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寒室春华 9（ABO/双洁/饺子）
聂怀桑摇着扇子，坐在溪涧边的大石上，十分惬意地感受着带着丝丝水汽的微风吹拂脸面，“哎呀，这里的风都如此温柔，难怪都道姑苏多美人啊。”
江澄坐在聂怀桑旁边，白了他一眼，“收一收你那风流浪荡子的架势，小心你哥看见打断你的腿。”
聂怀桑一噎，合拢扇子，老实了没一会儿，靠到了江澄身边，“大橙子，你上次说的蓝二公子的嫂子是住在哪里的？”
“寒室啊。”江澄随口答道，然后立即警惕，“你想干什么？”
聂怀桑“嘿嘿”一笑，凑到江澄耳边，展开折扇遮住嘴，小声说道：“我想见识一下让蓝二公子深恶痛绝的寡嫂到底是什么样的。”
“滚滚滚，你想看人寡嫂？”江澄瞪着聂怀桑，“你小子想死别拉我陪葬。”
聂怀桑讪讪道：“我这不是好奇嘛。蓝二公子那样的人，还是他嫂子带他长大的，他嫂子得什么样才会让他那样…酒后失态。”
江澄完全没有被聂怀桑勾起好奇心，反而警告道：“我警告你啊，你少作妖啊！现在各个世家家主都在云深雅室，包括你哥！要是你现在被逮到扒人家家嫂的院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看你哥怎么收拾你。”
聂怀桑被江澄说怂了，“算了，我也没有那么好奇。我还要留着小命寻找我的美人呢。”
“江公子，聂公子，”思追自远处过来，“各位家主已经从雅室出来了。”
“太好了，我哥要回去了，我去送送他。”聂怀桑开心地从石头上蹦起来，脚步轻快地好似去拥抱自由。
“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江澄在后面提醒。
江澄聂怀桑到雅室时，各位家主好些都在告诫自家弟子，有些已经陆续离开云深了。
江澄过去就被虞夫人劈头盖脸地骂，说他也不陪着江厌离，让她一个坤泽待着，江枫眠和江厌离在一旁劝她。聂怀桑有些羡慕地看着江澄，嘴里嘟囔，“大嫂怎么没有来？只有大哥一个。”
聂明玦见他一脸艳羡地看着江澄，语气也不如平时强势，“有我还不够吗？”
“够，怎么不够？我够够的。”聂怀桑小声说。
聂明玦抬手要拔刀，聂怀桑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大哥，大哥，大哥，这么多人，我还是要点面子。”
聂明玦这才作罢，叮嘱聂怀桑在云深好好听学。聂怀桑一直点头，心神却已神游，注意到他大哥方才拔刀时随手插在怀里的卷轴，“大哥，这是什么？”
聂明玦低头一看，把卷轴收回乾坤袋，“这是莫公子的画像，他爹被疑似不夜天教余孽抓走了，求各世家比对他的模样去找他爹。”
聂怀桑听得新奇，“真有意思，这莫公子为什么不直接画他爹的画像啊？”
聂明玦想起了莫玄羽刚刚现场画的那几张状似饿鬼的画像，“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作画，有些人，就没那个天赋。”
“那大哥你也给我看看莫公子的画像呗。”聂怀桑很好奇这个莫公子的模样。
“看什么看？你好好听学。”
聂怀桑撇撇嘴，心想明日在蓝老先生的课上就能见到这个莫玄羽公子本人了，谁还稀罕一个画像。
但到了第二天，第三天，乃至之后的一个月聂怀桑都没有见到这个莫玄羽，听说是根基太差，听不懂蓝老先生的课，还总触犯蓝氏家规，被蓝湛盯着在藏书阁抄学家规呢。
“唉哟，蓝湛～蓝二公子！你说我学你们家家规做什么啊？”莫玄羽趴在蓝湛书桌上，皱着鼻子哼唧道，“我又不是你们蓝家的人，你要是看不得我触犯家规你就放我下山。”
“不可。”蓝湛不为所动地写着字。
“啊～为什么？”莫玄羽发小脾气似的捏了团纸打蓝湛，“啊！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是坏人，给了假证据就跑，对不对？”
蓝湛看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莫玄羽理了理头发，“我是好人，相信我嘛~你要是不信，也可以和我一起去找我爹啊。反正这个相亲会你也没参加。”
蓝湛停下手里的笔，转头看向莫玄羽，“谁说这是相亲会？”
“都这么说啊。”莫玄羽理直气壮地回道，“仙门百家来了那么多人，结果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中庸坤泽，留在这里还不如和我一起夜…找爹。”
“嗯，是没你好看。”蓝湛一本正经道。
“啊？不是不是，你说什么呢？”莫玄羽被蓝湛的话说的一脸娇羞，又捏了几团纸打蓝湛，“我不是想勾你走的意思，就是觉得云深挺没意思的。”
