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艾尔巴塞斯
节选自小说《The Dragon Balderdash》
作者:白白白龙

【图片为白白白龙的设定,禁止盗用!】

【正文】
艾尔巴塞斯,一只不会有什么名气的龙,一只被所有龙厌恶的小偷。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忘记了他的过往,怎么忘记的为什么忘记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想要忘记。现在他还能勉强想起在幼年时期有过一段给还算不错的生活,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在那之后的事情他也全都忘掉了,没有一点遗憾。
安静的夜空下一道身影在森林里快速穿行,他的身上似乎背有小包,包里有某个闪闪发亮的东西。他快速奔跑着穿过倒塌腐烂的树木,跑过银色蜿蜒的小溪,还时不时地回头去看那些士兵有没有追上来。突然,一只身穿金甲的龙从天空迅速俯冲下来,朝着地上逃跑的艾尔巴塞斯猛烈甩尾,画出一道深深的刀痕,以及一片燃烧弧形火焰。另一个他的伙伴向着腾空躲开的艾尔巴塞斯投出带有闪电的雷光枪,随之而来的爆炸将土壤抛向高空,树木被电流灼烧乃至碳化。艾尔巴塞斯急忙飞到空中,却被快速冲来的蓝龙踢回地面翻滚着撞在石头上,石头被撞得粉碎。
“把你偷走的东西还回来,没准亚莫斯王还可以免你一死!”领头的龙说,他就是那只身穿金甲的龙从天空迅速俯冲下来的龙。
多说无益,既然知道这样做会死,那为什么还执迷不悟?让我来撕碎你最后的侥幸吧!”灰龙召唤出雷光枪,更为强烈的电流附着在枪上。“等我们杀了你自然就可以拿回属于王的东西。承认吧!这就是你的认命,至少下辈子还可以忏悔!”
艾尔巴塞斯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边的血液,满脸不屑地回应。“谁给你们权利决定我的生死了?自私的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龟缩在城墙里谋划一场接一场得战争。是,这是我的命没错,我该死,因为我是一只被所有龙厌恶的小偷,然而你们也都该死,因为你们也是小偷,你们用战争偷走了这个世界本该有的和平,偷走了那些无辜龙的生活和性命。你们都应该死。”
“胡说八道!”灰龙将雷光枪甩了过来。
艾尔巴塞斯突然双脚站立,用前爪拖住光枪并甩了回去,随后他猛地张开翅膀,翅膀内侧白色的羽毛发出强光遮盖了半个森林。等到白光消散时艾尔巴塞斯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片黑色的羽毛和一摊血迹。
“妈的,他还有多少用来逃跑的魔法。”灰龙愤怒地大吼。
“蓝龙,你回去通知安雅说我们遇到了麻烦,让她多派点龙过来。”领头的龙看向蓝龙说,接着又将头转向灰龙。“我们分头在附近找找顺便等待支援。”
从森林里逃出来的艾尔巴塞斯向西穿过草场,丰硕、肥沃的草穗几乎有他的脊背那么高。他一瘸一拐地跑着,好几次都因为伤口开裂而摔到土里,痛苦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够爬起来。因为刚才强行抓住雷光枪的缘故,右前爪已经被电流侵蚀得麻木无法动弹,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缓解,在那之前估计他都没办法正常走路。
惨白的月光之下,艾尔巴塞斯拖动着身体穿过草场,莫名地笑着,又莫名地低声抽泣。他想到几年前,为了多要几个金币和其他龙讨价还价的行为,那是多么愚蠢和可笑,又想到委托失败后其他龙对自己的嘲讽和羞辱,什么自不量力、装腔作势。想到他们丑恶的嘴脸艾尔巴塞斯就不禁感到愤怒,狠自己为什么总是想起这些事情,他分明已经忘掉了为什么就不能消失的彻底一些。
他们就那么希望别的龙呆在深渊里自己才能安心吗?艾尔巴塞斯为他们感到耻笑!同时为自己的无能而耻笑!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浸没在月光下村子显得格外安静,所有龙都在温暖的窝里做着好梦。悄悄地他走了进去,靠在村庄中心石头围城的池水边,池水里树立着某位龙的石像,石像手中捧有未点燃的白蜡烛。艾尔巴塞斯认不出这位龙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捧着蜡烛,只能感受到那无形中透露出的威严。他用池水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冰冷的水流刺痛他疲惫的神经然而却不敢叫出声来。那样会吵到其他龙睡觉,他不喜欢。他趴在地上想要休息,可被病魔感染的心不断传来哭嚎,这让他无法平静,只能蜷缩着企图找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一只年长的老龙嘴里咬着灯盏从木屋里走了出来,他穿过街道,细心的检查着每家每户,在窗口聆听那低沉、平缓的呼吸。他缓慢的在月光下走着,看见了跪缩在池水边的艾尔巴塞斯。那是一只毛茸茸的黑龙,有着乳白的犄角,脖颈后面还有少许绿色毛发,这在村子里很少能见到,他隐约记得也就四五只这样的龙。
他走到艾尔巴塞斯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并耐心地寻问:“看你样子不是本地龙吧?怎么受那么重的伤?需要我送你去休息吗?”
