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恶灵前传』恶人群存于市,恶灵独游于野
注:本文架构在《明日方舟》世界观之上,记述一个孩子渐渐成为恶灵的故事。
谨以此篇,请求各位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

你好,翻开这本日记的你,可以请你看下去吗?如果你看完了,可以请你将其拿给执法官看吗?
我的名字叫■■■(这里的纸张被人捅破了)现在正在向你求救。
首先,我十二岁,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除了小我两岁的妹妹希桑娜之外,我还有十几个“兄弟姐妹”。我们被一只肥胖的猪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收养”。他们让我们在这个城市不同的地方干着不符合我们年龄的重活,以此赚取生活费来和他们换取足够生活下去的脏水和发霉的黑面包。
他们两个和我们的上司应该是有勾结的,他们清清楚楚的知道我们应该拿到的工钱是多少。如果少了一个子,不仅那一天没有东西吃,还要被他们一顿毒打,第二天还要拖着疼痛的身子继续工作。
我们居住的地方常年潮湿,墙角总是有清理不干净的苔藓;下雨的时候天花板总是会滴下黑色的水滴;睡觉的时候总是有老鼠来啃食我们的耳朵。
我们的房子只有一个客厅,一个房间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和铺满地板的报纸纸板。他们睡床,我们睡地板。
基本上每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个SAO女人就会爬到那头猪的身上开始吸他的**。我们只能够在一旁闭上眼睛听着他们在那里不停地喊叫,要是看了他们……呵呵,上次又一个女孩子好奇看了一眼,第二天她眼神呆滞地躺在地板上,作为女性最重要的事物就这样被一个渣泽一般的男人夺走。从那以后,被称为好奇心的东西就从我们的心中彻底地消除了。
不过他们也有消停的时候。有时天一黑他们就会把我们锁在房里一起外出,而那头猪总是喝到耳朵通红一个人回来。如果他喝得烂醉还好,回来了他倒头就会谁,但若是他没完全喝懵,那他就会随便抓一个小孩用鞭子随意抽打那个人的身体。所以我的后背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总有一天,我要带着希桑娜和其他人逃离这个地方,去一个他们两个找不到我们的地方,过想要的生活。
我还要和希桑女……
(最后一个字没有写完,女字旁带上了很长的尾巴。)
你好,还是我。我现在独自一人在森林中写下这篇日记。
距离上一篇日记已经过去了三年。你也许会疑惑为什么我隔了三年才写下第二篇。
理由很简单,只是单纯忘了它罢了。上一篇日记写完之后,我并没有找到机会将它送出我们居住的地方。直到刚刚,我才从我的包裹里发现了它。
如今我已脱离那个地方,这本日记也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先说说这三年间发生的事吧。
自上一篇日记写下大概一年左右。那一年希桑娜十岁,虽然仍是孩童,但身体已经开始发育,容貌也变得更加精致。那天晚上,肥猪拎着个酒瓶子,和以往一样独自回来,他的脸比平常都要红润,喘气声比平常睡觉的鼾声还要大。
我见过他那个样子,好像是服用了一种叫mei药的东西导致的。
我知道mei药的作用,所以当时我第一时间就把希桑娜紧紧抱在怀里,用我的身体来遮挡那头肥猪的视线。
但那没用,他打从进来就盯上了希桑娜。那头肥猪一把将我扔到一旁,那具全是脂肪的恶心身体压住了我的妹妹。我拼命地喊他、拉他、打骂他,但只换来了迎面的重拳。
我倒在地上,一股血腥味从喉咙涌上来,剧痛之后,我的鼻腔被粘稠的血液堵住了。
我顾不得那么多,因为我看到希桑娜的衣服已经被他粗暴地撕扯成碎片。而希桑娜的眼睛里不断地流出泪水,嘴里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随手拿起他扔在地上的酒瓶子,往地上将瓶子敲碎,之后用尽全力朝他的后脑勺刺去。
我很幸运,那头肥猪因为服用了mei药,他的神志不清醒,反应也很慢。我成功地把尖锐的酒瓶扎入他的后勃颈,他脖子后的黑色结晶瞬间破碎,粉尘飞到我的脸上,他黑红色的血液不断喷涌而出。那个肥猪身体一顿,整个人朝一旁倒去,眼珠快要爆出来一样倒在地上,他身下的血泊不断朝四周蔓延。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但我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后来听希桑娜说,那时候我的双眼变得血红,比那头肥猪还要可怕。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如此,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我想要去搀扶希桑娜的时候她往后退了两步。
