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严文《深渊》
——小引——
“新老师?他算个什么东西?”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严浩翔。”
“你可以教我谈恋爱好吗?”
“耀文,我带你逃婚。”
酷盖老师严&叛逆学生文
————
烈日高照,知了疯狂地叫着,诉说着夏天的炎热。
小小面馆里头,老板和伙计上全是汗珠,从厨房出来又进去。
刘耀文走进小店
“哟,耀文来啦?”老板娘端出一碗面条来,笑语盈盈地看着眼前高个帅气的男生。
“是啊,”刘耀文随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放下书包,“老规矩,一碗重庆小面。”
“好嘞!”
看着下面的功夫,他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人来。
现在是正午时分,面馆人不多,来者皆是匆匆忙忙。
或注视手机,或赶忙往嘴里塞着面条。
他一个逃学出来的学生显得格格不入。
还有他邻桌那个人。
刘耀文细细打量起他来。
冷白皮,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而轻微晃动。
侧脸仿佛修过一般精致。
似乎是感受到身旁炽热的目光,严浩翔转过头去。
他本是想骂人的,但良好的家教让他咽下了骂人的冲动,反而给了刘耀文一个微笑。
刘耀文飞快的别过了头去。
这也太尴尬了吧?
他正寻思着怎么给这个人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故意要看他的,谁知道这人竟走了。
“什么嘛,不去看了一下了,至于这样吗?”
刘耀文气到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一顿好好的午饭,就被这个人的出现让刘耀文直觉一碗好吃的重庆小面食之无味。
————
“小严老师来啦。”
严浩翔刚来年级主任办公室就收到了他热情的招待。
“来,小严老师,我带你去你任教的班级,高三四班。”
年级主任带着严浩翔往高三四班走去。
严浩翔皱起一双好看的剑眉。
年级主任未免太殷勤了吧?一个班而已,不至于如此吧!
而且……
他本来和年级主任约定的时间是早上。
但他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换成了中午见面。
是个人都会有几分怒吧。
可这个年级主任……
严浩翔偷偷掐了一下自己。
痛。
看来他没做梦。
而年级主任可不管严浩翔怎么看他,他现在只顾着开心。
高三四班作为全年级最乱的班,没有多少个人敢教这个班。
单单是这个班的混世魔王刘耀文,就足够让人心烦的了。
像严浩翔这种自告奋勇的人,他自然得好好珍惜。
————
高三四班门口。
纸团飞来飞去,各种脏话不绝于耳。男生站在教室前拿着扫帚打架;女生化着浓妆,烫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聚在一起聊天,时不时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安静点!”
年级主任训完话后才注意到门外的严浩翔。
“咳咳,来认识一下,这是你们的新班主任严浩翔。”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严浩翔。”
“接下来的半年里将担任我们高三四班的班主任。”
“我靠,帅哥!”
“我去你妈的,这颜值她妈怕不是可以进娱乐圈吧!”
“娱乐圈在逃男明星啊!”
“帅哥有微信吗加一个 ”
女生一个个都一脸花痴样。
“安静!”
“报告。”
刘耀文单肩斜背书包,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校服外系在腰间,勒出腰线来。
“刘耀文,你又……唉,”年级主任叹出一口气,“回座位吧!”
他真的管不了刘耀文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了。
谁不清楚。
他八成又翻墙逃学了。
“那小严老师这个班级就交给你了。”
凝重的表情不禁让人也认真起来。
“我会的主任。”
似乎得到了肯定,年级主任便走了。
他一走,严浩翔就看向最后一排把腿放在桌上的刘耀文。
校草,校霸,混世魔王,差生……
种种标签施加在他身上,不知哪一个标签才是真实的他。
面馆里的匆匆一眼让严浩翔确定了该如何面对这个人。
“最后一排那个同学……是叫刘耀文吧,放学后来我办公室一趟,不许找借口溜走。”
————
刘耀文惊到把腿都放下。
我靠,他混世魔王的名头在学校难道还不出名?还有老师来敢挑战他,还要让他去办公室,放学还不能溜走?
