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修改版）如果路哥在11.5卷向帆波告白：第四章（二）
4.11 预兆
待我和帆波出门时，宿舍的走廊里已空无一人。
[看样子今天又会是踩点到学校啊。]
[还不是清隆你…这样又会被她们拿来开玩笑的啦！]
[哦？是吗？那又是谁在kiss时一脸享受的表情呢？]
自知把责任甩到我头上的做法有些理亏的帆波放弃了狡辩，快步向前按下了位于电梯右侧的按钮。
不知运气是好是坏，从屏幕上的红色数字来看，电梯马上就会在这层停下来，
然而，鉴于我是在帆波房间里过夜这一点，如果接下来遇到什么我和帆波共同认识的人，场面可能会变得有些尴尬也说不定。
就在我好奇命运会如何安排的时候，电梯的门开了，笔直站在那里的是…
我的前同桌，堀北铃音。
好吧，看来注定是要被性格糟糕的她取笑一番了。
不同于有些自暴自弃的我，一旁的帆波十分有活力地向铃音打着招呼：
[早上好，堀北同学。]
[早上好] 铃音不紧不慢地回复。
不想在一大清早就被铃音针对的我在附和了一句“早上好”之后，一边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漫无目的地滑动着屏幕，一边跟着帆波走进了有些空旷的电梯。
尽管如此，铃音那高高在上的眼神还是扎得我有些生疼……
[那个，就算你用看人渣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也是无济于事的哦？]
[啊啦，才不是看人渣的眼神呢，非要说的话，更类似于路边的垃圾的感觉？]
[那不是比人渣还要恶劣吗！]
[啊哈哈……] 面对我和铃音的斗嘴，一旁的帆波只是尴尬的笑着。
[虽然你们之间的交往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多嘴……但清隆你要是因为没能克制住自己的下流欲望而被人抓住把柄退学的话，我一定会把你打到再起不能的。]
校规明令禁止异性之间的不纯交往，
虽说学校也对其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默许，甚至在暗处提供了贩卖避孕措施的自动售货机，但如果有人将这一事项闹大的话，注重规则的学校一定会将男女双方退学。
嘛，姑且把这份威胁当成铃音关心我的一种方式吧。
[都退学的话，铃音你就算想打我也打不到了吧？]
[放心吧，我会抢在你离开这所学校之前把你打成残废的。]
铃音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样你也会被退学的哦？]
[那个，二位的关系还真是好呢。] 一旁的帆波应该是注意到了我们改变了相互之间的称呼方式吧，
不过我也没有想要对她刻意隐藏这一点就是了。
[算是吧，最近终于成为了可以称作朋友的关系。] 我对帆波坦诚地答道。
面对帆波好奇的目光，铃音点了点头，对我说的话表示肯定。
[啊，电梯到了哦。]
[走吧，帆波。] 我牵起了帆波的手，离开了电梯。
[感觉好久没有和堀北同学一起上学了，可以一起嘛？]
[我没问题。]
[那么，为了不迟到，出发！]
[你女朋友还真是充满活力呢。]
[是啊，很可爱吧？] 我有些自豪地向铃音炫耀着帆波。
[我不否定。]
……
[所以，堀北同学昨晚是忙着为D班制定策略吗？…啊，如果担心透露情报的话也可以不回答的。]
[没关系的，我昨天翻了翻教材，感觉光是自己在两个月内完全掌握这些知识都有些吃力，更何况让D班的各位全员及格呢。而且…南云前辈的打算你也听说了吧？虽然不用特地花时间去准备，但多思考一下总没坏处。]
[是这样呢…感觉对我们而言都是一场苦战啊。]
南云的计划？
[帆波，桐山前辈昨天的电话就是说这件事的吗？]
[嗯嗯，不过清隆你放心，我已经在今早清隆没醒的时候回复桐山前辈了。]
真亏她能无比自然的说出这种话啊…
感受到了来自铃音意味深长的目光，我思索要不要向她解释我和帆波只是单纯睡了一觉这件事。
如果解释的话，会显得自己有些心虚，并且我和帆波之间发生了什么，本就无需向外人解释。
但如果不解释的话，会存留某种风险。
大抵是看穿了我的纠结，铃音说道：
[放心，我对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没有兴趣，也不会多嘴抖露出去的。不过毕竟人多眼杂，想让清隆你退学的人也不是没有，所以还是克制一下比较好……]
总觉得这份误会似乎是解不开了。
[堀北同学有这份体贴我和清隆都很开心啦，但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做哦？]
看来与其想要默认这一状态，帆波选择了去主动揭露真实。
应该是受到了铃音那句“想让清隆你退学的人”的影响吧。
面对如此坦率的帆波，铃音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这样”，便放弃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追问下去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这一解释。
[话说回来帆波，桐山前辈找你的是什么事啊？]
[说是南云前辈和堀北同学一队、我和桐山前辈一队，以及其他的三年生与低年生组合之间的竞争呢，具体来说的话……]
就在帆波想要详细说明的时候，我们发现了眼前的不寻常状况。
尽管过几分钟就要打铃了，但学校门前的公示牌处挤满了人，
而且，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在议论什么的样子。
[我记得那块电子公示板的内容手机上也能查到的。]
铃音阻止了想要向前一探究竟的我和帆波。
[是啊，这么多人，也不好挤到前面去呢……]
我们三人一齐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学校论坛的网页，
在那里，一篇短短的贴子因为访问量和评论量激增而位于智能排序的第一位。
[为了详细探求学校进行分班的依据，我本人想要知晓有关学力、体力、机转思考力（大概理解成情商就行）、社会贡献程度都位于学年上游的2年D班“栉田桔梗”被分入D班的理由。
对能够提供线索者，提供1万私人点数；
对提供重大线索者，提供10万私人点数；
对知晓真相者，提供50万私人点数。
2年C班 龙园翔]
[抱歉，清隆，一之濑同学，我先过去了。]
不待我和帆波回应，面露焦急之色的铃音快步前往了教室。
[龙园君真是……] 一旁的帆波对龙园的举动也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
这是龙园为了在这场考试中动摇D班，进而获得胜利的计策吗？
亦或是说…
不管怎样，可以确定的是，有什么要来了，
铃音，漂亮地跨越它给我看看吧。
4.12 盾牌
[不知道桔梗酱现在怎么样了呢] 望着铃音远去的身影，身旁的帆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帆波很担心她吗？]
[当然了，毕竟我们是朋友嘛！而且，桔梗酱这么温柔，被分到D班也一定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管怎么说，龙园君这种公然揭人伤疤的做法都太过分了！]
很有帆波风格的回答，她应该是在某种程度上把栉田和自己重合了吧，
不过，领略到栉田另一面的我知晓，她和帆波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要上课了，先走吧？]
[清隆好冷淡]
……
在我漫无止境的发呆中，上午的课程结束了。
身旁的帆波先是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了文具，而后向我发出了一起吃午餐的邀约：
[清隆，走吧？]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跟在帆波身后向食堂走去。
然而，在我们走出教室之后，眼前太过异常的状况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这是…被包围了？
尽是些不认识的面孔，应该是3年生吧，而且以女生居多，
感受着他们炽热的目光，我向前一步，将帆波护在了侧后方，询问道：
[请问各位前辈…？]
[呀吼，绫小路同学，就让我来给你解释吧。麻烦各位让一让啦，围得这么密集的话会让绫小路同学感到压力的吧？]
这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应该是朝比奈吧。
