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小偷
两兽一精灵终于找到了一家饭店，可直到他们看到拿着钱买单的客人们，他们才意识到——他们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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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蒂雅说的一样，他们的聚落真的算是很偏僻，一个上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居然都足够让他们走出翡翠森林。翡翠森林的边界并不是很明显，唯一能够辨认的就是植物越来越稀疏，越来越矮小。在傍晚，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
“赶了一天的路，饿死我了。”心魔的头无力地低着，“话说你们感觉不到累吗？”
“精灵是大自然的孩子，只要有足够自然气息（灵）的补充，就不需要进食。”蒂雅炫耀道。
“我虽然有点饿，但并无大碍。” 陨儿过来牵住心魔的手，“心魔你之所以这么累可能是因为之前那场战斗吧。”说着，心魔感到一股暖流，从陨儿的肉垫中传来。
心魔晃晃身子，调整了一下状态，抬起头来。突然，心魔把另一只手放到了陨儿的手背上：“不用了，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谢谢陨儿。”
陨儿正想回答心魔之前的问题，却被打断了“不用谢，可是你明明还没有恢复啊”陨儿暂时停止了能量的输送，原本只是单纯握在一起的手，此时已经变成了十指相扣。
“我们都赶了一天路了，不是吗？再说这都到小镇上了，马上就有补给了。”心魔笑笑，“话说他们干嘛看着我们？”
“你该不会还没察觉只有我们不是人类吧！”陨儿有点无语。
蒂雅在一旁打量着不远处的人，发现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好奇……和隐约的恐慌。再看看小镇入口处的岗哨……好吧，里面的人在睡觉。一切看上去都挺正常。
由于岗哨在睡觉，他们进入小镇时并未受到阻拦。不久后，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就在这时，心魔仿佛触电一般，呆滞住了
——另一个世界——
偷？
不，绝对不行
可是我真的饿了
……
那就……
就这样，那个孩子溜进了自助餐厅……
——现在——
“不！这次不会了！” 心魔抱着头痛苦的低吼着，“这！次！绝！对！不！会！”在“恶之印”的影响下，他终于开始生出这些“恶念”……不，并不是生出，“恶之印”的作用只是将其放大而已……他反抗着。
“心魔，你怎么了？” “你还好吗？”看到心魔这样，蒂雅和陨儿都不知所措。但陨儿还是立刻构建了一个时空结界（通过改变时空曲率，使结界内外时间流速不同，以起到隔绝图像与声音的效果），避免被周围的人注意到……
心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缓坐下：“抱歉，我只是产生了一些不该产生的想法……没关系，我自己能调整好。”心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关系。” 陨儿握着心魔的两臂，希望心魔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自己。
“你刚刚的气息……很不对劲。”蒂雅皱着眉头，“你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们。”
“别问了好吗？” 心魔叹了一口气，“让我静静。”
“你没必要一个人承担！”陨儿几乎是吼道，“我们都是净土的守护者啊！”
“……” 心魔的表情很苦涩，“或许，等我想通了，我会告诉你们吧。”
结界消退，在外面的人看来，他们不过眼花了半秒……
“您好……” 陨儿在柜台处小声问道，“请问这里招工吗？”
“洗盘子——十个盘子一个子儿；打扫卫生一天十个子儿；不收学徒。 ” 那人盯着手里的算盘，头都没抬。
“那我们可以来这打工赚钱吗？” 心魔看着他头都不抬，有点不爽。
“当然可以。” 那人终于把算盘放下。在抬起头时，他吓了一跳，他才注意到他面前的不是人类。
尴尬的场面不必描述，总之，一行人在餐馆得到了一份工作……当然，第一桶金大部分被用来吃饭了（因为第一次用新的身体吃东西，心魔还硌到了自己的牙），还有一部分，让他们得到了一个小阁楼的住宿权……真的很小。
“我们真的是‘救世主’吗，怎么感觉像一群流浪的乞丐？” 心魔侧卧在陨儿怀里苦笑道……一半是因为空间太小，一半是因为这样躺在陨儿怀里很舒服。
“你们俩这个样子不觉得奇怪吗？”对面的角落里，蒂雅小心翼翼地抱膝蜷缩着，以免碰到旁边的污渍。
“当然不会啦，我们以前经常这样一起睡。”陨儿抱着心魔，丝毫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尴尬。
“啊～？！” 蒂雅无语。