杀了那头肥猪之后,那个女人也回来了。她尖叫着跑了出去,而我匆匆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背着希桑娜逃离了那个地方。
至于那些“兄弟姐妹”的下场……
关我什么事,那个时候他们也没出手不是吗。
之后我和希桑娜逃进了下水道。那个女人好像去执法官那里报了警,一开始的七天,巡逻的执法官明显变多了。但七天后就恢复了正常。
保险起见,我还是带着希桑娜在那里生活了半个月。
我决定换个城市生活,希桑娜自然跟我一起。好在走之前我将那个肥猪身上的钱都拿走了。我们购买了两个前往另一个城市的车票,再用剩下的钱买了点黑麦面包和水。
走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女人揽着一个暴发户的手臂,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那之后过了大概三天,我们来到了另一个城市:斯兰特安。
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哦,应该说是不幸吧。我们刚到那没多久就被卫兵带到了那的城主府里。
斯兰特安的城主全名叫做路斯特·斯兰特安。他的长得很年轻,身材也保持的很好,脸上总是带着和蔼的笑容。至少在刚刚见面的时候我不知道他那张面具下的真面目。
虽然我们仍然心怀警惕,但奈何我们实在是太饿了。再说,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又怎么能够违抗他的意志呢?
他先是请一天没吃东西的我们大吃了一顿,又是让女仆带我们洗了个澡,给我们换上了精致的礼服。
那件衣服的质感真的很好,但它不应该穿在我的身上。
我怀着那样的想法在他的会客厅里坐立不安,希桑娜和我差不多,我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紧抱着我的手臂,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人在不运动的情况下还能够流那么多的汗。
路斯特当时对我们说的话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可能是我的大脑下意识地想去遗忘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吧。
我只记得大概的内容就是他想要收养我们两个,只因为希桑娜是预言中的圣女。
没错,路斯特不仅仅是斯兰特安的城主,他还是狄灾尔教的教主。
关于狄灾尔教,到后面我在详细介绍。现在你只需要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就行了。
没有去处、没有金钱、最关键的是我们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或人脉,连给店铺打工都做不到。换句话说,我们两个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除了接受路斯特的建议和去捡垃圾谋生,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从那一天开始,我们就拥有了斯兰特安这个姓……当时我们的确是兴奋的,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具体的情况,下次再写吧。他们来了。
写于泰拉历1004年春
现在是第二天,我的双手再次沾染上罪人的鲜血。愿这肮脏的血液得到净化,以祭我的血亲。(在这句话的旁边,有一个用血刻画的图形,如果凑近还能够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昨天来的人是我说过的狄灾尔教的人,关于他们的事,我就在这说清楚吧。
成为路特斯的养子之后,我发现他口中的圣女不只有一位。在他的府邸里有不下十个圣女,大多在十到十七岁之间。
圣女们的容貌姣好,年长一些的身材凹凸有致,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只是那眼神里我看不到光。
其中最年长的薇薇莉恩对我和希桑娜关爱有加。她告诉我们在我们来之前还有两位比她大一岁的圣女,但她们已经前往教堂经历最后的洗礼,成为真正的阿佛洛狄忒的人间代理人。
从她的口中,我了解到一点关于狄灾尔教的事情。
狄灾尔教与斯兰特安一同诞生,在狄灾尔教的教义中写到:
人有七种情绪和六种欲望。
情绪起源于人的灵魂,而欲望掌控着人的身体。
纵使灵魂如何纯净,若是身体被污秽沾染,那么灵魂也将堕入邪恶。
再具体的我也记不大清了。总结起来就是,狄灾尔教是为了引导人们学会掌控自己的欲望而创立的,他们信奉的是阿佛洛狄忒,传说中的掌控欲望之神。
而她们那些圣女,都是教主路斯特以及其手下亲自选择出来的灵魂纯净之人。她们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帮助信徒们解决被欲望困扰的问题。