我回头望向帆波，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看来是和她之前没来得及说的那件事有关。
过了一小会儿，朝比奈学姐终于突破了重重人群，来到了我的面前。
[朝比奈前辈好，你能来解释的话真是帮大忙了。]
[中午好，朝比奈前辈。]
[帆波中午好。这些人来找绫小路同学是想让你和她们组队呢。]
记得南云和桐山也分别和铃音以及帆波组队来着。
[啊，看你还一脸费解的样子，帆波什么都没和你说嘛？]
[突发了一些事耽搁了。] 我解释道。
[这样啊~简单来说，就是（南云）雅汇总了3年级的私人点数，为3年BCD班举办了一个大型的竞赛，冠军能获得转班所需的2000万私人点数，亚军能获得1800万私人点数。这里来的大家也都是想找你组队的。]
[我大概明白了，但前辈你不是A班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还有南云，如果是为BCD班准备的活动的话，他找铃音组队又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是来看乐子的啦？后辈因为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而窘迫的样子可是很有趣的呢]
朝比奈一脸“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的表情。
[啊哈哈…] 身后的帆波有些尴尬地笑着。
[详细的规则就交给帆波之后和你说明啦，那么，将主舞台交还给我们的绫小路同学。]
语毕，朝比奈退到了一旁，将空间交还给了眼前的这些3年生们，并一脸玩味地看着我和帆波。
[绫小路同学，请问你方便和我组队吗？我是来自3年B班的XXXX（名字懒得编了）……]
[啊还有我，我是YYY，请问可以要一下绫小路同学的联系方式吗？]
[你们两个也太狡猾了吧，绫小路君，请务必和我组队！]
……
我回头看了一眼因好奇而聚集在门后的B班同学们，以及一言不发的帆波，
总觉得这么拖下去的话会演变成很麻烦的事态啊，
虽然已经很麻烦就是了…
[那个，各位前辈？]
[你们这么吵闹的话，只会让绫小路同学困扰的吧？] 一旁的朝比奈恰到好处地打着助攻。
听闻此言，嘈杂的声音终于回归了平静。
[抱歉啊各位前辈，我们也正在经历一场很艰难的特别考试。如果我不能拿到令帆波满意的成绩的话，可是之后要以5种不同的下跪姿势向帆波谢罪的。]
面对我如此无厘头的话语，眼前的前辈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只有朝比奈学姐开起了帆波的玩笑：
[诶？原来帆波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啊]
[啊哈哈…] 戳穿我不是，不戳穿我也不是的帆波只得尴尬地笑着。
[而且，这里的前辈们大多都是女生，和前辈们组队的话，帆波之后可不会轻饶了我的……啊，别看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背地里也有十分小气的一面呢。]
[但是一之濑同学不也和桐山一起组队了吗？垄断没有队伍的绫小路同学，是不是不太公平？]
[那是学生会内部的安排啦，我也没办法的……] 面对前辈的质问，帆波选择片断性地道出事实。
[就是这样，而且也是类似于女朋友的特权一类的？]
[这算什么……]
[总之，我现在处于完全无法反抗帆波的状态……等我哪天掌握了主导权之后，一定会回应前辈们的要求的。]
[诶？没想到那么厉害的绫小路同学竟然完全被我们的帆波驯化了呢。]
感觉朝比奈的笑意已经绷不住了……
[大意来说，就是这样吧。]
[啧啧]
[那么，各位前辈，我们就先告辞了。真的非常承蒙各位前辈的抬爱，但我这边也有很多困扰，没办法答应前辈们的邀约，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我牵着帆波的手，强行从人群中突围。
[绫小路君，让（南云）雅进一步成长的事情，多谢你啦。]
背后，传来了朝比奈前辈的感谢声。
……
在那之后，耽搁了太多时间的我们选择去天台享用从便利店买来的面包。
[清隆，你不觉得我的形象因为你刚才的发言而彻底崩坏了吗？]
[这也是谈恋爱的方便之一吧？可以用女朋友的存在作为借口，去拒绝各种不想做的事。]
我理不直气也壮地回应着帆波的“诘责”。
[我可是听说了哦，清隆你是如何拒绝体育祭后各个社团的邀请的……拜你所赐，在别人看来，我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嫉妒心和占有欲都极强的女人了！] 帆波噘着嘴，非常可爱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哈哈，暴露了吗？]
目睹了我超常发挥的前辈们在体育祭之后也曾像今天一样，蜂拥而至地找我来加入他们的社团。
对这些不感兴趣的我便问了他们一句，“如果加入社团的话会变得有人气吗？”
不出所料，所有的部长都拍胸脯向我保证，加入他们的社团是受女生欢迎的不二选择。
于是，我便以“帆波不让我和其他女生接触，我也不敢让帆波吃醋”为理由回绝了所有的邀请，
而那些前辈们，在意识到落入了我的陷阱之后，也只得作罢。
毕竟，在这里改口的话，就等于当着其他社团的部长面承认，加入自己的社团是不会在女生面前变得有人气的，
这对招收下一届新生是很不利的吧？
大概帆波在听到这一事迹之后，也会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吧。
[真是的…清隆就不能把我描述地大度一些吗？]
4.13 爱与自由
[真是的…清隆就不能把我描述地大度一些吗？]
[我倒觉得这对我们双方都是好事呢。对我而言可以少去很多麻烦，对帆波而言也可以省掉一些不必要的担心不是吗？]
[虽然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总觉得就这样放过清隆的话，我就被成功地糊弄过去了呢！]
[那，帆波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沐浴着恰到好处的凉风，我望向正和我一同靠在天台栏杆上的帆波，
嘴上表达着不满的话语，但她的眼中却满含笑意，
并且，这份笑意不知不觉地转变成了期待。
[早上的…还想再来一次。]
帆波小声地嘟囔着。
望向眼前帆波水润的双眸，以及她脸颊上因羞涩而展露出的那一丝潮红，
我不禁为没有答应帆波昨天的要求而产生了一丝后悔之情。
后悔…么？
人们常常会因为自己某时某刻的错误选择而后悔，
在历经失败后，他们不自觉地会去想：
如果当时我更努力一些就好了…
如果当时我能更早察觉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如果当时我能对对方更温柔一些就好了……
然凡此种种，对我而言皆不存在。
因为我自信我做过的每一个决定，在当时的情况下对我而言都是最优解。
举例来说，在一年前的体育祭中，我刻意在万众瞩目的接力赛中去和堀北（学）会长赛跑，一方面是为了搭上他这条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把龙园的注意力暂时从我身上移开。
不过，就结论而言，坂柳和南云却出乎意料地盯上了我，
但若问我后不后悔自己那时的选择，我的回答仍然会是不后悔，
毕竟我只是一介凡人，无法像全知的拉普拉斯妖一样，掌握宇宙内的所有动量。
按理来说，昨晚拒绝帆波也本应如此的…
我为什么会拒绝帆波呢？
当时的想法是为了体验最为完美的恋情，但扪心自问，我并不相信这种恋爱的存在。
那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帆波？]
[嗯…？]
[刚才的话感觉有点h]
[清隆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在我的挑逗下，帆波产生了明显的动摇，并拿拳头稍稍用力地锤了锤我的胸口。
[没关系的，帆波。]
[才不是…诶？什么没关系？]
[因为，我也和帆波一样，忍耐了一上午了。]
不待帆波回应，我主动上前，抱住了她因激动而变得略微僵硬的身躯，
吻了下去。（下面这段在原版中被和谐了，于是就改成了英文版。）
Tasting her lips,
indulging in the soft and sweet feelings,
various things as well as emotions are running through my head.
