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世界Eternum同人 | 沉渊探绎（上）
写在前面：
本文为永恒世界（Eternum）的同人作品，写作目的纯粹出于个人对该作品的喜爱，时间为0.4版本与0.5版本之间。因为要完善世界观与各种设定，难免会与游戏内的部分内容产生冲突，包括加入个人的新设定，但我会尽量做到与原作品的内容大致吻合。本文内容为原创内容，随着时间推移，我可能会看兴趣继续更新。
正文部分：
“奥利安，去亚特兰蒂斯服务器，那里有一场艺术品展览会，也许能找到你所需要的信息。”
在洛克菲勒服务器的一处幽静的乡村风格酒馆里，我受邀和创始人共进晚餐。在用餐贵过程中，他向我派发了在我上任以来的第一个任务。
酒馆是完全封闭的，禁卫军把守在入口处，所以大厅内只有我们二人。
我看了看桌上雕琢着精美花纹的蜡烛，柔和的烛光让一切变得宁静而又祥和；再看了看面前红木制成的餐桌，质朴中透露着华贵。在听到对面创始人的话后，稍加思索，问了他一个简单的问题：“我自己一个人，还是带着禁卫军？”
创始人用银叉将一块沾着酱汁的牛排送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后，回答道：“那里是个非战斗区域，禁卫军的出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不过，我可以准许你多带上两个同伴。”
“好，如果那里真的有我所需要的东西，即使是自愿，我也会去的，”我端起水晶高脚杯抿了一小口，接着说，“所以，说说任务流程。”
“那个展览会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圈子名流，我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但出席展会的名单里，我看到了有个人的名字，她叫希尔薇娅，是个法国画家。找到她，试着多从她那儿问出点东西。”创始人放下了手中银晃晃的刀叉，详细地和我叙述着任务要求。
我在听完了创始人的话后，心里打了几下鼓，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虽然这个问题有关隐私，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为什么她会引起你的注意？我想法国人加上画家的身份，应该还远远不够吧。”
“孩子，你知道情报部门的工作者，工作要求的第一条是什么吗？执行任务，不问原因，不问对错，只问时间和地点。”创始人一边用餐巾擦着嘴唇，一边说道。
“展会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六点，位置稍后会有人发送给你，从那个登陆点进入就好，不可能会走错。”创始人显然对我新的回答比较满意。
我点了点头，将刀叉摆放回餐盘中，对着创始人说道：“感谢邀请，能和永恒的创始人一共用餐，是我莫大的荣幸。但是时候真的不早了，请原谅我先行告退，我的保姆和她的女儿们肯定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我不想让她们久等。”说着，便准备起身离开。
创始人继续用着餐，并且抛给了我一句问题：“所以对你来说，在这里的一切，依然都只是一层虚假的皮而已吗。在永恒里吃过东西，依然要回现实世界中再重复一次。你觉得和我在一起的这一小时，都只是成年人的家家酒游戏，对吗？”
“我依然无法想象，你是怎么创造出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的。我的味蕾，能感受到牛排酱汁的浓郁香气，我的鼻腔，能分辨出红酒醇厚的酿造气味，我想在另一个世界，我可能这辈子都享受不到一次。有人问过我，永恒世界为什么比现实世界要好，对此，我持否定态度。两个世界的共存，我想是现在的最佳状态，非黑即白的哪一个世界更好的论调，我不想多花精力去争辩。我刚刚在永恒里的体验很愉快，但现在应该是我属于现实世界的时间。”我从座位上起身，紧了紧燕尾服内衬衣的袖口，从禁卫军把守着的酒馆门口离开，走向了传送门的方向。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后，我来到了克雷顿的游泳馆内，来寻找我选定的同伴。达莉亚中午没有回家，她说过下午打算和亚历克斯一起在这儿训练，午餐就近解决了。走进大门，依照路标找到了泳池，这里没有什么人，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应该都还在家里午睡。
达莉亚穿着她最习惯穿的红色泳衣，拎着一筐换下来的衣物，从拐角处的更衣室内走了出来。看到在泳池边等待的我，她并没有太惊讶，只是面带微笑说着：“看来有些人是在家里关不住的啊，怎么，期望在这里看到点什么景色吗？”