“原来是想勾我。”蓝湛点头。
“你怎么歪曲我的意思？” 莫玄羽噘嘴转头，不理蓝湛。
“别撅嘴。”蓝湛道。
“你管我呢。”莫玄羽把嘴撅的更高。
“我想亲。”蓝湛继续道。
莫玄羽又羞又喜地看向蓝湛，嘴上却不饶人的说：“你蓝氏三千多家规，怎么教出你这么个登徒子。”
“我小时候是兄嫂教的。” 蓝湛道。
莫玄羽笑意渐渐敛去，“你的意思是你嫂子把你教歪了？”
蓝湛笑而不语地看着莫玄羽。
莫玄羽把手一摆，站起身往外走去，“我累了，回去睡觉了，今天别来找我了。”
“嗯，”蓝湛在莫玄羽身后平静道，“我也去探望我兄嫂了。”
莫玄羽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丢下句“去吧去吧”，就离开了藏书阁。
蓝湛又写了一会儿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去往寒室。
往日里人迹罕至的寒室，今日却隐约能够听到人声，蓝湛顿时加快了脚步，没想到看见了聂怀桑。聂怀桑与他兄嫂两人浑身湿漉漉的，蓝湛到寒室的时候，兄嫂正在寒室给聂怀桑布巾擦水。
“你们在干什么？”
“蓝二公子，”聂怀桑看见蓝湛顿时变得十分惊慌，“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望兄嫂，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蓝湛不觉提高了声音。
“我先换衣。”大夫人低头说道，转身进了内室。
蓝湛一听，立即揪住聂怀桑的衣领，把他拉出了寒室。
此时已时值傍晚，山间晚风一吹，聂怀桑冷得直哆嗦。蓝湛看不下去了，“我兄嫂是普通人便罢了，你一个修者，竟不会用灵力烘干衣服吗？”
聂怀桑这才后知后觉地运转灵力，大概一刻钟后，他才停止运功，“谢谢蓝二公子提醒。”
蓝湛脸色不变，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聂怀桑躲闪着蓝湛的视线，嘀嘀咕咕地打着太极，不肯说实话。
大夫人换好了衣物，站在寒室门前，柔声道：“他在前面山涧溺水了，这里也没什么其他人，我就只好去救他了。”
“溺水？”蓝湛记得山涧水并不深，而且聂怀桑明明是个修者，怎么会溺水，看向聂怀桑的眼神更加充满怀疑。
聂怀桑讪讪地笑着，“我…我在山涧摸鱼…行至一处，突然变深，我不会游泳，所以就溺水了。”
“法术呢？”
“法术？哦，清河多山少水，我没有练过避水术。”聂怀桑赶紧解释。
“聂怀桑违反蓝氏家规，罚抄《礼则篇》100遍，后日交给我。”
蓝湛听学期间掌罚，这也是聂怀桑看见他就心虚的原因之一。
领了罚聂怀桑向大夫人一拜，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寒室。
蓝湛转头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头一低，回了寒室。蓝湛跟到外间，大夫人已回内间休息，“咳咳，我今日身体不适，忘机你且回吧。”
蓝湛坐在外间酸溜溜道：“前几日我来，兄嫂总推说身体不适，不肯见我，今日倒有力气去救聂怀桑。”
大夫人在内间沉默片刻，“人命一条，不能见死不救啊。”
“聂怀桑是修士，就算不识水性，在水中扑腾会儿，自然也能找到自救的方法。”
“我初时也这么想，后来他快淹死了……”大夫人慢慢解释道。
蓝湛捏紧了拳头，“……那兄嫂稍事休息，我去请医修来。”
大夫人连忙拒绝，“不用，我待会儿喝点姜汤就好了。”
蓝湛对于大夫人拒绝就医之事已经习以为常，以前还痛心认为是兄嫂故意为之，想要随兄长去了，现在……蓝湛问道：“兄嫂这是去意已决？”
大夫人默不作声。
蓝湛长长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不理解兄嫂，现在我遇到了莫公子，渐渐明白兄嫂了。”
“莫公子？忘机你是？”
“嗯，我心仪莫公子，非他不娶。”
“这样啊…”大夫人一向虚弱沉静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愉悦，“忘记也长大了。”
“所以我理解兄嫂的选择，也尊重兄嫂的决定了。”蓝湛向内间一拜，“兄嫂，我走了。”
第二日，不出蓝湛所料，果然传来到了大夫人重病的消息。看着在他身边撒娇的莫玄羽，和他身后喷嚏不停的景仪，蓝湛嘴角一弯，所以根本不是他误认为的心存死志，而是金蝉脱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