那时的我，或许并不是为了追求连自己也不相信的完美恋爱而回绝帆波的要求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又是为了什么呢？
也许，我只是不想帆波屈从于来自同辈的压力，
又或，我只是不想帆波单纯因为讨我欢心而丧失一份本该属于她的美好回忆，
蓦地发现，我竟连自己内心的想法都不再能洞悉，
和帆波的恋爱，还真是新奇有趣啊。
抛开这点不谈，现在正盘踞于自己内心深处的这份感情又是什么呢？
不，答案是什么，很明显了吧。
我张开双眼，望向在我面前完全放松的帆波，
她的皮肤是如此地光滑，即便是尽我所能，也无法在上面找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松开了抱住她的右手，我顺从了自己的冲动，转而轻抚她的脸颊，
看来即便是秋天的凉风也无法完全抹消来自于帆波的热度啊，
帆波，一定是来自于上帝的赠礼吧，
感受着来自于她心脏的鼓动，我没来由地这样想着。
察觉到了我的动作，帆波先是睁开了眼睛，
随后，温柔地把我的右手放了下来。
[有些痒啦]
[抱歉]
帆波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又闭上了双眼。
一如既往地，她正露出一种混杂着紧张、笨拙与期待的复杂表情，
如此惹人怜爱。
尽管二人的距离已完全贴合，但此刻的我还想更进一步地索求帆波，
想要完完全全地“吃”掉她，
不过做过头的话，对方会痛的吧？
还是稍稍忍耐一下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松开了紧贴的双唇。
看向眼前因为吻得太过忘情而气喘吁吁的帆波，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总感觉被小瞧了呢…]
她大概是误以为我在嘲笑她肺活量不够吧，
不过这样也好。
[帆波。]
[嗯？]
[我爱你]
坦率地，将一度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话语表露出来。
不去担心她会对此感受如何，
不去担心她会选择如何回应，
因为单是向对方去传达自己的这份感情，便足以令人喜悦。
[我也爱你哦，清隆]
10月末的凉爽秋风吹拂着帆波的秀发，我此刻的心情亦如那飘扬的粉金色一样，
幸福且熠熠生辉。
和大多数世人不同，我并不认为“爱”这个词象征着一种纯洁无瑕的感情，
但要论及我和帆波之间的话，应该可以被划归到较为纯粹的那一类？
切实地站在对方的角度，而不是自顾自地抒发一己的欲望，
所谓“爱是克制”，大概便是如此含义？
这么说来，没有顺从来自基因深处的动物本能的我，在康德的意义上，也便是自由的吧。
[清隆，咖喱面包和炒面面包，你要吃哪一个？]
看向帆波双手拿着的两袋面包，我收起了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回复道：
[炒面吧，毕竟刚才已经尝过樱花甜点了。]
[清隆又欺负人…]
那天晚上，我进行了不知多久的自我反思，
终于，我想通了。
之所以在昨天拒绝了帆波的心意，那一定是因为，尽管我们现在相爱着，但我还有很多事瞒着她。
白色房间的事情、我存在意义的事情，以及毕业后我们的未来的事情……
我不想让自己和帆波的第一次在这种愧疚感的主导下进行。
不知不觉，我还真是改变了许多。
4.14 第三条路
[清隆又欺负人…]
[话说回来，南云的那场比赛的规则是什么来着？]
[转移话题太明显了啦！真是的……我发到手机上哦，清隆就边吃边看吧。]
“实力至上竞赛”么，还真是具备南云特色的名字。
小组赛规则：
1.每个参赛的3年（BCD班）生要选择与任一学生（不限年级、班级）结成小组
小组赛阶段，每一个小组会与其他所有小组各对决一次
小组总分排名前4者进入决赛阶段。
2.若与低年级生结成小组，或异性结成小组，则总分按得分的120%计算；
若与低年级异性结成小组，则总分按得分的150%计算；
3.小组每人提交自己的1个项目（如数学测验），且该项目整个小组赛期间不得变更
4.由校方随即在对决的2个小组所选出的4个项目中选取3个作为对决项目，3局2胜制，按净胜场决定得分（2:0积2分；2：1积1分；对应的败者就是-2和-1分）
5.选择的对决项目必须能明确地评判出胜负，如果平局，则必须给出公平的加赛方式，直至决出胜负为止。此外，所选项目不得太过小众（和11卷司令塔考试相同）
6.经校方认可，每天下午进行对决，参赛者不被视为旷课
7.校方对小组赛进程进行全程监督，如有作弊者，无论程度直接按失格处理，并视情节处以最高为退学的惩罚
决赛规则：待决出小组赛前四后予以公布
奖励：
决赛排名第1的小组，2000万点数，如第1小组是2名3年生，则平分；如果是3年生和低年生的组合，奖励尽归3年生所有（下同）。
决赛排名第2的小组，1800万点数。
决赛排名第3的小组，500万点数。
决赛第4，以及小组赛5-10名的小组，50万点数。
11-20名小组：20万点数
21-30名小组：10万点数
31-50名小组：5万点数
注：学生会长南云雅作为比赛的主办人也会参赛，但不会领取任何奖励点数，且该奖励会依次顺延。（就是南云第1的话，那就是第2的小组拿2000万，第3的小组拿1800万，依此类推。）
[也就是说，在学生会内部，南云和铃音以及你和桐山会组成两队。]
正咬着面包的帆波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一样，缓缓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这不禁让我想戳一戳她那稍稍鼓起来的脸颊。
[恐怕南云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考察你和铃音，毕竟南云取消了总选举，而他又控制着学生会。也就是说，这场比赛的胜负直接关系到未来谁会是新一届的学生会长。]
[我也这么觉得呢…虽然南云前辈还不至于完全依据这场比赛来指定下一任会长，但我和堀北同学的胜负应该会作为一个很重要的考虑因素吧。]
[有信心吗，帆波？]
[不好说呢，我自认为我可以拿出堀北同学绝对无法战胜我的项目来……但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吧？而且，对手还有那个南云前辈……啊，当然，桐山前辈也很厉害啦，但毕竟南云前辈的OAA评分是全校最高的嘛。]
毕竟南云的学力体力都是A级，机转思考力和社会贡献度也是双双的A+，
所以帆波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总之，先努力晋级到决赛吧？如果太过在意南云前辈和堀北同学而忽视了其他对手的话，到时候可就笑不出来了呢。]
帆波说得没错，如果只是比拼学力和体力的话，3年级并不乏优秀的人才，
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南云太过显眼而被压制住了而已，
更何况，单是论自选项目而言，就算是学力很差的须藤，也有着一般人无可比拟的实力。
半年以前堀北（学）前辈的话真的应验了，
如果进行划分的话，尽管帆波曾十分憧憬过南云，但她的理念应该还是属于堀北派的吧。
为了确认这一点，我问道：
[帆波，你怎么看这个竞赛？]
[怎么看…是指？]
[就是总体上你是否会支持这种竞赛模式一类的。]
[我觉得还不错呀？虽然只有2个名额，但毕竟给了一些人实现理想的机会嘛。]
[这样。]
[清隆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堀北学前会长曾和我说过，他不希望南云举办这种比赛，因为在他看来，班级应当是一个共同进退的命运共同体。南云的做法会让本应团结的班级内部分裂开来，相互敌视彼此。]
帆波先是认真地聆听，随即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对于像桐山前辈一样渴望在A班毕业的学生，岂不是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呢？]
[或许在他看来，梦想是要大家一起实现的吧，单是一个人的话，即便升往A班也没什么意义。或者说，在桐山没能带领B班战胜南云的那一刻起，他的梦想便已告破碎了。
所以，帆波你是怎么看堀北前会长的观点，抑或说理念的呢？]
听闻我的话语，帆波用力咬了咬吸管，
熟知她习惯的我知道，这是她正在认真思索的证据。
过了一小会儿，她摇了摇头，对我说道：
[虽然我很尊敬堀北前会长，但果然还是无法赞同他呢……]
[为什么？将心比心，你也不想你最珍视的B班陷入尔虞我诈的风波吧。]
[是那样没错啦，但我认为我们也不能以班级之名来剥夺每个人追求梦想的权利不是？……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像堀北前辈那样出众的个人能力和统率力啊。]
老实说，我还以为帆波会更倾向于赞成堀北学的方案的。
[帆波的意思是，你更赞成南云的做法？]
[唔…严格来讲的话也不是呢，毕竟就像清隆你说的一样，我也不想B班的大家为了前往别班的门票而争得头破血流的……]
[帆波还真是贪心呢。“追二兔者，不得一兔”的道理你也清楚的吧？]（4卷帆波特典里提到过这个日本俗语）
既想维持班级的团结，又想赋予班级成员相互去竞争转班的权利，
只要看看职场和政坛上的那些人为了晋升而相互使了多少手段就能知道，
帆波的理想，是不可能去实现的吧。
然而，在我的指责下，帆波并没有丝毫退却的打算：
[或许是这样吧，但我还是不认为班级的团结与个人的梦想是完完全全矛盾的呢。毕竟，班级归根结底是为了个人服务的不是嘛？如果B班的现状不能满足大家，那么即便他们想转到别的班去，虽然舍不得每一个人…但我还是会尽可能地去尊重大家的决定。但同时，或许是在说漂亮话也说不定，我希望大家能够坦率地参加竞争，而不是暗地里互相使绊子……那样的话，即便追逐到了所谓的梦想，也只会丧失掉更为重要的东西呢。]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就像囚徒困境那样，选择背叛才会是最优解吧？]
