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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从原神开始的文化漫谈(古国篇2—饰金砂原访古札记)

2022-10-18 20:51 作者:舞鹤山岚  | 我要投稿

     饰金砂原是位于须弥西部的广大沙漠。也是目前提瓦特已知最大的沙漠。在人类看来,茫茫沙海从来都是生命禁区,在这里生活的生命无不艰难求生。但是,当我们将这片生命禁区与文明联系起来时,有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和谐感。或许,这是刻入我们骨髓的记忆,让我们在数千年后仍能回忆起那些埋藏于沙海之下的黄金之梦。

     相信旅行者们都已经和哲伯莱勒与婕德父女,须弥学者提尔扎德一起经历了一段充满着雄奇与神秘的考古之旅,了解了一个关于爱情,亲情和友情的动人故事了吧。哲伯莱勒用自我牺牲履行了守护他人的诺言,而赤王阿赫玛尔的秘密,也再次随着圣显厅的关闭而深藏于黄沙之中。感动之余,我们可以回过头来,重新审视令无数学者和探险家终其一生为之疯狂的古文明,追忆来自人类婴儿时代的原始触动。

人类惧怕时间,而时间惧怕金字塔。

一、尼罗河的赠礼—赤王文明的原型与现实联系

    稍有常识的人都不难看出,遍布于饰金砂原的遗迹与记忆中那个位于尼罗河畔的古老文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古埃及,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人类早期文明的代表,也是任何一本全球史著作在古典时代绕不开的话题。古埃及文明的诞生距今已有五千到六千年,就连距离其最后一个王朝的灭亡也有近两千年。生活在21世纪的我们,已经很难想象古埃及文明的古老,只能在残垣断壁之间寻找有关这个神秘文明的蛛丝马迹。

     在讨论赤王文明与古埃及文明的相似之处之前,我们先要简单回顾一下古埃及的历史。埃及地区迄今发现最早的金属文明是塔萨·巴达里文化(约公元前4500—前4000年)和涅伽达文化。涅伽达文化共分为两个时期,其中涅伽达文化I期又称为阿姆拉特时期(公元前4000年—公元前3500年);涅伽达文化II期又称为格尔塞时期(公元前3500年—公元前3100年)。从这里算起,古埃及王国先后历经了:前王朝、早王朝、古王国、第一中间期、中王国、第二中间期、新王国、第三中间期、晚王国、托勒密王朝,共10个时期,33个王朝的统治,直到公元前30年罗马奥古斯都屋大维灭亡托勒密王朝为止。这是历史学界公认的古埃及直系文明的存在时间。随着埃及成为罗马帝国的埃及行省以及基督教的传入,埃及逐步丢失了自己的政权,传统艺术和原始宗教。到公元四世纪左右,作为古埃及最重要文化载体的古埃及文字也基本失传。之后的科普特语继承了一部分古埃及语世俗体的字母,但已经是一种完全希腊化的书写体系。公元七世纪,随着阿拉伯帝国的崛起和东罗马帝国的衰落,埃及被阿拉伯人占领,从此成为了一个阿拉伯国家,直到今天。

      历史上,埃及这片三洲五海之地一直战乱频仍。由于埃及国土的大半被沙漠覆盖,导致大量人口拥挤在尼罗河两岸的狭长地带。战乱与贫穷使得埃及人民无心研究自己国家的灿烂文明,最早开启古埃及历史研究的反而是英法侵略者。他们从埃及掠夺了大量珍宝,由此建立了早期的埃及考古博物馆。近代,随着法国历史学家和语言学家让·弗朗索瓦·商博良对古埃及文字的破译,古埃及研究逐渐成为了国际学界的研究热门,掀起了“埃及热”的浪潮。二战后,随着苏伊士运河战争的胜利,埃及摆脱了英法殖民者控制,真正有了进行古埃及研究的国家基础。如今,这个伟大的文明古国已经成为了非洲经济影响力和政治影响力最大的国家之一。

      从赤王文明的众多遗迹中,我们能看到原神对于地图的用心和对古埃及历史的严格考究,这也为我们的探究提供了明确的方向。

(1)凝固的历史—赤王文明的建筑文化

     建筑是古代文明最重要的遗迹。建筑被称为凝固的历史,是因为创造建筑的人无论多么伟大,也不能永存于世;当他们离去之时,只有那些建筑能成为他们来过这个世界的佐证。

     由于选择石质建筑作为主要建筑形式,数千年前的古埃及文明得以有大量建筑遗迹存世。这些残垣断壁今天仍不失当年的宏伟,提醒着我们这个文明曾经的辉煌。

     提瓦特世界的古埃及—赤王文明同样有大量建筑存世。这些建筑几乎布满了现在已经开放的沙漠地区,为我们研究赤王文明提供了大量参考。

Ⅰ 赤王陵

赤王陵正立面

胡夫金字塔,埃及第四王朝,约前2580-2560年

     在须弥,没有人能做到不被这座巨大的人造建筑吸引视线。正如在开罗就能远远望见吉萨的金字塔群一样,人们在须弥城就可以看见这座建筑。

    作为饰金砂原最大的金字塔,赤王陵无疑以古埃及最大的金字塔胡夫金字塔为原型。作为古埃及文明的象征,这座奇观高146.59米,因年久风化,顶端剥落10米,现高136.5米,相当于40层大厦高。大小不等的石料重达1.5吨至50吨,塔的总重量约为684万吨。

    要讨论赤王陵的建筑特点,先要了解金字塔的历史。胡夫金字塔并不是埃及最古老的金字塔,而最早的金字塔形制也和胡夫金字塔大相径庭。目前已知的埃及第一座金字塔是位于埃及塞加拉(Saqqara)的左赛尔金字塔。

    左赛尔(荷鲁斯式王名:奈杰里赫特 Netjerykhet),埃及第三王朝法老。法老本人并不昏庸,但统治后期却遭受了天灾的打击。刻写在埃及南部靠近尼罗河第一瀑布附近的塞黑勒岛(Sehel)的石碑上这样写道:“我十分悲伤地告诉世人,埃及正陷入极度的苦难之中。尼罗河已经七年没有泛滥了。我们的粮仓空空如也,人们没有足够的食物来填饱肚皮,国库困顿,人民被饥饿所困……人们都气息奄奄,朝不虑夕。”

    面临这种严峻的考验,法老心急如焚。他的宰相伊蒙霍特普(Imhotep,又译作印何阗)贤明而智慧,他下令修建了克奴姆(Khnum)神庙,结果饥馑竟奇迹般地结束了。这个传说反映了在左赛尔统治时期,埃及国土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尼罗河第一瀑布附近。