每一位成为圣女的人,都会在路特斯的府邸作为他的养女接受专业的教育,到了十八岁就会前往教会进行最后的洗礼,成为阿佛洛狄忒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帮助可怜的教徒消去他们的欲望。
而为了保护圣女的纯净,在十八岁前她们不能够看见除了路斯特之外的任何男性,但我是一个例外。
按照路斯特的说法,除了圣女之外还会有少数的圣子与圣女一起作为兄妹或者姐弟降临世间,我和希桑娜就是那样的存在,所以我也应该与圣女们一起接受教团的培养。
顺带一提,我没有在薇薇莉恩那些圣女的眼中看到一丝属于人性的光。
我和希桑娜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除了不能离开府邸,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但杀人的报应……不,应该说是必要的代价。我的皮肤长出了一些黑色结晶,它们从我的胸腔部位一路向上生长,往我的脸上蔓延。
我的状况被发现之后,他们告诉我说我患上了无法治愈的绝症——矿石病。
他们将矿石病描述得异常危险,好像我马上就会死一样。但事实是我并没有感觉我的身体有任何的异常,只不过是有几块坚硬的结晶生长在我胸前罢了。
而且那个库兰塔医生在最后加了一句:“只要按照我的药方给他用药,那他就还能活着。”
他开的那些药我大多数都认识,都是一些看起来高端有效,但其实市面上的大多都是假冒伪劣产品的“贵族药”。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我知道的话,我只能跟你说我做过这类工作。
路斯特不愧是有名的“贵族”,买那些药剂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随后我开始了长达两年的药剂生活。因为矿石病的传染性和不可治愈性。我被基本禁止和圣女们接触,每天只有三餐和祷告时间可以与她们共处一室。
换句话说,有关与希桑娜的事已经完全脱离我的控制了。
我一边服用药物一边学习狄灾尔教的教义、教条、还有一些有用的生活知识。
说到这里我得感谢一下那头肥猪和那个女人。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够意识到人的多面性。所以我对路斯特和他府邸上的所有人都留了一个心眼。我的确理解了他们的教义,践行着他们的教条。但是,我从始至终没有相信过“神”这种虚伪的东西,而在我了解到狄灾尔教圣女圣子那荒唐的工作方式之后更是如此。
那本书上的原话是这样的:
『渴望鱼水之欢的信徒们总是想与异性进行一些污秽之事,此时请引导他们去往圣女的身旁。信徒若是向神献上珍贵的神圣之金,那么圣女会从神那里获得力量,从而净化他们的欲望,给他们以救赎。』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给教会足够的金钱,那就可以和圣女做之前那头肥猪和那个女人经常做的事情。
虽然我并没有看到他们的书籍中有关于圣子的描述,但是我在他们眼中的价值估计也和圣女没什么两样,有那种特殊XP的人也不是没有。
从那时起我就在他们面前装的更加无知幸福,而他们也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有时能感受到身体里有一股暖流走遍我的五脏六腑,而我变得能够理解石块、野草、禽鸟的心情,甚至可以命令他们按照我的意愿行动。虽然这可能有些奇怪,但我的感觉确实如此。而我也确实指挥过一个石块在没有外力协助的情况下移动到十米之外的地方。
逐渐掌控那种能力之后,我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它们就像我的眼睛,我能以它们为媒介了解更多的事情。
我就这样一边装作他们的傀儡,一边真正地了解这个世界。我了解到人们各种各样的生活、来自世界各地的奇闻趣事、这个世界真正的形态。自然,在墙壁后的阴影我也了解大多数,包括狄灾尔教进行的所有勾当。
这些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希桑娜。
虽然说我被他们以矿石病为理由与圣女们隔离开来,但每周日的祷告,我还是需要与圣女们一起进行。
最开始希桑娜跟着我一起,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的事情,我们基本都在一起。渐渐地,其他圣女对我们的热情也让我们放松了警惕,希桑娜也交到了朋友。之后我确诊矿石病被隔离,仅仅一个星期没有看见希桑娜,她对我的称呼就从“哥哥”变成了“兄长大人”。
我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我也尝试过让她恢复正常,但每周一次的祷告中,我能够与她接触的时间实在太短,我做的一切只是无用功。
在了解到狄灾尔教真正的面孔后,我很是痛恨自己的无知和无力。
所以,我在那时设计了一个极其危险的计划,同时也是救希桑娜唯一的方法——在希桑娜进入教廷的那一天带着她逃跑。