[和囚徒困境不同哦，一方面，我会努力为B班的大家营造出一个坦诚对话的空间的；另一方面，如果把目光拉长一些的话，即便真的是囚徒困境，选择去做背叛者也不会是大家的最优解呢。]
看来帆波是想说那个结论吧，
尽管明白了帆波的意图，但我还是主动去让她道出自己的想法：
[帆波是指？]
[确实，如果大家只进行一次的囚徒困境的测验的话，背叛会是大家的最优解。但如果把整个视角拉长到人生上，结论又会怎么样呢？]
[你是说，以牙还牙？]
[嗯嗯！虽然以牙还牙并不是完全的合作策略，但毕竟一开始的策略还是合作呢。如果B班的大家都能秉持这种想法的话，那么在结论上，就会和“合作者”并无差异呢……而且，退一步讲，我们的对手还会有C班和D班的同学们，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也不认为闭锁情报、相互欺骗的做法是正确的。就好像大家都想考取某个大学一样，与其相互提防，不如通过积极交流的方式互相提升。]
帆波的论证存在着太多的漏洞，不过这一点她自己或许也知道，
但她还是固执地想要将两只兔子全部收入笼中，
那一定是因为，她深深地爱着B班这个集体，以及集体中的同学们。
[这样的话，你可就选了一条比堀北前辈和南云前辈艰难得多的道路哦？]
[是啊…要不是能和清隆交谈的话，我自己也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呢……但尽管如此，真正重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能不能”，而是“该不该”的问题对吧？……啊，我知道了，清隆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我说这么多的吧？]
[帆波高看我了。不过话说回来，帆波还真是个理想主义者呢。]
[那么在我受到挫折的时候，清隆这个现实主义者就借我一下肩膀和胸膛吧~]
[如果帆波能顺利当上学生会长就好了。] 我向她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并非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这种理由，
而是我真切地想要去见证，帆波到底会给高度育成带来何种改变，
以及，她如何开辟出不同于堀北和南云的第三条路。
[被清隆期待了呢…嘿嘿]
[我一直都很期待帆波的，帆波也一直在回应，不，是超出我的期待]
[这样啊~]
听到我直白的话语，帆波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玩起了自己的头发。
[那我可要更努力一点才行呢！]
[注意不要太过劳累了哦。]
[嗯！]
Ps："囚徒困境"是一个著名的博弈论问题：两个共谋犯罪的人被关入监狱，被隔离审讯。
（1）如果两个人都不揭发对方，则由于证据不足，每个人都坐牢一年；
（2）若一人揭发，而另一人沉默，则揭发者因为立功而立即获释，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狱五年；
（3）若互相揭发，则因证据确实，二者都判刑两年。
对于任何一个囚徒来说，无论对方采取什么策略，自己都应该背叛。因为
（a）如果对方选择合作，那么自己合作的话就要服刑1年，自己背叛的话，就可以无罪释放；
（b）如果对方背叛，那么自己合作的话就要服刑5年，自己背叛的话就只服刑2年。
因此任何囚徒为了自身利益，不管对方采取什么策略，自己都应该选择背叛。但是，如果两者都背叛的话，就都要服刑2年，这不是最优结果。
博弈论专家阿克塞尔罗德邀请全世界的学术同行来设计计算机策略，并在一个重复囚徒困境竞赛中互相竞争。参赛的程序的差异广泛地存在于这些方面:算法的复杂性、最初的对抗、宽恕的能力等等。
阿克塞尔罗德发现，当这些对抗被每个选择不同策略的参与者一再重复了很长时间之后，从利己的角度来判断，最终"贪婪"策略趋向于减少，而比较"利他"策略更多地被采用。他用这个博弈来说明，通过自然选择，一种利他行为的机制可能从最初纯粹的自私机制进化而来。
最佳确定性策略被认为是"以牙还牙"，这是阿纳托尔·拉波波特(Anatol Rapoport)开发并运用到锦标赛中的方法。它是所有参赛程序中最简单的，只包含了四行BASIC语言，并且赢得了比赛。
4.15 各自的准备（B班）
周五下午的铃声响起，班级内却不见本应为即将到来的假期而欢喜的氛围。
[真的…没有老师来呢。]
虽然白波（千寻）不是很喜欢茶柱老师一板一眼的授课风格，但当看到从来都是准时出现在讲台上的茶柱缺席的时候，她还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这就是这次特别考试的主题啊……] 坐在白波旁边的网仓（麻子）感叹道。
我环视了一眼教室，昨天还信誓旦旦的同学们大都丧失了生气，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这也难怪，毕竟这些课程本身就不在高中常规的授课范围内，而且就难度而言，连对学力无比自负的铃音都给出了“吃力”的评价，
他们在看到教材过后感觉无从下手也是当然的吧。
不过，也并非所有的学生都对此感到迷茫，例如我身旁的这位…
[一之濑同学，你有什么打算嘛？]
尽管设立了各个小组，以及在此之上的委员会，但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B班的各位还是时不时不自觉地向帆波求助，
而帆波，也一直都尽心尽力地去回应他们的期待。
[啊！看帆波酱面带微笑的样子，肯定是为我们找到什么攻略法了吧！]
[啊哈哈…竟然被发现了啊，不愧是千寻酱呢。] 见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帆波也停止了默不作声。
[那当然，我可是一直以来都无比认真地观察着帆波酱啊。]
总觉得白波的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十分微妙……
[什么嘛，既然知道了就别卖关子啊~~]
[抱歉啊。其实不是有意要瞒着大家的啦，单纯是因为我想再观察一会儿大家的反应，从而做出更好的计划呢。]
面对用着略显慵懒的语气吐槽的姬野（15.5彩插那位），帆波先是双手合十，稍稍低头，
在简要的道歉后，她走向先去，面朝着全班同学说道：
[大家记不记得星之宫老师提到的这次特别考试的主旨是什么呢？坐在那边的清隆，请作答！]
不要把我拉进来啊……
感受着来自帆波眼神的魄力，我老实回答道：
[培养我们的自主学习能力吧。]
[正解！那么自学的方式是否只有读书这一种呢？]
[一之濑同学的意思是…还有其他方式，比如，网课一类的？]
看来神崎很好地捕捉了帆波的意图。
[是的是的！就是网课，昨天下午我问过星之宫老师了哦，她说如果提出申请的话，校方会无偿提供与教材大体配套的网课视频。毕竟自学的方式不止一种，校方也并不会强制要求大家在进入社会以后一定要只通过读书的方式来终身学习……]
[装神弄鬼的文字游戏，还真是这所学校的风格。] 姬野用她不屑的语气在言语上践踏着考试规则。
[啊哈哈…或许就是姬野同学说的那样呢。星之宫老师给出的回答是“如何找到学习的方法不亚于专注和持久的努力”……啊，对了，这件事还是保密状态，希望大家不要和其他班级的人去说哦！虽然以坂柳同学的敏锐程度就算发现了也不奇怪。]
在大家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之后，神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之濑同学，你刚才说的“大体配套”，也就是还有和教材不符的地方？]
[是的，“如果有冲突的地方，以教材的观点为准；如果教材完全没有涉及的知识点，则可以无视。”星之宫老师是这么和我说的。]
“完全”没有涉及么？
也就是说，不排除考试会出一些从教材基础上引申出来的题目啊。
[我理解了。既然这样的话，准确地找出教材和网课的区别就成为关键了啊……]
[是的！所以我想的是，先挑选出几位班级学力最高的同学，在接下来的10天里，先把精力只放在一科上，尽可能地找出网课和教材的区别以及认为的重点部分。不过其他的同学在这10天里也不能偷懒哦，要先尽可能地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学习。]
从帆波的表情来看，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担任其中的一员了。
[我同意这个计划。大家觉得怎么样？] 神崎向大家确认道。
[感觉是个很好的方案呢。] 学力担当之一的安藤（纱代）也表示出了肯定帆波计划的意思。
[我也赞成！] 前方的柴田高举右手表示同意。
既然班里的主要人员都赞同的话，其他人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吧。
[那接下来就是人选了呢……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我想负责“公司战略”这一门课可以吗？]
[我们怎么会嫌弃帆波酱呢！不过说实话，总感觉“公司财务”这门课会涉及到很多计算呢…想想都头大]
[这门课我是想拜托神崎同学的。他的数学成绩经常位于我们班级的第一名呢，感觉如果是神崎同学的话，会很擅长“财务”这门课的……]
[为了尽可能不辜负大家，我会努力的。] 一如既往，神崎淡淡地回应道。
[啊！那这样的话我可以负责“刑法学基础”吗？]
[对哦，纱代酱的梦想是成为伸张正义的检察官呢！那就拜托你啦]（我编的）
[嘿嘿……] 面对帆波的夸奖，安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么一来，就还剩下最后一科了啊。
感受到了帆波意味深长的目光，我连忙拿出了兜里的手机…
在确定了三位人选之后，本应洋溢着欢快氛围的B班一瞬之间冷了下来。
大概他们都想要让我负责第四科，但不好开口吧。
毕竟我可是在班里出了名的问题儿童，嘛，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了。