“记住,就原来你班主任的那个办公室,”严浩翔勾唇一笑,“如果你实在不行,我可以去你家里家访。”
比起去他办公室,刘耀文更害怕家访。
他爸爸不管事,妈妈早逝。
他唯一的亲人只有他的外婆。
他外婆年纪又大了,身体不好,受不起刺激。
“行,我去。”
他真的好想把去换成另一个音调。
“好啊,我放学等着你。”
————
放学后的校园是干干净净的,冷冷清清的。
没有多少人,只有办公室零零星星几盏黄昏的灯点着。
刘耀文背着书包,眼神桀骜不驯,一脚踹开了原来班主任的办公室门。
办公室里简谱的很,没有多少装饰物。
清冷的LED灯下,严浩翔正在用电脑办公。
“来了?”
她抬起头来,勾唇微微一笑,双眼皮下一双眼睛深情地看着他,还得刘耀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除了他的外婆,没有人会用这么深情的眼神看着他。
更何况严浩翔一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眼里写满了“深情”二字的?!
“嗯。”
办公桌前的椅子似乎是早已摆好的,他也不客气,甩了书包就坐下。
“说吧,是不是因为在面馆我看了你几眼就报复我?”
刘耀文翘起二郎腿。
“是,也不是。”严浩翔继续盯着电脑,“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以后你有什么问题,什么困难,你来找我就好了,我帮你解决。”
“真的?”
“自然是真的。”
严浩翔抬起头轻轻一笑。
之前的笑容,不过冷笑。
清冷疏远。
这次却是一种温暖的笑。
不是冷笑,不是嘲讽。
只是温暖了刘耀文那颗早已孤寂,冷漠,叛逆的心。
那个笑容彻底把刘耀文早已深陷而不能爬出的深渊中拉出了些许。
“你说的。”
刘耀文舌头舔了一下唇畔。
“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小严老师办公了。”
他特地在“小严老师”四个字上咬了重音。
笑话,他可是个老师,平常他要他帮的忙,肯定是帮忙打打架什么的。
一个老师最重要的是为人师表,怎么可能帮他打架呢?
真是一个笑话。
“好的,路上小心。”
甩开步子走到办公室门口的刘耀文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才甩开步子继续往楼下走。
哒哒哒的脚步声早已远去,声音逐渐轻了下来。
刘耀文以为自己的震惊没人看到。
殊不知全被严浩翔尽收眼底。
这个孩子是没有得到过温暖吗?
窗外高大的人影已经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微弱的星辰打在天空中,耀眼的月亮撒出柔和的光。
那个消失在小巷尽头的身影孤独而寂寞,却又桀骜不驯。
他在深渊太久了。
他想出来了,可是没有那一双把他从深渊拉出来的手。
现在,这只手出现了。
————
第二天一早。
刘耀文刚进教室就被一群同学围住了。
“唉,文哥,文哥,那个新班主任怎么样啊?”
“新老师?”刘耀文发出一声冷笑,偏过头去,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他算个什么东西?”
“不愧是文哥,不怕老师,厉害呀。”
“有胆子在班主任前面说这话,那他的确挺厉害的。”
清冷嗓音中带着一丝烟草气息。
不是他们高三四班的人。
众人顺着声源看去,默默的在心里为刘耀文点上了一根蜡烛。
在班主任前面说这种话,被班主任听到了会是什么下场?
严浩翔拿着几本书,面带微笑向众人走来。
看上去弱不禁风,一个人浑身的气场,却让刘耀文心中一凝。
他堂堂校霸,还没有在一个老师面前紧张过。
“都呆在门口干什么?进去吧,早自修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没有骂人,只是轻轻笑笑。
红唇勾的恰到好处,明显的双眼皮下,眼睛里满是深情中。
但是学生们一个也没有动。
不是吧,他们早自习这么吵,要是平常班主任早就骂人写检讨请家长了。
这个刚来教他们的班主任,竟然没有罚?
