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督工｜社会化抚养 or 我们配做父母吗？
今天的话题从我同龄人的生育状况说起。
一 孩子越来越少
我1981年出生，是一个00后男孩的父亲。这是我周围同龄人的普遍状态。从留在乡镇的同学到上海北京的大学同学，最主要的家庭结构就是两个成人生一个孩子。大约20%的熟人家庭，孩子多于一个，同时也有差不多5%左右的同龄人，到现在因为各种原因没生后代。所以我凭直接生活经验判断，中国现在平均每个人留下的后代，应该稍微超过1/2，但是远远不到1个。
统计数字也支持我的观点，2019年出生人口1465万，平均生育年龄是30岁左右，所以对应的父母数量是1989年的出生人口，2400万。1465除以2400等于0.61，这就是现在每个中国人的人均后代数量。
而且，从数据发展趋势来看，放开二胎的效果已经结束了，现在就是彻底放开生育限制，生育数字也会持续下降。
作为这些数据的一部分，我和我的同龄人，和我的弟弟妹妹们不要二胎的理由非常一致，就是“养不起”。经济上，给一个孩子买学区房，交补习班的学费，压力已经很大了；精力方面，接送一个孩子上下学，给他辅导作业，选择课外书，做饭，偶尔带出门旅游，会在十几年的时间里让父母精疲力尽。等到这个孩子上了大学，父母已经起码45岁了，再生育的概率非常低。所以大多数家庭自动选择了只要一个孩子。
但是，这个逻辑只能在一代人内部说得通，跨越时代就没法解释了。因为我们的父母比我们收入更低，闲暇时间更少。八十年代末，城镇居民的人均月收入只有100多块，折算到今天，购买力最多也就两三千块。虽然现在买房很难，但是当时就算待遇非常好的单位，职工也要等到30岁左右才能给每个家庭分一套两居室。80年代也没有双休日和小长假，星期日基本都用来做家务，比如说手洗衣服，劈柴，买粮食，储存大白菜，但是当时的生育率明显高于现在。
1981年到1997年，中国人口比现在少，计划生育政策非常严格，但是这16年，任何一年的出生人口都超过2000万，所以说，收入低，时间紧，并不是少生孩子的主要理由。
二 阶级压力=生育压力
为了解释生育率的快速下降，我对比了80年代和2020年的生活，也对比了其他国家的生育情况，然后我得出一个结论。生育率下降，主要原因是我们用来保持社会阶级地位的资源太多了。就算绝对收入增长，休息时间增加，但是用来保持阶级地位的投入增长更快，所以我们还是觉得收入低，时间紧，不想多生孩子。
从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过去十几年的中国社会有三个新特征：
一是阶级差别明显，不像80年代那样最多是十几倍的财富差距。现在上千倍万倍。
二是阶级变化很快，不像80年代，工人的孩子接班当工人，农民的后代主要种地，知识分子的后代很容易考大学。
三是互联网信息越来越发达，每个人都能看到不同阶级的生活。这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这三个效果堆在一起，就是普通人恐惧阶级下降，向往阶级上升，认为自己和子女未来必须过上更高阶层的生活，至少不能往更低的阶级滑落。所以要买学区房，交补习班学费，甚至从小学就开始给子女设计社交圈，希望他提前适应上层社会的规则。
超过一半家庭都这么想，就造成了一种“军备竞赛”的效果，每个家庭都消耗全部资源来追求阶级上升。或者说就像大家看露天电影，有人为了看的更清楚站起来，导致其他人也站起来，最终所有人接收到的信息总量并没有变化，但是都站得很累，没力气看第二部电影了。
现在有钱给子女投入的父母，基本上都是过去20年通过读书实现阶级上升的家庭，所以对子女的投入主要花在教育方面。无论是送子女上高价私立学校，买公立名校的学区房，还是每周上三四个课外辅导班，乃至自己下场亲自辅导作业，传授知识，都会把工薪阶层的收入榨干，精力耗尽。我们会发现，如果多生一个孩子，不是自己的阶级地位下降，就是孩子在阶级竞赛中落后。所以，还不如集中精力只养一个孩子。这就是生育率下降的核心原因。
三 每个人都要面对
从家庭角度看，少生是一个理性选择，但是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说，这会制造几个明显的长期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人口暴跌。“70后”有2.1亿，比“00后”多5000万，差了一个大省的人口。一旦70后进入退休年龄，劳动人口肯定会快速下降。
中国14亿人口占据世界7%的面积，5%的可开发土地。人口缓慢下降并不是问题，但是快速下降必然会冲击所有经济部门。所以我们不能允许出生数量持续下跌。
家庭教育军备竞赛的第二个问题，是年轻人的健康水平。国家不可能用体育测试作为主要的选拔标准，所以学生的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中考高考的主要考试科目上，体育运动时间严重不足。