[清隆，可以拜托你负责“民法学基础”一科吗？] 身旁的帆波在看了一眼手机后，郑重地向我问道。
[好的。]
见我答应了下来，B班的其他同学们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而后不知是谁起的头，开始欢呼了起来。
[有绫小路的帮助，这一科我们绝对会赢过A班的！]
[是啊是啊！刚才还担心他会不会答应下来呢……]
……
[抱歉啊。]
在略显火热的班级氛围中，我收到了帆波道歉的短信。
[没关系，反正也是我主动提出的。]
在看到了帆波复杂的目光之后，我掏出手机，向她发送了内容为“没关系的”短信，
因为我的短信消息处于“特别提醒”状态，所以也不用考虑心思细腻的帆波会将其忽视掉的可能性。
[虽然这么说，但总觉得是气氛使然呢……]
[或许是这样吧。不过公私分明的帆波我也很喜欢，不如说是更喜欢了。]
发送过后，我望向一旁的帆波，试图将她数次“编辑-删除”的动作刻入记忆中。
[那…晚饭我请清隆吃火锅吧？我们一直以来去的那家。]
[虽然那家的味道也不错，不过这次去我的宿舍吃怎么样？自己煮的话，或许会是不一样的感觉。]
[真的可以吗！那放学后一起去超市买食材吧？]
[好。]
4.16 像夫妻一样
[所以说，帆波为什么会注意到网课这件事呢？]
[唔…不自觉就想到了，大概是因为清隆曾经向我推荐过的缘故？]
[这样啊。]
[呐，距离那个雨天已经有半年多了啊……]
那个帆波陷入迷途的雨天，
那个我向帆波告白的雨天。
[是啊，帆波一说才注意到。]
[现在想想，能被那时的清隆告白真的很梦幻呢…虽然我没有去主动做什么，只是单纯地在依赖清隆。但潜意识里总觉得，如果走错一步的话，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了呢…]
如果那时我没有发现独自一人淋雨的帆波的话，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呢？
[或许就是帆波说的这样吧。]
[嘿嘿]
正当我打算问帆波下一个问题的时候，网仓责怪的声音插了进来：
[啊，帆波酱又不自觉地对着手机露出幸福的表情了！真是的…你们就不能注重一下场合嘛？]
我倒是觉得在教室里用手机来聊天已经是很注重场合了。
[诶，有嘛？]
不过看来帆波的关注重点和我不同？
[看起来帆波酱丝毫没有意识到你们之间惹人注目的气场呢。啊…真好啊，我也好想要个男朋友啊！]
[麻子酱的话，肯定能找到十分优秀的男朋友的！]
然而，面对帆波无比真诚的安慰，网仓非但没有领情，反而向帆波的侧腹攻了过去：
[那么，现在决定，对擅自散发着幸福气场的一之濑帆波同学施加挠痒痒的惩罚]
[呜哇！不要这样…哈哈…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住手啦麻子酱…哈哈哈哈哈…]
[现在是完全由我们支配的自习时间吧？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惩罚帆波酱都没关系，继续看招！]
[哈哈哈…很痒啦，快住手……清…清隆，快来救我]
就算你那么说，一同处于众矢之的的我也无能为力啊。
[还敢提到绫小路同学的名字，看来帆波酱反省的还不够充分哦？]
……
[清隆真是个薄情的男人]
在和网仓的打闹结束后，我的邻座向我投来了嗔怪的眼神。
[这个时候不该说网仓同学是薄情的女人吗？]
[怎么会呢，麻子酱可是我的好朋友哦？]
[那个，姑且提醒一下，我也算帆波的恋人吧？]
既然是恋人的话，这个时候不该团结战线一致对外吗？
[哈哈，是这样呢。]
尽管之前已经被网仓同学折腾得十分疲惫，帆波还是笑了出来。
[啊！一小会儿没盯着，你们又在不自觉地放闪了！]
……
在和帆波一同前往超市的时候，我终于问出了按捺已久的问题：
[话说，帆波为什么会主动选择“公司战略”这门课呢？]
在听到我的问题后，帆波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用着不自然的语气，企图敷衍过去：
[啊哈哈，纯属偶然啦，偶然…]
[是吗？帆波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认定了这科一样。]
[那一定是清隆看错了啦。嘿嘿，就算是清隆也会犯这种错误呢。]
既然她这么不想说，继续追问下去也不好。
[或许就像帆波说的一样。快走吧？周五傍晚的超市人可是很多的。]
[嗯…是呢。]
我们沉默地并肩走着，在来到超市门口的时候，不知为何，帆波停了下来，并轻轻地拉住了我的衣角，随即靠了上来，用着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
[那个…是因为我想要在以后能帮上清隆的忙。以清隆的实力，如果未来想要经商的话，一定会是一家特别大的公司吧？哪怕只有一点点，如果那时能帮到清隆就好了。]
[我很感激帆波你能有这份心意，但没必要勉强自己说出来的哦？]
[没，没有勉强啦。最开始是因为，在还没留下任何成果的情况下就说这句话，万一最后失败了的话，岂不是很丢脸…]
[那，帆波为什么又说出来了呢？]
[因为，我感觉如果和清隆说出来的话，我就不得不拼尽全力去做了。像是主动切断自己的退路，背水一战的样子？]
“帆波不用这么努力也没关系的”，一瞬之间想说出这样的话。
但看着眼前害羞的帆波，感受着她真切的决意，
我还是决定去珍视她的这份心情。
[嗯，那帆波可要加油哦。]
在摸了摸她的头之后，我走进了超市。
[啊，等等我啦！]
……
[真困扰啊…到底该选哪个呢？]
一如既往地，帆波的选择困难症发作了。
[这么困扰的话，不如都买了如何？毕竟也不需要太多点数。]
[不行啦！如果吃不下的话会很浪费的。]
我倒是觉得吃不下的食材放到冰箱里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了。
见我一动不动的样子，帆波推了推我：
[清隆你去买汤料和佐料啦，我会努力在这段时间内选好的。]
[好吧]
……
“我也没什么资格去笑话帆波呢”
面对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汤料时，我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不管怎样，挑一个最贵的应该不会错吧？
不过考虑到帆波请客这一点，还是挑一个价格适中的吧。
至于佐料的话，就每一类都选一个，
毕竟可以靠着“保质期”长的借口搪塞过去，而且我们也不会只吃一次。
嗯，这样就没问题了。
待我回到蔬菜区的时候，帆波已经做好了选择。
[说到底，还是两种都要了啊]
[那…那是因为我感觉今天的状态不错，即便多买一盒蔬菜也能吃得下哦？]
面对我不怀好意的揶揄，帆波有些心虚地回应着。
[小心长胖……痛痛痛]
[一切都是对女孩子说出“胖”这个字的清隆不对！而且我只是用拳头轻轻锤了锤吧，至于做出那么痛苦的表情嘛……]
[帆波大人请原谅我！]
[噗嗤…走吧？]
这么说着，帆波靠了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
[帆波，这样的话我不好发力的]
[这是对清隆的惩罚哦？]
[既然是惩罚的话，看来我也只能接受了啊。]
[二位就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恩爱呢。]
伴随着熟悉的拐杖声，坂柳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4.17 慈悲
[二位就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恩爱呢。]
伴随着熟悉的拐杖声，坂柳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吧，在见到坂柳后，帆波松开了正紧紧搂住我的胳膊。
[你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不相信坂柳会选择在这个时间一个人来超市购物，
感激她的生日礼物是一回事，她是我不得不去注意的人是另一回事。
[警戒心不要那么强嘛，绫小路君。况且，我是来找一之濑同学的哦？]
[诶？我吗？] 原本打算让出空间给我和坂柳交谈的帆波在听到她的话后明显愣了一愣。
[对的，就是一之濑同学。我们去角落里谈吧？]
[好的。] 面对这份邀约，帆波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我在这里等你们。]
[绫小路君也要来哦？少了你的话，接下来要讲的剧情可就一点也不精彩了。]
……
在一同走到了角落后，坂柳抛出了我和帆波意料之外的问题：
[一之濑同学是否觉得这次龙园君的行为和我过去对你的做法很类似呢？]
坂柳指的应该是她揭发帆波是罪犯的那件事吧。
[是的，我认为小桔梗一定和我一样有着什么难言之隐。虽然龙园君目前的做法并没有违反校规，但我想尽可能地去帮助小桔梗。]
[即便这会让B班在接下来的竞争中陷入不利？我倒是认为一之濑同学就这么放着她不管会比较好。毕竟，如果栉田同学就这样被龙园君击溃，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D班可能会再度陷入四分五裂哦？]
我认为坂柳说的不无道理，但面对这种正确而又冷酷的正论，帆波果断地表示出了拒绝：
[因为小桔梗是朋友，我不能放着处于困境中的朋友不管。]
[即便是面向敌人，也能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吗？]
[小桔梗是朋友。] 帆波只是再一次地强调。
大概是帆波给出了坂柳满意的回答吧，坂柳温柔地对帆波笑了笑，
尽管在我看来这笑容有些诡异就是了。
[一之濑同学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呢…老实说，在遇到你之前，我并不相信你这种人真的存在于世。]
[啊哈哈…没有啦，其实我也是有很多私心的哦？]
语毕，帆波看了看站在她身旁的我。
注意到帆波的这一小动作，坂柳继续说道：