艾尔巴塞斯推开老龙的爪子慌乱地后退,结果踉跄地摔在了地上。“你不需要假惺惺的对我好,那对你没有好处,甚至可能是种灾难。”他说。
老龙不太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但是开怀地小声笑了笑。“假惺惺?那多没意思。而且对于我一个半身入土的龙来说,还需要什么好处?可以安逸的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你还是先不要说话了,突然吐口血出来怪吓龙的。我带你去我家休息吧,正好也我可以帮你去找村子里最好的医师,他研究医术已经好几百年了,治好你应该不成问题!”
艾尔巴塞斯用爪子捂住嘴巴以免咳嗽时血液喷出,吓到面前看似枯藤老木的龙。
“你越是急于表达好感,就越是让其他龙觉得你不怀好意!我要走了,他们不会放弃的。”
“哎呀,年轻的龙就是犟,还不喜欢思考!以你现在的速度和伤势,估计还没走出村子就已经倒在地上了,到时候还得叫龙给拖回来,即浪费力气又耽误治疗。”老龙一边叹息地说,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艾尔巴塞斯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固执地走了几步后,疲惫发痛的身体实在难以支持他继续逃亡,也就只好暂时放弃,跟随老龙回到他的家。
老龙的家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木房,被蛀虫啃食的墙壁上涂抹着厚厚的灰尘,各种各样老旧的书籍、石板堆放在桌上和地上,原本蓬松的垫子此时就像是块铁板,因为长时间的坐着而留有清晰的印记。房间里有一张很旧的床,床头下放着一个红衫木制成的盒子。那是整个房间里最干净的,感觉就像是天天擦洗那样都已经和这个房间产生了排斥。他很好奇里面放着什么,可他没有心思去问,贸然打开来看又显得很没礼貌,因此他什么也没有做。
“我不是那种喜欢打扫的龙,所以家里有点脏乱,别介意啊!”老龙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看起来勉强能用的垫子递给艾尔巴塞斯。在老龙打开柜子时,他清楚的看到有大片灰尘落在他的背上。“上次修补房子的时候,他们就想让我搬到新的房子去住,但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半辈子了,就连在隔壁呆一晚上都是种煎熬,更别说那些干净又冷清的新房子。他们很想让我搬过去,我也很感谢他们给我建的新房子,只是我并不喜欢。”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里?”艾尔巴塞斯坐在垫子上,老龙了走过来拨开他的毛毛仔细检查伤口。“你挺会法术的么,我还是先帮你去找医师吧,那家伙要是睡着了就可是难叫醒的。哦!还没说我的名字呢,我叫提纳尔·杜,你可以叫我老杜,他们也都习惯这样称呼我。”
艾尔巴塞斯沉默地看向一边什么也没说。提纳尔离开后,他就趴扶在窗口左顾右盼,提心吊胆的大气都不敢喘,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那漆黑的影子后盯着自己,早已将自己出卖,而他们追上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半小时后提纳尔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只同样年老的褐色龙,他的左眼被不知名的生物抓伤,眼球泛白看样子已经失明很久了,粗糙而厚重的鳞片看起来不是灵活的样子。提纳尔正打算向艾尔巴塞斯介绍这位龙,但是却被对方制止说什么等下次见面再介绍。艾尔巴塞斯耸了耸肩,表示不理解也不感兴趣。
“他就这样子,对每头龙都是,只有二次见面时才肯介绍自己。”提纳尔对艾尔巴塞斯说。“不用管他,叫他滑头就行。话说你叫什么?”