“干什么?还不快进去?”刘耀文恶狠狠地在其中一位同学的小腿肚子上踹了一下,“挡着小爷我的路了。”
“是是是。”
文哥发威不好惹,众人便一轰作鸟兽散了。
严浩翔眼睛弯了弯,夹着书走上讲台,开始上课。
他课讲的很细,讲的很慢,高三四班每一个同学的眼睛都在他身上。
不过刘耀文照旧把腿翘在桌子上,翘着凳子,一点也没听课。
严浩翔一边讲课,一边打量他。
他的腿很长,大概有一米一多的样子。
侧脸精致,嘴里那根糖的棍子向上翘去。
鸡窝头随意地顶在头上。
似乎是感觉到头顶头发的凌乱,他骨节分明的手把头发往后一撩。
一脸微微往下坠去,露出锁骨与喉结。
喉结上下滚动,像猫一般勾着讲台上人的心弦。
不行不行,不能看了。
再看他会分心。
但不得不说,刘耀文长的是真的帅
一中校草这个称号可不是白来。
刘耀文把凳子微微挪后了几分。
从桌子后面露出了被校服系着的腰身。
纤细却硬朗,一看就是常年锻炼过。
不知摸起来是何感受?
他脸“刷”地红了起来。
情欲的气息在空气弥漫,电风扇的风吹出来不是冷风,是热风。
吹动着情欲,吹动着躁动不安的心。
铃声响起,严浩翔一声下课便拿着书走出了教室。
夏天的风缓缓吹来,吹散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情欲。
深渊中的情欲比在上面深的多,深渊中的那个男孩比上面那些人更需要救赎的双手。
————
严浩翔和刘耀文约定的补习时间是周末下午两点半,去严浩翔家里补习。
但刘耀文不打算太早去。
他就是不想给这个新老师留下好印象。
所以……
两点半,鸭舌帽,嘴里嚼着泡泡糖,斜背书包的刘耀文从家里出来了。
在路上他还使劲拖时间。
三点半,他才来到严浩翔家楼下。
比约定时间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九幢九单元九楼……”
按照严浩翔给的地址,刘耀文找到了他家。
“叮————”
门被打开了。
“呀,耀文来啦!”
严浩翔的眼睛里装着星辰大海。
刘耀文闭了眼。
严浩翔看人总是这样。
深情款款。
所以,每一次和严浩翔对视,他强迫般告诉自己,严浩翔这双眼睛,看狗都这么深情。
如果严浩翔知道刘耀文这么想,恐怕牙齿会笑感冒。
“进来吧!”
刘耀文自然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就走了进去。
鞋子被他潇洒地甩在地上。
他一把把书包里的书全倒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基础很差,小严老师。”
“没事,”严浩翔坐在他身边,从茶几上拿起一本书翻开,“我从高一基础开始。”
他一道道例题给刘耀文讲。
浅显易懂。
刘耀文看着书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视线往上去看严浩翔滚动的喉结。
嘶——
不知摸起来是何滋味?
刘耀文舔舔唇,眯起一双好看的眼来。
————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
月爬上柳梢,湛蓝的天空映着万家灯火。
“不早了,该回家了。”
严浩翔合上书。
刘耀文皱皱眉。
时间过得有点快啊。
“走啦!”
