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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开端》第三节:寺庙里的日常生活

2023-03-31 21:07 作者:灰狗夫复何言  | 我要投稿

“整个考核只有一项,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练功?”老者的语气很和善。

此时何言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考核的房间要设置的这么偏僻,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只会有这个老者知道,万一被别人听到可是会被歧视的。

何言抬起头来:“我要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哦?”老者抬起了头,似乎很久没见到这样的发言了。“细说,年轻人。”

“我要让世界的战争结束。”何言举起了这根铁棍。“就用我碰过的一切武器!”

“好!”老者的情绪很高涨,丝毫没有看出何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因为老者根本没有想他让世界和平干什么,他也想不到。“很久没看到了!欢迎!”

何言放下棍子,高兴的表情收不住,一不小心把红色的眼睛放了出来,老者看着红色的眼睛,先是惊诧,然后平静了下来。

“哦……没注意……”何言尴尬的遮住了眼睛。“别赶我走,我是恶魔。”

“嘿,别这么想啊年轻人。”老者赶忙安慰何言的情绪。“谁说恶魔就一定要去杀人呢?恶魔就不能变好?”

老和尚的语气很轻和,他并不在意这一点,还为自己的门派能净化一个恶魔感到高兴。何言也很高兴,自己不用藏着掖着了,可以以恶魔的身份活在这神圣的地方,但是排挤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希望老者可以保密。

他走出了房间,看到刺眼的阳光,刚想挡住,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要藏住身份,不能表现出阳光很刺眼的样子。

何言走进宗门的藏品库,和师兄握了个手,然后走进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朴素的布衣被换了下来,穿上了寺庙弟子的制服。何言初来乍到,慧心大师建议他先从挑水做起,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何言撇了撇嘴:“真的是和尚啊。”

他挑着水桶,并没有感觉有多重,然后走在楼梯上,这才发现,楼梯的每一格都很小,想站稳不容易,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兄们会走这么慢了,水桶打洒了可是要被驱逐的。仔细一想,每一步踏踏实实走好,保证自己不摔跤,这不也是和尚的准则吗?呀,细节真多。

何言把水挑到了山顶,倒进了水桶里,挑水的活算是干完了。恶魔没有充沛的体力和惊人的力量,何言就像其他师兄一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着大气。他的身边坐下了一位神秘的师兄,似乎憨憨,但是他一言不发,就像个雕像。询问别的师兄才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哑巴,他是被战争消灭了父母后,被寺庙领养进来,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两年了,可是功夫却还没有学多少。何言看着这个师兄,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因为被战争夺取了亲人,可是他的表情显然没那么坚毅,也没那么急躁。他和寺庙里其他师兄不一样,他坐在这一言不发,喘着粗气,却没有感到任何劳累感,就像一个真正的和尚,静下心来。

何言想和师兄握个手,但是手被师兄按了下去。别的师兄赶紧插了一句嘴:“这家伙很倔的,不见杀父母仇人,终生不开口,终生不交友。”无奈,只能先下山去找师傅学点东西了。

学了一天,也才学到点基本功,师傅老是说一切都要慢慢来,做事情急躁必定会出事。何言看到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自己的夜盲眼睛应该撑不了多久了,于是只好先回到了厢房。躺在床上,他的脑子里不断闪回着一天学到的武功,无非就是罗汉棍、达摩拳这两种功法,没什么新奇的东西。今天最值得尊重就是那位师兄,何言忘不了他清廉的品格,他的样子就像佛像,每一步踏踏实实走,宛如神话降临到人间。

躺了一会后,何言睡着了,他的意识回到了那片水面。今天的水面上没有出现别的涟漪,或许是大家都累了,或许是今天没人想拔刀。可是何言想看看那把刀,他来到燧石跟前,拔出这把刀,看着刀鞘上的扳机,何言忍不住想摁下去。可是摁下去之后没有任何反应,看着刀上逐渐亮起的红灯,何言才明白:没有解锁的刀不能乱碰。

何言被自己烧红的手铐烫醒了,他坐起身来,看见别床上的师兄都在发了疯似的往外跑,何言晚上基本就是瞎子,只能跟着师兄一起跑。终于他看清楚了情况:外面浓烟滚滚,火焰升腾——寺庙被攻击了。

练功广场的最中心站着一位年轻人,他的公然挑战引起了方丈的注意,带着一堆首席弟子围了上来。

“今天,我要让少林寺的每一个和尚都付出代价!我要把你们方丈曾经对我做的一切血债血偿!”那个人的语气很高昂,他似乎在做什么神圣的演讲,正在提起每一个人的兴致。“今天不是游客很多吗?我就让你们一命换一命,好让我专心报仇!”

那人拿刀指着被绑在地上的一位游客:“这位打工人的命,谁来?”

“我!”一位弟子站了出来。“我不入地,谁入地!这条命是我的!”

一位弟子牺牲了,那人有指着地上的一位游客:“这位来自华山来拜访这里的弟子,谁来?”

“我来!”又一位弟子站了出来。“我们生而为死,地狱的大门为我们正义之士敞开!”

“那这个呢?”那个人指着一位游客。“这个乞丐呢?”

“你怎么能杀害他们!”站了很久的师兄终于忍不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大惊失色,不仅是因为这个师兄立下的誓言,还未这个男人犯下的数十条人命感到恐惧。

“现在来带走我吧!”师兄展开了双臂。他一直想着复仇,但是等真正来了机会时,自己却没有勇气复仇,只能被无情带走。

随着弟子一个个倒下,方丈在后面抹起了眼泪:“哎哟,这些事情都是我犯下的,为什么要你们年轻人来啊,命都丢了!”方丈放下手上的佛杖。“直接照着我来吧,这些年轻人的命不值得你耗!”

那人似乎被吓到了,没有说话,一刀终结了方丈的姓名。鸡鸣寺就在今日灭亡了。

大火一直烧到了天明,所有弟子都无心睡觉,对着广场上满地的尸体,不断地念着“普渡经”,希望以此超度亡魂,让大火带走他们的尸体。终于,广场上的人都散光了,师兄们都打好包袱离开了鸡鸣寺,只有何言还傻傻跪在原地——他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也没见识过这些和尚的决心,一向高傲的他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可贵,也第一次为生命的价值跪下。本来以为和尚的口号只是喊着玩玩,没想到真有人为此拼命。

而现在,大雨开始灭火,此时的何言除了好好练功,什么也干不了,他不像那些有点学术师兄,他刚到第一天门派就灭门了,自己只能接着练。江湖很大,但是等你真正沉下心过后,才会发现自己为之努力的理由,现在何言明白了,自己在考核时撒的谎,现在都成了现实,自己要做的不仅是复仇,他还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随着第一根木桩被他的怒火打断,他的复仇计划才刚开始,走上了一条异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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