“我是艾尔洛特,一名普通水果商龙,在前往克诺兰迪斯的路上遇到了索亚里达的逃兵的抢劫,和我同行的其他龙都死了,只有我一个逃了出来并躲到这里,在池水边被发现。”
“要去克诺兰迪斯啊,挺远的哦!”褐色龙将背包放在书桌上,语气有些怪异地说。
随后他查看起艾尔巴塞斯后背的伤势,在看到那贯穿腹部的伤口时,眼里闪过几分诧异。面前的龙竟然以某种奇怪的方法阻止了流血,虽然这跟包扎绷带是类似的道理,可这是贯穿伤,即便没有打中要害,处理不当也还是会死的。他怎么做到的?
接着褐色龙贴在艾尔巴塞斯胸前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
“外面池水里的石像是谁来着?”艾尔巴塞斯打破空气的宁静问道,“我好像没见过他。”
“那个啊!他是我们的第一代村长,卡斯诺·伊斯斯弗,也是击退众神的旧王希·乌拉尔卡蒂姆的老师,但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好老师。” 提纳尔回应说。“古书上有记载,说他是一个脾气很臭、没有责任心又不怎么爱说话的好色家伙。好几次希不听话的时候,他都会追着希满山头的打,直到太阳落山都还能看到希挨打的影子。但你可不要以为卡斯诺·伊斯斯弗会像其他老师那样,只是表面上的严厉内心却还是关心希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卡斯诺·伊斯斯弗完全不是那样的龙。据记载,如果不是那个被希帮助过的术士悄悄尾随了她,希可能已经在第一个月就死掉了,然后被丢弃在某个不知名的沼泽里。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都是他们事先说好的,也正是这样他永远都不会是个好老师。”
褐色龙忽然插嘴说道:“有传闻说他是讨厌神的神,一个非善的善类,总是以神的姿态完成任务,以流氓的样子浑浑噩噩的生活。我不喜欢他,他经常让龙感到恶心。”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修建他的石像,还放在池水的中央供奉着?他很明显不配啊!”
“单从卡斯诺·伊斯斯弗的为龙来看,他确实不配,但就如我所说的,他是第一任村长,从这一方面来说完全是可以的。要说他是个英雄吧,他确实在与神的战争中起关键作用,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很大可能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的胜利,但要说他是只淫龙也丝毫不过分,毕竟很多事情都是一些母龙以出卖身体为代价而求来的。”
“那他手里为什么要捧着蜡烛?那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这个还是滑头来说吧!龙老了,脑子不好使,记不清了。”
褐色龙瞥了眼提纳尔,他很明显就是自己不想说才找借口丢给自己的。
“因为他要守护村子,当然,这也是其他母龙用身体求来的。”褐色龙满不在意地说。“按照卡斯诺·伊斯斯弗死前的告诫来说,当村子遇到无法处理的危险时,点起他手中的蜡烛就会得到神力量的祝福。还有另一个相关的说法是,当蜡烛自然亮起时,卡斯诺·伊斯斯弗就会以被选中的龙为祭品,在黑暗的黎光中迎来重生。具体选中的条件是什么没有龙知道,谁叫那只有一句莫名其妙的:池水之上,石像会看清一切!”