[私心就是绫小路君么？既然这样的话，我就送给你一份礼物吧。]
[礼物…？]
[当时我是想通过那件事来打败你和B班，但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扩散成针对全年级的流言事件呢？]
为什么呢？坂柳不怀好意地向我露出了微笑。
[因为坂柳同学太过心急了，最终引发出了让校方和学生会不得不介入的事态…不对，既然是坂柳同学的话，不可能会这样急于求成的吧？]
[我自认为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坂柳同学的意思是，有人为了妨碍坂柳同学，散播出了那些针对年级内其他人的流言？]
[那么，根据一之濑同学在那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这个人，是、谁、呢？]
是为了玩弄我吗？坂柳刻意用着俏皮的语气拉长了最后四个字的音调。
[唔…难道是…清隆？其实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清隆会在那时得知我的过去…]
面对帆波不解的眼神，不管怎样撒谎都最终会被坂柳拆穿的我选择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和一之濑同学猜测的一样哦，你的男朋友为了从我手中保护你，在暗中做了不得了的工作呢。]
[所以…让我得知清隆曾为我做的事情，就是坂柳同学的礼物吗？]
[可能现在看起来有些寒酸，但如果一之濑同学顺着这个消息多加思考的话，一定会有不得了的收获的。]
就连我也不明白坂柳的意思，但看她如此断言的样子，或许这番话真的会对帆波有什么帮助也说不定。
[谢谢你，坂柳同学。不过可以问一下吗，坂柳同学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既是我的坏心思，也是我的战略，同时又是我的慈悲。]
坂柳她，如此回答着。
[啊哈哈…感觉好复杂呢。]
[我相信一之濑同学早晚有一天会明白我话中的含义的……那么，我这就回宿舍了，二位再见。]
在向我们简单行礼过后，坂柳转过身去。
[啊，等等！]
像是为了挽留坂柳一样，帆波抓住了她的右手。
面对帆波的举动，坂柳先是愣了愣，随即疑惑地看了看帆波，
见状，意识到没把握好距离感的帆波连忙松开了自己牵住坂柳的手。
[啊！抱歉，都怪我太无神经了。]
[我并没有讨厌，只是有些不解。一之濑同学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总感觉，她们两个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啊。
[那个…如果坂柳同学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宿舍吗？]
[我可是一之濑同学的敌人哦，没关系吗？]
[坂柳同学是朋友！]
[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不过，偶尔一起回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太好了…] 在得到了坂柳肯定的答复后，帆波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清隆也没问题吧？]
[嗯。]
……
[也就是说，一之濑同学要和桐山前辈去参加那场比赛吗？]
[是啊是啊，感觉一定会是强敌环伺呢……应该也有很多人邀请坂柳同学吧，毕竟坂柳同学头脑这么灵光…]
[并没有哦。你知道的，我腿不好。]
[啊！抱歉…]
[这不是一之濑同学需要道歉的事情。]
就这样，坂柳和帆波一边闲聊，一边走回了宿舍，
而我，则是提着袋子，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就在即将分别的时候，坂柳叫住了我：
[绫小路君，这次的考试你也会认真起来吗？]
[毕竟这就是我转班的条件。]
[我明白了。]
坂柳说着，向我和帆波挥了挥手道别。
[再见啦，坂柳同学，以后有机会的话也一起上下学吧！]
[嗯，如果有时间的话。]
4.18 萌芽（帆波视角）
在和坂柳同学告别后，我跟着清隆来到了他的房间。
第一次拜访的时候，总觉得这个房间太过简洁，但不知不觉，单调的宿舍也渐渐地变得富有生活气息了起来。
清隆他…会讨厌自己的房间被我改造成这样吗？
望向厨柜里那份属于我的马克杯，
我没来由地想着，担心着。
啊，对了，刚才坂柳同学告诉我的信息，要好好利用一下才行呢！
[清隆，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叫住了打算前往厨房去洗菜的他。
大概是因为我刚才的语气太过正经？总感觉清隆的眼神随之变得严肃了起来，
真是的，明明我只是想捉弄一下他的，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
[一年前，是清隆散布了针对全年级的流言吗？]
[是的。]
[也就是说，D班的流言，也是清隆你亲自散发出去的喽？]
我有些冗余地向他确认着。
[就是帆波说的这样。]
[那清隆肯定还记得，当时的流言内容是什么吧？我记得有一条好像是和清隆直接相关的哦？]
[额…]
果然，就算是清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清隆是想说自己忘记了吗？]
我用着尽可能严肃的语气，向他问道。
[没有。]
[诶？那清隆为什么会在当时散播出“绫小路清隆喜欢轻井泽惠”的流言呢？]
[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洗菜…]
我连忙用手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清隆，
这可是我来之不易的胜机，要好好把握住才行！
[不差这一两分钟哦？]
唔…现在的我有做出“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来”的表情吗？我的微笑会太过僵硬吗？
[额…]
清隆也明白，这个时候无论怎么回答都是徒劳的，
所以他应该是想要把沉默作战贯彻到底了？
嘛，不过做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吧，
太过纠结于过去的事情毫无意义，毕竟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而且…
[哈哈，说不出话的清隆还是第一次见呢，这次是我赢了哦？]
见他还是一脸沉默的样子，我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膛，尽可能地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在责备清隆哦？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开始交往嘛，而且处于被清隆所拯救立场的我也没资格去责怪那时你的选择呢…毕竟，重要的是现在，以及未来，对吧？]
[我只爱帆波一个人。] 清隆他，这样回应着。
尽管我明白他是为了洗刷嫌疑而讨好我，但我的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加速了一下。
[那种事情我知道的啦。我去洗菜，清隆你就先坐在这里等着吧，毕竟这顿火锅是我请你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我逃跑似地背过身去。
……
“我只爱帆波一个人”
在洗菜的时候，清隆的这句话仍然在我的脑中回响。
自己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呢？
嘛，不管怎样，既然这份心情没被发现的话，就还是我赢了呢，
这么想着，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
[所以说，清隆也不建议我去主动联系小桔梗吗？]
[嗯，就是这样。虽然不能和你说细节，但她背负着相当程度的黑暗，这不是帆波能解决的。]
[好吧…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帆波在去年也是一样吧，朋友们的关心并不会让你吐露心扉，何况更为复杂的栉田呢？……呐，这是丸子。]
清隆一边说着，一边拿勺子盛起了看上去有些滑的丸子，放到了我的碗里。
总觉得他抢了属于我的工作…
[或许…就是清隆说的这样吧。]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这份想要帮助对方的心意存在错误，但同时也要注重方式，不能让它成为对方的负担。
[话说回来，清隆竟然知道小桔梗的秘密…]
[帆波看上去好像有些不满的样子？]
[不，没有哦~~]
一想到和清隆关系好的女生竟然这么多，我闹起了小别扭，
看吧，坂柳同学，此刻的我满是私心，一点也不善良哦？
[帆波你误会了，我和栉田连一般的朋友都算不上。不如说，她想让每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退学呢。]
[呜哇…这么严重？清隆你…嘛，既然来到B班了，应该没问题吧？]
[嗯，只要在特别考试的时候稍稍注意一下就没关系。]
[那就好…吓死我了。原来小桔梗有着这么沉重的过去…]
[是啊。你还记得当时铃音在图书馆问你的问题吗？那个从生理上厌恶铃音的人，其实就是栉田。]
[所以，堀北同学也知道小桔梗的秘密对吗？这样她在优待者测验中的行为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真不愧是帆波，连一年前的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
[刚才的那句话我就当成夸奖坦率地收下了哦。]
话说回来，那时还是我第一次和清隆同场竞技呢，
