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写写李忘生的那些年
避雷：时间线有bug，有私设，有一丢丢裴洛，但太少不打tag了。尽力按官方的时间线写了，但是因为是一时兴起，肯定也有不对的地方。大家不要介意，OOC是不能避免的，我认为的老李是内心很多活动的，温和的人也会有波澜起伏的时候，只是在内心没人知道罢了。
我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名字来形容他们的一生，但是我发现找不到。说爱太单薄，说恨太沉重，不合适也不契合。 谢云流的一生，如流云般漂泊变幻，因云海磅礴而恢复心智，故以谢为姓氏，以云流为名，宿命般印证了他漂泊的一生。 李忘生的一生，李姓为家族赋予，忘生二字贯穿一生，学会遗忘，学会生存，忘而得长生，他忘不了也无法长生。 李忘生视角 六岁 稚子开蒙已久，生于高门大院，行于雕梁画栋间，目之所及处碧草苍翠，花木繁茂。绫罗绸缎加身，他却只觉得一切皆浮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身为家中的幼子，上有兄姊父母疼爱，下有仆从照料，他从不说自己想要什么。因为，在他想有之前，就有人先送过来了。 九岁 家里有道人携徒登门，那时他第一次见到他。意气风发的小少年比他高了大概一个头，明明身上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浅色布衣，也没什么显眼的华贵装饰，可是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他第一次有了想做的事，想认识他，想要，跟他一起走出这个叫家的地方。 十岁 师兄抱回来一个被遗弃的男婴，想当自己的徒弟养大。他听说过的，师兄也是师傅捡回来的，也许师兄是想到了自己吧。师父给小婴儿起了个名字，叫洛风。小师侄的名字也很好听，师兄说，他以后也是长辈了，要一起照顾小洛风教他识字习武。 十二岁 纯阳宫已经在华山上落户了，弟子越来越多。前不久，师傅又抱回来一个男孩儿，叫上官博玉，以后就是三师弟了。两个孩子喜欢粘着他，大概是因为师兄喜欢捉弄他们吧。博玉有点胆小，他知道他的身世，并不在意。师傅很厉害，师兄也很厉害，虽然皇上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但是博玉能到这里来，应该就没问题。 十五岁 师兄越来越厉害了，我好像怎么都追不上他，他这样想到，默默的给自己又多加了一个时辰的练习。原来觉得自己书读得挺好的，和师兄教两个小家伙读书练武分配的很好。可是自己似乎追不上他的脚步了，只能看着他领悟剑法后下山去玩的背影。其实，他想和师兄一起去看人间烟火，但是不可以，他不加倍努力的话，更追不上他了。他想站在师兄身边，而不是身后。也许，他可以帮师兄处理宫内的事务，这样他回来之后就不用熬夜处理了，可以安心休息。等师兄当了掌教，他就不管这些了，那时候师兄就会常留在山上了。对了，今晚要记得带着灯笼去后山小路等师兄，路滑扭了脚就不好了。 十七岁 他大概会永远记得景龙四年的这个夜晚，这雪可真冷啊。为什么师兄不相信他，也不相信师傅呢？他追出去了，他知道他打不过师兄，他知道只要师兄想走他留不住。他记得师兄眼里的怒火，记得他身上的血迹，记得他打飞自己手中剑时的力道，记得他离开时飞速消失的背影。他在雪中站了很久，久到几乎被雪淹没了。他想给自己留点时间，因为十七岁的自己大概会留在这个雪夜了，但是自己还不能倒下。师傅受了伤，风儿和博玉都太小了，他不能再追过去了。师兄，大概是误会了，等他想清楚了，也许就会回来了。他得守好这里，守好，家。 二十岁 师兄走了三年了，当初风儿追了出去，在风儿的哀求下，他带着风儿追到了扬州渡口边，风儿的嗓子都哭哑了，师兄也没回头，至于自己没有出现，师兄还没想通自己出现只会让他生气。 师傅又抱回来个小女婴，看着很是伶俐可爱，交给他照顾了。他知道，师傅是怕他会胡思乱想，给他找点事情做，毕竟风儿和博玉都懂事儿了，没再一直跟着他，尤其是风儿成熟的不像个孩子，担下了那么多的恶意嘲讽不想让自己担心什么都不说，而自己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暗中照顾一二。 二十七岁 第二次名剑大会，他输给了剑圣拓跋思南。师兄要是在的话，一定可以打赢剑圣的。 三十六岁 师傅又收了两个弟子，师父已经不怎么教弟子习武了，大多时候是他来教导。这两个师弟虽然剑气双修，但还是更擅长太虚剑意，教的时候总是让自己觉得让师兄教的话会更为顺手。两个师弟又都是脾气急的的人，尤其是祁师弟对静虚弟子总是不假辞色，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要求更高。