刘耀文打开门,潇潇洒洒地转了个身,微抬下巴,挑了一下眉。
“嗯。路上小心。”
正在等电梯的刘耀文手停了一下却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从小到大,只有外婆这么关心过他。
外婆身体不好,但是早上五点都就起床只为给六点钟就要去学校的刘耀文做一顿早饭。
她眼睛不好,却会在昏暗的灯下给刘耀文补坏了的校服外套。
刘耀文曾经固执地认为,世界上只有外婆对他有过真正的关心。
可现在不一样。
也会有别人来关心他。
他强压下一份暗流,大步进了电梯。
你不会想到,你可能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关心,可是对于深陷深渊的人却又多大的意义。
他们对于你,可能只是你生命中一个过客,一个剪影,一缕轻烟。
但他们会感谢你很久。
————
刘耀文在严浩翔家补习了整整一个月。
成绩没有说想那种突飞猛进,但总算有了点起色。
而刘耀文对严浩翔的感情已经一开始的印象不好,变成了另外一种情绪。
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
期中很快就到了。
严浩翔作为高三四班的班主任,工作更加繁忙。
等他把期中考一些事情都安排完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
外面还传来小雨沥沥淅淅的声音。
他走到学校门口,突然感觉口袋里的手机一阵振动。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个电话。
上面的备注是“父亲”。
他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手指在屏幕上的红点点了一下。
撑开黑色的雨伞,背影消失在茫茫雨夜。
雨愈发的大了,在地面上,水坑中,雨伞上跳着轻快的踢踏舞。
往日的商铺就是关了门。
小巷里,隐隐约约的蹲着人的身影吸引了严浩翔的注意。
“哎,你怎么了?”
刘耀文抬起脸来,俊逸的脸上挂着几道伤痕。
“严浩翔?”
“刘耀文,你是怎么啦?”
严浩翔蹲下身来,目光与刘耀文平视。
“被几个人埋伏了。”
说出此话,刘耀文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一向骄傲,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呢?
“那你快回家吧,你父母会担心。”
严浩翔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且今晚下雨呢,你淋一晚上会感冒。”
“回家?”刘耀文发出一声不屑的闷哼,“我父母可不管我。”
“那你跟我去我家。”
似乎不加多考虑,严浩翔脱口而出这句话。
“你家?”
刘耀文紧紧的看着严浩翔,仿佛想把他看穿。
“对啊,不行吗?”
“好啊,去你家。”
说完此话,刘耀文想再给自己一巴掌。
他今天怎么啦?这么多言不由衷的话。
“好啊,走吧。”
两个人站起身来,共打一把伞。
严浩翔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包住刘耀文一双带着一些血迹的手。
刘耀文脸色微微一红。
没有人有胆子去过一个校霸的手。
敢握他手,还把他手握的这么紧的,严浩翔是第一个。
希望他也是最后一个。
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雨夜中。
————
严浩翔家。
严浩翔先去洗澡,刘耀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等严浩翔洗完出来,刘耀文的眼睛就没有从他的身体上离开过。
白皙的皮肤似乎可以透出身上的每一根血管,结实的身材,带着水渍,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
刘耀文不禁咽下一口口水。
“呦,小猪佩奇?”
严浩翔走到他身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戏谑出声。
“怎么,我看小猪佩奇碍着你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继续看。”严浩翔拍拍他的肩,背靠在沙发上,“去洗澡吧,东西都给你放在浴室里了,现在水也是热的。”
“知道了,啰啰嗦嗦的。”
————
刘耀文的家坐落在没有多少人去的小巷里。
小巷最深处就是他的家。
刘耀文和严浩翔站在门口,刘耀文正准备打开门,就听到家里噼里啪啦的碎响声。
他本想打门的时候放下了深吸一口气,才继续打开门。
打开门后去,他身体进去后。迅速和上门,丝毫不给严浩翔反应的机会。
他还把门锁上了。
“刘耀文!开门!”
严浩翔奋力的敲着门来。
屋里。
刘耀文喘着粗气,看着家里满地的碎片,躺在沙发上的外婆。
以及那个男人。
他名义上的父亲。
他父亲和他母亲本来是一对神仙眷侣。
但是不知为何的父亲突然染上了赌瘾。
他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只为了去赌博。
母亲生下他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太好。现在看他父亲突然变成这样,直接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当刘耀文母亲去世时,刘耀文不过四五岁的年纪。
而且他父亲依旧不知悔改。
就算他跟外婆住,他依旧会来要钱。
而且有时候还会别人过来一起找他要钱。
他好不容易攒的零钱,都被她父亲搜刮了一干二净。
“哎,这是你儿子?”