“昨晚和你说过的展会，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开门见山，询问达莉亚的态度。昨天在创始人交代给我这个任务后，经过考虑，我觉得达莉亚是个不错的人选。
达莉亚把盛着衣物的塑料筐锁进了柜子里，很自然地回答着：“哥们，我这里还需要多问吗？你看我什么时候拒绝过和你一起玩永恒的要求？至于亚历克斯那边，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去说比较有诚意。”
说话间，从泳池的另一头，一道浪花翻涌而来，向着我们的方向疾驰着。达莉亚兴奋地指着那边说：“她游过来了，先一起欣赏一段水上表演吧！”
亚历克斯像一条灵敏的海豚，从头到脚并拢成一条优美的曲线，对着平静的水面扎下去，溅起洁白的水花。还未等涟漪散去，就猛地再次从水底跃出，光洁的胴体，黑色的纹身和蔚蓝的水面交融在一起，如同一个和谐的整体。我还没有欣赏够，亚历克斯已经触摸到了泳池壁，扶着梯子，走上了岸边，她深蓝色的紧身泳衣上还淌着水，冲刷着纹身。
“厉害！你刚才就像在水面上飞行一样，学校里那个巴掌大的泳池真是限制了你的发挥！”我被亚历克斯精湛的游泳技术所彻底折服，为她喝彩着。
亚历克斯拧了拧湿漉漉的银发，看到了岸边我的存在后，冷笑了一声，挖苦我道：“现在终于注意到那些真正值得注意的东西了？怎么不继续夸我的钢笔了呢？”
她的话让我回想起了第一次和亚历克斯见面时的尴尬场景，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达莉亚把毛巾递到了亚历克斯的手中，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奥利安可不只是来看你游泳表演的，他有话和你说呢！”然后看着我，眨了眨右眼。其实，我并不讨厌达莉亚这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亚历克斯用毛巾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大腿，一边问道：“哦？我说怎么一副奉承的样子，果然是有求于人，别磨磨唧唧的，有事就说。”
我不能直接告诉她们这是创始人的命令，至少现在还不能，想了一会，说：“有个任务，是...伊德利尔交给我的，你懂吧？就在今晚，在亚特兰蒂斯服务器，有一场艺术品展览会，她要我们调查一下其中一位叫希尔薇娅的画家。她准许我带上两名同伴一起前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亚特兰蒂斯...是那个全部是水的服务器吧？我身边游泳技术最好的当然就是你们两人了。”
亚历克斯用毛巾捋着打湿的头发，歪着头回答我：“亚特兰蒂斯的艺术展，说的是在波赛多尼亚艺术会馆举办的那个吧，一年一届。我父亲以前每年都要让我去，说是陶冶艺术细胞，我听得都烦了，谁不知道他只是想找个代他跑腿的，在那边帮他谈生意。你能想象到那些钱袋子永远鼓着的家伙们，会为了一张画，一个石头雕塑，开出多少的加码吗？所以我一次都没去过，在我父亲那个圈子里，什么东西都早就变味了。上流艺术，都是利益罢了。”（编者注：波赛多尼亚是希腊神话中，亚特兰蒂斯的首府，意为‘海神市’）
看到亚历克斯知道的信息比我还要多，我挺高兴的，但是又害怕她因为自己父亲这一层关系拒绝我的要求，只能试探着问她：“呃，所以，你还想和我一起去吗？毕竟这次不是你父亲要求的，就当是一次旅游了，反正完成伊德利尔的任务也不是硬性要求。虽然我知道，去这种地方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但我还是好不容易才获得这么一次机会的，怎么样，就当是帮帮我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似乎从来就没说过不去，但是你既然说看你的面子，那我突然想改主意了。”亚历克斯打趣着我，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任务进行的很轻松，我笑着说：“那好，我和达莉亚就先回家等你了，记得今晚六点之前登录，我会发给你邀请的。”说完，等待着达莉亚换好衣服，就一同返回了南希家，开始为晚上的任务做准备。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和达莉亚在各自的房间里佩戴好了设备，登陆了永恒。我的内心又紧张，又兴奋。按照亚历克斯的说法，这似乎还是一个很高端的艺术展，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能顺利完成任务当然最好。
登入过程短暂的眩晕感结束后，我看清了这个服务器的布景。自己正身处海洋之中，周围漂浮着晶莹剔透的气泡，海水像是宝石一样富有光泽，显然真实的海洋中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因为我在纪录片中了解到真实的海面以下其实是一片漆黑。我可以自由呼吸，这点很好。