为此我不仅通过我的“朋友”们来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也开始悄悄锻炼自己的身体。
那之后大概一年,离现在半年的事情。路斯特找到我和希桑娜进行了谈话,内容的内容我记不大清了,总而言之就是路斯特打算让我们两个提前到狄灾尔教教堂中去接受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圣子圣女的“洗礼”。
关于洗礼,我也知道真正的实情。
所有未成年的圣子圣女都有一份附带照片的名单在那些权贵手里,那份名单每半年更迭一次。只要有权贵拿出足够大的金额,那我们这些未成熟的圣子圣女就会提前接受一般来说成年后才会接受的洗礼。
狄灾尔教这些肮脏的交易我早已经知道了,其实我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我和希桑娜不仅会相隔一年进入教堂工作,而且我们接受的洗礼是那种一个圣女和多个教徒的低阶洗礼。
但若是被人同时指名,那么我和希桑娜不仅能够同时接受洗礼,而且还是那种除圣子圣女外只有权贵一人的高阶洗礼。
其实我一早就已经开始准备,我和希桑娜被指名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事。
斯兰特安的城卫队队长普鲁斯兰特有一个特殊的喜好:他喜欢强迫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做乱伦之事。
听说他曾经逼迫一个男人强*自己的妹妹,然后把男人杀掉将他妹妹强*至死。
虽然危险,但他是我计划里不可替代的一环,只有他这样的特殊喜好才能够让我和希桑娜同时被指名。
在路斯特找到我和希桑娜谈话前的一个星期,我委托一只麻雀将我和希桑娜的照片送到他的府邸中。还好,普鲁斯兰特没有让我失望。
之后的事情,我和希桑娜同时进入到教堂之中接受洗礼,仪式执行人自然是普鲁斯兰特。
我原本打算将藏在我头发里的刀片划开他的脖颈,像我上次杀人那样,但我想的实在太简单了。
普鲁斯兰特不愧为城卫队队长,精壮的小麦色肌肉将他脖颈的动脉严密地保护起来。我准备的那种刀片已经是我可以带进来最大规格的刀片了,但依旧没能完全划开他的肌肉。
我最后的记忆是他像捏着握力计一样捏着我的脖子,我能感受到我的气管被压紧,心脏尝试着将血液泵上我的大脑,但普鲁斯兰特的手让我颈部所有的血管都无法使血液通过。
普鲁斯兰特的脖颈还在往外出血,但他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朵下面,他的眼神除了看到玩具的兴奋,还有一种恐怖的疯狂。
而我的余光瞄到了希桑娜的反应:她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站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她自己全部脱下,双眼无神地等待着普鲁斯兰特的指示。
然后,我就因为缺氧而晕了过去。
我没有死。当我再次醒来时,普鲁斯兰特已经被一根尖锐的岩枪刺穿,暗红色的血液不仅浸入他尸体下的土地,还染红了希桑娜半边身子。
但她的眼神依旧没有神采,连姿势也没有变化。
当时我上前去试着再次唤醒她的神智,但全都是无用功。而在我想要带她走的时候,她做出了激烈的抗拒动作。
我闹出的动静并不小,护卫队和狄灾尔教的人很快就在朝我的位置靠拢。
没办法,我只能抛弃希桑娜,独自一人逃出斯兰特安,逃到这密林之中。
我原本以为我的会产生悲痛的情绪,但出人意料的是,我非但没有失去唯一亲人的悲痛,甚至还有点解脱的感觉。
是因为我长时间都没和希桑娜相处了吗?还是我心中一直认为她是个累赘呢?我不清楚。
但我现在最清楚的只有一件事——我要把路特斯和狄灾尔教从这个世界上除名。
这本日记,就记录到这吧。就此,结束我的故事。
你是谁?
我是你。
什么意思?
我将代替你。
不可能!滚出我的身体!
我是你的仇恨,你的悲伤,你的嗜血,你的疯狂。我就是你,我不可能被消灭。反而在如今的位置上,应该滚出去的是你。
你别想得逞!
你也只能说说这些废话了。那个绿色的菲林和那个萨卡兹想要的只是一个战争狂魔,

而不是你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废物。
呵,看来已经结束了。安息吧,曾经的我。

凯尔希将古旧的日记放回抽屉里,向正在批阅文件的博士问道:“你现在还是你吗?”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是吧。但又不是从前的我。日记里的那个我已经和巴别塔一起消逝,现在的我只是罗德岛的战术指挥官。”
“……但愿如此。”
“哦,不过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博士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凯尔希,后者从博士的眼神中看到了被称为恶灵的他。
“在熟悉的人身边,他会不会再次醒来,我也说不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