当时的他在我眼中充满迷雾，
现在的话，尽管他身上仍然围绕着一些谜团，但我能感受得到，我们的心就和电脑桌上的那对书包一样，相互地依偎着。
但这还不够，为了能让我们的关系长久下去，我还是需要再靠近他一点点。
[如果是清隆的话，站在堀北同学的立场上，会选择怎么解决小桔梗的问题呢？]
毕竟是那个清隆，一定会想到什么出其不意的解决法吧？
等等，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有些神化他了呢？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清隆沉默了起来，像是在努力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然而，在我看来，与其说他是在构建解决方案，不如说是在纠结向我要不要说出来？
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吗？
无言了一阵过后，清隆终于下定决心，向我说出了他脑中的方案：
[帆波你也知道的，我和铃音都不是会把栉田秘密泄露出来的人…尽管如此，栉田还是想让我们退学。那是因为，光是我们知晓她的秘密这件事实本身就令她足够反感。]
[这样的话，如果要让小桔梗不想和你们作对的话，岂不是近似无解了…]
毕竟现在还没有消除记忆的科技啊。
[是的。不过换个角度，让她不敢和我作对，还是办得到的。]
[不敢…？]
一瞬间，我没理解清隆的话。
[暴力和恐惧，将这二者烙印在对方的脑海中，使其不敢再产生任何威胁我的想法，大概是这样吧……]
暴力和恐惧…
我不由得望向清隆此刻的双眼，却什么都观察不到，
除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以及，令人恐惧的深渊。
[这样啊…啊哈哈…不过也没办法呢，毕竟对方是想要清隆退学的存在…]
这种黑暗，尽管第一次观察到，但它是清隆所掩藏起来的，不折不扣的本性，我如此确信着。
与言语上的附和不同，此刻的我在内心深处第一次萌发了想要全面了解清隆的决心，
以及，就连现在的我都不清楚，甚至无法想象的，想要改变他的意志。
4.19 各自的准备（D班）
时间回到周五下午。
[各位，我有话要对全班同学说，我可以到讲台上去吗？]
见到平田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在平田课桌旁包围住他的女生们如沐春风，心满意足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各位也请先回到座位上吧，虽说是自由活动，但总归是自习时间，而且这样也更有利于我们大家一起讨论如何去应对这场“无授课考试”。]
确认除了高园寺以外的所有人都端正地坐在自己的课桌上之后，平田朝看向自己的堀北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首先请堀北同学向各位简单说明一下这次教材的难度吧。]
[昨天放学后我花了一个通宵把四本教材都简单地读了一遍。先说结论吧，我并没有在这2个月内完全掌握教材内全部知识的自信。幸村同学，你也这么想吧？]
[如果是4个月还好，2个月的话时间确实有些紧张。]
相较于执拗所谓的“面子”，对学力无比自负的堀北和幸村都选择实话实说，为的就是激起班里同学的紧张感，
当然，这亦会让聚集了全年级最多学力低下者的D班哗然。
但就在班里的学生们交头接耳之时，一旁的须藤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有些不满地说道：
[都肃静，你们在这里七嘴八舌有什么用？还不如听听铃音怎么说。]
或是被须藤的气势所压倒，又或是惊讶于此等正论竟然从须藤口中说出，
聒噪的D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虽然拿95分以上的成绩或许会很难，但我可以担保，如果班里的各位都认真参加学习会的话，及格还是没有问题的。具体来说，公司战略和刑法民法三门教材以背诵为主，公司财务虽然会涉及一定程度上的计算，但单就公式而言至多是初一数学的难度。]
堀北想起了今早和一之濑的对话：
“我昨天翻了翻教材，感觉光是自己在两个月内完全掌握这些知识都有些吃力，更何况让D班的各位全员及格呢。”
明明有着百般的自信能让D班全员过关，却不自觉地和一之濑撒了谎，
这种通过向他人示弱来掩饰自己的做法和那个人如出一辙。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也被感染了，
尽管有些不快，但堀北还是坦率地在内心里承认了这一事实。
[什么嘛，堀北同学你早点把话说全啊！] 在听到堀北的担保后，担心3个月领不到私人点数的轻井泽总算是松了口气。
以她为中心的小圈子也不自觉地附和了起来：
[就是就是…]
[刚才真的好担心啊…]
……
明明是你们一点都沉不住气，不让我把话说完吧？
强忍下回击的话语，堀北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通宵带来的疲劳。
注意到堀北这一动作的平田稍稍有些强硬地打断了轻井泽团体的闲聊：
[大家还是先听堀北同学把话说完吧？毕竟只是全员及格还不够，还要讨论如何打败C班。堀北同学，你是有什么方案对吧？]
[是的。我昨晚在互联网上尽可能地对比出了和教材贴合度较高且通俗易懂的网课，以求尽量减少大家的学习负担。当然，在观看网课的时候还是要以教材为主。据茶柱老师所说，“如果有冲突的地方，以教材的观点为准；如果教材完全没有涉及的知识点，则可以无视。”链接我稍后发到班级群里。]（这里解释一下，帆波因为领会到了特别考试的意图，所以要到的网课是学校内部专门录制的，相比堀北在网上搜到的这份更为精确。）
见到班里并无异议的样子，堀北继续说道：
[就如我之前提到的，完全掌握教材很难，所以我的想法是放弃个人争取年级排名前列的打算，转而采取提高班级平均分的战略。首先，班里需要挑出高学力的4个人，每人负责1科，把网课中与教材无关的部分划掉，这样可以不让班里的其他人走弯路；其次，这4人要尽可能地把对应的4科钻研透彻，尽可能在1个月内整理出完整的知识点和做题策略分发给班级同学；最后，尽可能地延长学习会的时间，毕竟相比于提升极少数高学力者的5-10分，提升全部低学力和中等学力学生的15-20分显然更有助于在班级赛中获胜。]
堀北说完，面带忧虑地看了坐在前排的栉田一眼，
要想成功实现这一战略，栉田那种能够调节气氛、团结班级、左右逢源的力量是必须的。
可是，她大概会以“掌握这些知识对她而言太过困难”作为托词来拒绝自己吧，
再加上C班还有一个不断给栉田施加压力的龙园，
说自己采取的策略太过理想也说不定，但堀北认为这是对D班而言唯一可能的胜利方式。
无授课考试、南云会长那边的竞赛、挫败龙园，以及安抚栉田，
事情一件一件地堆在了堀北的面前，有如山高。
这让堀北的内心很是烦躁，
一时间，她似乎理解了栉田初中那种“想要撕扯自己头发”的压力。
[大家都认可堀北同学的策略吗？]
学力低下的人自然不会反对这种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的事情，问题的关键在于以幸村为首的高学力学生。
他们是否愿意为了班级而牺牲自己的学习时间，这就是关键。
感受到了平田聚焦于自己的视线，幸村站起身来，说道：
[如果各位不嫌弃的话，就请让我负责其中的一科吧。]
[没有人会质疑幸村同学的学力。] 平田微笑着，代全班对幸村的发言表示认可。
[那就辛苦你了，幸存同学。我和平田也会负责另外……]
堀北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高园寺打断了：
[堀北girl，你真的能负责好其中的1科吗？]
[你什么意思？]
与其说对高园寺含有嘲讽和不信任意味的话语感到愤怒，不如说堀北只是单纯地不理解，
毕竟在堀北看来，以她的学力，担任其中1科的负责人是理所应当的。
[堀北girl你还要参加南云那边的竞赛吧，再加上龙男孩和pretty girl（栉田）的问题。就算你的学力在这所学校是还算能看的地步，恐怕也分身乏术啊？]
[我会尽力。]
[哦？尽力？体育祭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吧，我们D班不还是输了吗？]
[少用“我们D班”这种话，说到底，我们会输还不是因为你鸽掉了全部的竞赛项目？在我们为了班级拼死拼活的时候，你一个人躲在宿舍里和3年级的学姐快活……]
无视掉须藤这夹杂着愤怒和羡慕的话语，堀北坦诚地向高园寺，以及D班的各位低头谢罪：
[对不起各位，上次体育祭的失败责任全在于我。]
[我们都没有怪你啦，堀北同学。毕竟堀北同学那段时间的操劳我们都看在眼里……而且，失败了是大家的责任，不是吗？]
[轻井泽同学说得对。高园寺同学，如果你没有新的意见的话，还请保持沉默。]
对于已经面露愠色的平田，高园寺看都不看一眼，
他继续对堀北说道：
[堀北girl，这可不是我的意见啊，毕竟D班要夺得什么样的名次与我完全无关。我只是，把D班一些同学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公开出来了而已。你也知道的吧，凡人们就是这样的生物，明明自己没有作出值得注目的贡献，却妄想着有能力的人把胜利果实喂给他们，如果没做到，他们不仅不会感激，反而会怨恨起这些有能者来……啧啧，真是丑陋啊。]
[我不否认体育祭的失败会让众人怀疑我的能力，但尽管如此，我仍然认为刚才提到的策略是最有可能战胜C班的途径……还是说，你有更好的观点可以赐教吗？]
[没有，堀北girl的想法不可谓不有效。]
[那我们可以继续话题了吗？]
[请便。]
高园寺如闪电一般切入战场，又如风一般地撤退了。
说到底，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毫无意义地横插一脚啊……
已经一年半了，堀北还是搞不懂这个怪人。（对高园寺行事理由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原版对应章节的评论区）