达莉亚从我的上方，倒挂着游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的面前做了一个鬼脸。我看到她的下半身居然是一条鱼的尾巴，表现得很吃惊。
“你...你怎么是个人鱼的样子，达莉亚？”我惊讶地问道。
“看看你自己吧，老兄！”达莉亚翻转身子，将身体正过来，指着我的下半身说道，“你难道没看过这个服务器的介绍吗？所有玩家在登录亚特兰蒂斯之后，都会自动获得鱼鳃和一条人鱼的尾巴，没有这些，在这个全是水的地方可是寸步难行！”说着，她还骄傲地抖了抖自己的尾巴，看上去她很满意。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下半身的鱼尾，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真的有鱼鳃的触感，达莉亚的应该是被头发盖住了，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往头顶看去，根本看不到水面，这里和一个由水包裹着的星球一样，就像是科教片中所介绍的木卫二。
在我还在熟悉环境和身体的变化时，不知是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我的腰部。达莉亚在我的面前捂着嘴偷笑着，让我好奇地转过身去，想看看背后是什么东西。身后的物体让我一瞬间大脑空白，愣在了原地，一条体型硕大的大白鲨正张着足有我一人高的血盆大口，似乎在用锋利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头欢迎我去它的胃里坐坐。
“不要吃我！”在几秒钟的发呆之后，我惊叫了出来。大白鲨瞬间幻化成了一条人鱼的样子，再细看，是亚历克斯在捂着肚子开怀大笑。
“好吧，你又一次成功吓到我了，不过多亏了这副人鱼的身体，能看出来你的身材真的很不错，”再一看身后的达莉亚，我赶忙接着说，“当然了，你也是。”
亚历克斯红着脸，赌气地说：“闭上嘴，管好你的东西，我可不想知道人鱼性奋的时候身体是什么样子。”
三人集合完毕后，开始向着海底游去，展馆并不远，创始人给我的坐标很近。就在海底的沙地上，一个圆形穹顶的建筑物伫立于次，“波赛多尼亚艺术会馆”几个大字做成了荧光似的LOGO，在建筑物上方的水中漂浮着，随着泡沫的升腾与破裂若隐若现。
“所以，我们要用这副模样进去？虽然我挺喜欢这条尾巴的，但在正常的地板上走路估计会很费劲。”达莉亚询问道。
“到了会馆附近，我们的身体会自动变回原本的样子，放心，场馆里面和外面世界的是一样的。”亚历克斯解释道，她知道的比我要多。
我们游到了会馆的正门前面，在离地板还有几米的高度时，身体果然又恢复成了原样，顺着海水漂浮，缓缓降落在了会馆门前。打扮成贝壳公主样子的NPC向我请求出示入场证件，我将创始人邮寄到我账户中的三张入场券递给了她，NPC在扫描过后，热情地欢迎着我们的入场。
走进正门，在璀璨的灯光映照下的，是正对着门口的一尊四五米高的大理石像。模样是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性，赤着身，手握三叉戟。看上去应该是海神波塞冬，神话里是他创造了亚特兰蒂斯这个海底城市。
达莉亚走到了我和亚历克斯的面前，转过身来，叉着腰，说道：“好吧，我们现在进来了，那么，我们该怎么找到这个名叫希尔薇娅的画家呢？我们是不是应该请求诺娃的帮助，让她黑进展会负责人的系统里，调出展会的名单？”
“额，我想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复杂。”亚历克斯从入口处的NPC手里接过了一份展会的名单，上面详细地列出了所有参与展览的艺术品和它们的作者，顺着亚历克斯手指向的方向，能看到，希尔薇娅的名字清晰地列在名单上。
我接过名单一看，找到希尔薇娅的名字，前面的是她的展品，一副名为《祈愿》的油画，展览在三楼的A4厅内。
达莉亚迫不及待地说：“好啊，那还等什么呢，我们就赶快上三楼，找到她，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一旁的NPC听到我们的谈话后，向我们鞠了一躬，面带歉意地说道：“抱歉了，三位先生和小姐，三楼属于我们的贵宾展区，您三位的入场券暂不具备进入贵宾区的资格，请谅解。”
这个消息让我急得焦头烂额，创始人估计也不会知道会展内有这样细枝末节的要求。这里是非战斗区域，不能冲动，冷静，奥利安，这一点困难如果都解决不了，你怎么在创始人面前证明你的价值。我决定仔细思考一下，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亚历克斯倒是很冷静，她推着我和达莉亚，放大声音，像是对着NPC说：“那我们就不去贵宾区了，反正一二楼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行动起来！”
