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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怅然若失,才是人生本来的面目

2020-01-13 17:26 作者:參玖酱  | 我要投稿

那年潘小邪17岁,上高二。

他在班里最好的朋友叫张胖。

他俩是被老师罚出来的友情,这事还要从高一刚入学的时候说起。

9月7号。

南城的夏天还没过去,张小邪排在体检队伍的末尾,踢弄着脚下的石子和蚂蚁。他面前的张胖和前面的人热火朝天聊着什么……

突然潘小邪的脑袋上被重重的拍了一下,他扭过头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了班主任瘪茄子一样的黑脸,随后班主任又在张胖的脑袋上狠拍了一下。

”就你们两个话多,去一边站着去。“

”……“

”还想废什么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就这样,潘小邪被冤枉了个彻彻底底,跟着嬉皮笑脸的张胖站到的了一边。

说这是他俩友情的开始,不如说是张胖对他单方面友情的开始。

因为高中的潘小邪,还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主,日常生活也仅有学习和看日漫两个板块。并且潘小邪没像任何人透露过他看日漫,包括张胖。

张胖呢,属于那种你还没跟他说话,他就跟你很熟了的那种人。

由于是潘小邪的唯一的朋友,所以张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最好的朋友,而对于张胖而言,潘小邪是他众多最好的朋友之一。

高二放假前的最后一天,张胖跟潘小邪借了50块钱。

等到他俩再见面的时候,他们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

张胖似乎是把借潘小邪50块钱的这件事给忘了,他依旧每天拉着不言不语的潘小邪吃饭上厕所,在心血来潮的时候的拿着自己破破烂烂的书和本子问潘小邪一些难解的数理题,但始终没再提过这50块钱的事。

但潘小邪可没忘了这借出去的50块钱,那是他买最新番日漫的钱。因为张胖是他最好的朋友(也许张胖并不知道),所以他问都没问就把钱借给了张胖(不过做同学两年多,他似乎也没问过张胖什么问题)。

这件事一直压在潘小邪的心里,像一块吸了铅水的海绵,越来越重。

潘小邪开始胡思乱想:“大抵张胖交他这个朋友的目的就是这50块钱,不然班里最能说的人怎么会点中他这么一个闷油瓶呢?他就该像小学和初中那样,躲在角落里默默的过完整个学级,以(沉默的第一名)的形象示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

到了高考前夜,潘小邪在文具店里碰到了满头大汗的张胖。

“小邪,你也来买文具?我也以为只有我自己是把铅笔忘了的2B呢。”张胖一如既往的先开口。

“嗯,就是,张胖,你借我的50块钱还没还我。”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好像一点都不记得了。”

“就是高二放假前的那天,下大雨提前放学两小时的那天。”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你看这样行不小邪我带这50块钱先用来买文具,等会你跟我一起回家拿一趟,我把钱还你。”

“别了吧,不早了,你没有就算了。”潘小邪说完就扭身走。

张胖拉住了他:“来来来,这50块钱先给你小邪,我再回家拿就是了。”

看着张胖气喘吁吁离开的背影,潘小邪的心里一点都没有轻松,这种压抑直到他考完英语,走出考场仍在变的越来越重。

他又回想起刚开学那会,张胖和他因为说话被罚站到很晚。后来班主任又把他俩叫道办公室批评,张胖就跟班主任解释,说跟他说话并不是潘小邪,而是另一个人。

班主任气冲冲的问潘小邪是不是这样,潘小邪低着头没敢说话,于是班主任怒发冲冠的批评起张胖。

张胖这一听也急了,要求把站在他前面的人叫过来对峙。

班主任的脾气也上来了,他让张胖去,张胖就去了。

但被叫来的滑头X一口咬定自己没说话,加之潘小邪依然不语,全部罪名就全落到了张胖头上。那天晚上张胖几点离开的办公室,都没人知道。

第二天张胖私下找到潘小邪的时候,潘小邪看着眼前这个身高180体重180的壮汉还有几分胆怯,谁知张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麦丽素跟他说:“兄弟,昨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啊,他们就是欺负老实人。”

“麦丽素……真挺幼稚……”

潘小邪看着面前的人潮散去,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自己当初是失去了追新番的50块钱吗?他会失去张胖这唯一的朋友吗?他的大学依旧会是( 沉默的第一名)吗?”

