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迫上君王榻（五十五）帝王湛X体弱多病羡
转眼年关将至，宫中上下，均已热热闹闹地布置起来。
这一日天气放晴，魏婴知会了蓝湛一声，便让人带上他一早备好的节礼，出宫去看望江家。蓝湛原本想同他一道去，偏巧礼部尚书今日请见，预备回禀大婚一应事宜。此事魏婴尚不知晓，蓝湛只让人早早先准备大婚之事。再有两日便是春节，朝廷惯例休沐十日。礼部尚书大约也是想在休朝前，拣些要紧之事回禀了。
嘱咐随行之人好生照看魏婴，辰时末，魏婴的车驾出了皇城。
墨染早前吩咐了一位太医在江府值守，又撤去了半数的守卫。这些日子休养下来，江枫眠的病情好了许多。临近年节，江府院中也难得地装点了几盏灯笼，不似寻常那般冷清。
替江枫眠诊完脉，魏婴心下稍安。将自己为江府备下的年货一一交代给江厌离，几人又在屋中叙了会儿闲话。姑苏眼下已到了最冷的时节，外头天寒地冻，江枫眠怕魏婴受了凉，特意嘱咐他早些回去。
用罢午膳，魏婴便带了人回宫。
才出府门，却意外地见到了辰王的车驾。魏婴心中了然，江府新近添的些物件，大约是辰王遣人送来的。
他立在原地，正犹豫间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墨染却先挑起了马车的帘子，对他道：“本王正好也要入宫，不妨同路？”墨染毕竟是长辈，既主动相邀，他总不好在众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
魏婴犹豫片刻，应了一句好。
上了辰王的车驾，待魏婴坐定，墨染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手炉，让他抱在怀中暖暖手。魏婴面前的小几上，除了些瓜果糕点，竟还有几串糖葫芦。那串在签子上的红果，颗颗圆润饱满，外头裹着一层亮晶晶的糖衣。红彤彤的糖葫芦，在这肃杀的冬日里格外引人注目。
墨染笑道：“这是府上师傅新做的，若是喜欢，便尝尝。”说话间，墨染将盛糖葫芦的小碟子往魏婴面前推了推。魏婴依言拿了一串，这糖葫芦上裹的糖衣比寻常的厚些，很合他的心意。咬一口，甜甜酸酸的滋味，一下子便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吃了小半串糖葫芦，魏婴才后知后觉发现，马车上东西备得这样齐全，辰王该不是特意守在这里来接他的罢。
墨染含笑看着魏婴，见他吃得欢喜，自然高兴。说起来，从前借着买糖葫芦的由头，他还哄阿云穿过一回小罗裙。那时阿云大约三四岁光景，穿着一件小红裙，一手牵着他，一手提着裙摆，兴高采烈地走在街上，跟着他去买糖葫芦。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还琢磨着给阿云梳了个小女娃的发髻。抱去街上走了一圈，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旁人不知道有多羡艳。
墨染眸中不自觉蕴了几分笑意，魏婴好奇道：“王爷，可是有什么趣事？”
墨染笑而不语，这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
他摇摇头，神神秘秘道：“没什么。”
那日他带着裙装的阿云去街上逛了一圈，原本不想玩太久，却在集市上遇见了命定之人，耽搁了些时辰。
后来回府，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让母亲知晓了。母亲气得取了家法，扬言要好好收拾他。那时他仍是少年心性，知道母亲不过嘴上厉害，在院子里东躲西闪，硬生生逃过了这顿打。那会儿阿云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傻乎乎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他跑，还以为是什么游戏。
墨染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大约是年节的缘故，魏婴今日换了件红色的外裳，领口袖口皆有一圈雪白的风毛。他记得，从前年节之时，母亲总爱给阿云新做几件小袄，尤其喜欢红色。新衣裳穿上，阿云又爱笑，就宛若一个福娃娃一般。来北堂府拜年的亲朋好友，谁不想多抱一抱阿云。只可惜呀，阿云就喜欢赖着他。
墨染心中微酸，他的福娃娃，就这么长大了。
他都没来得及，多陪陪他。
……
马车回了皇城，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内宫。
收到魏婴回来的消息，蓝湛提前便在外间等着。
将魏婴抱下车马，魏婴的手中还举着半串糖葫芦。蓝湛看向墨染，道：“有劳北堂叔相送。”
墨染的目光落在他牵着魏婴的手上，微微一凝。
魏婴没发觉他们二人间的异样，只道：“这儿冷，我们进去罢。”
蓝湛颔首，又道：“北堂叔也一同去坐坐？”
墨染摇头：“不必了，安之那儿还有些事。”
每逢年节，他便会陪蓝允回宫住上些时日。明帝一直留着蓝允在宫中的殿宇，命人精心打理着。自成婚后，岁末他们都是在宫中用的团圆饭。
三人在此处分开，墨染自回殿中。
魏婴将吃剩的半串糖葫芦递到蓝湛嘴边，蓝湛咬了一口，魏婴道：“怎么样，好不好吃？”蓝湛点头，却道：“你若喜欢，让御厨常给你做便是。”
魏婴自己又咬了一口，道：“那可不一样。”他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道：“我发现，辰王那儿的小零嘴总是格外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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