“这几乎就是全部了,还有一些模棱两可的记载,说了也没有太大意义。有机会你去书房自己找吧!如果不知道书房在哪你可以问那个混子,”褐色龙用尾巴指了指对面的提纳尔,“他是现任村长,喜欢半夜出去走偷看睡着的母龙,有什么不懂得问他就是了。”
提纳尔一脸嫌弃地看向褐色龙。那么直白的就暴露了自己,终归让龙有点不爽。
褐色龙从小包里取出一个水晶制成的长针,转身让提纳尔出去。提纳尔也很是配合,没说什么就走了。褐色龙先是一小会儿的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后又平静地说:“你的骗术不行啊!你根本不是一个商龙对吧!我还没见过哪只去克诺兰迪斯的商龙会走这边,而且你说话得时候有明显得犹豫。虽然眼睛坚定地看着我,但那并不能掩盖你飘忽不定的眼神。”
“你想说什么?还是说你想知道什么?”艾尔巴塞斯紧紧盯着褐色龙,眼神里燃烧着名为恐惧的火焰,那无法伤害面前的龙,却不停灼烧自己的心脏。
“紧张了吗?”褐色龙走到艾尔巴塞斯得身后,将长针从伤口左侧刺入。长针上淡蓝色的魔法光芒闪动,缓慢流入艾尔巴塞斯体内。“那个教我的医术的骗子,她的骗术可比你强太多了。她每次都能骗到我,把我当成宠物一样遛来遛去,而我一眼就可以看穿你。”
“你想要说什么?”
艾尔巴塞斯看着褐色龙从包中取出一瓶蓝色的液体,然后将液体喂给自己。那有种淡淡的薄荷的味道。
“没什么,就随便说说,总不能让空气太安静了吧!那样多没意思。”褐色龙又继续扯起了他的老师。“不过她后来放弃行医,成为了满嘴谎言的骗子。还记得她曾教过我,说学医者应当以救龙为重。”
“无利而不为谋!说好听点是救龙为重,说的不好听就是钱财不够不足以为医。”艾尔巴塞斯满怀怨气地说,因为他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几分钟后,褐色龙拔出长针放回小包里,又从包中取出浅绿色药水淋在艾尔巴塞斯的伤口上。
“亚美伽是喜欢钱财,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她会追着偷她钱财的家伙跑上一整天,但她也很有原则,每个寻医问药的龙都只收五枚金币。而且不看病情,能治就治。如果哪天你知道你帮助过的龙中,十成有八成,甚至九成都是坏龙,你还会就救下一个吗?”
艾尔巴塞斯没有说话,起身走到窗边,提纳尔并没有躲在窗外偷听。远处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弥散着不散的恐惧。“我不清楚,但如果只收五枚金币的话,那她每天至少要救五六只龙才能养活自己。”
“所有她成了四处行骗的骗子,不再寻药救龙。但我和她的观点不同,我在乎的是我救了多少龙,能救多少龙,而她则更在乎救了谁,会不会因此带来灾难。”褐色龙将一瓶粉色的药水放在桌子上。“说太多也没用反正你就要走了。你可以叫我伊纳尔·桑,理论上应该要在下一次见面才告诉会你的,就当做是你让我想起她的回馈吧!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的见面。”
伊纳尔突然沉默愣在原地,接着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你的另一个病……我治不了,抱歉。如果她还在,或许还有可能!”
“我知道。谢谢!”艾尔巴塞斯半沉默地回应。
伊纳尔很快就收好东西默不做声地走了,就像从没有来过一样,空气重新陷入了沉默。在伊纳尔离开后那仿佛死去的时间里,黑暗蚕食着艾尔巴塞斯的心智,将他的灵魂逐步拉向深渊。刚开始他还能够适应,但很快就感觉到异样,赶忙抓起桌上的药水跑了出去。他想要煽动翅膀快点离开,却听见不远处隐约传来提纳尔的声音,还有几个他不愿意听见的声音。他本不打算理会的,毕竟逃跑才是现在唯一的选项,但想到冒然起飞就很可能会暴露自己,所以决定先观望一下。
他摸到墙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追杀他的三名龙卫正向提纳尔讯问有没有见过一只黑色、受了重伤的毛毛龙。由于提纳尔是背对着艾尔巴塞斯的,因此他没有办法知道提纳尔的表情,听到的也是很模糊的对话,不知道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交流了一会儿,看样子提纳尔将龙卫当成了索亚里达的逃兵。他为此感到些许羞愧,但那并没有什么作用。他注意到屋顶上站着的另一只龙,一只头上站有渡鸦,披着黑色服饰看不到脸的龙,从那被风掀起的地方可以看到少许白色的羽毛。她看上去活脱脱像一只乌鸦,安静的不透露出任何危险,却能给龙带来犹如临深渊的不详。在确定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后,他缓慢地穿过房屋间的小道,往村子的另一个方向逃去。