    有趣的是,这也导致了这位法老被自己的能臣伊蒙霍特普和金字塔抢了风头。现在人们提到左赛尔大概也只能想到他那座埃及最古老的金字塔了。

左赛尔

   

左赛尔金字塔,古埃及第三王朝,约前2667-2648


     左赛尔之后,第四王朝的斯尼夫鲁也因其金字塔而著名。斯尼夫鲁(荷鲁斯式王名:内布马特 Nebmat),第四王朝的开国法老,一位一生修了三座金字塔的狠人。他对于埃及金字塔式建筑的贡献巨大。他修建的三座金字塔经历了从左赛尔式的阶梯金字塔到胡夫式的真金字塔的演变。后世所有的埃及金字塔都以他的第三座金字塔(斯尼夫鲁红金字塔)为蓝本。

     埃及金字塔的起源其实是更古老的埃及半地穴式陵墓马斯塔巴(Mastaba)演变而来。“马斯塔巴”其实是阿拉伯语,意为石凳。曾经看到古埃及早期陵墓的阿拉伯人给它们起了这样一个生动形象的名字,也就沿用至今。

马斯塔巴,确实很像石凳

       左赛尔时期的伊蒙霍特普在设计第一座金字塔时其实就是把六个逐级减小的马斯塔巴叠加在一起,形成了左赛尔阶梯金字塔。斯尼夫鲁的三座金字塔体现了由几个马斯塔巴叠加到四棱锥式的真金字塔的演变。

美杜姆金字塔。斯尼夫鲁的第一座金字塔。最开始,斯尼夫鲁想将它建为七个马斯塔巴叠加的形式,后来因为外立面过于陡峭导致外墙崩塌而被废弃。
曲折金字塔,斯尼夫鲁的第二座金字塔。在建设至一半时突然增大坡度。据记载,工匠们本打算将它建设成真金字塔,但工程过半时再次发现外立面坡度过大的问题。为了防止崩塌,工匠们选择减小上层坡度完工,最终形成了曲折的奇观。
红金字塔,斯尼夫鲁的第三座金字塔。也是斯尼夫鲁最后安息之地。古埃及第一座真金字塔,完成了从马斯塔巴叠加到真金字塔的演变。

     至此,我们已经了解了金字塔的演变史。我们可以看到古埃及法老们对于死后安居之所坚持不懈的追求。

    古埃及为何兴师动众,只为让逝者的衣冠冢富丽堂皇?金字塔上有关生死信仰的铭文如是说:“国王啊,你并未死去,只是活着离开。”在古埃及人的观念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两种灵魂本质“卡”与“巴”,“卡”作为生命的能量,在死后与躯体留在坟墓中;“巴”代表人的个性,晚上在坟墓中与“卡”合一,而白天化为人首鸟身飞翔、享用祭品。事实上,赤王文明与古埃及人一样,都以“事死如事生”作为对待已逝之人的最高标准。他们相信人在此岸的生命结束以后,会在善恶天秤上受死神阿努比斯的审判,善人者升入阿如(科普特语注音:A'Aru,即芦苇原,又称雅卢,亚鲁),即埃及神话中的天堂;恶人将堕入地狱,与黑暗之蛇阿佩普(希腊语译阿波菲斯,Apophis)相伴。为了死后的得以在另一个世界享受如生前一般的荣耀,埃及历代法老以芦苇原为目标,为自己修建了宏伟的死后居所。作为沙漠人的王,饰金砂原的主神,赤王阿赫玛尔也不能免俗。但与埃及法老们不同的是,赤王本身就是如假包换的魔神,他无需像凡人一样追求长生。因此,他将自己的“陵墓”修建成了通向天国的阶梯,为通过试炼之人创造了天堂的倒影。而沙漠子民最后的庇护所阿如村,其实是“天堂村”之意。

赤沙石板对赤王人间天国的描述


《刺客信条:起源》中美丽的芦苇原

     无论出于各种目的,赤王文明和古埃及统治者们为自己修筑的巨大冥居无疑已经成了其文明的标志。从这些陵墓建筑之上,我们仍能体会人间之主的威严和千年前通向天国的期盼。

Ⅱ 圣显厅及赤王陵附属建筑

圣显厅全景

   

权杖厅。彰显赤王权柄的古老元能构装体就从这里出发。
祭礼厅正立面。四座巨大的赤王雕像引人注目。

    笔者认为,圣显厅是独立于赤王陵的建筑群,而渡厄厅,权杖厅,祭礼厅则是赤王陵的附属建筑。

    从目前已有的资料来看,这些建筑有两种作用。一个是它们本身字面意义的作用,比如圣显厅作为所谓赤王“王座”的所在地,又有三重试炼,通过试炼者可以参拜赤王之说,因此很有可能是当年赤王阿赫玛尔的驻地,即赤王王宫。而权杖厅,渡厄厅等建筑,应该分别是赤王制造元能机械的地点和升入阿如的倒影的试炼之地。

    另一方面就是作为赤王应许沙漠子民的宝藏实现之处。在圣显厅进行试炼,可以得到赤王的智慧,进入赤王许诺的黄金梦乡;经过赤王陵的试炼,可以到达赤王陵顶部赤王修建的天堂(阿如)的倒影。

     在古埃及,能与法老们享受同样殊荣的,只有众神了。因此,古埃及的各大神庙 同样形制宏伟,规模庞大,同样是古埃及建筑艺术的结晶。到了中王国和新王国时期,对君权神授的信仰达到顶峰,修建纪念众神,尤其是纪念太阳神阿蒙—拉的神庙本身就是法老们体现自身无上权威的方式。

     对于赤王文明来说,纪念神与纪念统治者本就是一体。因为赤王本就是沙漠的神与统治者。尽管根据史料,沙漠民建立过自己的蕃国,但大家仍奉赤王为主神。因此在饰金沙原,赤王的圣显厅,权杖厅,渡厄厅等建筑本就具有宗教建筑与宫殿建筑的双重属性。

     古埃及神庙中,实现法老与神的统一的代表性建筑无疑是阿布辛·拜勒神庙。

     阿布辛·拜勒神庙,位于埃及阿斯旺以南290千米处,建于公元前1300-前1233年。这座神庙因正立面四座巨大的拉美西斯二世坐像而闻名于世。共有两座由岩石雕刻而成的巨型神庙,分别为:献给普塔赫神、阿蒙拉神、拉一哈拉赫梯神和神化的拉美西斯二世的大神庙及附近的献给女神哈托尔和拉美西斯二世最宠爱的夫人奈菲尔塔利王后的小神庙。