“嗯。”
“长得倒还不错。”
刘耀文的眼睛带着狠厉盯着那两个人。
“你把他卖到酒吧里,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够你赌啊!”
那说话的人看上去贼眉鼠眼。
“可以。”
“滚!”
“妈的,你是老子儿子。监护权在老子手里,你还敢说一个不字!”
刘耀文的背死死抵住门,额前留下几缕汗。
为了赌瘾,真的是什么都可以放弃。
结发妻子,亲生儿子。
对于他来说,只有赌博能缓解他心中那一份无法忍耐的,如针扎一般的痛苦。
“刘耀文!开门!”
严浩翔在门外的敲门声变大了。
“你朋友?”
不能出卖严浩翔。
“不是!”
“让开,小兔崽子,把门给老子打开!”
“把你的脏手拿开!”
他父亲眼睛一瞪:“好家伙,你竟敢骂你老子了?”
两个人合力上前,把刘耀文,拉开门。
门一开,严浩翔带着焦虑的脸出现在门口。
“呦,这个长得也不错。”
只要我的父亲眼睛里带着淫荡,他带过来的伙计,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严浩翔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门旁,额上有一点点血却咬着牙的刘耀文,沙发上看上去生命垂危的外婆。
“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
伙计面上闪过一些惊恐。
像他这种人,最怕的就是警察了。
他拉拉刘耀文父亲的袖子:“走吧,警察可不好惹。”
刘耀文父亲脸上划过一丝不甘。
却是听了伙计的话,一把把严浩翔推开。
两个人的身影匆匆消失在小巷。
“外婆!”
刘耀文跑到沙发旁。
他的外婆满头银发,脸上挂着皱纹。
她的眼睛紧闭,身子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
“没用了,别叫了,你外婆……死了。”
严浩翔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死了”两个字。
“死了?”
刘耀文的眼睛里包上一汪泪水。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有这样的女婿,谁不会活活气死?
也许,如果没有刘耀文,他的外婆可能早就离开了人世了。
“耀文,你靠我怀里哭一会吧。”
严浩翔抱住跪在地抽泣的刘耀文。
刘耀文在肩上使劲的哭。
“严浩翔,你知道吗?从五岁起就就是我外婆在养我。”
“我妈妈早就死了。”
“我父亲你今天也看到了他,在他染上赌瘾彻底回不来了。”
“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外婆会对我好。”
“她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哪怕她身子骨一直很差很差……”
“我知道。”
“看到别人跟父母一起玩,她们一起去游乐园,而我只能孤零零一个人。”
“我真的好羡慕他们,好羡慕,好羡慕。”
“我在学校当校霸,当混世魔王,做学家里模式,在掩饰自己罢了。”
“你是第一个肯关心我的人。”
“耀文……”
“严浩翔……”
“你是不是说过你什么都会教我?”
“对。”
“那你能教我谈恋爱吗?”
严浩翔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我………”
一听他这样说,刘耀文知道了他肯定不同意。
其实这样也说的过去。
她是老师,而他是学生。
“耀文,你等我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答复。”
严浩翔现在没有办法给他回答。
但是他可以给他一个承诺。
“你说的。”
“我说的。”
“我会等你,我会等你一辈子。”
“只要你肯给我一个答复,我就等你。”
————
三天过去了。
校长室。
“浩翔啊,你父亲说了……”
“校长不用您劝,我不会同意的。”
严浩翔态度极其强硬。
他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的父亲加拿大富人榜上还算有名。
所以,他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
可是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也有坏处。
长大之后,他父亲强行为他找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人当妻子。
他是真的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包办婚姻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怎么现在还有。
更何况他有喜欢的人。
他今天正打算答应刘耀文呢。
“可是,那我没法向你父亲交差啊。”
“你就直接回我父亲说我不同意就可以了,话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严浩翔就说校长室出去了。
————
而此时的教室。
“文哥,你的信!”
刘耀文接过信打开一看,眼珠差点没掉出来。
严浩翔的结婚请帖。
他要结婚了?
“所以……你不同意我对你的表白是吗?”