国家卫健委的数据显示，现在中国高中生80%戴眼镜。但是，避免近视一点都不难，只要在成长发育期，每天能保证一两个小时的户外活动，其他时间无论干什么，孩子都不会出现近视眼。
大家可以看看我，我的办公室里有12个人，我是唯一不戴眼镜的人。但我读书的时候，平均每2天读一本课外书，基本都是躺着看的。只是因为我喜欢户外活动，经常踢球，出去骑自行车，所以保持了正常视力。现在80%的高中生戴眼镜，只能说明年轻人保证不了每天1小时体育锻炼，严重缺乏运动。
这一代学生，身高体重明显超过八零后和九零后，但是耐力和爆发力都明显下降，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普通中学生踢11人制的足球了。等到进入中年以后，他们的劳动能力会很快下降，给医保带来沉重压力。
人口的数量和健康都出了问题，我们的子女会承担后果。但是我们这一代也跑不掉，因为因为养老金归根结底是用下一代的劳动来兑现的，如果下一代人生产的财富不够多，我们攒多少钱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每个人，无论有没有子女，必须想办法减少现在的家庭抚养压力，避免整个社会因为“教育军备竞赛”出现人口暴跌。
四 显而易见的方案
一旦确定了问题，解决方案其实也显而易见。
首先，我们要解决时间问题。现在一个家庭一两个孩子，父母两个人照顾，有的时候还有加上祖父辈的两三个人，无论是辅导功课，检查作业，还是接送孩子，都是一对一甚至是多对一，每个孩子要占用一个甚至多个成年人的精力，这是一种非常低效的劳动。而且普通的家长没上过师范学校，并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知识高效复制给孩子，所以辅导学习的效果其实也不好。
我们可以设想，如果这些事情由专业的人来做，5个老师对付30个孩子，学习效果一定更好。再加上2个校车司机，接送问题也基本解决了，不需要所有家庭耗尽精力去陪伴。
其次，之所以小学生下课就被接走，忙着去上各种培训班，参加教育军备竞赛，有一个默认前提是课余时间足够他们去参加这种竞赛。学校越是强调“减负”，竞赛就越激烈，家长的负担就越重。现在中小学生需要的不是这种“减负”，而是需要延长在校时间，合理使用在校时间。
第三个方面，家长买学区房，核心问题是各个学校的教育水平差别大。九年义务教育虽然是国家提供的，但是国家从来没说清楚为什么各个学校不一样，为什么同一个省，甚至同一个城市的各个学区之间，差别就像瑞士和非洲那么大，学区房的价格也像美国和非洲。咱们北京的听众对这个情况一定最有感触。
但是，宪法第四十六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受教育的权利和义务，义务教育法第四条规定，儿童、少年有平等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学区房概念是违法的，就算摇号入学，只要学校之间不平等，也是违法的。就算只是为了落实法律，我们也要消除学区房的特权，顺便消除大家抢学区房的压力。
这三个问题总结下来，结论很清楚，政府必须主动打破公立学校之间的不平等状况，多雇佣老师，尽量延长在校时间。多出来的在校时间，一部分用来辅导作业，因材施教，一部分用来强制搞集体活动，户外运动，增强学生体质。最后还需要普遍安排校车，接送学生，允许有需求的学生临时住校。这才能把家长普遍解放出来，让他们有时间去照顾两个甚至三四个孩子，同时保证下一代的身心健康。
但是，前面的结论只说了学校的责任，没有说权利。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要责任权利对等，才能有效运行。如果单方面增加学校的义务，制度建设还是不够。比如说，现在有些农村中学是寄宿制的，在校时间已经非常充足了，但是学校还是不组织集体活动，甚至禁止户外体育运动，因为学校怕受伤了担责任，赔钱赔不起。
学生参加体育活动，肯定有受伤风险，但是从全体学生来看，体育活动肯定利大于弊，有利于所有人的健康。如果学生回家以后参加体育活动，责任是家长的，在校参加体育活动，责任是学校的。如果学校延长在校时间，增加体育活动，但是也对因此产生的风险担负全部责任，任何一个校长都没有动力去搞体育活动，就算上级强制要搞，最后多半也是选择最安全的方案，比如集体打太极拳，绝对不会有足球篮球这种对抗性项目。
所以，学校需要更充足的制度保障，比如说国家给每个学生建立体育运动保险制度，如果正常组织运动出现风险，用风险金给学生治疗赔偿，不需要学校承担额外的风险，也不允许家长无限追究学校的责任。作为一个喜欢运动的男孩父亲，我会第一时间赞同这种制度。
体育运动的风险管理问题，其实引出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抚养未成年人，教育未成年人，这个过程包含了复杂的权利和责任分配，并不仅仅是一个单方面传授知识，你情我愿的事情。
