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舞（CA/AC）

关于道歉舞的起源，Aziraphale只记得似乎是在1650年某天的午后。那段时间简直头昏脑涨，英国内战打的轰轰烈烈，整个欧洲都乱成一锅粥，而上帝对此似乎毫无意见——Aziraphale并没有证据，但他隐隐约约觉得那和文艺复兴时期那些反对神权的言论有些关系，毕竟从那以后就在也没听说过上帝特别宠爱谁了。 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他作为前任英国国王的臣子莫名其妙被判了斩首。一切发展的过于迅速，上一秒他还在自己的住所喝茶，下一秒就被人拖出房间一路架到了广场。 “这个奸滑维诺的小人！是腐败的国王的臣子！不是英格兰的臣子！更不是英国的臣子！”判决死刑的人慷慨激昂，唾沫飞溅到Aziraphale的胸前，引起了他最厉害的一次挣扎。 “上帝保佑英格兰！！”随着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呐喊，Aziraphale试图辩解的声音被淹没。 Aziraphale此时也是苦不堪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这帮人用来捆他手脚的东西居然是圣荆棘，正在Aziraphale苦着脸纠结弄坏圣物和弄丢肉体哪个写的报告更厚时，神父已经念完了忏悔祷告，人群也爆发出欢呼:“砍了他的头！砍了他的头！” Aziraphale心底在那一瞬间忽然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没等他想明白，刽子手已经拎着斧子站到了他身侧:“请吧。” 那个声音在这一片刺耳的呼啸中实在太过熟悉。Aziraphale猛地回过头，正看到Crowley像个持剑盔甲守卫一样把斧子撑在身前。 见Aziraphale回头，Crowley颇为不爽的啧了一声:“哦，你要是真把头放到那个蠢台子上，我还真打算把它砍下来抱回家当个花盆种点土豆什么的，肯定肥料充足。” “哦Crowley，真高兴见到你。”Aziraphale猛地放松下来，心里那一丝异样消散殆尽。 “行吧，我猜你能在吃午餐的时候给我解释解释你是怎么把自己混到这儿来的。”Crowley丢了斧子，朝瞠目结舌的官员和四周的人们挥挥手，“散了散了，这里没有热闹给你们看。” “你怎么回事！你难道也被这该死的小人迷惑了吗！卫兵！卫兵！”那官员脸红脖子粗地指着正想办法在不碰圣物的前提下给Aziraphale松绑的Crowley。 Crowley闻言，打了个响指，刚刚还是大好的天忽然漫起了浓浓的雾。在雾气中，Crowley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已经被吓得半死的官员面前:“纠正两件事。第一，那个人不是什么小人，他是天使。第二，迷惑人是我的工作，比如……”他摘下眼镜，蛇眼里金光一闪，“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想为无辜的Azi先生松绑，对吧？” 雾气散去后，在场的人惊讶的发现他们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何身处这里，而刚刚还在那位官员手中的述罪状，此刻正在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燃烧殆尽。 “……那位查尔斯国王，并不是什么坏人。”天使和恶魔此刻正漫步在一处远离战乱区的海涯，浪声怡人，阳光和煦，微风拂过路边的小野菊，Aziraphale却深深叹了口气。“那是位亲切，仁善的绅士，也是位爱惜人民的好国王。” “你说不好这年头，一位仁善的国王和一位残暴的国王谁危害更大。”Crowley耸耸肩:“他的软弱杀死了更多人，这就是事实。” Aziraphale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扭头看向海涯。 Crowley眉头一皱，快走两步拦到了Aziraphale身前，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嘿！” Aziraphale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Crowley微微弯腰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别怀疑。” “什么？”Aziraphale神神情有些闪烁。Crowley直起身子，微微扬起头:“你不是人类，你是天使。不需要要怀疑你的所作所为，恶行我来操心就行，嗯哼？” Aziraphale呆呆地点点头，Crowley扯扯嘴角，忽然想到什么，坏笑一闪而过，又摆出一副不爽脸:“话说啊！你居然就这么蠢蠢的被凡人困住拉去砍头了？还要我特地跑来救你？真够丢脸的，气死我了。” “呃……对不起？”Aziraphale不太明白Crowley怎么忽然变了态度，只能小心翼翼给他道歉。 “我觉得口头说的不太够。”Crowley整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双手抱在胸前:“你会跳舞吧？跳一个我就原谅你。” “哈？”Aziraphale有点跟不上Crowley的思路:“可我不太会……” “抓紧抓紧，我的耐心有限。”Crowley打断了他，昂着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嘴角却忍不住的上翘。 Aziraphale硬着头皮用手给自己打了个拍子，缓缓挪动起脚步。 宫廷舞步一在于庄严，二在于舞伴，三在于音乐。Aziraphale缺了其中两个，只能举着手跟着心里的拍子缓缓挪动，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对面明显憋不住笑的恶魔。 “所以，怎么样？”Aziraphale跳完一曲，叉腰扬眉看向笑弯了腰的恶魔。 “……诚意十足，我没想到你会跳完一整曲。”恶魔把手指伸进墨镜里擦掉了眼角的眼泪，顺便收起了手里的怀表:“哦天哪，真希望有个什么魔法盒子能把这十七分钟收藏起来让人反复看，拿到地狱去绝对能成为最棒的惩罚。” “什！但你不是说让我跳一个！”Aziraphale有些气急，但他的嘴角也不知不觉在恶魔的影响下微微上扬:“而且我都说了我不太会！” “你会，你可太会了。”Crowley大笑着向前走去:“这次放你一马，说好了，下次在遇到这样的事你得边唱边跳最后再给我鞠个躬并且喊一声Crowley大人。” “谁跟你说好了！你这！你这邪恶的！什么东西！我再也不会让你来救了！” 然后至今。 “……Crowley，差不多够了吧？” “不够，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呢。”Crowley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敲了敲面前的三角架:“三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许少，这样你才能意识到那天你说的话到底有多伤人。” “哦Crowley……我也有苦衷……” “跳！” “…………你说得对，你说得好，你说得妙，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