     拉美西斯二世,希腊语: αμέσσης, (公元前1303年2月21日—公元前1213年7月)塞提一世之子,古埃及第十九王朝第三位法老,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诗人、建筑家,被历史学家称为拉美西斯大帝。在古埃及,也只有拉美西斯二世统治时期有如此的魄力和强大的国力修建如此奇观。或许伟大的君王们都希望自己的功绩在后世仍然为人称道,拉美西斯二世一生热衷于在埃及各地的建筑上留下自己的形象。需要注意的是,阿布辛·拜勒神庙不仅仅祭祀埃及众神,也将神化的拉美西斯作为神来崇拜,一方面体现了阿布辛·拜勒神庙旨在用法老的威严震慑努比亚人的特殊目的,更体现了古埃及君权与神权的高度相关性。

阿斯旺的阿布辛·拜勒神庙,古埃及第十九王朝,公元前1300-前1233年。不难看出这四座拉美西斯二世坐像正是祭礼厅门前四座赤王像的蓝本。

      另外,在圣显厅我们还能发现这座建筑的一个独特的特征,就是其大门前的公羊头人身神像。这一形象在沙漠的所有遗迹中只在圣显厅出现。这不仅体现了圣显厅独特的地位,更让我们联想到了圣显厅另一个可能的现实原型—卡纳克神庙。

     卡纳克神庙位于埃及城市卢克索(即古埃及中王国和新王国时期都城底比斯)北部,是古埃及帝国遗留的一座壮观的神庙。卡纳克神庙和卢克索神庙实际上属于一个系统,是底比斯纪念阿蒙的大型神庙建筑群的组成部分。神庙内有大小20余座神殿、134根巨型石柱,以著名的公羊甬道而闻名。

卡纳克神庙的羊首狮身像

圣显厅的羊首人身神像

     卡纳克神庙是古埃及主神阿蒙的崇拜中心。新王国的历代法老不断对这座神庙进行增补和扩建,形成了如今的规模。卡纳克神庙的修建者名单中包括了诸多重量级的名字,如阿蒙霍特普三世,图特摩斯一世,图特摩斯三世,拉美西斯二世,哈特谢普苏特等等,这座神庙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在这里我们要讨论赤王文明遗迹在建筑文化上的两个细节。其一是建筑中随处可见的廊柱;

圣显厅的廊柱


渡厄厅的廊柱

卡纳克神庙的廊柱

     就如同中国古代建筑中的斗拱一样,各式各样的廊柱是希腊,罗马,古埃及等环地中海文明古建筑的标志。最早,廊柱仅仅是用来支撑建筑巨大石质屋顶的承重结构,后来逐渐演化出了装饰功能,成为了建筑表达美学体验的重要部分。

     以石质建筑为主的古埃及人经常在建筑中使用各种廊柱。不过相比于古希腊建筑那样明显地分为科林斯,爱奥尼亚等柱式,埃及的廊柱无论高低大小,都以莲花作为主要元素。

     在古埃及神话中,太阳是由荷花绽放诞生的,睡莲因此被奉为“神圣之花”,成为遍布古埃及寺庙廊柱的图腾,象征着“只有开始,不会幻灭”的祈福。

     埃及人在丧礼上一定要供奉莲花,就像法老王建造金字塔是准备复活后使用的一样,他们相信莲花也有助于死者的再生,所以莲花在埃及的信仰中向来站有极重要的地位。

     埃及人对蓝莲花的信仰同样体现在赤王文明遗迹的廊柱中。无论在提瓦特还是现实世界,盛放的蓝莲花都映射着生命的渴望与追求。

通往赤王陵顶部大厅中的莲花
埃及国花—埃及蓝睡莲

      其二是方尖碑。方尖碑同样是古埃及建筑的重要文化符号之一。

赤王陵地下的方尖碑
赤王陵外被掩埋的方尖碑

  方尖碑本质上是一种纪念柱。古埃及的方尖碑要么是记录对神明的赞颂,要么是记录法老在位期间的功绩,又或者是某次重大的历史事件。之所以叫方尖碑,是因为这些纪念柱由主体的棱柱和顶部的棱锥构成。

     由于方尖碑记录历史的特性,方尖碑的碑文对今天我们研究古埃及的政治、宗教和文化有重要的意义。在古埃及象形文字得以破译之后,这这方尖碑就成了第一手的文献资料。

     比如目前埃及最大的方尖碑—位于卡纳克神庙哈特谢普苏特方尖碑。

卡纳克的哈特谢普苏特方尖碑

     这座方尖碑是古埃及保存最完好的方尖碑之一。关于其良好保存状况的原因,其实涉及到一段三千年前的爱恨情仇。

     哈特谢普苏特(Hatshepsut),人称“古埃及的武则天”,古埃及第十八王朝女王(公元前1503年—公元前1482年在位)。戴假胡须、身着男装、束胸宽衣、手执权杖、威严无比,这就是古埃及最有权力的女法老的一贯装束。极少有人见过她本人,她的真实相貌和她的传奇故事一样神秘。

     女王年轻时就展现出了对权力的渴望。但是在重男轻女的古埃及,掌握最高权力对女性难于登天。但上天眷顾女王,给了她登顶权力巅峰的机会。公元前1512年,图特摩斯一世去世。他与王妃所生的长子与哈特谢普苏特结婚,继承了王位,是为图特摩斯二世。二世体弱多病,无心治国,继位不久,大权就落到哈特谢普苏特的身上。几年后,二世病死。这一君主体弱,皇后掌权的戏码几乎与两千年后的武则天如出一辙。此时哈特谢普苏特的地位仍不稳固,于是她安排二世与妃子所生的一个10岁男孩与自己的女儿完婚后继位,是为图特摩斯三世。自己则以摄政王身份,全权管理国家事务。

     如果图特摩斯三世是平庸之辈,女王或许真的能在生前身后都得享法老的无上荣耀。但不巧的是,这位图特摩斯三世同样是一位神君。

     图特摩斯三世(Thutmose III,前1514年~前1425年),古埃及第十八王朝法老,埃及第十八王朝最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埃及帝国的缔造者。在古埃及的31个王朝中,第十八王朝是延续时间最长,版图最大,国力最鼎盛的一个朝代,而图特摩斯三世则是这个王朝的集大成者。他在位期间发动了大规模的扩张战争,征服了地中海东岸的迦南和叙利亚地区。通常认为,是图特摩斯三世使埃及完成了从一个地域性王国向洲际大帝国的质变。图特摩斯三世被认为是古埃及最伟大的法老之一,被称为“古代世界之拿破仑”。 