他想，师兄一定更擅长教导这样的弟子，而自己只能悄悄地多照拂静虚一些。风儿懂事，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听说他在外认识了一个友人，很是交好。 四十三岁 师兄，他不想做这个掌教，这个位置不属于他，但是他知道，他只能选择接受。纯阳宫几千人，他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博玉不行，上位者仍有忌惮，而其他人都太年轻了，没有人能代替他。乐观地想，也许他可以从现在开始为师兄回来铺路。其实他知道，风儿心中有了一个人，只是静虚的担子扛在肩上，风儿在洛风和静虚首徒之间选择了后者，而那个人选择了默默支持。也许顺利接回师兄之后，风儿就可以做自己了。 四十七岁 师兄回来了。华山脚下，一个照面，他知道那个黑衣人就是师兄。没有顾及周围的弟子，他很利落的就交出了剑帖，对方似乎有些意外，却没再多说什么，只又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回到纯阳宫门前，抬头看向牌匾，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师兄只是回来了，却不愿意回纯阳，回到这个，家。可他还是想试试。 五十三岁 如果他知道这一行会让风儿丧命，他不会强求让师兄回家。明明带了那么多见证者想给师兄洗脱罪名光明正大带他回纯阳回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错在谁呢？祁进吗？不对，他在维护他这个师兄，他早该知道的，祁进一向冲动。他知道风儿临终的话，是想彻底割裂纯阳和静虚一脉，这样朝廷就没有理由再找纯阳的麻烦了。他也知道，其实风儿是想再看那个人一眼的，可他没力气了。所以错过了那个人红了的眼眶和颤抖的手。这一次，师兄再也不会回来了，也一定恨死他了。 五十八岁 这西南的蜘蛛咬人可真疼啊。没想到只是各掌门集会却被人暗算了。这个叫醉蛛的老家伙嘴可真碎，老是墨迹什么啊，你夫人死在我师兄手下肯定是她活该，好烦。好像是师兄来了？他还是想解释一下，哪怕师兄不想听这些旧事。师兄已和藤原家决裂，得给师兄在中原武林众人之前留个好儿，这样将来他的门派弟子行走时也能好过一些。 之前师兄带人打上天街之时，大概已经明白寇岛之事的缘由了。只是当时情况如此，只能那么做了。刀宗已在舟山立足，萧孟张钧细心，有他们追随左右大概也能稍微顺心些。不过师兄的话听着还真是刺耳，也许是真的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也许不是，但是他也无力再问了，就这样吧。他还愿意回来看看师父就好，不强求其他的了。 六十二岁 大唐这场动乱终于结束了，死了很多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门下很多弟子下山平乱之后就再也没能回来，而他能做的只是在道祖面前为他们祈福而已。 这些年来，他每年都会悄悄去一次万花，去看看沉眠在山林之间的风儿，也许再过几年他也走不动了。玉霄留给了万花的那个人，据说是连着风儿的尸身被张钧萧孟亲自送过来的，但他知道师兄一定也乔装亲自过来了。纯阳和翁州的墓只是衣冠冢，华山太冷了，舟山太远了，如果可以只做洛风的话，风儿该是想陪在裴大夫身边的。 卓师弟做了代掌门，再过几年就把纯阳交给他们吧，近来也发现了几个不错的弟子可以培养一下，再有于师妹他们帮衬着，就没什么问题了。有时候，他会站在论剑台的松树下想，等彻底卸下掌教之位后，他也许还有机会和时间只做李忘生，而不是他们口中的李掌教。 七十岁 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两天身上不太舒服，也许是烛龙殿的余毒未清，也许是到了时间吧。前两年已将掌教之位传给卓师弟了，搬离太极殿去了莲花峰，除了让打理庶务清扫积雪的弟子按时过来，没叫任何弟子跟随服侍。服侍什么呢？早年间刚拜师的时候，除了师兄也没人帮过他，他不也都处理的挺好的吗?说起师兄，他还那么身手利落，悄悄来悄悄走，有时候在院子里看月亮的时候，他知道师兄就在他身后，但谁也没开口。有时他会备好清茶一壶杯子两只等一等，但是师兄来不来他已经不那么介意了。 就像今晚，月亮很大很美，星子也很活跃的闪烁着，桌上还有一壶云雾两只杯子，他没喝茶，他预感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作为李忘生的一生大概是从他第一次见到谢云流时开始的吧，而今夜一切都结束了。 他想，如果重来一回，他还是会跟着师父师兄走出潞州李府的大门。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