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继无人 （47）

　　“雪儿。”悦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傅红雪缓缓地睁开眼，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朱唇玉面，明眸皓齿，头上仅着一根玉簪，没有其他饰品，却美得若天上的仙子。他笑着投入她的怀抱，甜甜地叫了一声：“母妃。”

　　出谷黄莺般笑容在傅红雪耳边响起，他感觉到头上温柔地抚摸，往她怀里拱了拱。

　　“都那么大了，还爱撒娇。”

　　想抬头反驳的他没错过母妃眼中的愧疚以及哀伤。

　　“母妃？”他握住母妃冰凉的手，担忧地看着她。

　　“母妃没事。”母妃恢复以往的温柔淡雅，不留一丝痕迹。刚刚所见似是他的错觉。母妃摸着他的小脸，问道：“雪儿，你在学堂上说的是真的吗？”

　　他在学堂上说的可太多了，一时不知母妃说的是什么。可傅红雪点头应是。他从不说谎，所以不管母妃问的是哪句，都是他的真心话。

　　母妃食指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眉心，笑道：“你连母妃所问何事都不知就敢点头。真是个傻孩子。”

　　“雪儿的每一句话皆是肺腑之言。”

　　“三妻四妾不好吗？”

　　他知道母妃说的是何事了。傅红雪坚定地摇头。

　　“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不快乐。”

　　母妃眼中露出惊讶，问：“我们？”

　　“嗯。”他掰着手指一个个地数：“母妃不快乐，父皇不快乐，花妃娘娘不快乐，月妃娘娘不快乐，二皇兄不快乐，稷儿弟弟不快乐……”

　　“那母妃的雪儿快乐吗？”

　　闻言，他抬头看着母妃，说：“母妃不快乐，雪儿怎会快乐。”

　　母妃眼中泪光闪烁。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傅红雪心想。可他真的不想三妻四妾。他想只与一人相伴至白首。如果对方是话本里的江湖侠士就更好了，他们可以一起仗剑天涯。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哄母妃开心。若是为了母妃，他可以撒谎。

　　“傻孩子，母妃不难过。母妃只是高兴。雪儿的想法很好，母妃祝愿你能得偿所愿，觅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会的！”他开心地应道。

　　“傻孩子，”母妃摸了摸他的头，说：“希望他不会伤害你将来喜欢的人……”

　　虽然不知母妃口中的他是谁，可年幼的傅红雪认真地立下誓言：“母妃不用担心，雪儿会保护好喜欢的人，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绵绵细雨里，傅红雪坐着马车离开。出了宫门没一会，车夫勒停马车。

　　“怎么了？”傅红雪询问。

　　车夫答道：“禀王爷，是王妃……”

　　傅红雪当即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到与冰冰撑着伞在雨下等候的连城璧。

　　“城璧！”他不顾雨势，一跃，转眼落在连城璧的身前。看着移到他这边的伞，傅红雪心疼地将伞推连城璧那边。此刻他的心情既恼又怜。只是，对着病中的城璧，他说不出一句重话。正当他想责骂冰冰两句，连城璧开口了。

　　“不要怪冰冰，”连城璧踏前一步，将两人都纳于伞下，“是我，想来接红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