      早年的图特摩斯三世被渴望独揽大权的女王贬到卡纳克神庙当祭司。 这段近乎软禁的经历让图特摩斯三世对女王产生了不小的恨意。图特摩斯并没有因为被软禁而丧失斗志,他利用祭司身份拉拢卡纳克神庙的祭司集团,利用神权阶层的力量培植自己的势力。

       对于女王的死因,史学界众说纷纭。比较可信的一种说法是女王在统治的第22年被图特摩斯三世发动的政变推翻。这可能与图特摩斯三世在女王掌权的最后几年被任命为军队指挥官有关。女王去世以后,图特摩斯三世得以勤亲政。文韬武略的图特摩斯三世并没有立即对女王进行清算,而是在晚年开展这一工作。法老命令将女王的名字和形象从埃及各大建筑上抹去,将女王的纪念物拆除。不过,图特摩斯三世并没有下令拆除女王在尼罗河西岸的陵庙以及卡纳克神庙的方尖碑,只是命令用高墙将方尖碑的下半部分遮挡,因为方尖碑顶部的碑文是献给太阳神阿蒙的。令人唏嘘的是,图特摩斯三世这种意图用遮挡消除女王在位痕迹的行为反而保护了这座方尖碑免于风化和侵蚀,成了埃及保存最好的方尖碑之一。

哈特谢普苏特与图特摩斯三世。权力与亲情的碰撞在两代法老身上体现。

      埃及象形文字的破译让我们得以在三千多年后的今天仍能感受女王当初的野心与宏愿:

是国王亲自说如下的话:

我向未来的人们宣布,

他们将看到我为我父亲建造的纪念物,

他们将窃窃私语,

他们将向后代展示—

当我坐在王宫里,想着我的创造者时,

我的心促使我为他

在庄严的立柱大厅里,

在国王图特摩斯一世的两道塔门之间,

建造两个金的方尖碑,

它们的顶端要直抵高空。

现在,想到在将来看到我的纪念物时,人们会说些什么,

将对我所做的做何评论,

我不由心潮澎湃。

小心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造这个?

建一座金山,

这就象刚刚发生的一样。’

我发誓,因为我是拉神所爱,

因为阿蒙,我的父亲,他宠爱我,

因为我的鼻孔里注入了生命和威力,

因为我戴着白色的王冠,

因为我戴着红色的王冠出现,

因为两片土地已为我而合而为一,

因为我象伊西斯的儿子一样统治着这片土地,

因为我象努特的儿子一样充满威力,

因为拉神在夜晚的太阳船中歇息,

因为他在早晨的太阳船中升起,

因为他在神的船中与他的两个母亲会合,

因为天空永存,因为他创造的一切永存,

因为我将象一颗永不陨落的星一样永存,

因为我将象阿蒙一样永远拥有生命—

所以提到这两个高大的方尖碑,

我为我的父亲阿蒙用金子造的,

目的是让我的名字在这个神庙中永存,

永远永远流传,

这两个方尖碑都是用一个整块的坚硬花岗岩做成的,

上面没有一丝裂缝,没有任何部分是拼合的!

      赤王文明的方尖碑也有纪念性的文字。笔者对语言学和文字学造诣不深。我们只能期盼有大佬充当提瓦特大陆的商博良,破译赤王文明的文字,让我们得以了解数千年前这片土地的点点滴滴。

Ⅲ  秘仪圣殿

秘仪圣殿的赤王像

     秘仪圣殿是人们从舍身步道走出后的第一座大型遗迹。从它的位置和名字不难看出,这座圣殿极有可能是赤王陵附属的享殿,也就是供后来人祭祀赤王的建筑。从其内部房间的布置也可以佐证这一观点。圣殿内最重要的遗迹无疑是太阳船。

秘仪圣殿南侧内室的太阳船

胡夫金字塔的太阳船(复制品)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原神在地图设计的用心考据。秘仪圣殿的这艘太阳船几乎从大小和形制上都完美还原的胡夫金字塔的太阳船。而胡夫太阳船恰恰是在胡夫金字塔的祭祀建筑中发现的,这也佐证了对秘仪圣殿用途的猜想。

     太阳船起源于埃及神话。传说太阳神拉每天都会驾驶太阳船从东到西,由此产生了太阳的东升西落。作为拉神的儿子,法老建造太阳船,期望像拉神一样进入阿如。

古埃及壁画中的拉神与太阳船

      太阳船的传说反映古埃及人的生产与生活。作为一个生于尼罗河畔长于尼罗河畔的文明,船是古埃及人在尼罗河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因此船在埃及人的生活中地位重要。埃及人将尼罗河视为地上天河,因此,尼罗河上的船自然也就和神话中的太阳船联系到一起,承担了法老通向彼岸的摆渡人。

      赤王文明的遗迹建筑反映了现实世界古埃及的历史。幻想与现实,历史与未来交相辉映,从金字塔的顶端投射而下,映照着这片土地诸多儿女如今的生活。

(2)众神与世人—赤王文明与埃及神话的联系

     人类的音乐,美术,舞蹈,文学等都来自与人类早期的生产活动,而大多服务于宗教崇拜。各个民族的神话代表了该民族的信仰状况,而这些信仰状况也能通过建筑,美术,雕像等艺术形式反映出来。因此,我们可以从赤王文明遗迹的这些特征来对古人们对赤王的信仰情况管中窥豹。

     和现实世界的埃及文明一样,古代的沙漠民们也热衷于为他们的崇拜对象树立神像。这些神像遍布沙漠各地,反映了人们的信仰状况。

     有意思的是,与现实世界的埃及多神信仰不同,统御饰金沙原的神明只有赤王一个。但在对各大沙漠遗迹进行探索的过程中,我们能发现形态各异的各种神像。在原神之前的剧情中,岩之神摩拉克斯已经透露了魔神有众多化身这一现象。我们可以由此猜测这些不同的神像都是赤王阿赫玛尔的不同化身。赤王文明通过这种现象与现实世界的埃及众神达成了奇妙的一致。让我们通过赤王遗迹的众多神像,来了解一下埃及众神吧。

I 太阳神—阿蒙-拉

埃及地位最高的神,众神之王,太阳神拉,也称阿蒙,阿蒙—拉。祂的头饰是太阳日轮的形象。

   阿蒙-拉,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太阳神,被视为正午的太阳,也是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首。