比如说纠正少年儿童的错误行动，让未成年人建立正确的价值观，必须涉及一定的批评和管制，甚至是限制自由，轻微体罚。我上小学的时候，农村父母送孩子上学，第一次见到老师，除了客气话之外，往往还会交待一句话“孩子如果犯了错，不好好学学习，老师狠狠揍他，打出血也不要紧”。这实际上就是非正式地给学校授权，转让一部分监护权，从而保证教育质量。
我当然不赞同教师打学生，也不认为教师可以随便惩罚孩子，但是，现在的学校没有得到这种充分授权，就算是正常管理，也很容易被拥有监护权的父母追究责任，所以现在很多老师干脆对很多学生保持放任状态，至少避免了被家长找麻烦。
如果我们希望延长在校时间，让教师接管孩子更多的生活，就必须走法律程序，把一部分监护权转移到学校。最近各种媒体经常讨论教师是否有“惩戒权”的问题，这个“惩戒权”就是监护权的一部分。我们不能一方面指望学校对孩子负更多的责任，另一方面抓住全部监护权不放。
我上面谈的解决方案，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用社会化抚养取代一部分家庭抚养，避免一个孩子的教育投入占用家庭的全部剩余资源，从而提高生育率。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用社会化抚养来取代一部分家庭抚养，避免阶级压力破坏人口再生产，这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经之路。现在生育率快速下降，就是我们制度落后于现实的结果，所以我今天要到这里提倡社会化抚养。
五 新问题 新方案
关于社会化抚养的话题，我在视频节目“睡前消息”里经常会提到，每次都会引发激烈争议。我相信今天在座的观众，也会有类似的疑虑，所以我要解释一些常见的质疑。
从我们21世纪父母的视角来看，眼下的问题主要体现为家庭抚养压力大，所以，很直接的一个质疑是，国家应该出钱来帮助我们减轻家庭抚养负担，而不是直接搞社会化抚养。
但是，前面我做过算术题了，只要家庭抚养，就是一对一的教育，就一定会把家长的阶级压力转给子女，最终从全社会的视角看，还是父母和子女双输的局面。所以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必须给一个新的教育思路。
另外，作为父母，我们也应该认真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给2030年，2040年的公民当老师。过去几千年，人类的生活变化很缓慢，父母的生活和子女的生活差不多，所以只要把子女带在身边，一起种地，一起做家务活，言传身教，就自然把全部知识传递给下一代了。
现在的社会，十几年时间，公民所需要的知识结构就会更新一半，生活方式也能让上一代人认不出来。我们用自己30年前读书时候的经验去指导子女，用自己年轻时的经验去教育孩子，就算能完美复制，也不适应孩子长大以后的生活。更何况我们做不到完美复制，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必须相信一个不断更新教育方式的社会机构，而不是靠自己去教育孩子。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现代国家都有义务教育法，家长不把孩子送到学校就是违法。现在教育的内涵越来越丰富，社会化抚养也许不能完美培养下一代，但一定比家庭抚养更完美。
另外，自古以来，大多数家长并不是像今天这样精心抚养子女。我们的祖先基本的生育策略是多生孩子，放养，指望其中一两个孩子能够成才，继承家业，而不是希望每个孩子都比自己强。现在，家长和国家都希望下一代人的知识更丰富，生活比现在更精彩，希望尽量不抛下任何一个孩子，当然不可能再沿用几千年来的教育模式，必须提倡社会化抚养。
现在的趋势是，国家不提倡社会化抚养，很多家长也自己在选择社会化抚养，尤其是农村打工家长，自己没空管孩子，就把把包括惩戒权在内的监护权事实上交给社会机构，比如说一些戒网瘾学校。结果闹出很多虐待甚至人身伤害事件，去年闹的很大的“豫章书院事件”就是个例子。与其让人民被动选择社会化抚养，不如国家主动规划，这才是对下一代负责的态度。
接着这个豫章书院的话题，我相信很多父母会担心社会化抚养的安全问题，担心没有血缘关系的教师拿到监护权以后，侵害学生，或者至少不负责。对此我的观点是，其实家庭里面的虐待和错误教育也不少，只是我们平时不追究责任而已。从目前暴露的大量儿童虐待事件看，血缘是靠不住的，只有监管才信得过。
为了避免教师滥用监护权，我们可以充分发挥现代技术的力量，给每个学生，每个校园空间都安装全面的监控设备。监控数据平时作为隐私封存，如果出现事故，就拿出来分析责任。这样才能让家长放心，也让教师放心。反过来说，我也赞同国家对普通家庭进行抽查，如果发现有虐待或者不合理的抚养，应该及时警告纠正，乃至于剥夺不合格父母的抚养权。中国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中国公民了，如果有人侵害中国公民的利益，哪怕是亲生父母，国家也要尽早干预。
