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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振东]第三人称(二十五)

2021-10-31 01:23 作者:云云上时  | 我要投稿

注意事项第一章~慢更


25.也许真的是故人

樊振东第一次见女孩子哭,心跟着揪了起来的同时又有些手足无措。


他三步并两步,温柔又带着迫切,“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陈徐言回望了过来,光打在她如瓷般恬静的侧脸上,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像是在森林里走丢了找不到家的小兔子般惹人怜爱。


她这柔柔一眼往过来,樊振东一瞬间居然忘记了呼吸。


他从未见过这样无助又迷茫的陈徐言。


在他关切的目光中,陈徐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哭了。她无意识地伸手抹了抹眼角,指尖触摸到一片冰凉。


她也感到困惑。


“啊,我也不知道,刚刚看到这个就……”


说着她就望了过去,一脸梨花带雨。


他顺着她的视线,在一排排革命烈士遗物找到那一张燃烧后只剩半截的旧照片。


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可陈徐言在看到这张照片时心疼无以复加,滔天的悲伤仿佛要吞没她。


炮火连天,弹痕遍地,有一双布满鲜血的手将她沉重又残破的灵魂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捞起,颤抖着在她耳边近乎卑微的祈求与忏悔着。


心里某一处真的好痛,仿佛被狠狠掏了一个大洞,鲜血淋漓地暴露在空气中,风一吹就钻心剜骨的痛。


樊振东再一次看向她,十分不放心,漂亮的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在意与担心,声音也越发轻柔,像是在哄小孩子。


“你真的没事吗?”


陈徐言低下头,紧闭上眼睛,深呼出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妄图用围巾遮住自己泪痕的脸,不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没事的。”


感觉到她在控制情绪和平复心境,樊振东也不再多问,只是眉头一直未舒展。


陈徐言的手不自觉抚上冰凉的玻璃,与里面的它遥遥相望,目光澈若一脉浅川柔水,然后轻声询问他,“这张照片你了解吗?”


樊振东这才认真观察起来它来。


老照片四周已经被氧化了不少,再加上被火烧过更加模糊,根本辨不清面容。


只能看出其中一个人穿着华贵繁丽的旗袍,亲昵地揽住身旁人的手臂,小鸟依人般靠在那人的胸膛,十分的信任与依赖。


另一人则身着西装,笔直地站在她身后,给足了安全感,任由女子依靠,垂在一侧的手里卷着一份报纸。


俨然一对璧人。


樊振东记得这张照片,很久以前他对这张照片有奇妙的感应。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袭来,他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时空,听不见任何声音,身体就像有细微的电流经过般,过后才发觉不对劲。


“是陈扬少尉的,”樊振东收回了逐渐飘远的思绪,而后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也染上一层悲凉与敬佩。


“据说是他和未婚妻的合照,他未婚妻在一场战役中牺牲了,一年以后陈扬少尉也在战场上牺牲了,这是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闻言,陈徐言停在玻璃上地指尖轻颤,猛然想起飞机上的那个让她感到绝望的梦。


她秀眉轻蹙,抑制住心中翻涌着的波澜,确认似的低喃。


“……杨芜曼。”


樊振东困惑的看向她,“什么?”


陈徐言再一次摇头,飞快否认掉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只当自己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她望向这满墙的遗物,阖上水润的眼睛,哽咽着说,“只是觉得他们……真的很伟大。”


现在的她知道战争的结果,自然不会畏惧当时的黑暗。


可当时的他们为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会不会实现的明天拼了命。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


伟大出自平凡英雄,来自人民,没有人天生英勇,只是选择了无畏。


她自认她做不到那么勇敢。


樊振东见她心情如此低落,抿了抿唇,思索一阵,神色认真起来。


“除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外,我还特别喜欢孙中山先生的另一句话。”


陈徐言转过头看他,眼眶泛红,眼尾还有着些许脆弱的晶莹,里面盛住的是秋水。


“以吾人数十年必死之生命,立国家亿万年不死之根基,其价值之重可知。”


樊振东深呼一口气,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缓缓的说,“我想,他们如果看到今天这样的中国一定会觉得很值得。”


本就敏感的陈徐言自然懂他想表达什么,于是伸手揉了揉眼睛,努力绽放出一个笑容,与他对视上,肯定的回复着他。


“嗯!我也这样觉得。”


他们静静站在那里,明亮的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少年与少女的身上,美好得像一副油画。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女生从原本的眼角含泪到梨涡浅笑。


柔软又透露出一丝韧劲,对面的他也因此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并未走远的李珂见到这一幕不自觉转过身,握紧了手中的笔,上面仿佛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百炼钢化绕指柔。


她想起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他比赛时的样子。


他在球场上耀眼又锋利,不讲道理地点亮和划过她的十六岁。


李珂低垂下头,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


她知道分寸。


也许,保持憧憬是离他最好的距离。


随后樊振东和陈徐言去了放映厅,坐在观众席里安静的看了开国大典的黑白影像。


透过录像,他们像是跨越了时空与过去相连接。


中途他偷偷看她,她未曾发觉。


忽明忽暗的光打在她好看的侧脸上,澄澈的眼里映照着一幕幕黑白画面,漂亮得不像话。


他真的好喜欢她专注投入时美又不自知的样子,看一整天他也不会觉得腻。


樊振东看知足后乖乖地把头偏了回来,内心有着小小的喜悦。


原来她也不仅喜欢历史,还和他一样喜欢看纪录片。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两人仿佛心意相通,他爱这种意料之外的合拍。


走出来放映厅后,陈徐言十指交叉地握在身前,像是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般感叹道,“原来毛爷爷湖南口音这么严重。”


听着很是亲切。


樊振东骄傲地扬起嘴角,“我也算是湖南的。”


陈徐言没反应过来,十分不解,“嗯?你不是广东吗?”