  阿蒙-拉是由上下埃及的两位神祇-阿蒙和拉融合而成。从埃及第一王朝以来,拉一直是古埃及神话中最重要的神。随着底比斯成为全埃及的都城,底比斯的最高神阿蒙与拉融合为阿蒙拉。一千多年以来,阿蒙-拉一直是埃及的太阳神。

   阿蒙-拉曾在埃及第十八王朝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埃赫那吞,又译阿肯那顿)时期的埃赫那吞改革中被阿顿取代。但是这场改革过于激烈,触犯到了贵族阶级的核心利益,并且随着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死去而停止,阿蒙-拉是以重新恢复太阳神的地位。

   在最新的智慧主之章——第二幕中,我们和小吉祥草王纳西妲一起了解了关于沙漠文明的诸多真相。其中一点就是赤王阿赫玛尔的魔神名正是阿蒙。这也印证了赤王阿赫玛尔作为沙漠最高主神的地位。

II 暗影之蛇—阿佩普

阿佩普

   

在拉的太阳船上持长矛与阿佩普搏斗的赛特

   阿佩普,希腊译阿波菲斯(Apophis),是最古老的埃及神之一,是邪恶和毁灭之魔神,它的诞生甚至早于埃及九柱神,是埃及神话中最早一批的神明。

  传说阿佩普诞生于地底深处的怨咒之中,不知悔恨之人咒骂神明与命运的愤恨之泪落入大地,诞生了阿佩普。

  由水元素和土元素构成的黑暗之神阿佩普,它的形象是一条邪恶的大蛇,身上全部由黄色与黑色构成,他又被称为“骇人者”或是“危险者”,他在出生之后就开始试图带领罪人逃离地狱,但由于那些罪人常久以来被关在地底,因此他们无法与阳光对抗。后来阿佩普独自一人离开地底,又试图将整个世界陷入永久黑暗,但这个计划还是因为太阳神拉的诞生而被迫终止。

   与亦正亦邪的混乱之神塞特相比,阿波非斯所呈现出的是最纯正的邪恶,他喜欢看到人们争执反叛,喜欢去鼓动那些不安份的人挑起战争。白天的时候,他通常会躲在阴暗的山洞里度过,黄昏时间才会来到人间或是回去地狱,尽管随着九柱神的力量日益庞大,对世界的统治秩序分明,但阿波非斯从未放弃过他那邪恶而又愚蠢的想法。

   

草之龙阿佩普

  草之龙阿佩普是我们在原神中迄今为止见到的第一位元素龙王。在了解过埃及神话中的阿佩普之后,我们可以发现将草之龙定名为阿佩普是多么的贴切。

  作为原初的元素七龙,草之龙阿佩普的历史同样早于尘世七执政。对于七神治下的提瓦特,草之龙阿佩普颠覆与毁灭的愿望同样是纯粹的邪恶。草之龙阿佩普也居住在山洞中。尽管随着七神的力量日益庞大,对世界的统治秩序分明,但阿佩普也从未放弃过他那推翻七神与天理的想法。

   尽管如此相似,但只有一点略有不同——草之龙阿佩普并非与赤王阿赫玛尔,或者说阿蒙是百分百的对立关系。祂们通过利益交换达成了某种协约——但结局我们都知道了,阿蒙早就准备好了自我牺牲。换句话说,阿佩普之前祂为禁忌知识失控所做的一道保险。

III 鳄鱼神—索贝克

赤王陵西南角地下的鳄首人身雕像


发现于赤王陵地下空间路旁倒伏的鳄首人身雕像

索贝克

       在古埃及神话中,索贝克是一切爬行动物和法老的庇护神,也是水神和尼罗河泛滥之神。传说他是创世女神奈特之子。

  他的身体类似于人,但是全身覆盖有坚硬密实的鳞片,身后还拖着一条粗大沉重的鳄鱼尾巴,他的手脚也是鳄鱼脚爪的模样。有时他也会直接以一条鳄鱼的形态现身。在神话初期,索贝克的根本信条是“吃人,要么被吃掉”。索贝克的追随者们拼命的在一个不容许自己存在的世界中挣扎,努力开拓属于他们的领域。

  传说索贝克极为勇武,非常机敏,善于克敌制胜。虽然外表丑陋,但据说它拥有寻常神明的四倍的神性,因为它具有四种元素:拉的火,休的空气,盖布的大地及奥西里斯的水。

  于是,索贝克成为捍卫王室的威力象征。索贝克通常与太阳神混同,被认为是太阳的化身,因此也叫作“索贝克-拉”。后来,又被看作是塞特杀害奥西里斯后避开众神耳目而变化的形体。对他的崇拜中心,是法尤姆绿洲的克罗科第洛波利斯。索贝克崇拜的极盛时期是公元前19世纪至18世纪的第十二王朝。还认为,索贝克能赐予人类富裕和丰收,因而被视为众神和人类的保护者。

       这些鳄首人身神像是在赤王陵附近发现的。作为埃及神话中法老的守护神之一,这些鳄首人身神像很可能是为了守护赤王得以在陵中安享冥福。

Ⅱ 鹰隼神 荷鲁斯

舍身陷坑地下遗迹入口处的鹰首人身神像
祝祭厅门前的四座鹰首人身神像
渡厄厅的鹰首人身神像

鹰神荷鲁斯

    荷鲁斯(Horus),最著名的埃及神之一,古埃及神话中法老的守护神,王权的象征。在埃及神话中他最终为被赛特所害的父亲奥西里斯复仇,因此也是复仇之神。他是冥王奥西里斯和伊西斯的儿子,其形象是一位鹰(隼)头人身,头戴由象征上埃及的白冠和象征下埃及的红冠组成的埃及王冠,腰围亚麻短裙,手持沃斯(能量)手杖与安卡(生命)符号的神祇。要注意的一点是,许多人会将荷鲁斯神与埃及主神太阳神拉混淆,其实二者的头饰有着明显区别。

    有趣的是,古埃及人有制作木乃伊时将死者的脏器存放但罐子里陪葬的传统,称作卡诺匹斯罐。新王朝时期,盖子上的头像正是荷鲁斯的四个儿子。1、狼首神,代表东方,坛内贮藏了死者的胃;2、隼头神,代表西方,坛内贮藏的是肠;3、狒狒首神,代表北方,坛内贮藏的是肺;4、人首,代表南方,坛内贮藏的是肝脏。

