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自从有了你》 (14)
<微拟实向>
<很喜欢郭先生的一句话:山水到不了一块儿，俩人总有相逢之期>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见张磊似乎也并不反感提起师父和相声，杨九郎跟他说起自己当初去面试的时候唱了《鹬蚌相争》。
张磊笑着说:“你还能唱太平歌词呢？我可从来没听过你唱这个，我想听。”
杨九郎早就在台上锤炼惯了，也不怕是在大马路上，说唱站住就唱。
他的嗓音条件是差，没比烧饼师哥好多少。
张磊听的是龇牙咧嘴，禁不住感叹:“你说，你这嗓子怎么就没什么变化呢？”
“嗨，我就这破锣嗓子，再倒也是五音不全，能有什么变化。”杨九郎可真是把自己豁出去了，只为引着张磊聊柳活儿，想听他唱。
六年不见，张云雷的倒仓早该过去了，现如今听他说话的声音朗朗的，虽不似儿时高亢，但也是丹田气十足，一听就是还有娃娃腿儿的功夫。
杨九郎觉得虽不敢说现在有多懂行了吧，但是学艺多年也不是白给的，总听师父和其他柳活儿好的师兄弟唱，这点儿耳音还是有的。
张磊不肯唱，推说嗓子倒了，来不了。
杨九郎不依，好说歹说一定要他唱。张磊没办法，把烟头儿扔地上踩灭，轻声哼了两句。
张磊倒仓以后的嗓音，调门儿比起小时候确实是低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挑着房盖儿那么高了。但是张磊虽然年轻，却唱的韵味儿十足，真的可以说是很有师父唱的那种味道。
杨九郎看着唱太平歌词的张磊，既没穿大褂也没拿扇子，穿着打扮和传统曲艺甚至有点儿格格不入，可就是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在身上。
杨九郎定定的看着他，昏黄的路灯下，面前的人好像置身黑暗里也是熠熠生辉的。
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
此时他终于敢笃定，小辫儿其实一点儿都没变。
“啧啧，果然还得是你，太好听了。”杨九郎由衷的感叹着。
“别捧我了，我现在什么样儿我自己还不知道么。”张磊又抽出一支烟要点上。
“我说的都是实话，”杨九郎有些急切，“你回来吧！”
张磊点烟的手一滞，放下烟问他:“师父……最近挺好的吧？身体怎么样？”
“这你还真问对人了，我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你想关心他的近况，自己看他去。”
张磊不置可否，杨九郎继续激他:“烧饼师哥你见着了吧，他现在可是春风得意，我们队正经的底角儿了，还是队长。”
闪闪发光的人，背后都有着满身疮痍历练着的岁月。杨九郎私心希望他还能继续发光，并且能够在这险恶的世界里保持童真的性格，即使已认清看透这世界的荒谬，也不要放弃追逐希望。
张磊笑了笑说:“烧饼师哥是变帅了不少，他是减肥了吧？都能看见眼睛了。”
“切，他长得帅吗？我跟他在一个队，可没少被观众认错成是他，帮他签了不少的名儿。”
“哈哈哈哈哈……”张磊笑到直捂肚子。
这是重逢之后杨九郎第一次见他开怀大笑的样子。
杨九郎执意要送张磊回宿舍，想看看他的居住环境怎么样。
张磊无论如何也不肯带他去，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由分说把他推进车里。
“见到我的事儿不许告诉师父，知道了么？一个字都不许说！”张磊说罢关上车门，转身跑了。
第二天，杨九郎在园子后台找到烧饼，跟他说了这场偶遇的经过。
烧饼说:“这孩子也太倔了，实在不行咱们多去几个人，直接到那儿把他给绑回来！”
“别别，师哥，不至于闹这么大阵仗，他现在又不是被拐卖到烧烤店了。我跟他聊了一些，我觉得他心里不是不想回来，是倒仓以后又离开这么多年，对自己没有自信了。”
“恐怕也就师父还能劝得了他。”烧饼也没辙。
“师父最近演出还是那么忙吗？什么时候能回北京?”杨九郎问。
“最快也得下周了。那小子不会又玩儿失踪吧？不行，晚上咱们再去一趟。”
晚场演出烧饼也是最后一个上场，加上翻场，全部结束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杨九郎跟着烧饼来到烧烤店，正想着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张磊，喊了一声点菜之后，送菜单过来的正是张磊。
杨九郎笑着看他，刚要说话，离着不远的一桌儿上突然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嗲声喊他:“张帅哥儿，好久不见了呢，人家都想你了，特意过来的。”
“是呢，老没见您来了，您吃好喝好。”张磊回答的态度温和却也礼貌的拒人千里。
“我是想着常来的，可你每次怎么都躲着我让别人来点单呢？”那女人走过来，张磊的脸色明显的不太好看。
“怎么会呢，可能碰巧我都有别的活儿在忙吧。”毕竟是服务行业，顾客就是上帝，张磊也只能顺着她说。
“我们几个朋友高兴，我忘了今天是开车过来的喝了酒了，你不是会开车么，一会儿等你们打烊了，你帮我把车开回去行吗？”女人掏出一把宝马车的钥匙。
烧饼看着这女人纠缠张磊，有点儿起急。
杨九郎怕他性格太直会跟人家吵起来，赶紧按住了他的胳膊，装作不认识张磊的样子喊他:“怎么回事儿啊？快点儿过来点单啊？”
张磊顺势绕过那女人来到杨九郎身边，继续装作不认识，想他道歉:“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道歉啊？你喝一杯吧。”他们队是这里的熟客，桌上的啤酒是烧饼进门口的时候顺手拎进来的。
张磊拿起杨九郎面前的酒杯倒满，笑着说:“谢您多包涵！”仰头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