他很得意,语调也欢快起来,“我祖籍湖南。”


“……”陈徐言算是长见识了,偏过头去看他,“你小时候跑那么多地方,不会不习惯吗?”


“最开始会,因为小,会水土不服,会听不懂地方话,会很想家。”


他想起小时候的日子,轻轻笑了一下,笑容简直是点亮整个冬天。


“然后遇见了很多帮助我的人,现在想起那段日子完全不会觉得苦,反而体会到了他们为了照顾好我真的费了很多心思。”


说到这里他也问她,“你一个人在国外也会想家吧。”


“会,”陈徐言回答的很坦率,可爱地晃了晃头,“所以我带了一小瓶家乡的黄土,外婆说这样可以治水土不服。”


他很惊讶,兴奋得就跟和她一起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我也有!放在桌上!”


“那估计你需要三瓶,”陈徐言止不住的笑,真心为发现同类而开心,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好棒啊,孙中山先生是广东人,毛爷爷是湖南人,而你既可以说广东的,也可以说是湖南的。我真的特别佩服长征,特别特别是四渡赤水,真真是用兵如神,再加上那首《忆秦娥•娄山关》,实在是大气磅礴,我的敬佩之清就如滔滔江水,根本说不完。”


“四渡赤水!!”樊振东激动起来,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大,“我超喜欢这首诗,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陈徐言往前踏出一步,自然接出了下一句,声音坚定,毫不逊色于他。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两人再一次相视一笑。


他一直知道她知识面很广,但依然没想到她懂这么多,古今中外她都接的上话,无论和她说起什么都会得到回应,当然运动有关的除外。


“你知道的好多啊。”


陈徐言不好意思的歪了歪头,无法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夸赞。


“我外公很喜欢,耳熏目染,我也关注得多了一些。”


樊振东突然神秘兮兮的俯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陈徐言顿时震惊到失去表情管理,都已经忘记了他在她耳边说话时引起的痒。


“真的假的?”


她知道他接触的人不一样,只是没想到这都能有联系。


樊振东骄傲的扬起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语气也飘了起来。


“真的,当时我是青奥会开幕誓词代表,我和他说了话,他还猜我是练体操的。”


他也是过后看到录像才激动起来的,比现在的她还夸张。


陈徐言望着他一副“我很厉害吧”的表情,忍不住宠溺的一笑。“你当时很壮吗?”


被轻易抓住“细节”的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略微有点尴尬。


“一般般重吧,只不过当时眉毛画得很浓,下来之后他们都说我跟蜡笔小新一样。”


陈徐言仰起头,视线轻扫过他的眉,不禁联想起一句诗。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于是她轻笑,柔得好似早春的云烟,“我觉得你不画就已经很好看了。”


被这样直白夸奖的樊振东竟突然觉得害羞,抿着嘴没说话,只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眉眼都在笑。


陈徐言又跟着他笑了。


“我觉得我已经说不出什么话出来了,你真的好优秀啊。”


说是天才一点也不为过。


无论什么样的夸奖,他都很喜欢。


陈徐言内心感慨万千,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喃喃,“我感觉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见他一面。”


樊振东看向身旁的她,忍住想摸她头的冲动。


“会有的。”


一出了国家博物馆的大门,陈徐言下楼梯的时候又差点摔一跤,把身边的樊振东跟着吓一跳。


天又下雪了,地面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滑得她能街舞速成。


为了这次北京行什么都料到了准备好了的陈徐言唯独忘记她的马丁靴不防滑。


樊振东实在是看不过去她费劲的挣扎了,直接向身边狼狈的她伸出手。


“抓紧我吧。”


陈徐言犹豫了片刻,就在他感到尴尬打算收回的时候,她突然鼓起勇气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


樊振东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窃喜。


他爱冬天!!


那样他就有借口靠近她了。


可樊振东实在是低估了这雪,也低估了陈徐言四肢不协调的程度。


两个人在下坡时,陈徐言又滑了一下,还快把他一起拉下去了,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差点当场劈叉的陈徐言笑容从最开始的快乐和兴奋逐渐变得苦涩又畏惧。


她终于体会到溜冰的感觉了,以摔到屁股墩为代价。


最后她死死揽住他的胳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试探着走,凭实力演绎什么叫“小心地(de)滑”


她夸张的表情,摇摆的动作和“小心地滑”的破梗再一次把身旁樊振东给逗笑。


他想起以前在心底的问题,如果握住她的手她会不会说不出话来。


答案是,能说,但会语无伦次。


樊振东笑着看了一眼他们紧握住的手,再一次肯定。


他爱冬天!

 



小剧场:

因为哭被安慰后的陈徐言纠结着那个梦,还有些心不在焉,只顾着点头也没有听清樊振东对她说了什么。


她就像人下线了身体却点了自动跟随一般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直到樊振东转过身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陈徐言面前的他有些不自在地脸红,羞赧着对她说。


“这里不用跟。”

 

被突然拦截的陈言徐懵懵地点着头,然后视线落在他身后,看清了墙上的标志。


是男厕所!

 

那一瞬间,陈徐言感觉自己混混沌沌的脑子就像礼花一样“砰”的一声炸了,再也无法思考。

 

她捂住逐渐发烫的脸,赶紧往后退,下意识鞠了一躬,“对不起!!”



PS:青奥会,和东哥合照的是谁就不说了,会被建议整改锁定的(这是我没想到的,不然早过了),大家自己去了解吧,我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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