    埃及人视心脏为灵魂之所居,也是智慧之源和记忆之所存,因此心脏会留在身体中,而非放进卡诺匹斯罐里。这一丧葬传统也是原神剧情解密中啄食脏器、寻找吞咽之间、气息之间等说法的来源。

不认识字的屑派蒙

荷鲁斯是象征着法老至高无上权力的神祇。而鹰首人身神像也是赤王遗迹中出现最多的神像。或许,赤王也最常以这样的形象出现,象征着沙漠之王的神威与权能。

IV 胡狼神 阿努比斯

赤王陵正门入口外的胡狼像

赤王陵内部通道两侧的胡狼像

胡狼神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英语:Anubis、古希腊语:Ἄνουβις),同样是最为著名的埃及神之一,古埃及神话中的死神,一位与木乃伊制作与死后生活有关的兽首之神,以胡狼头、人身的形象在法老的葬墓壁画中出现,一说法他是沙漠之神赛特与其妻奈芙蒂斯之子,另一说法是埃及九柱神之中冥王奥西里斯的私生子。

    对古埃及人来说,来生极其重要,因此阿努比斯在很早以前就为人所崇拜。阿努比斯长着一颗胡狼头,胡狼是一种常见的在墓地搜寻腐食的野狗。人们向阿努比斯祷告,祈求保护亡者,他还帮助伊西斯将奥西里斯制成了木乃伊,并把冥王职位交给了奥西里斯。

    像许多古埃及的神明一样,阿努比斯在不同的时期中有不同的身份。阿努比斯早在埃及第一王朝(约公元前3100年-约公元前2890年)就被描绘为坟墓的保护者,他同时是一位防腐师。到了中王国时期(约公元前2055-1650年),他作为冥界之主的身份被奥西里斯取代。如今的认知则是作为一个引导灵魂进入来世的神。

    阿努比斯被描绘成黑色,这种颜色象征着再生、生命、尼罗河的土壤以及尸体防腐后的变色。阿努比斯与他的兄弟乌普奥特有关,也是另一位被描绘成犬形头的神,但表现为灰色或白色。阿努比斯的妻子是安普特,而他的女儿是凯贝洁特。

     饰金沙原大小陵墓的胡狼像指引陵墓的主人去往冥国。

V 公神 克奴


圣显厅大门处的羊首人身坐像
公羊神 克奴姆

    克奴姆(英语:Khnum),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公羊神。

    原为尼罗河源头之神。由于尼罗河每年的固定泛滥会带来淤泥与黏土,而河水则带来生命,所以克奴姆也被认为是儿童的创造者,传说他先在一个手拉胚转盘上用陶土做出小孩的身体,再把它放到母亲的子宫中。在后期的神话里,甚至连其他的神祇都是由克奴姆捏塑出来的,他因此被称为“陶工之神”和“造物之神”。

    古埃及的孩童取名时经常会引用到克奴姆的名字以求得到保护,例如在埃及第四王朝修建了吉萨大金字塔的法老胡夫全名就叫做Khnum-khufwy,意指“克奴姆神是我的守护者”,由此可见克奴姆在埃及信仰中的重要性。

    象岛被埃及人视为克奴姆的居所,在象岛的神庙同时供奉着他的妻子尼罗河洪水之神沙提(Satis)以及他们的女儿尼罗河神安努克忒。这座神庙最早可追溯至埃及中王国时期;从新王国时期-拉美西斯二世时期所寻得的证据来看,直至当时克奴姆仍受当地的崇拜。

    恩斯纳的神庙同时供奉著克奴姆、恩斯纳的守护女神奈忒和魔法之神荷卡(Heka)。这座神庙可追溯至托勒密王朝时期,不过当时的克奴姆被描绘为鳄头人身的神祇,而他的妻子则为战争女神奈特(Menhit)以及疆域女神娜普图(Nebt-uu);奈特是克奴姆的正妻,而荷卡则为其长子与承继者。克奴姆和奈特在恩斯纳的神话版本中同被尊为造物之神,克奴姆有时被称为“众父之父”("father of the fathers"),而奈特则被称为“众母之母”("mother of the mothers");在后期神话中,他们又被视为太阳神拉的父母,因此拉又名“克奴姆-拉”(Khnum-Re)。

    前文提到,埃及第三王朝法老左赛尔时期人们曾通过修建这位神明的神庙来祈求尼罗河泛滥从而结束饥荒。这也提现了这位神明在古埃及的地位。

    圣显厅作为赤王的驻地,以埃及神话众父之父的形象来作为化身建造神像立于此处,彰显了赤王作为沙漠造物主和众王之王的显赫地位。

VI 神话生物

赤王陵深处装置上的鹰首狮身像
赤王陵内的神像。具体是狮子和哪种动物的结合,笔者没有看出,欢迎大佬们指正。

      在古埃及,狮子身体和其他动物头部组成的神像一般都是斯芬克斯。由于狮身人面像巨大的名声,大部分人会下意识的认为斯芬克斯只有狮身人面一种形象。其时古埃及的传说中有三种斯芬克斯——人面狮身的Androsphinx,羊头狮身的Criosphinx(阿蒙的圣物),鹰头狮身的Hieracosphinx。在埃及神话中,斯芬克斯是“仁慈”和“高贵”的象征。因此,法老们也喜欢用斯芬克斯的形象标榜自己。比如狮身人面像便是按照法老哈夫拉的形象建造的。

       斯芬克斯的形象在饰金沙原的几个重要遗迹均有出现。它象征着赤王的仁慈和高洁投射大地。

ⅥI 圣甲虫神 凯布利

赤王陵中的圣甲虫小雕像

     凯布利(Khepri),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圣甲虫神,被视为早晨的太阳,是拉的另一个神格,象征日出及再生。因为太阳升起与落下和圣甲虫滚粪球及抱卵有一定的联系,象征物便是圣甲虫。其名称(普遍译为Khepri)与埃及语动词“kheper”有关,意思是“发展”、“出现”。埃及人将圣甲虫视为圣物。

    埃及是神的国度,提瓦特是神的大陆,二者对于神明的信仰在饰金砂原这片土地上得以统一。对于埃及人和赤王子民来说,神并非高不可攀,他们就生活在人们周围,护佑这片土地直到时间尽头。

、沧海遗珠—赤王文明史和埃及文明史的启示

    毫无疑问,赤王文明早已毁灭。数千年时光荏苒,“磨损”的不仅仅是人和神,还有历史。如今,当年统治沙漠的王建立理想之国的梦想早已陨落,他本人也成了树王子民口中的“暴君”。沙漠民们则认为树王背叛了赤王,趁火打劫夺取了赤王的权柄。曾经的美好,沙漠子民和林中子民团结一心的景象早已不再。