就在艾尔巴塞斯快要跑过桥梁消失在树林里时,几个黑色的飘带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面前,紧紧缠绕住他的身体。伤口在飘带地收缩下开裂,剧烈的痛苦爬满了他的全身。
黑雾从地下漫出,覆盖草坪形成无法描述的镜面,奇怪的颗粒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只漆黑无比的龙。那并不是站在屋顶上的乌鸦,他比乌鸦还有可怖。黑龙全身都散发着黑色的奇怪颗粒,暗金色空洞的眼睛里是混沌和虚无。他既不是神,也不是鬼,更像是黑暗深渊里漂出来的腐烂淤泥,用腐坏的喉咙发出幽鸣。
“你好啊!艾尔巴塞斯。”他说着,声音是古老恶魔一般幽邃,令龙精神错乱。
“你想做什么?”艾尔巴塞斯注视着向他靠近的黑龙,故作傲慢地回应。
黑龙从他身上的小包里取出一块有着奇幻光芒的水晶,并将水晶拿到他面前嘲讽道:“伊格罗之幻是可以救你,但你却不知道,伊格罗之幻只能用一次,你要怎么还回去呢?”
“把水晶还给我。那是我的!”他怒吼着,企图扯断那些柔软的黑色飘带,可即便他再怎么努力地挣扎都无济于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神的力量还不足以拯救你。”
随后黑龙抬了抬爪子,无数飘带缠绕在艾尔巴塞斯的身上,缓慢将他拖入黑暗的漩涡。
此时,那只站在屋顶上的乌鸦也出现在艾尔巴塞斯的面前。“你要带他去哪?我们的犯龙可不需要你管。”她这样严肃地说。
“这还需要问么,当然是把他带走了。”黑龙转过身来,将伊格罗之幻递还给对方。“水晶还你,龙,我要了。”
“别开玩笑了,他还要接受制裁呢,还是说你想抢走他?”
“和你打架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安雅!不过你会让我带走他的。我确定。”黑龙看着对方,漆黑的脸上是不可见的微笑。
对方沉默了半刻,先前站在她头上的渡鸦突然飞到她耳边,像是将什么信息告诉了她。随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样子我还没有资格谈条件呢!”她说。
“是个很聪明的家伙,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不会放走你。美丽、聪慧又充满实力,怎么叫龙不喜欢呢。”
黑龙走了过去,用他黑漆漆的爪子拂过她的脖子。对方并没有躲开,甚至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所以,你可以把他带走了。”她看了眼艾尔巴塞斯,他还在挣扎,伤口的血液沿着飘带流入漩涡,流入一片虚无之中。
黑龙退到河边。“我说的没错吧,你会让我带走他的,你并不能改变什么。”他抬起爪子猛然一握,漩涡像海水一般炸开,黑色的物质翻腾起来包裹住艾尔巴塞斯的身体。随着黑龙再一次握爪,包裹住艾尔巴塞斯的黑色物质爆开,消失在土壤里,覆盖大地的黑雾也随之消失。
“现在可以把他们还给我了吗?”她问。
“等我离开,他们自然就会得救。”黑龙沉默地注视着对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后可别让我抢走你的身体,不然我只好勉为其难的使用她了。”
黑龙笑了笑,身体如烟雾般消散!月光也重新普照在了地上。
安雅在原地小站了会儿,那三只龙卫匆匆忙忙地飞了过来。
“抱歉安雅,我们来迟了。”领头的龙说,“小偷呢?让他跑掉了吗?”
“被一个很强的家伙救走了。”
安雅将水晶交给领头的龙,然后转身往回走。
“都怪那些从空中伸出的飘带,我们本可以抓到他的。”灰龙跟在身后抱怨,愤怒地跺着地面。
“先回去吧!既然水晶拿回来了,就不要在意这些了。”说着,安雅回头看了眼。
那只黑龙站在河的对岸对她微笑,似乎是种喜悦地笑,但如果是为了讨她开心,那还有些蹩脚。
安雅也回应的笑了笑,其他三只龙却不明白她为什么笑——他们看不到黑龙。
【正文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