心魔打了个哈欠，继续说：“今天，打扫的时候，我听人说明天有个人类商队要路过这里，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份体面点的工作，并继续前进……而且像商队这种组织，肯定有地图之类的东西，我们可以借此更多的了解一下这周围的情况。”由于那些人“异样”的目光，心魔也不知不觉把自己和人类划分开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虽说不太可能，但万一能找到有关虚空符文印章的线索呢？”
“也许吧……”
——第二天——
“什么！你们才干一天活就要走？”餐厅老板显得有些生气，原因不过是他舍不得这些廉价的劳动力……但当初本来也没有约定干多久，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阻拦的理由。
“反正不过是临时工，不是吗？”陨儿在刷盘子的时候了解了一下这里的真实情况，他们一行人的工资被克扣了1/3。就连陨儿都对此感到生气，至于心魔……被陨儿拉住了，否则店就要被拆了。毕竟也是来这里换取食物的，因为被骗一点就把人家的房子拆了不好。
那只商队一到这个小镇，就申明了只会在此待三天，而且由于人员损失，需要招募新的护卫。自认为战斗力不低的心魔一行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但就在心魔想要上前报名时，蒂雅拦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 陨儿看着拉住心魔的蒂雅，不知为何。
“像这样的人类商队，对于一些罕见的种族，总是很感兴趣。如果你们不把尾巴上的奇怪的环藏好，一旦被问，就会有麻烦。”蒂雅的表情很严肃，就像他们刚见面时一样“至于脚趾数量……应该不会被注意”。
“好吧，这的确是个问题。”被拉住的心魔本来略有不快，但听蒂雅说完，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我们该怎么藏啊？这环是长在尾巴末端的，总不可能摘下来吧。”
“拿布条缠住呗。”蒂雅漫不经心的说道，“之前路过裁缝铺看见了好多废边角料……”
“可那是人家的呀。”陨儿表示拒绝。
“你怎么知道那些没人要。”心魔有点不爽，因为之前在餐厅里时蒂雅并没有帮忙干活赚钱，而是以不喜欢那里的气息为理由，独自出去散步了……否则，即使是出于对精灵的尊敬，那个黑心老板也不敢耍花招。
“那里牌子上写了呀——‘废料，自取’。”
“好吧。”虽然不情愿，但心魔和陨儿还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的。就这样，蒂雅将两只虚空兽打扮成了两只尾巴受伤的猫族兽人。
“啊～蒂雅你轻点。”陨儿的声音显得有点奇怪，“虚空兽的尾巴是很敏感的！”
“额，抱歉，第一次干这种事不太熟练。”蒂雅微微脸红，翅膀扇了扇。
“你之前还说我们抱着睡觉的样子奇怪呢，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帮陨儿缠尾巴样子更奇怪？”阴暗的小巷口，心魔扶额，无力的吐槽道。
蒂雅吐了吐舌头，轻哼一声“毕竟还是第一次吗，我们族人受伤的都是直接治疗，用不着包扎的。”
裹上尾巴后，陨儿站起来，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耳朵，“到你了，心魔。嘻嘻……”
“唉，等一下，什么情况(゜ロ゜)！”心魔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被陨儿用空间锁禁锢住了。仔细感受一下，就连小巷口都被陨儿用时空结界封锁了起来。而蒂雅，则拿着绷带，一步一步的向心魔走来。
“啊～不要ヽ(≧Д≦)ノ，好难受……啊～停下呀……”
近半分钟后，伴随着一阵阵的痉挛，心魔炸着毛、喘着气，抱着尾巴坐在一边（明明是个男孩子啊喂！），不知是是怎么了，反正那股从脊椎传来的酥麻的感觉直到现在还没消退。
“别再生气啦，开个玩笑而已嘛。”陨儿坐在心魔身旁，抚摸着心魔的耳朵。
“哼，欺负我时空之力运用得不如你。” 虽然在陨儿的抚摸下，心魔明显感觉好多了，但他还是扭头嘴硬道。其实心魔本来也没怎么生陨儿的气，它主要是为蒂雅的不公平感到不爽——凭什么帮陨儿的时候就知道轻点，绑他尾巴的时候就这么粗暴……
——佣兵招募处——
“**的！这鬼地方，一个个的要么瘦的跟竹竿似的，要么肥的跟猪似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找只野猫都能挠翻他们。” 一个壮汉坐在一个铺子门口抱怨着，“就这还招人进护卫队呢，真搞不懂老板怎么想的……”
“您好，请问这里报酬多少？”壮汉的牢骚被一声略带奶气的声音打断了。转过头，看见只是个小女孩，正想打发她走，却看见了那双尖尖的耳朵……他立刻正襟危坐。
“尊敬的精灵，请问……”
“外出历练……主要是因为我和朋友们需要赚点路费。” 蒂雅指了指身后的两兽。
“但你们还这么小……”
“小？”听到这句话，蒂雅的脸色顿时有点发暗，“作为负责人，你该不会连这些都忘了吧。”
话语一次次被打断，壮汉也有点生气。但出于对精灵的尊敬，他并未表示什么。
“那么，请你们展示一下你们的能力。”
首先是蒂雅……一秒3只箭，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当初她为了防止自己的方位被发现，一直在辗转腾挪，才牺牲了射速。
至于心魔和陨儿嘛……为了防止暴露种族，心魔模仿着当初沃尔夫的战斗方式，与那个壮汉在镇子外的空地上切磋了一下……随着他越来越适应新身体，他在没使用空间之力时也战力不低。虽说远比不上沃尔夫，但跟这个壮汉还是可以打得有来有回的。
