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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克苏鲁x奥特曼小说《波纳佩恐怖事件》(四)

2021-01-18 12:11 作者:大WaaaghBoss  | 我要投稿

四、暮雨惊雷

随着太阳西沉,暴风雨的乌云正在波纳佩岛的上空悄然聚集,喧闹的海鸟——海鸥、银鸥、燕鸥、黑脚信天翁以及生着红喉的军舰鸟——以一种极其夸张的俯冲姿势低低地掠过被雪白色惊涛碎浪拍打的波纳佩海岸线,雷雨要来了。

从中国之星旅店二楼的客房的窗户里,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天际之上的雷雨云正如同盘卷缠绕的巨大章鱼一般向整个天空伸出它贪婪的觅食触须,鸟群就是它的眼线,永不停息的海浪正是它的决心,尽管不断地在海岸上撞得粉碎,但它无疑正缓慢吞噬这座太平洋上的孤岛,就像波纳佩人心中如病毒般迅速蔓延的恐惧那样,当理性被吞噬殆尽的时候,那这座岛屿与死亡又有何区别。

客房内,那位由大古从海滩上捡到的年轻人已经被伺候着服过药了,他依旧昏迷不醒,现在仍躺在床上,在雪白床单的包裹下,继续饱受着无穷无尽的梦魇的折磨。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得到了处理——全赖那位可敬的小姐——它们均被仔细地清理、上药并包扎,但好在这些伤口大都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并未伤及内里,只要注意防止感染就好。然而有一处的伤势分外怪异,年轻人脖子——以及一部分肩部——上的伤口看上去并不像是身体与礁石或是海洋生物的啮咬碰撞所致,这些伤口的形状不像是口腔那种椭圆的形状,却更像是某种生着巨大的爪子但又像人手般灵巧的巨手紧勒或抓握导致的,可就眼下这两人的常识所言,他们找不到任何符合此特征的海洋生物。

终于诸事皆备,大古与那位热心帮助的女游客各自坐于房间一头。狭窄而密闭的客房内,沉默与——除了自窗外偶尔传来的狂风挂动玻璃的声音——寂静笼罩着一切。两人在最初礼节性的问候和感谢后,就陷入了眼前这种尴尬的境地。

眼前的少女具有一种非常独特的几乎不加藻饰的美丽,那双乌黑的眸子和及肩的秀发很容易让人联想起60-70年代那种不加藻饰的美丽女性的模样,那是一种没有修图、整形的朴素年代的美丽

她身着一袭朴素的白裙,肩挎着黑色的单肩背包,蜡烛、图书、铃铛和盾牌组成的纹章图案被镶金丝线精巧地秀在了细腻光泽的黑色皮革之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古老的家族给自家传人准备的定制品,只是不知为何,纹章总是给大古带来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虽然波纳佩有相当多的日本移民,但从口音、热带地区少有的白皙肤色与与众不同的身材气质上,大古还是能出眼前的这位年轻女士并非是波纳佩的本地人。她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英语甚至还包括大古因为工作需要而还在头疼学习的汉语,正是她那熟练而清晰的,且带有江浙口音的汉语让前台服务员产生了是老板同乡一般的美丽误会。此外,她的英语发音相当准确,完全没有日式的那种——在外人看来怪异晦涩的发音,这至少说明了她至少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留学经历,甚至是从小就生活于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不知何时一股怪异的气氛正在昏暗的暖色灯光下悄然蔓延,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从大古心中升起,就像是两个在荒野中真正求生的人类突然遇见了活生生的同伴的那种喜悦之情。

虽然无法解释,但大古可以断言这绝非一见钟情或是从未曾谋面的遥远血亲之间的那种血脉上的禁忌吸引。且不论他内心实际确有意中之人,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他自认也绝对不会将那两种迥然不同的关系所误认。

这种感觉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父亲朋友将自己收养前,那个时候他还与自己的祖父母一起生活——他曾经看过的一本漫画书,书里面说身怀有莫大力量之人总是能互相感知到对方“气”的存在。

大古也确信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妹妹,不仅是他的父母相当恩爱,而更深层的原因是他们太过于英年早逝,以至于绝不可能留下除大古外任何的子嗣了。