    尽管“人类从历史中得出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不会吸取教训”,但研究历史,发现历史,其最重要的意义就在于寻求启示。无论是否照做,它起码能让我们有能够避免错误重复上演的基础。历史,本就是通向未来的钥匙。

    因此,如果想避免悲剧再次重演,研究赤王文明的毁灭无疑是必要的。剥开迷雾之后,窥见曾经的真实。

    曾经,须弥这片土地有三位神明。大慈树王,也就是初代草神;沙漠之王阿赫玛尔;以及花神。与其他神明,比如岩神摩拉克斯赢得魔神战争的方式不同,魔神战争时期的须弥并不是用铁与血角逐智慧之神的位置的。三位魔神间是好友的关系。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载见于《浮磐歌卷》

“◆第一卷

...槃婆梨袈国的女主人听说了这件事,便不惜纡尊降贵,

前往(...)的大宫,意图用难解的谜题,考验王女的智慧。

无数侍女、仆从与吏兵,簇拥在那永世辉烁的女主人身旁,

他们都身着细麻与丝绸,仿佛万千昼星,装缀唯一的月光。”

     这位“女主人”,就是花神,而“王女”便是大慈树王。这段记载了大慈树王与花神相识的情景。花神听闻了大慈树王的智慧,便带着谜题来拜访大慈树王,意图检验传闻的真伪。

“王女答过了全部的三个谜题,没有一个是能难住她的秘密。

浮槃的女主人听过她的话语,不由对王女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浮槃的女主人开口说:

仁慈而又彻知的、永无穷尽的君王啊,

你的智慧,确是要远远超过人们的传说。

你的眷属多么幸福,你的臣民多么幸运,

他们竟能在你身边,悉心聆听你的教诲。

●..自此,二位女王便缔下了坚实的盟约,与自始至终陪伴在她们身边的那一位,就是(鲜血?怨怒?红冠?)的君王,三人勤力同心,共同引领(...)的子民走向永恒的繁荣。”

     这段记载了大慈树王确实用她的智慧折服了花神。花神与大慈树王,以及第三位神明缔结了盟约。这第三位神明,所谓“鲜血?怨怒?红冠?”的君王,只能是赤王阿赫玛尔了。而红冠正是下埃及的王冠,赤王文明的现实原型也可以间接佐证这一点。

     从这一段记载中可以看出两点。

     一是花神与赤王应该是老相识,大慈树王则是二神的新朋友。

     二是三位神明是盟友关系,约定共同带领子民走向繁荣,将这片土地建设成一片乐土。

     这一历史事件很可能也是有原型的。古埃及第十九王朝最伟大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对外扩张,与当时小亚细亚半岛的强国赫梯王国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战争。由于双方始终没法分出胜负,为了避免两败俱伤,两个强国签订了人类史上第一份有条约实物存世的国际条约《银版和约》。和约于公元前1283年签订,签约双方赫梯国王哈吐什尔三世与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在和约中约定:双方实现永久和平,“永远不再发生敌对”,永远保持“美好的和平和美好的兄弟关系”;双方实行军事互助,共同防御任何入侵之敌;双方承诺不得接纳对方的逃亡者,并有引渡逃亡者的义务。由此结成同盟。须弥三神的同盟可能借鉴了这一历史事件。

银版和约原本,现藏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

      三神签订盟约后须弥进入了繁荣期。关于这段时期的繁荣,圣遗物『如蜜的盛宴』这样描述:

“在那些年代,月光曾将他们的幸福讲述给夜莺与蔷薇,

而她们也为之惊惶、为之羞涩,以致唱不出回应的歌。

安乐和平,统一的无忧乐园中无分彼此,亦无有灾祸。

真希望此刻蜃楼般的幸福能化作永恒,再无分离之苦。”

      但好景不长,花神成为了三神中最先离去的那个。关于花神的死因,笔者更倾向于花神是借赤王之手自杀。这一点从须弥升级材料的描述中可以得出:

“花的王者曾与镇灵为善。

鲜花与绿洲的女主人曾与沙漠的王共同为镇灵建起了圆形剧场之城阿伊·哈努姆,在古老镇灵的语言中乃是月女城之

意。

但后来,据说花的女王死于烈日与黄沙的恶意,绿洲也不复有紫红的帕蒂沙兰盛开。”

      这一点说明花神死于赤王之手。但这并不是赤王的本意,而是花神借赤王之手自杀:

“人们说,鲜花盛开的目的即是灿烂的死亡而死亡正是花之主人从最开始便尽力追寻的终焉﹣因为死亡为失去的欢乐增頃苦涩的风味,让它愈发浓烈地在无穷回忆之中显现

黄沙的无知之王从未明晓她的道理,仅仅迷醉于她无穷的魅力与柔情﹣执着的追忆尽管妄入歧途,却也在花之女王的计算之中。”

      在漫长的相处中,赤王被花神的美丽与温柔吸引,倾慕于她;但他从未真正理解花神的理念:追求绚烂的凋零。因此,花神最终设计让赤王杀死了自己。花神死后,赤王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与打击之中。

“但随着花的主人谢落在蔽日的沙暴中,

无忧的黄金乐园也被死亡所淹没。

在镀金部族的诗歌中,银白的月光照在猩红的袍裾上,

哀恸之王阿赫玛尔发狂。

伤的沙漠歌谣唱道,出于对旧日回忆的执着,孤独的君王在沙漠中央塑造了无法老去的梦乡。在那里凝聚着不被扰动的纯洁泉水,与永远停留在日暮时分的露光。”

      读到这里我们彻底理解了赤王一切行动的来由。他为了追忆、纪念甚至复活花神,在沙海中设立了赤王陵和圣显厅的试炼,创造了阿如的倒影与黄金梦乡。花神死后,赤王与大慈树王的反应也可以从兰那罗武器原木刀的故事中看出:

“这是来自巴螺迦的故事……

那时丛林还是镀金般闪耀的沙漠,我们也还没从石榴中诞生

经有三个朋友。他们像兰拉吉、兰玛哈和兰雅玛那么要好。

但是朋友当中有一个回归大地,另外两个朋友也因此决裂了。

其中一个,决心要在地上建造理想国让一切悲伤从此消失;

另一个,则决定散布草木与绿茵,让土地充满智识与幸福。”