结婚请帖上写的结婚时间是一个星期后。
这个被拉上深渊的人,又被推了下去。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这么做,你肯回来?”
严浩翔的父亲手上端着一个酒杯。
他轻轻晃晃之后,拿起酒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里面的红酒。
“那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去对他?”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伤人心?”
“他根本配不上你。”
“你想想家里有一个赌徒的父亲。”
“如果他知道他的儿子傍上了一个家里有钱的人,他岂不会把你掏空了?”
“那又怎么样?”严浩翔的声音嚣张且带着一丝蛮横,“我高兴!”
说完他就往大门处走去。
“浩翔啊,不管你怎么想?结婚请帖已经都很送到他手里了,你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
严浩翔的脚步停住了。
他觉得心口好像有一团怒火堵着让他没法呼吸。
————
“耀文!”
他运气还不错。
刚想去找刘耀文,就看到刘耀文。
“老师?”
老师。
这两个字似一把无形的刀的刺进了严浩翔的胸口。
“哦,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
“马上要结婚了。”
“好好对我师娘,知不知道?”
刘耀文装出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
“耀文,不是……”
“你没有必要多说。”
刘耀文把滑落到手上的书包背回在肩上:“要结婚的人了,还跑到我这来说什么东西?”
“看来你好像已经信了……”
严浩翔苦涩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刘耀文注视着他的背影,半天没动。
他不痛吗?
人生中爱上的第一个人。
纵使他是个男人,他的老师,而他是他的学生。
但他依旧爱的义无反顾。
纵使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他依旧爱的义无反顾。
哪怕他知道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结果。
前面有人来找他。
手上还带着他父亲的尸体。
虽然他们两个父子见面很少,刘耀文也很讨厌他。
但是却没有办法割去身体里那份与他相连的血脉之情。
他们自称是严浩翔的父亲派他们来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刘耀文远离严浩翔。
这种电视剧里的情节居然会在他身上发生。
他自己都不相信。
深渊当真是逃不出去。
————
严浩翔的婚期如约而至。
刘耀文依旧像以前那样,简简单单的校服,校服外套系在腰上,斜背给书包出现在婚礼现场上。
以后翔的父亲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头。
他一脸慈祥地向来宾微笑致敬。
见到刘耀文,他勾起的笑容虽然吉祥,却是多了几分不怀好意。
“远离他。”
咬牙切齿的警告。
“我会的,不用你提醒。”
刘耀文的嗓音拽的出奇。
在候场时刘耀文看到了严浩翔。
西装革履,胸前别着一朵玫瑰。
气质清冷如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霜。
走不到一起的终究走不到一起,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
他爱的人,终究是和别的女人结了婚。
刘耀文心口一阵一阵疼。
“刘耀文。”
严浩翔走到他跟前。
“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嗓音清冷到了极点,烟嗓在空气中微微地勾引着人的心。
“知道了。”
刘耀文站起身跟他走到婚礼后台。
“耀文,我带你逃婚。”
“什么?”
刘耀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
严浩翔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带你逃婚。”
“我不会跟那个女人结婚的。”
“我想娶你。”
语气直白。
却让刘耀文的心里激起一番一番的涟漪,灼热着他的心。
“好啊,我跟你逃婚。”
他们把两只手握在一起。
十指相扣。
他们婚礼现场溜了出来。
“我们去哪里?”
刘耀文心中难掩一份激动。
“去北京!”
狂风中,严浩翔的响音响亮带着特有的少年感。
他们坐上车,奔向火车站。
“去我从小的好朋友,张真源在那边!”
“好!”
刘耀文响亮的回答。
他会永远永远相信严浩翔。
火车站。
“刚好耶,快走快走!”
刘耀文抛开去了十八年来所有的痛苦,快乐的宛如一个孩子。
他本就是天真无暇的孩子,却因为那个家庭变成了一个沾满泥污的,人人害怕的校霸。
他们登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深渊里的几个人终究是被救了出来,踏上了未知的远方,奔向着属于他们独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