在离开了NPC有段距离后，亚历克斯小声和我们商讨下一步的计划。她先是问我：“是伊德利尔的任务对吧，我想是有必须完成的理由？”我点了点头，她接着说：“那好，现在要想进到那个希尔薇娅的展区，肯定是要动用点非常规的手段了。”
我们瞬间明白了亚历克斯的意思，达莉亚将头凑到亚历克斯的耳朵旁，低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找到下手的目标呢？这可是个非战斗区域，我想一旦被发现了，后果应该会很严重。”
亚历克斯摇了摇头，回答：“如果你是要让我在洛克菲勒的宴会上找出尤利西斯的股东，那我有十几种方法可以告诉你，但是这里我也说过了，我自己是从来没来过这儿的，没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拍了拍她们两人的肩膀，用活跃的语气说：“不用太失落，至少可以欣赏一下艺术。”
在一楼，我们四处转了转，各种摆放着展品，画作，雕塑，什么都有。游客们在其中时而穿梭，时而驻足，欣赏着每件艺术品。但是在有一个角落，聚集的游客特别多，里三层外三层将里面的展品围了个水泄不通，在最外层的人不停踮起脚尖，试着往里看。我和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也不约而同来到了那里，至少看看那里面能有什么名堂。
我们来到了人群的最外层，绕着圈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能挤进去的入口。亚历克斯侧身闪进了我和达莉亚的中间，在没有其他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低声念着咒语，化身成了一只蜜蜂，从人缝中钻了进去。不一会，在我们前面堵着的几个人的人头就躁动起来，陆续有人慌张着从里面往外挤。我紧紧地牵住达莉亚的手，沿着人员稀疏的地方往里试探，最后成功挤进了最里层。
众多游客围着的，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水晶雕塑。一个戴着高脚帽的西装革履的人在里面和游客们介绍着什么，看上去他应该就是这件雕塑的作者了。然而很奇怪的是，这个水晶雕塑看上去就只是一个粗糙的棱柱，和展馆内其他栩栩如生的人像或是动物像相比，像是个还没加工完的毛胚。可能是我不懂艺术，但我还是没看出来这一坨水晶胚子和艺术品有什么关系。
周围的游客也是议论纷纷，看上去大家都是被这件与众不同的展品所吸引来的。
穿着西装的先生用戴着白手套的双手示意群众们安静下来，接着清了清嗓子，扶了扶金丝框单片镜，说道：“女士们先生们，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们都在为我所带来的展品所好奇，但还是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从温哥华专程而来的雕塑师，你们可以称呼我为CCF，这是我最喜欢的艺名，意为‘Cautious，Cagey，Fabulous’（谨慎地，小心地，绝妙的），这也是我创作时的座右铭。今天展出的这件雕塑，我将其命名为‘决心’，希望各位能够喜欢。”
雕塑师的话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了，人们都期待着这个造型过于简陋的展品里有什么文章。
CCF拖着下巴，打量着围得满满当当的人群。接着，他提出了他的要求：“想要完全展示出这件雕塑那美的一面，我需要挑选一名热心观众来配合我。作为回报，我可以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满足他一个小小的愿望。”
有了这份奖励的诱惑，台下的观众更加躁动了。人们争先恐后地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臂，希望雕塑家可以注意到自己。CCF打量了几圈后，最后指向了靠里的一位男子，用手示意他走上台。欣喜若狂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台，其他人顿时唉声叹气，感叹自己没有这份好运。
“这位幸运的先生，告诉我，看到它之后，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雕塑家抚摸着那堆水晶毛胚问道。
“大师，很感谢您给了我这次机会，从这件精湛的艺术品之中，我看到了希望，和对高雅艺术那纯粹的追求。”他在说着这些违心的话时，脸上写满了谄媚。
雕塑家听完他的回答后，沉默着点了点头，接着又将一把精巧的工匠锤递到了他的手中，对他说：“感谢你的回答。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够帮我这个忙，对着它，敲下去。”说话时，雕塑家用手指的关节敲了敲那个水晶柱。
男子第一时间愣住了，半信半疑地问道：“啊...啊？您说的是...要我敲它，用这个？万一我失手了...”