时间渐渐地流逝,直到低沉的雷声轰鸣着从客房方窗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尴尬的气氛。

凭着这份亲切感,当然还有必要的礼节,大古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先带头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在与少女互相介绍了一下名字,他这才发现那背包上的图案那哪里是什么家族纹章,它显然正是大古出发前从此次任务简报中看到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校徽而眼前的这位年轻女士正是这次随密大考古队一同而来的,也是此次考察队中唯一的学生,密大研究生尤里真玲,同时是古语言学家尤莉安·皮斯里女士的助手。

而恰恰相反,早在大古做出自我介绍前,尤里真玲就已经从大古那身显眼的服装打扮以及背后的身份牌上猜测出了大概在了解到大古正是此次被TPC总部派来操作载人深潜器的人员后,尤里真玲代表密大探险队对TPC能够迅速提供载人潜水器表示了感谢。在问及躺在雪白被单上的男人是否是大古的朋友时,她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大古否定的回答。

当狂风骤雨险恶得从无以名状的黑色天际咆哮而下的时候,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年轻人终于摆脱了无形的梦魇,苏醒了过来。除了身体依然有些虚弱和脱水,他似乎并无大碍。但她那种梦游归来后失魂落魄的观望表情,确实令身边的真玲和大古感觉到某种隐约的不安,似乎眼前的这个人在不久前真的曾经遭遇过如老板娘所说的冰冷囚禁与可怖折磨。

因为大古的汉语水平只限于在TPC总部培训那么几句常用语,因此主要的沟通工作便交由密大的学生尤里真玲来进行,后者宣称自己父系的祖辈因为某种众所周知的历史原因而留在并嫁在了中国,而她自己则是因为随了来自日本的母姓而保留了复式结构的姓名。

不过无论尤里真玲怎么询问,无论用标准的汉语、英语、日语,甚至是她刚从当地人那里学到的几句波纳佩原住民语,这些语言都无法唤起僵坐在床上的青年的任何记忆。很明显,他在精神方面受到的创伤显然要大过肉体上受到的折磨,以至于他的大脑不得不启动某些限制功能来避免他想起某些无以名状的恐怖记忆。到头来,她唯一确定的是眼前的这个“homeless”兼“nameless”至少对中文确实有所反应,确实如酒店老板娘所言是个自中国而来的游客,但显然对找回记忆于事无补。

后者似乎因此海难而患上了某种临时性或是间歇性的应激失忆症,他不仅记不得自己的姓名,也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或是来自哪里,将要去干什么或是为何而来,除了他的语言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他是中国人这一标签之外,没有任何能证明他真实身份的东西,甚至连他衣物内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证件似乎都随着翻腾的海水不翼而飞了。

“但我们总需要给他一个正式的称呼!”大古坚持如此,毕竟他们联系大使馆求助之前,他们确实需要一个明确而又不伤人自尊的称呼指代眼前的这个失忆之人,否则难免有所不便可‘homeless’之类的称呼也未免太失礼吧?

从眼前这个失忆的年轻人的穿着打扮来看,他显然是来自现代文明世界的有教养之人,与那些半夜在林子里跳舞狂欢的疯子有着相当显著的区别。

大古的话语还是对身边的女学生产生了不小的触动。显然,比TPC二人提前到达的密大一行人早已经见识过了那些矮黑人异教徒在密林里彻夜举行的怪异仪式。波纳佩不久前发生了一连串的怪异事件,还有那些矮黑人异教徒在密林中黯哑的嘶吼、疯狂的舞蹈和单调沉闷的手鼓声无疑在这位年轻学生的脑海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进而混合迸发出某种可怖的想象——在波纳佩那深邃幽暗的海底之下,某种无以名状的可怖神祇如夏眠的昆虫般蛰伏着,等待着,渴求着献祭与牺牲。

当低沉的雷声再度响起,尤里真玲从短暂的身体僵硬中恢复过来,她忽然灵感萌发,想起旅店老板娘的说辞中,那个另一个同行之人不是曾经称青年为“Lei吗?为什么我们要舍近求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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