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捎来讯息（19）

其实有存稿的，但是忘记更新了，果咩纳塞！过两天加更一篇吧～

又是一个黑夜，时隔五天之后长歌终于再一次看到了那皎洁的明月，只是由一牙长成了半轮。但他并没有闲心仰头观赏，而是低头向着活动楼快步走去。即使月考就在本周末，但长歌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那个上面，与凡妮莎和莫里安在才智上的比拼还能有很多次，但剑法如果不捡回来，即使长歌知道短期内卡尔不会再对自己动手，下次碰见一个别的什么事情也有可能会把小命丢掉。

不知是不是由于法奥斯学生中有很多军政界人物的子弟，这所学校内的社团有很多与武器、武术和军事相关。据神威所说，自己的室友们也都参与了这一类型的社团，比如莫里安就是枪械爱好者协会的活跃成员，万事在不想睡觉的那些时间偶尔会去射击社打靶，神威自己和卡穆则是长歌将要拜访的剑道社成员，虽然他总是在活动时间跑去打游戏。

深吸一口气，长歌推开木质推拉门，走进剑道社的活动室。只见室内灯火通明，铺满两面墙的镜子反射着散落的灯光，木地板干净整洁，显然有好好地打扫过。但或许是临近月考的原因，在房间内练习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银发男青年和一个黑发少女在对练。两人使用的都是双手武器，男青年手中的显然是重剑，挥砍势大力沉；而少女走的却是太刀一路，躲闪迅疾，出刀快而精准。双方练了几合，互有胜负，但总体上来说，重剑大开大合的风格在应对太刀时显得有些吃力，而少女逐渐占了上风。

待两人发现长歌观战许久而转头看他时，长歌才发现他们都是自己的同学。灰发青年自然是卡穆无疑，而黑发少女则是露西亚。这个发现让长歌吃了一惊，他猛地想起先前救下自己的那位和露西亚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腰间插的也是太刀。

“长歌同学？”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露西亚眼中竟然显出一丝惊喜的色彩。“之前一直想去看你来着，但临近月考，事情实在是有点多。”

“没关系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长歌摆摆手，表示他并不在意。“说起来，真想不到，你居然会是剑道社的成员。而且说实话，身手不错。”

“谢谢夸奖。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她看上去有点忧伤，但很快又调整回长歌熟悉的乐观状态。“长歌同学也是来练习的吗？”

“呃……是这样，但我还没有正式入社，可以使用场地吗？”他并不知道剑道社对于场地使用的管理是否严苛，如果要办入社手续的话想必会很麻烦。想到这节，他不由得头疼起来，好在露西亚的回答解除了他的痛苦：“当然可以，剑道社没有什么麻烦的入社手续，反正你的信息我都知道，到时候直接加到社员名单上就行。”

“诶？”过了几秒钟，长歌才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难道露西亚同学是这里的社长吗？”

“是啊。”她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长歌，完全没反应过来长歌为什么会对这个信息感到惊讶。“既然长歌同学要入社，那就和我切磋切磋吧？”

“当然可以。”长歌从一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把似乎很久没人动过的木制单手剑，凭着记忆摆出应战的架势。其实他本想询问一直没参与谈话的卡穆的意见，结果却看到他已经坐到地上，掏出一根牛肉棒大嚼起来，便果断应允了露西亚的邀请。“那就请多指教了。”

“请多指教。”露西亚从行礼中站起身来，双手紧握太刀，一双黑色的眼睛死死盯住长歌。先前从未在她眼里见过的杀气此时已从其中溢出，再一次让长歌想起那个跟她除了瞳色和发色以外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太刀一路讲究的主要是观察敌人的弱点后主动出击一招制敌，所以长歌丝毫不敢因为露西亚没有出击而放松。恰恰相反，她时刻在调整距离的脚步给长歌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迫使他必须同样一刻不停地进行调整站位和姿态。

“不行，必须给她卖个破绽，不等她先动完全没有办法进攻……”长歌家传的剑法以灵动多变为特征，面对太刀这种不动如山一招制敌的打法，主动出击无疑要冒很大的风险。于是长歌假装在对峙中走神，一个垫步拉到太刀的攻击距离之内。