     花神的离去让大慈树王决定建造法留纳神机,让草木遍布大地,并追求智慧与知识;而赤王所做的一切,研究元能构装体,创造黄金梦乡与阿如的倒影,建立地上的理想国全部源于他对花神的哀思,以及对人的爱—不想让类似的悲剧在自己的子民身上发生。

      之后的故事就是众所周知的了。在佞臣的怂恿下,赤王走入歧途,开启追求深渊禁忌的知识。这为赤王文明带来了毁灭和遍布整个须弥的灾难。也是从那时开始,魔鳞病开始困扰须弥人直到今天。

禁忌的知识带来毁灭
魔鳞病出现并蔓延

   危机时刻,大慈树王出手帮助沙漠中的邻居,拯救须弥子民。她主持修建了数座神庙,注入生命的力量。在提瓦特,生命的力量大概率就是草元素力;神都是爱人的,赤王出于对人民的愧疚和拯救子民决心,选择了自我牺牲。正如古埃及末代法老,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七世选择将自己献给罗马统治者来换取国家的生存一般,赤王选择自我牺牲来换取希望。伟大的文明,选择了以符合它荣耀的方式结束了。

    由于过度使用力量,大慈树王的身体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了孩童状态。或许大慈树王正是在那时染上了禁忌知识的污染。这也为她最后的牺牲埋下了伏笔。

赤王选择自我牺牲终结灾难

在大慈树王的庇护下,赤王文明最后的星火得以在阿如村保存
耗尽力量的大慈树王最终变成了孩童的形态

    这便是赤王文明的终焉。这个文明因追求理想社会和神明本人的爱执而灭亡。它的兴起和灭亡都洋溢着灿烂的浪漫主义光辉。只有沙漠中的巨大遗迹还在无声的诉说着这里的人民为了信仰而作出的付出与牺牲。

    伟大的文明,它的死亡也是伟大的。赤王为人民摆脱灾难付出了生命;拉神最后的信徒们为了保存自己的信仰与国家与入侵者抗争到了最后。

    文明的灭亡都有其原因。和赤王文明因为对理想社会的追求以及统治者对感情的偏执而误入歧途不同,古埃及文明则是因为曲高和寡而迅速凋亡。

    总的来说,埃及文明的消亡有以下几点原因:

(1)长期的外族统治导致文化同化。埃及在中王国和新王国时期就曾先后被喜克索斯人,努比亚人,波斯人和希腊人征服。埃及政权灭亡后,又先后被罗马人,阿拉伯人4统治。长期的外族统治导致了埃及文化的式微。

(2)生产力水平停滞不前。成也尼罗河,败也尼罗河,尼罗河两岸良好的农业条件让古埃及人丧失了改进生产工具和生产制度的动力。这是埃及文明灭亡的根本原因。

(3)文字缺乏传承性。埃及圣书体本就极为复杂难以学习,在古埃及知识又是祭司阶层和统治阶级的特权,普罗大众根本没有识字的条件,导致埃及文字丧失了群众基础。

(4)文化内涵和价值纪念缺乏凝聚力。埃及人对神的崇拜让埃及人几乎成为了神的奴隶。埃及人的信仰仅仅局限于修建神庙,进奉祭品等程序,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神学体系。而君权神授的信仰又让神明信仰与统治阶级绑定。当时代变化,埃及的神明和传统信仰解决不了当下的矛盾时,埃及人对神明的信仰必然动摇。最终,无所不能的上帝和传说中博爱众生的基督取代了埃及人心中众神的地位。

     当周围世界各国凭借相对先进的铁器技术大大提高了生产力,增强了综合国力的时候,埃及相对落后了,成为外族征服和统治的对象。在长达千年之久的外族统治过程中,埃及本土人偶尔发动起义,但再也未能建立起传统的王朝统治;埃及人逐渐学习并使用希腊文和拉丁文,放弃了象形文字;埃及人逐渐接受基督教,抛弃了多神崇拜。外族人的长期统治,固然是古埃及文明消亡的重要原因,但埃及人未能组织起全国规模的强力反抗,未能寻求“民族复兴”,主要是因为古埃及人的文字、信仰及实践远离广大民众,缺乏复兴动力,没有传承基础。人无精神不立,国无精神不强。古埃及人缺乏强烈的历史和文化自豪感,没有可以为民族凝聚、文明振兴、文化传承提供强大动力的文化基因,没有坚定的民族和国家认同,在面对外来统治和文化冲击时,一幕幕历史悲剧上演,信仰神明的人们最终放弃了自己的信仰。这无疑是历史对人类文明最大的讽刺。

     时间真的能抹平一切啊。数千年过去了,无论是拉神还是赤王,都消失在了茫茫沙海之下。曾经祭司们虔诚的祈祷似乎还在卡纳克神庙和秘仪圣殿的柱廊间回荡,聆听祈祷的人们却以化作齑粉随风而去,只留下数千年前的爱恨还镌刻在古老的残垣之上。

     2021年4月3日,恰逢埃及文明博物馆新馆落成,旧的开罗博物馆文物搬迁之际,埃及政府举办了规模宏大的“法老的黄金巡游”文化活动,再次展现了一个伟大文明古国数千年的文化积淀。当用古埃及文字和语言谱写的伊西斯女神颂歌时隔五千多年再次在这片土地响起时,我们还能听见远古的风轻轻吹拂。笔者将用这首颂歌结尾,致赤王和这片土地勤劳善良的人民。


“愿众神崇拜男主人,

正是他,唯一的男主人。

敬畏阿赫玛尔吧,

他的景象是永恒的,

敬畏阿赫玛尔吧,

他是沙漠的男主人。

敬畏阿赫玛尔吧,

他是沙漠的男主人,

饰金砂原是他的王庭。

敬畏阿赫玛尔吧,

他是沙漠的男主人。

敬畏阿赫玛尔吧,

他是天理之眼,广受众神赞誉;

饰金砂原是他的王庭。

敬畏阿赫马尔吧,

他的景象是永恒的。

敬畏阿赫马尔吧,

他将伟大之物给予沙漠之民。

敬畏阿赫玛尔吧,

他是沙漠的男主人

饰金砂原是他的王庭。

敬畏阿赫玛尔吧,

他是沙漠的男主人。

敬畏阿赫玛尔吧,

他是沙漠的男主人!”

王啊,你将希望带入人间。如若背弃了你,我将不我。

参考资料:

子林.古埃及文明消亡的现代反思[J].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历史学院.史学理论研究,2022,(01)

郭子林.古埃及的隼鹰崇拜与王权运作[J].东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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