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重圆

阿姨听到这话十分惊讶，随后面色严肃地说，“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说。”

 

“您太久没关心小依，已经不了解她的近况了。”他紧张得心跳加速，表面上则不动声色接着说，“我没必要开玩笑，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她。”

 

阿姨沉默不言。玉声摸出一块帕子摊在桌上，里面装有那块玉。

 

“阿姨，您还记得这个么？”

   

她一见到那块玉，眼泪就下来了，“这是我和建忠最后送给她的东西，这么多年了她还留着……”

   

玉声见此情景也被触动，把头低下去说，“您知道她一个人有多孤独吗？她常常哭着和我说想妈妈，您怎么忍心离开她呢。”

 

“唉。我欠她的太多了，没脸去见那孩子。”

 

他的情绪一时激动得有些失控，突然站起来大声说，“你在说什么啊？你这是在逃避！你亏欠她这么多，难道打算下辈子再还吗？！”

 

玉声话刚说完就冷静了一些。他也清楚，自己没资格对别人的私事指手画脚，叹了口气说，“您就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管之前有多少误会，您去见她一面。”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阿姨，她轻抚着那玉沉默了良久，玉声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那几个字。

 

“好，我和你去。”

 

直到阿姨把纸巾塞到他手里，他才发觉，自己也已添了泪痕。

正月初二，天气：小雪。

 

小依哈欠连连地穿起衣服，正忙着洗漱，蕙兰阿姨走来接过梳子，一边帮女儿梳着头一边说，“动作快一点哟，等下还有事要交待你。”

 

“什么？”感受着那柔和的力道，小依眯起眼睛懒懒问道。

 

“你等下去叫玉声那孩子上来。人家来家里拜年，谁知道你这么能赖床，他现在在楼下帮着铲雪呢。”

 

小依听完，困意瞬间消散，冲着镜子瞧来瞧去，然后就飞奔出门去了。

 

今年雪下得有点久，一些家长也带着小孩一起除雪。玉声刚停下来休息一会，忽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他的眼。

 

“哎呀，别闹。”他吓了一跳，不过也猜到是谁了。

 

待转过身来，小依挽着他说，“谢谢你。”

 

玉声此刻心神荡漾，没有挣开小依的手，只是笑着说，“怎么了，突然要谢我。”

 

“哎呀，就是你帮我的事嘛。”小依有些扭捏起来，正说着，她的注意力被雪景所吸引，忍不住感叹：“这雪好美啊！”

 

她蹲下身捧起一大把雪，使劲扬到空中。回头看见拍着身上碎雪的玉声，吓得赶紧抱头逃窜。

   

兴奋地眨着眼睛，小依像个孩子一样在雪中转着圈儿。玉声怔怔地望着她，只觉得和小依之间的雪地，是一片遥远的距离。

 

“蕙兰阿姨。”

 

阿姨一见面就欣喜地将他迎进门，拉着他带到厨房说，“中午就留我家吃饭，我教你做点菜。”

 

他也不好拒绝，点头说，“好。虽然我还不会做饭呢，但是可以给您打下手。”

 

“不用帮，你在旁边看着学就可以。”阿姨摆了摆手，一边改刀一边笑道，“小依这孩子受了不少委屈，不过总归是个吃不得苦的人。以后要是成家了呢，家务都得靠你了。”

 

“啊……是。”玉声只得含糊答应着。那天在茶馆说的谎只是权宜之计，本来想解释清楚，这下哪还说得出口。

 

“我总和小依说，玉声这孩子有担当，她以后要是嫁给你，那是我们家的福分。”阿姨好像特别喜欢玉声，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又或许这个年纪的他就像是阿姨的儿子吧。

   

本以为小依只是能和妈妈见上一面，玉声今天早上得知阿姨不会再走的消息，他到现在都还像做梦一样。玉声自然不会天真到认为是自己那几句话的功劳，也许是她们母女之间当面聊过之后，对之前的事情释怀了吧。

 

看着这个重归于好的家庭，他对自己和小依的关系不禁有些动摇了，心想：不如暂且就保持这样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