对社会化抚养最重要的质疑，是担心社会化抚养损害亲情。我前面说，社会化抚养的初衷，是减轻抚养压力，增加生育率。但也有人担心，国家拿走这么多权利，占用孩子这么多时间，这孩子还算不算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生孩子？
就我观察，提出这个疑问的，基本上是没孩子的人，或者是孩子没上学的人，一旦开始自己下场辅导孩子做作业，基本就没这个疑问了，而是纷纷到朋友圈去抱怨，说平时父慈子孝，一旦做作业就鸡飞狗跳。如果能用社会化抚养转移这方面压力，大多数家庭的亲情都会增加。
我非常支持父母带着孩子去旅行，去公园，去参加体育运动，一起读书，一起聊天，看电影，增进亲情。我和我父母的交流，也主要集中在这些场合。反过来说，一旦父母执着地让子女继承自己的阶级层次，继承自己的职业特长，十有八九都会制造悲剧。所以，社会化抚养是促进亲情的工具，而不是消灭亲情的冷酷制度。
我也经常劝这些替子女操心阶级地位的父母，说不是你读了985大学，有一份体面工作，你的子女就必须比这个层次还高，毕竟我们不是贵族封建社会。我们也不是皇帝，不需要生个孩子继承皇位。尽量多带孩子出去旅行，和他们一起看看电影，要比亲自督促他们学习有趣的多，也更有益他们的身心健康。为了让父母有这份自由，我们也应该支持社会化抚养。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社会化抚养的钱从哪里来。毕竟多雇佣教师，增加学校的功能，延长在校时间，给学生买保险都是要花钱的。
但是，做一个简单的算术题就知道，无论对于国家还是个人，社会化抚养肯定是赚钱的方案。现在大多数家庭如果要达到比较满意的家庭抚养，至少需要0.5个成年劳动力的付出，这还不算祖父辈牺牲自己一部分退休时间的投入。
如果是保证正常人口更替，一个家庭同时抚养两个以上的孩子，除非夫妻双方单位的福利都非常好，否则必然要有一个人辞职在家，专职陪孩子。这意味着，如果我们通过增加个人所得税来承担额外的社会化抚养成本，哪怕税率有20%，也能通过解放劳动力来提高家庭收入，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
更进一步说，如果出生人口以现在的趋势暴跌，我们所有人的养老金都有变成废纸的危险，如果从养老基金转移一部分出来，搞社会化抚养，提高生育率，增加30年后的劳动人口，反而有可能增加养老金的购买力。这就是社会化抚养给每个人都会带来的利润。
六 社会主义 社会化抚养
今天演讲的主题是社会化抚养，讲到这里，我猜很多听众还是有疑虑的，因为我刚刚讲的这些话，听起来总是说，要在各位手里拿走东西。比如说加税去建学校，比如说转移一部分监护权给政府，比如说让政府介入家庭生活，监管儿童的成长。这我要对大家说一句，任何只宣传优点，不说运行成本的改革方案都是耍流氓。我赞同加税，是因为解放出来的劳动力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我赞同挪用养老基金，是因为按照在现在的人口发展趋势，你们有一半养老金已经是废纸了；我希望公立学校拿走一部分监护权，恰恰是要让各位的子女更健康，让各位父母更轻松。我告诉大家社会化抚养会如何冲击你现在的生活，就是因为它是一个真实可行的制度，是我们付出一些代价就可以落实的现实制度，所以才希望大家去比较它的优点和成本，一起促进社会进步。
最后还是提醒各位，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所谓社会主义，最主要的特性就是不会接受所有自发竞争形成的制度，要由国家和社会主动调节社会秩序，促进所有人的福利。
社会化抚养和家庭抚养相比，也许听起来不符合传统，不符合我们已经形成的家庭观念，但问题在于，自古以来，任何一年也没有这么多中国人要领养老金，没有这么多中国人希望子女的生活比自己更好，没有任何和平富足的年代会出现自发的人口暴跌。哪怕从最基本的“养儿防老”的思路出发，我们也要避免阶级压力传导到儿童生活，要解决大多数中国家庭不敢生二胎的现实问题。
从来没出现的问题，必然要有新的应对方案。也许社会化抚养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我希望大家也提出自己的方案，不要拘泥于传统，不要被已经形成的习惯性思维束缚住，更不要消极回避20年后必然出现的问题。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这才是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家最宝贵的思想财富。
今天的演讲到此结束，感谢各位观众到场，也感谢组织方给我的发言机会，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