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记战争·乌萨斯

    每当已经不碰血很久的临光先生在报纸上见到乌萨斯军队在一线战场上与卡西米尔军队来回拉锯的新闻时，他总会想起多年以前与一位大尉在战场上碰面的那个下午。

    那时他总是想，很多年没有碰到过那个温迪戈那样的对手了。

    老骑士站在高塔上眺望远处黑压压的大军。

    “铁骑”，他们确实当得这评语，老骑士临光¹讽刺地想。银枪天马，镌刻着辉光的骑士荣耀，在商业联合会面前还不如一杯泡好的咖啡来得有价值——毕竟骑士家族的荣耀不过也就是用来给大众提神的东西，而且效果可能还真的不如一杯专业人士泡出的咖啡。

    他们低沉而洪亮的歌声由远及近。

    “Mного песен мы в сердце сложили,Воспевая родные края.Беззаветно тебя мы любили,Святорусская наша Земля……”²

    骑士一顿长枪；他知道，卡西米尔，缺的便是对面的乌萨斯们昂扬的精气神。

    可惜，资本面前，精神与信仰一文不值，他冷笑。

    无论如何，他已是卡西米尔国境线的最后屏障。

    “整军！”老临光雄浑的声音，——那时候老临光方才四十余岁，——轰隆隆雷鸣似的，回荡在骑士团上空。

    乌萨斯寒光冽冽的锋刃瞅准了缝子，一刀劈进库兰塔脆弱的脖颈。

    鲜血狂喷。库兰塔眼里闪着狞厉的光，银枪前送。

    锋刃穿过铠甲，银枪捅穿身躯。

    血色的锋刃与银枪掉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落下，它们就被骑士们座下的“兽亲”踏作铁片。

     老临光却毫无所觉；他只感到枪尖的血色更浓。

     源石技艺的光芒在乌萨斯阵线中炸裂，带走了多少生命没人来得及细数，它在乌萨斯的战争中本来就顶多只是个数字。老临光长枪横扫，三名乌萨斯头颅断裂，喷洒的血雨溅了老临光一身。他的银枪们高呼着“不畏苦暗”，年轻骑士们的合击技巧早已炉火纯青，可源石技艺合成的枪芒却在那温迪戈面前纸一样破碎，连带着被撕碎的还有四五位银枪的身体。银枪们不愿服输，可临光家的剑术与枪术却一次一次在爱国者雄峰似的重盾前破碎得一文不值；老临光啐了口，毫无骑士风度。

    ——那本来就没什么用，战场上保持着风度，是让自己死得更好看点吗？

    爱国者执着大盾。温迪戈的身躯几乎无惧任何攻击，银枪们孱弱的源石技艺在萨卡兹面前几近于无；他每进一步，一个银枪便要被长枪贯穿。他们死得壮烈，爱国者想，即使他们死前向他头顶掷出的长枪到不了他身边就要被他撕碎成铁片。这大概是卡西米尔最后的骑士了，当他们死完之后，就凭卡西米尔那群该被挂上路灯柱子的混账，还能在乌萨斯的铁流下支撑多久？

    老临光也是如此想。

    老库兰塔背后展开天马的双翼，金色的辉光慑人，引得爱国者看向他。老临光策马扬刀——大规模骑兵战斗，弃枪换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直冲向爱国者。温迪戈还是老样子，大盾一横——

    “轰！！！”

    温迪戈铁塔般的身躯生生倒飞十米。银枪们快意的吼声几乎在压天的乌云里撕出个透天光的洞，晃眼的银色枪尖撕碎了数十个乌萨斯，一条匹练也似的银光横扫，跟在枪尖后飞溅的血色几乎染尽老临光的视野。金色的天马圣翼还未散去，老临光伏在马鞍上，马刀入鞘，长枪前指，很快却不得不弃枪——它穿过三名乌萨斯的脖颈，枪杆已经弯得慑人。老临光一松手，血红的枪杆“啪”一下挺直，还顺带把个近前的乌萨斯抽了个趔趄。老临光抽刀——

    爱国者拔矛——

    “轰！！”

    温迪戈铁塔似的，屹立不动，老临光千锤百炼的马刀却断成了两截。 苍老的库兰塔吐出口血沫，一抬手，一团金光生生炸碎了一个乌萨斯的头颅。顾不得几乎溅到眼里的血骨碎屑，右臂一探，他抓住那乌萨斯的制式军刀。

    他格挡开爱国者的投矛，长刀横劈，砍在爱国者的重甲上，铿然有声。老临光目光冷冽，不管爱国者劈向他手臂的矛——

     以伤——

     换伤——

     “轰！”

    在往后的岁月里，当老临光看到他的两个孙女——玛嘉烈·临光与玛莉娅·临光——再次抓起属于骑士的剑盾时，他总是想起爱国者，想起那个差点让他丢了命的、让他的银枪损失超过一半的，恶魔般的温迪戈。那时他总是望着自己断去的右臂，然后用左手抓起他的战刀，陪着两个孙女儿玩闹似的练上一阵。这多少能让她们在那个恶魔似的温迪戈面前多一丝保住性命的机会，老临光想。

    ——不，萨卡兹本来就是恶魔，他也会如此想，冷冷地。

    那时玛嘉烈还未记事，玛莉娅更是几乎初脱襁褓。老临光的儿子们不愿侄女再走上父亲的老路，老临光却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们去吧。老临光终究没看到玛嘉烈扛起临光家的大旗，那年老临光死后，他的儿子们再也没让侄女们碰过剑盾，直到——

    瑕光抬起头，轻声道：“后来姐姐成了感染者，我也来到罗德岛。”

    “谢谢你，瑕光。”你轻拍瑕光肩膀，“这大概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出口的事。”

    “没有什么。”瑕光摇头，“我离爷爷还差很远。”

    “总能赶上的。”你微笑，“老骑士是英雄，你也可以是。”

    “是的，我坚信这一点。”瑕光微笑。

End.

注1：本篇核心故事是爱国者进攻卡西米尔时与临光家族长辈的交手。私设量较大，若有与游戏剧情冲突的地方欢迎指出。

注2：取自俄罗斯歌曲《斯拉夫女人的告别》歌词，大意为“我们心中有着无数歌曲，去歌唱那祖国的疆域，我们对你的爱毫无保留，我们神圣的俄罗斯大地”。特别注明：这首歌与苏俄/苏联红军无关，选取这首歌是为对应乌萨斯沙皇俄国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