[接着刚才说的，还剩下最后1个人选，有人自愿担任吗？]
见高园寺所引发的“闹剧”已然结束，平田开始把话题引回正轨。
[栉田同学的话怎么样呢？] 池发表起了自己的意见，
当然，自从他和筱园交往后，就不再称栉田为“桔梗酱”了。
[我不行啦，头脑完全比不上堀北同学和幸村君……]
没什么精神的栉田用着有些无力的语气回绝了池的提案。
[我也赞同栉田同学的意见。]
[由堀北你来说这句话总感觉有些微妙啊…不过算了，既然当事人都拒绝的话，我也不强求了。]
池说完，便老实地坐下了。
随后，便是漫长的沉默。
而将这一气氛打破的，是女生团体的领袖——轻井泽。
[大家听我说。]
[不会是你要自荐吧？我可不敢信赖你画下的重点啊。]
轻井泽白了打断自己还说着失礼话语的池一眼，继续说道：
[我推荐的，是松下千秋同学。千秋酱头脑非常聪明的，而且OAA的学力评价也相当出色，总觉得她非常适合这次的考试呢。]
在绫小路决定转班之后，便向轻井泽发送了一句话：
“虽然比不上我，但你的身旁也有隐藏实力的人。”
聪慧的轻井泽自然意识到了绫小路所指之人的真身，
而选择在这里公开推荐松下千秋，自然也是她提前找松下商量好的策略。
原先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木秀于林”而变得不合群的松下在轻井泽的卖力劝说下放弃了继续隐藏自己的实力，转而为D班作出更大的贡献。
当然，要是原先那个有些不讲理的“辣妹”轻井泽的话，松下千秋是不会放下心防的，
选择去相信轻井泽，也是因为她在这段时间的改变。
在和平田交换了眼神之后，堀北对轻井泽的提议表示赞同：
[我认为松下同学能够胜任这一职位，松下同学，可以麻烦你答应嘛？]
[如果各位相信我的话，我会尽力的。]
[那就拜托千秋酱啦！]
轻井泽拍了拍松下千秋的肩膀，对其投向了“信任”的目光。
[那么，大家就都按照堀北同学刚才的提案去做吧。当然，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欢迎各位来找我商谈。]
语毕，平田对着眼前的同学们微微行礼，回到了座位上。
4.20 上学路上
周末易逝，又到了上学时分。
花两天完成了班级任务的我正无比轻松地坐在宿舍大厅的沙发上玩着手机，
每当想到又是可以无限摸鱼的一周，我的内心就无比畅快。
[清隆，久等了吗？]
隐约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我摘下耳机，稍稍抬头望去。
由于帆波上身微倾的缘故，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她那过于饱满的胸部，
克制住了想要无止境盯下去的欲望，我在收起手机后便站起了身来，
但刚才强烈的视觉冲击仍停留在我的脑海不肯散去，故而我的回应还是稍显不自然：
[没有…我也是刚到不久。]
[是嘛？那我们走吧。]
帆波说着，身子靠了过来，从她身上传来的柑橘味清香让我一瞬之间有些陶醉。
[帆波还真是爱撒娇呢。]
[很普通的啦，普通。而且，一个周末都没有见到清隆，有些寂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帆波一个周末都在为布置南云安排的竞赛而奔走，我则是用了两天的时间完成了班里安排的任务，
总时长40小时的网课，就算2倍速也要用20个小时，也就是2天的时间来完成。
望向有些委屈的帆波，我侧过身去，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
[是啊，我也很想帆波。]
[真的吗（红豆泥？）]
小鸟依人+双瞳剪水=缴械投降
[真的真的……我们快走吧。]
[嘿嘿。]
……
大概是因为我和帆波都心照不宣地想要享受这段一起上学的时光吧，我们前行的步履无比缓慢，
也正因此，我们被快步走着的栉田反超了过去。
虽然想尽力保持平和，但栉田的面部还是无法掩饰地露出了焦躁的神情，
更为重要的是，擦身而过时，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几天的校园论坛并没有什么新的情报，
也就是说，龙园一定是在暗中进一步地对栉田施压。
凭我对他的了解，这种方式大概是……
我看向身旁的帆波，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概是想关心栉田却又觉得无从下手吧。
[栉田前辈，等等我！]
好奇身后声音的主人，我、帆波，以及前方的栉田都回过了头。
八神拓也。
待八神快步跑到自己身前，栉田例行公事般地打了声招呼：
[八神君……啊，还有帆波酱和绫小路同学，早上好。]
在相互道完社交辞令过后，八神向栉田发起了一同上学的邀约：
[各位前辈，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上学吗？]
虽然有些不舍和我的二人时光就被这样打断（当然我也一样），帆波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啊，八神君。栉田同学觉得呢？]
[没问题啦]
就这样，我们四人并排走在上学的路上。
八神一边摆弄手机一边和我们聊天的动作更加印证了我对龙园行动模式的猜想。
大概走了两分钟吧，八神叫住了我们三人：
[前辈们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不待我们回应，八神便一溜烟地朝后方跑去，强行地拉住了一个人的手腕，把他硬拖了过来。
[痛痛痛，你干什么啊？]
[是2年C班的小宫前辈吧，你为什么要跟踪栉田学姐？]
和平日里的彬彬有礼，令人如沐春风的八神不同，他此刻的语气无比冷淡，
尽管身高不及小宫，但给人的观感反而是他在俯视对方。
[哈？跟踪？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栉田神色复杂，看来她也察觉了啊。
或许，八神挑选刚才的那个时机和栉田打招呼，也有让同为学生会干事的帆波做见证人的打算也说不定，
毕竟是来自白色房间的人，做到这种程度并不奇怪。
[这是上周五的上学路上，上周五的午休时间，上周五的放学路上，加上今天早上……前辈难道敢做不敢当吗？]
八神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屏幕朝向小宫，快速地翻动着照片。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只是巧合而已。]
闻言，八神冷笑一声，说道：
[哦？巧合？那我就把这些图片发到学校论坛上去，让大家看看是不是巧合。前辈觉得，大家看到这些照片后会怎么看你呢？]
如果栉田是男生，或者性别对调的话，小宫还可以用“只是跟踪有什么问题”来虚张声势，
但对于栉田这种超人气女生，这种借口并不管用。
如果八神将这些照片散布出去，小宫“痴汉”的名声大概会被坐实吧，
即便不会受到校方的处分，但社会性死亡这一点是注定了的。
当然，龙园对于这种情况肯定早有预料，
他会让小宫如何回应呢？
[就算是跟踪又怎么样？这是龙园让我做的，为的就是探明这个学校分班的规则，栉田这种优秀的人为什么会被分到D班，你们不好奇，我们还好奇呢。况且，我都是在人流密集的场所跟踪的，栉田的目的地不是学校就是宿舍……八神同学这么聪明，觉得如果是痴汉的话，会这样吗？]
看来龙园先是让小宫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而后借“探明学校规则”这个万能钥匙来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毕竟，这所学校的规则明里暗里有数千条，学校对学生探求规则的做法也是相当宽容的。
[小宫前辈你应该清楚吧，目的和手段是两回事。就像前辈说的一样，只是在上下学路上跟踪的话，并不像一般的痴汉所为，但同样，这对前辈了解栉田学姐的分班原因亦是毫无帮助。手段和目的并不匹配，前辈认为拿“探求规则”这个万能钥匙来搪塞的做法，对我们有用吗？]
的确，为了探求学校规则，大多数行动会被学校默许，
但打着探求规则的名义实施与之毫无关联的行为就是另一码事了。
八神他，巧妙地抓住了小宫言语中的漏洞。
但小宫似乎还是一副不认输的样子：
[八神，你想要公开便公开好了。但同时，我们也会把目前掌握到的分班理由公布在校园论坛上。]
[哦？先不论你们会捏造什么样的信息，你认为被打上“痴汉”烙印的……]
[我们走吧，八神君。]
不待八神说完，栉田苦笑着，拉住了八神的衣袖。
[可是栉田学姐，他们实在欺人太甚！]
面对义愤填膺的八神，栉田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对小宫说道：
[龙园君大概想要借击垮我来打败D班吧，但不巧，我并非堀北同学那种才华横溢的班级领袖……你们这么欺负我……欺负…我…又有什么…什么…意义呢]
到话语的最后，栉田已泣不成声，这亦让一旁看热闹的人群变得更加密集了起来。
[我……抱歉……]
实在没想过栉田会当着大庭广众哭出来的小宫不想被周围人的谴责声所淹没，
于是，在简短的认错后，他飞一般地逃离了人群。
[哎……没事的小桔梗，我们都在你的身边，一定不会让龙园君胡作非为的……呐，这是手帕，不哭不哭。]
目睹全程的帆波在安慰栉田的同时，还不忘对我使了个眼色，
应该是想让我驱散开这里的人群吧。
虽然我不觉得这样会有效，但姑且还是按照帆波说的去做一下好了：
[各位快去上学吧，再不去的话要迟到了。]
[小桔梗，不哭了，我们走吧？]
[好…]
忍住了啜泣，栉田对八神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
[刚才麻烦八神君了]
[栉田学姐还请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一定会从他们手中保护栉田学姐的。]
八神道出了告白一般的话语，
大概八神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
[那个，快去上学吧。]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