掩体工事。面对越发密集的火力这几乎提供不了什么防护,但可以在兽人试图攻占这座阵地的过程中形成阻碍。
战斗堡垒的猛烈火力吞没了防线,击起无数碎石。出于本能,内斯特向另一个战斗小队瞥了一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两名星际战士倒在路障上面,其中一个少了条胳膊,另一个背包被扯掉,动力甲开裂。
内斯特冒着震动山脊的炮击冲过防区。附近爆炸的冲击波使他失去平衡绊了一跤,肩膀撞到一块突起的大石头上。接着他立刻站起来,药剂师继续奔跑,沙哑的喊声和子弹的轰鸣越来越近。
“是谁倒下了,兄弟们?”内斯特一边问,一边跃过洒满泥土和碎木头的残破路障。
“是哈斯里安和安德烈,兄弟,”回复如是说道。
内斯特先检查了哈斯里安,这名失去右臂的星际战士看起来存活几率更大。炮弹爆炸将整条胳膊撕裂,在哈斯里安的肩膀上留下一个破烂的伤口。尽管星际战士的创伤可以快速凝结,但血液还是从破碎的血管中慢慢渗出。药剂师调整了头盔对外部枪炮与喧嚣声的拾音,好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尽可能多地保住现有的骨骼、神经和血管结构,这对未来替换义肢来说非常重要。
哈斯里安的生理系统将拉曼细胞注入他的血液,一但与空气接触就会硬化成形保护层。这种伤口快速封闭的缺点是有可能将气泡困在血管之中,如果不尽快接受恰当的治疗,就会导致细胞的坏死。内斯特用稀释剂来减缓这一过程,然后用烧灼器将破裂的血管密封得更加彻底。在注射了消炎和促细胞生长药物的混合剂后,药剂师将一种化合物浇在了裸露的伤口上,这种化合物可以增强星际战士代谢系统中流动的拉曼细胞的结痂功效。几秒钟之内,整个创口区域就被迅速硬化的疤痕所覆盖。

这时内斯特意识到哈斯里安正在说些什么,他嘴中轻语着阵阵难以辨别的词句。
“墨绿之火带来黑色的责难……惩戒之焰净化不洁……喜悦在天空旋转,带来正义的恶臭……”
内斯特小心翼翼地将这名星际战士的头转过来,发现他的头盔上有一道由弹片留下的宽口子。伤口看起来不算太深,并且结痂已经很厚可以防止感染。于是药剂师激活了他的人际通讯连接。
“哈斯里安兄弟?这里是内斯特,你感觉怎么样?”
“纯白的博爱与黑墙相连,”低声回答的同时,哈斯里安那只完好的胳膊抽动了一下,手掌攥成了拳头。
这看起来似乎不像常规的脑损伤:伤口几乎没有波及到星际战士坚硬的头骨。内斯特在他的记忆中搜索,回顾所有的诊断仪式,但没有能与这种症状相匹配的案例。
唯一让人稍感熟悉的是僵直结功能障碍 – 一种植入大脑皮层的小器官,可以让星际战士在不睡觉的情况下休息大脑的不同部分。这些做梦般的耳语可以用那个器官的损伤来解释。也许这记猛击无意中激活了它,或者以某种方式取代了它。看样子,哈斯里安已经处于不适合战斗的状态了:僵直结仅用于延长职责,因为它模糊了有效作战所需的集中力。
内斯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便扶着哈斯里安坐了起来。医疗臂铠没有对此有帮助的功能。想不出任何办法,这名药剂师用他的拳头猛击了一下星际战士头盔未受损的一侧,把他的头摇向一边。哈斯里安慢慢地把头向左右转动,然后抬起头看着药剂师,他的自动感官聚焦在了内斯特的脸上。
“内斯特兄弟?” 哈斯里安说道。“我还以为那是你呢。”
“你叫什么名字?你在哪里?”
“我是斯波克拉姆小队的哈斯里安兄弟,黑暗天使第三连。目前位于科思山脊,皮希纳四号,皮希纳星系。” 哈斯里安看了看右边,然后又看了看这位药剂师。“我好像失去了一条胳膊,兄弟,还是我仅仅是在做梦?”
内斯特抓住那名星际战士剩余的手腕,扶他站了起来。
“你失去了你的手臂,兄弟,但还有战斗需要完成,”药剂师说着,将他的爆矢手枪拍在了哈斯里安剩下的那只手上。“帝皇希望你战斗,直到你不能再战为止。”
“谢谢你,药剂师兄弟,”哈斯里安回答道,一根手指扣在了手枪的扳机上。“下次我到教堂去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名字告诉莱昂。”
内斯特看着这名战斗兄弟与他战斗小队的其他三名成员会合,手枪随时待命。片刻之后,哈斯里安便向着靠近的兽人们开火了,他那奇怪的发作没有任何后遗症表现。
内斯特把他的注意力转回到安德烈身上。
药剂师对损伤进行了临床评估,但被迫得出的结论是,对安德烈情况最恰当的描述是‘血肉模糊’。皮肤,脂肪,肌肉,骨头和器官都被爆炸捣碎在了一起;这名星际战士和他的护甲所受损伤之严重,让内斯特认为他是被战斗堡垒的炮弹直接击中了。内斯特再次激活了人际通讯连接。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安德烈兄弟?”