人声嘈杂,没有看到潘小邪怅然若失的表情,更没人听见他这段复杂独白的心声……

吴老二是个白手起家的大财主。

22岁那年,他跟着娃娃亲的妻子一起来到大城市打工,两人勤勤恳恳的从摆地摊开始,20年干到了2环的写字楼。

42岁那年,他有了自己第一个情人。

确切说,是单位的年轻女同事投怀送抱,吴老二再三拒绝,最后败给了某次饭局中的酒精。

覆水难收,放箭难回。

从此吴老二开始了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

当然,他在家还是扮演着一位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只是纸包不住火,当他的"三妻四妾“联名上访的时候,支在他家的那根定海神针,塌了。

整个离婚过程拖拖拉拉的进行了大一年,耗尽了整个家庭的最后一点感情。

财产分割完成之后,吴老二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就算不算他公司和厂子的持续收入,这些钱也够他做吃山空了。

于是吴老二更加的放纵自己了,反正也没人管了。

吴老二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从大明湖畔到甘露寺,他绝不连过两夜。

要不是身体拉响警钟,吴老二真觉得这是他一直一来期待的人生了。

有天吴老二自己在烧烤摊点了20个羊肉串和两瓶啤酒,看着路上车来车往,吴老二突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那是没能结发长生、白头到老的遗憾吗?那是对自己高中儿子的愧疚吗?还是说,那是对自己没有早点过上这种生活的一种惋惜呢?”

吴老二想不明白,所以他才怅然若失,但匆匆的车流太快,没人听到吴老二的心声。

78岁的潘婕,是个节省的人。

即便年轻的时候离婚分得丈夫过亿的财产,她依旧十分节俭的过到现在。

早上6点,潘婕来到菜市场,她打算买一点年货。

就在潘婕准备满载而归的时候,她发现菜市场的出口处聚集着一群人好像在抢购什么。潘婕凑了上去,发现卖的是一些还沾着泥的古董小物件。

其中一个巴掌的青铜佛像很让她动心。

“这个多少钱”

“5000”

“太贵了,我是有缘人,让我请走的吧。”

“那您开。“

”500“

”得了,您请到了。"

回到家后,潘婕看着这尊佛像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会这么便宜呢?“

”肯定是骗子!“

潘婕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5点半她就带着佛像出了门,打算再找那个古董贩子敲敲真假,如果找的到得话。

天还没亮,心急如焚的潘婕在路上匆匆走着,一个拐弯,她被明亮的车灯刺得睁不开眼,再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刹车声……

潘婕离开前的最后一瞬间,她依然在想:”这个古董到底是真的吗?自己为了这个点钱搭了性命值吗?好想再见儿子一面啊……”

只不过现场太惨,没有人注意到潘婕怅然若失的表情。

欢乐的聚会过后回归平静的我们,总是有一种的失落的感觉,那是一种好像失去什么的焦虑感,那是一种狂欢过后的落寞感,那就是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来的奇怪,来的久久不能散去,里面还会夹杂着一些“如果当初”的疑问和“这样也挺好”的安慰,也许怅然若失是一种人生的错觉。

潘小邪从没失去过他借给张胖的50块钱,张胖也完全没在意他在那种情况下把那50块钱要回去了,在这件事上,潘小邪从没得到什么,也没失去什么。

吴老二的妻子早就有了外遇,这次离婚不过是顺水推舟。如果他早两年堕落,他那点财力估计连大明湖畔的一半路都走不到。吴老二的中年没危机,他没得到什么,也没失去什么。

潘婕还真是从盗墓贼的手里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那是个亡命天涯的盗墓贼最落魄的时候。其实她已经肺癌晚期了,不出这次意外,也活不过3个月。潘婕的一生,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失去。

也许我们的人生真的是一场观看风景的旅途,在这匆匆的一生中,我们的所得所失都只不过自己患得患失的错觉,我们只是从未拥有的看客。

也许,怅然若失就是人生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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