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141【诱敌之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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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李撷扇入齐国公府行刺林子诚，二人争斗间两败俱伤，一时动弹不得，都要杨撷湲杀了对方。杨撷湲以命相逼，却发现这是林子诚故意布下的局。
“撷湲，你听我说……”
林子诚进了杨撷湲的房门，见她躺在床上，侧脸对着墙面，悄无声息。林子诚不知其神情，更不知其态度，只好坐在床边。他想把手搭在撷湲肩头，却被她用力甩开。
林子诚见她没反应，只好自顾自地讲：“朱再青见攻城无望，已经与那金通天联手，对他们来说，行刺是最为便捷之举。我在钟鼓楼操演三军，实是故意诱使他们尽早行刺我，因为每拖一日，金通天的武功便会回复更多一分。他的功力要是全恢复了，与朱再青一道杀来，我们没半点胜算。所以我才得安排一场假暗杀，先向外界放出我已经受伤的消息，好让他们觉得时机已到，尽快出手来杀我……”
他这话说得也是奇怪，天下间有谁希望别人尽快来杀自己的？可依林子诚所言，道理上勉强讲得通。不过他可不止单纯安排了一场假暗杀，而是非要让人扮作李撷扇，两个人都来求杨撷湲杀了对方——这是杨撷湲无法理解与原谅的。
林子诚见她无动于衷，抿了抿嘴唇，又硬着头皮道：“我承认，欺瞒你是我不对。但我也是为了验证你体内的‘源心’到底是什么，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他刚想到这主意时，可不觉得是下策，反倒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举两全的妙招。
杨撷湲的肩膀动了一下，向着墙壁的脸轻轻一动，想要看向林子诚，可还没把头转过来，她又戛然而止，重新面对冷墙。
林子诚猜测她是要让自己继续解释，于是道：“凌大哥的病，相信你也听说了。他的心头一直有种无法自拔的执念，非要得到他们家的北辰魔刀不可。这股念头先前不甚明显，金通天抓了他后，将其引了出来。这股执念就是源心，会让人不自觉地做出源心所向的举动。凌大哥曾屡次提醒我，金通天明说过，你与撷音、撷愕还有李撷扇皆有源心。李撷扇的源心是汲汲于名利，所以他一直想结交名贵，干成一番事业；撷音的源心是一将功成，所以他最后贪功冒进、孤军深入……而你的源心，是叫做‘唯情难舍’。”
“什么？”杨撷湲终于转过头平躺下来，满脸疑惑。
“我也始终猜不透其中含义。但我估计——我就这么直说了，你别介意——我反复思索过往的那几件事，隐约觉得你身上‘唯情难舍’的源心，正是对李撷扇心心念念、无法割舍的情意。”
杨撷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林子诚近些日子的若有所思，和那种不易察觉的与自己的疏离，竟然是因为他在苦思冥想这些事。乍听之下，什么源心、什么唯情难舍，简直是狗屁不通！
可她仔细想想，自己对李撷扇早已了无爱意，可却为何屡屡阻止林子诚与之相争？这问题已经困扰杨撷湲快有两年了，她从来没想通。如果这源心真的如他所说能控人心志，她心中那些绕不开的别扭，反而得到了一丝解释。
“难道有了这源心，我便对他永远无法割舍了么？”杨撷湲盯着林子诚，目不转睛。
“也不尽然。如若你对他无法割舍，又为何会与我在一起？如果你不可改变地钟情于他，又为何会在乎我的生死？刚才我让你杀他，他让你杀我，你竟要引颈自戮，这又是何解？当然了，真的李撷扇还在撷音府上，压根不知道此事……这里面有太多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了。或许是你的心志在和源心抗衡，又或者你不止有一个源心，两力相较，一直撕扯着你，让你无法断决。”林子诚仿佛体会到了杨撷湲内心的苦楚，轻轻把手搭在杨撷湲手心上，满怀怜意。这一次，她没有甩开。
“撷湲，对不起。”
“不，是我对不起你。你猜得应当没错，我心中确实有股难消之意，不忍你杀他，可我更不能眼睁睁看他害你！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怔……你要相信，之前在城门楼上，不是我故意要喊出来的。”杨撷湲握住林子诚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如同一个小暖炉。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辩解什么，这都怨不得你。”林子诚双手将她的手掌紧紧握住。
“你说的这源心，是从何而来？还消得掉吗？”杨撷湲说着说着，泪水盈盈。
林子诚叹了声气：“唉，如果金通天所言不假，源心就是由师父所创。我猜他也正是因此与师父有隙。他为祸人间，或许正是要向师父证明些什么。”
“那我们可以去找祖师，消了我身上这源心？”
“当然要去。他必须给我个说法！你放心，等熬过了这一次，长安的局势稳定了，我就带你离开，我们立刻去找他。”林子诚坚定道。
“可是菩提院的所在，不是你我想找就能找到的。”杨撷湲道。
林子诚笑道：“找不到也得找。难道要让你带着这什么破源心，过上一辈子吗？”
杨撷湲侧过身来，脸颊贴在林子诚手背上道：“可你说，眼前这道坎，咱们能跨过去吗？”
林子诚道：“老实说，我拿自己当诱饵，心里也没底。金通天和朱再青，他们实在是太强了。今日放出我受伤的消息之后，再让三军操演如期进行。但愿他们麻痹大意，认为那时是刺杀我的最好时机。”
“无论如何，我都愿与你同行。”杨撷湲道。
“好，你先让我看看脖子上的伤。”
正当林子诚觉得撷湲已经原谅了自己时，杨撷湲却抓住他伸过来的手，突然提了一嘴：“不过你这次设计骗我，实在让人气不过！你是不是跟那个上官珑待得久了，心思也开始诡异起来了啊？别想让我就这么算了！”
“这……真的是我不对。那，那你说，如何处置我才好？”
杨撷湲嘴角轻挑：“我得好好想想，将来也骗你一次，咱们再一笔勾销！”
林子诚一展眉间：“你还真会说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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