陨儿则是让壮汉尽力尝试攻击它，而它自己则偷偷借助空间的力量来回闪躲（sans既视感……因为陨儿对时空之力的运用远超心魔，所以可以做到）。到最后，壮汉累的直呼不打了……就这样，他们得到了一份新的工作。
“走吧，我带你们去领衣服。”壮汉带着陨儿一行人走向了一队马车。
“这些衣服的型号好像太大了吧。”心魔看着这些明显给一米八的身材穿的衣服，又看看自己一行人只有一米五八和一米五二的身高，有点无语。
“请问，尾巴往哪里放？”陨儿看着那些裤子愣神。
还没等蒂雅发出吐槽，壮汉就先开口了：“服装主要是表明身份用的，当初我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兽人，要不然你们先穿个披肩和腰带吧！”然后看向蒂雅：“尊敬的精灵，您不必屈身穿我们的衣服，能与您同行是我们的荣幸。”（其实是因为准备不出适合的服装）
“这些钱是我们在暂留三天期间内，预支给你们的报酬，剩下的会在到达下一站后给你们。”一个高瘦男子捋着胡须从另一个车厢走出来，递出去了三个小袋子。
“老板，您来了。”
“你们的对战我看过了，按这个样子，我们人手应该够用了。” 这个老板把手背过去，“迦尔纳罗，过来，我给你安排一些事。”他转过身走回了那节车厢。
“哇塞，就这么一袋钱，就顶得上之前一天工钱的五倍！”心魔把钱袋收紧，挂在腰带上。
“那老板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蒂雅一边走一边说，“虽然不如你的那么强烈，但很明显。”
“啥？”心魔一听，有点懵，“你没开玩笑吧。”
“我也有点奇怪，但我还是相信我的感觉。”蒂雅若有所思，“还记得巫师伯伯讲的故事吗？”
“人类是除了各种灵兽外唯一一个在尚未被精灵教导时，就开启了灵智的种族。” 陨儿接话，“我没记错吧。”陨儿眨了眨眼。
在这个世界刚诞生生命之时……算了，这些东西不便复述。总之，这些“生”物大体上可以分成四类：
第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一种，就是你们地球上这样生物。虽然物种可能有点不同，但……本质没什么差别。
第二种，是从前一种中脱颖而出的“灵兽”。由于种种原因，一部分种族开启灵智，且获得了各种天赋……不止动物，有些植物也……甚至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为自己的灵魂构建身外化身。虽然他们不是“兽”，但也被归为了灵兽一类。
还记得吗？这个世界的法则并不完善……精灵就是为此诞生的——维持世界平衡的守护者。精灵与其他一些种族并不属于狭义上的“生”物，这里先不提，但接下来的第三类生物却跟精灵分不开关系——兽人。
从从某种程度上讲，精灵就像是其他种族的启蒙导师一样，教给他们走向文明的各项技能：生产、交流、建筑……虽然大多生物本能，如迁徙等，无需传授。但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兽族的社会，的确是在精灵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许多时候，普通兽人与灵兽的界限很模糊。硬要说的话……兽人一定可以直立行走，灵兽不一定；灵兽在得到精灵的指导之前，就开启了高等的智慧，但兽人不一定。这两个种类可以统称为兽族）
精灵族拥有如此地位，被尊敬是必然的。事实上，几乎所有生命都对精灵有一种亲近……只有人类在尊敬的同时带着畏惧。
其实人类这个种族一开始并未展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一群普通的猿猴一样。但随着时间推移，在精灵族尚未注意到他们之前，他们就凭借那超凡的学习能力，发展出了文明的雏形……事实上，曾有一段时间，人类甚至被认为是一种灵兽。直到各个种族发现，人类并没有其他灵兽那样，有关各种特殊能力的天赋——没有精神力外放的能力、没有元素亲和力、没有……
听上去只是个聪明点的普通种族，为什么要害怕作为守护者的精灵呢？
……这得从约200年前开始说起。
为了食用，为了保暖，为了居住……其实本来没什么，但随着人类的工具越来越厉害，他们开始干出一些出格的事：以炫耀为目的的猎杀；以奢侈为目的收割；以及越来越夸张的，足以破坏大自然平衡的“扩张”与“改造”……
（此时的人类，科技水平已经发展到相当于地球工业革命初期。但由于该世界的生物演化史比较短，所以并没有煤炭，石油之类的化石燃料为其供能。因此，他们将眼光投向了当世的生物燃料。除此之外，一些以耀武扬威为目的的猎杀也导致一些灵兽濒临灭族……也许一个两个的“勇者”不足以造成威胁，那源源不断的“冒险团”呢？层出不穷的陷阱呢……
终于，连热爱和平的精灵都放下了最后的顾虑。此前，精灵族担心自己的出手会导致平衡被打破，因为一直以来，精灵们只是向教孩子走路的父母一样，引导着一切。有的孩子自己就学会了走，与是，父母就教它们如何跑起来，如何说话……直到人类这个孩子自学会了如何唯我独尊。
这场在精灵带领下，由芸芸众生参与的，对人类一族的审判并未持续太久。但是足以让他们重新学会如何敬畏大自然（人口已减半）。自此，人类便……（然而，这一部分不好的故事，蒂雅从未听赫尔卡拉提起过。）
“等一下！我的钱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