那名星际战士的回答几乎是在艰难喘息间的耳语。
“你听起来很遥远,兄弟,”安德烈说道。“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一切都是黑暗的。我的战斗兄弟们平安无事吗?我刚刚试图保护他们免受爆炸的伤害。”
“你的兄弟们还在战斗,”内斯特告诉他道。“我无法治愈你的伤口,兄弟。”
过了好长一会儿,安德烈才再次开口。
“我明白,兄弟,”他说道。“我还没有把我的基因种子传递下去。请为战团回收它。”
“我会的,安德烈,我会的,”内斯特说道,随后跨在这名脸朝下的星际战士身上。“不会有痛苦的。”
“我完全没有感觉,”当内斯特开始工作时安德烈说道。
药剂师一边念诵着仁慈颂歌,一边取下安德烈的头盔并将其放在一边。他将左手放在这名星际战士的后脑勺上,射出了医疗臂铠的气动尖刺,用12英寸的强化合金穿过这名星际战士的颈部,刺入大脑。这是处决阿斯塔特最快且最不痛苦的方式 – 星际战士增强的免疫系统和被强化的生理机能会对抗致命的注射,导致不适和痛苦。
内斯特确认安德烈真的死了,于是开始着手下一步任务。他用手术刀和锯子切除了位于这名星际战士脖子底部的脊椎和遮蔽基因收存腺的组织。这是一个精密的过程,但内斯特附着装甲的手指凭借50年的经验,熟练自如地工作着。他从腰带上取下一个零真空容器瓶,并将其打开,把瓶子放在了安德烈身边的泥土里。他又剪了两刀,扭了一下,把收存腺拉了出来。灰色且闪着亮光,放在他的手掌心上。在其里面,腺体包含了黑暗天使的所有DNA物质,潜在的和无个性的,准备成长为用于未来招募的新鲜器官。这是在每一个战斗兄弟体内培养出来的,是一名星际战士能给予战团的最好的礼物。

迅速将收存腺放入瓶子并密封起来,内斯特开始慎重思考回收安德烈胸部双联器官行动的最佳方式。从这名星际战士厚重的胸甲后面切穿并将其取出会更快,于是内斯特开始切下脊柱和肋骨的部分,割开前部肌肉直至能看到胸腔。沿途有几个器官,内斯特高效地把它们切下并放在了一边。跟之前一样,他为从血管簇间取出的收存腺准备了一个容器瓶,随后将宝贵的基因种子固定在他腰带上一个坚硬的袋子里。他把刚刚自己取下的那些器官放回这名星际战士的身体里,并用生物泡沫封住了那个敞开的洞。安德烈将尽可能完整地回到战团。荣誉和尊严要求如此。
内斯特站起来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战斗已经获胜。他全神贯注于他那血淋淋的工作,根本没有注意到坦克发动机在山脊上的轰鸣,或大炮撕裂兽人战线的爆炸声。向东望去,他看到两辆战斗堡垒正沿着斜坡疾驰而下,后面跟着几十个徒步的兽人。鸦翼中队的黑色摩托车追在他们后面,于对方逃跑时又射杀了更多的绿皮。
药剂师低头看着安德烈,向帝皇与莱昂称赞了这位倒下勇士的精神。安德烈没有活着看到他帮助取得的胜利,这似乎是一种遗憾。这就是所有星际战士最终的命运,无论是像安德烈这样年轻,还是如死翼老兵那般年长。
内斯特对他当天的照料确保了两名战斗兄弟能够幸存下来再次战斗这一事实感到鼓舞。在遗憾和哀悼中迷失,对那些于黑暗天使存在的一万年间为帝国献出生命的人来说是一种伤害。安德烈打得很好,兼具技巧与勇气,而现在他知晓了死亡的安宁。内斯特希望当轮到他的时候,他能以同样的荣誉结束。
尽管兽人们在对科思山脊的进攻中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 估计敌军伤亡为75%,帝国侧阵亡人数相对较少 – 卡蒂洛斯港传来的消息并不那么鼓舞人心。内斯特听到了首席牧师乌列尔向萨珀冬兄弟和自由民兵的海恩斯上校解释情况。
“那些兽人顽固地抵抗着任何欲将他们赶出码头区的企图,”乌列尔说道。“在过去的一天里,他们曾两次企图突破我们的警戒线,而两次都被以最微小的差距所阻止。碎骨者可能没有意识到这次与城区联系的尝试已经失败,但如果东部还有着更多的兽人,那我们可以预期到他们会再次尝试。即使有皮希纳的防御力量,也缺乏足够的战士来有效地驻守城市和科思山脊。”
斜坡下一队防卫士兵的喊声打断了牧师的话。内斯特和其他人一起转过身去,想看看是什么引起了骚动。只见几百米外一处狭窄的隘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形状,最终变成了一名斥候中士的身影,伪装斗篷向后披在肩上。当这位浑身是血、脏兮兮的战士大步走上斜坡时,内斯特认出了这名新来者是第十连的纳曼中士。他双手拿着爆矢枪,肩上还挂着一支狙击步枪。他的小队与陪同他进入东部地区的鸦翼中队则完全不见踪影。
内斯特急忙下去到纳曼身边,他注意到这名星际战士有点跛,而且其盔甲和制服上有些血迹是他自己的。这位斥候中士挥手拒绝了任何提供协助的意图。
“谢谢你的关心,兄弟,但我有更迫切的需要,”纳曼说道。他的眼睛透过覆盖在其脸上的干血面具而全神贯注。“我需要远距离通讯。我必须和贝利亚大导师通话。”
萨珀冬加入了他们,并护送纳曼前往乌列尔的犀牛运兵车,在那里首席牧师已经稳定了传令线路。纳曼从乌列尔那里接过拾音器,随后瘫倒在了运输坡道上,爆矢枪支在他的大腿上。这位看起来疲惫不堪的中士咳嗽了一声,随后深吸一口气,用拇指拨动了激活符文。
“贝利亚连长兄弟?这里是老兵中士纳曼,请求允许我进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