“喝啊！”果然，露西亚的刀转眼之间就到了自己身前，但长歌早有准备，侧身闪过对方的下劈，然后在露西亚改变挥砍方向前用单手剑的速度优势横劈，用自己的力量优势荡开太刀，最后迅速提剑，将其架到露西亚的脖子上。

“承让了。”长歌收回木剑，向露西亚行礼。

“这就是九龙剑法的精妙之处吗？”露西亚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比试中，并不看长歌，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上的太刀出神。“自从那位‘剑圣’离开法奥斯，那把单手剑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似乎只有九龙人才会偏好使用单手剑。”

“‘剑圣’……吗？”自从来到法奥斯，长歌就没有再听说过这个称号，所以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诶？”看到长歌略显踌躇的反应，露西亚显然更吃惊了。“难道说长歌同学认识他？”

“嗯……”犹豫许久，长歌终于决定承认这件事。“他跟我父亲算是同宗吧，所以曾经被他指点过几招。”当然，事实并不能一次全部说出，总要隐瞒其中更为关键的那些部分，而用那些相对来说不太重要的部分获取他人的信任。倘若他告诉露西亚，自己的剑法几乎从头至尾由”剑圣“一手教授，想必会在法奥斯引起他并不想见到的轰动。

“这样啊……”露西亚恍然大悟，但还是用令人费解的羡慕眼光看着长歌，似乎很期望自己也能有得到指点的机会。

“说起来，对于你居然在剑道社这件事，我到现在还是觉得很惊讶。”长歌明白，如果让露西亚继续讨论关于“剑圣”的问题，也许不需要过多久自己就会露馅，不如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来，说不定能旁敲侧击地打听出一些有关那个女人的信息，如果露西亚知道她的存在的话。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练剑，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理由的话。”

“唔……理由吗？”露西亚沉思半晌，长歌不知道她是想不起来理由还是在思考要不要将真相告诉自己。最后，她终于开口，然而吐出的话语却让长歌更为迷惑：“是为了战胜自己。”

长歌当然知道有些人练习剑道是为了修炼性情，以达到所谓“克己”的目的。但以露西亚的才智，不太可能需要使用“战胜自己”这种直白的话术来代替“克己”这个现存的词汇，除非……“除非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她。”如果不是先前在梦境和昏迷中看到的事情更加诡谲，长歌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就会把它塞回心里，然而至今为止的经历让他不得不认真分析这个说法。“如果真有的有另一个露西亚的话，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她……不过也有可能只是碰巧长得很像而且都喜欢阿呆娃而已，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至少还需要再次确认才行。”

“那长歌同学为什么要练习剑术呢？”露西亚看上去并不想给长歌提问的余裕，将问题抛到了他身上。

“也许是因为有不得不打败的人，有不得不保护的人吧。”仅仅犹豫片刻，长歌便选择将自己的目的脱口而出，虽然听起来有点神经质以至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这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出长歌言语中的弦外之音。在这场被长歌理所当然地当成互相试探的对话中，露西亚向他抛出的信息和他给露西亚提供的信息一样语焉不详，可见自己目前并没有得到她的信任。“不过她看样子不像是工于心计的人，说不定真的只是有些事情不好直说而已……比如说在物理意义上存在两个自己这回事，就算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说……”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了？”虽然长歌今天只是微微活动了一番筋骨，但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还要回寝室收拾明天上课要用的东西，只得到此作罢。

“嗯。明天班上见。”露西亚并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

“诶？社长大人还要加练吗？”

“今天的切磋让我看到不少自己身上的问题，我想趁着今天还在练习室把它们解决掉。”

“原来如此，看来你还真是勤奋。”

“勤能补拙，我一直这样相信。”在长歌拉上推拉门的时刻，他看到露西亚那张之前总觉得带着些憨气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

9.24更新：这篇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点击量就上来了，作为作者，惟有诚惶诚恐四个字可以描述我当下的心情。如果读完这篇文让你感到些许愉悦，希望你能愿意从我们一切的起点开始看到这个系列的全貌，这将是我和其他同仁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