“损坏会展上的展品，按事先标注好的价格赔偿，这是入场前每人都会收到的游客须知，希望您能理解。”雕塑家对着男子鞠了一躬，回答道。他的语气分明是在恐吓。
男子被雕塑家的话吓到了，他忍者额头上流下的汗珠，用颤颤巍巍的手握着锤子，对着水晶，轻轻地磕碰了一下，他的力气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发生。
雕塑家叹了口气，拿回了工匠锤，说道：“十分抱歉了，这位先生未能帮助到我，很遗憾，我不能帮你完成心愿了。那么接下来，谁有兴趣作为下一位幸运嘉宾呢？”台下此时变得鸦雀无声，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承担损坏展品的风险。
达莉亚此时举起了手，在人群中显得独树一帜。
雕塑家笑了，将达莉亚请上了台，并且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达莉亚看了看那个粗糙的水晶胚子，直截了当地回答：“那个呀，我看到它第一感觉就是，这不就是个刚从石料厂里拉出来的毛胚吗，恕我直言，我没有看出它有什么艺术价值。”台下顿时嘘声一片，虽然可能大部分的真实想法都和达莉亚一样。
雕塑家依然是点了点头，接着还是递给了达莉亚锤子，让她来做这项工作。达莉亚拿到锤子之后，摸着水晶打量了一番，最后下定决心，抡起锤子，用力地砸了下去。看到她大幅度的动作，全场的人，包括我，在那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过后，水晶柱上呈现出了均匀的裂纹，接着大块大块的水晶从雕塑上面脱落，在胚子中间，露出了一个坐在张开的贝壳中的女子形象，姿态很优美。
“这就是我带来的展品，‘决心’，希望大家喜欢！”雕塑家再次对着台下鞠躬，现场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那件海洋公主的雕塑典雅而又精致，放在外面一众展品的行列中也毫不逊色。
雕塑家在等掌声稍微降下了一些后，开始解释到：“这件作品的灵感，来源于三十多年前。当时我还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我的老师布置给了我和另外两名同学一项作业，并以此作为考核，来决定入选首都艺术学院的名额。那时的作业就和现在类似，老师给了我们每人一具泥胚，要我们用凿子来凿击，我和另外一人犹犹豫豫，迟迟不敢下手，最后第三人果断动手，凿子下去的时候，也打掉了外面附着的泥，漏出来了老师提前藏在里面的人头像，名额自然也是归他所属了。过去了很多年，我才明白，他能赢，靠的是什么，是决心，是那种名额非我莫属的决心，即使失败了，大不了就让一切都过去。你们看到我的这件水晶雕塑，其实早在前几天，我就用少量的粘合剂，在外面覆盖好了切割下来的水晶废料，使它在外表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未被加工的毛胚。”
在雕塑家解释完这一切后，台下顿时发出了各种不屑的声音，“什么东西啊，这些搞艺术的就喜欢故弄玄虚”，“决心，我看是运气吧？那个小丫头今天算是捡到便宜了”，“早知道我就上去了，这么简单”，人们带着失望和嫌弃，以雕塑家为中心散开，拥堵的人群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达莉亚，我和亚历克斯。
雕塑家看到我后，走下台，热情地和我握手，说着：“您二位是这位小姐的朋友吧，很荣幸认识你们！”接着，他又回到台上，询问达莉亚：“感谢您的帮助，让我完成了这部作品。您可以说出您的心愿了，这是我承诺过的。”
达莉亚看了看我们，说道：“我想要去往三楼贵宾区的通行证，能多看看这里的艺术展品，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希望您能帮助我。”
雕塑家笑了，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张印着烫金花纹的通行证，送给了达莉亚，说着：“这点小事，无妨。我们每一个来这里展出展品的嘉宾，都会收到一张这样的贵宾通行证，但是我这里还很忙，也抽不出时间去其它的展区欣赏一下别人的创作，在我这儿也是浪费，就送给你吧！”雕塑家看到还有我和亚历克斯二人，又提醒道：“通行证是仅限个人使用的，不过我的一位中国朋友在另一侧的展区，我想他也和我是一样的情况，不妨去和他聊聊吧！”
“谢谢您！CCF大师，您是真正值得人们去尊敬的艺术家！”我一点也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向他表达着谢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