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轻拂迎远客6

杨茹走进一家小超市，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吗？”一个姑娘打开了门：“同志，有什么事吗？”

杨茹本来想说“我饭盆在打仗时弄丢了。”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对俄语一窍不通。她指了指货架上的饭盆，那服务员拿了一包烟，一脸疑惑地问：“同志，是这个吗？”

杨茹摇了摇头：“不是。”服务员拿起一罐茶叶，杨茹摇了摇头，嘴里呼出的气在寒冷的气温下凝结成水雾。她支支吾吾地用夹着粤语口音的俄语说：“我想要一个……吃饭用的……盆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那姑娘递过来一个搪瓷盆，放在杨茹手心里。

杨茹：“这是……吃饭用的？”

姑娘把一把勺子放在杨茹手里。

“唔……哈拉少……”杨茹把钱递给那姑娘，走了出去。这时，娇娇向她跑了过来，焦急地说：“小，小茹姐，维埃姐想你了。”杨茹：“她最近还好吗？”娇娇：“好个屁！”说完紧紧抓住杨茹的手，跑进了维埃的病房。

维埃躺在病床上，止不住地咳血，身上的衣服已经浸透了鲜血。小娟在一边搂着她：“米什卡，你别咳啦.....”杨茹愣住了，她沉重地走到维埃身边，抚摸着她的脸：“苏娜，我来啦。”维埃睁开眼睛，看着杨茹，如同见到希望：“茹...茹儿姐，你来啦。”杨茹眼里含着泪花，哽咽地吐着：“嗯，我看你来啦。”维埃费力地把手搭在杨茹肩上，偎依在杨茹怀里，杨茹紧紧抱着她，维埃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贴着杨茹的胸膛，还有一股咸咸的东西流进嘴里。她轻轻地呻吟：“茹儿姐，是你吗？”

“是我，我可爱的娃娃。”杨茹温柔地回答。

“我，我感觉好难受……”

“哦~忍一忍就过去啦……别这样喽……”杨茹轻轻晃着维埃，她很快就睡着了，杨茹抽泣着，瘫坐在椅子上。

“小茹姐？”小勇从门外飞了进来。他叫杨茹把维埃放床上：“小茹姐，放心吧，维埃姐一定会好起来的。”杨茹擦了擦眼泪，始终没有把维埃放下的意思。小勇看着蜷在杨茹怀里的维埃，轻轻呼了口气：“她咋这样了……”他把一条毯子盖在维埃身上，杨茹的眼里闪着泪花：“苏娜，坚持一下，扛过去就好啦……”

维埃从梦中醒过来，是被熏醒的，她闻到了一股芥末味，顿时警觉了起来，杨茹已经不在身边，估计是回部队了，她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小娟，把自己的防毒面具和防护服套在她身上。

英特那雄奈儿指挥着她的R35，一边把伤员拉上自己的坦克，一边用扩音器喊着：“大家快撤！毒气弹！”维埃：“苏卡不列！怪不得一股芥末味！”她费力地支起身子，背着小娟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王松斜挎着他的加兰德步枪，腰间别着一把M1911手枪，戴着防毒面具冲到维埃跟前。维埃着急了：“王同志！请不要挡路，麻烦你帮我送一下伤员！”王松点了点头，对身后的战友喊到：“中国团3营二连的！跟我去救伤员！”一台谢尔曼坦克上坐着一个个受伤的战士，王松坐在炮塔顶上：“维埃同志！咱们出发吧！”维埃：“好的！”王松听出来她的声音不大对劲，但没想太久，就跟着维埃出去了。

她们在土路上行进着，杨茹正忙着疏散群众，那个卖给杨茹盆子的姑娘在路口指挥着交通。

“奥莉娅，你认识那个女孩子？”一个小伙问。

“认识，她来我家买过盆子。”那姑娘回答说。

喀秋莎费力地背着艾丽卡，汉斯一瘸一拐地扶着喀秋莎，刚开始他们还能追上前面的坦克，可汉斯毕竟腿瘸，还是拉开了距离。

维埃背着小娟，费力地跋涉着，她感觉腿没有力气，瘫倒在路上。小娟被摔醒了，她看了看维埃，没多想，把她背了起来。维埃一丝丝的呼吸拂过小娟的头发，小娟一边走，眼镜片也模糊了。后面的喀秋莎跟了上来，伴随着用一只脚跳过来的汉斯：“前面的同志们！等我们一下！”王松回过头，冲他们招了招手，命令坦克停下来，喀秋莎背着艾丽卡，拉着汉斯坐到了那辆“巨无霸”上。

前面出现了一台坦克，王松看了看，命令炮手开火，那发炮弹擦过炮塔，飞进树林里。维埃睁眼看了看，招了招手。那辆坦克炮塔上血红色的“704”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后面紧跟着一台T-34/85，杨茹坐在指挥塔上，冲他们笑了笑：“咱们过来分担一下你们的压力。”王松把脑袋往装甲板上磕了一下：“艹！打错人了！”

维埃挪进704号的炮塔里，维世把解毒的药喂进她嘴里：“姐姐，好些了吗？”维埃伸出手，抚摸着维世的脸颊：“姐姐好多啦。”说完合了合眼睛，靠着椅子睡着了。维世轻轻地抱着她，靠在她胸口上，笑了，眼泪却又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