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十飒】《你是我爹还是我男朋友》中
你是我爹还是我男朋友
飒飞速回家,拿着钥匙急冲冲地开了门。
“哥!”
空荡荡。
“哥?”
没有回音。
飒慌了神,拿出手机给十打电话。
“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喂,小飒。”
“哥,你不在家?”飒见十接了电话,松了口气。
“抱歉,今天学校有些事。哥没时间陪你吃饭了,张姨等会就过去,你好好吃饭。”
“哦,哥你没事就好学校有事你专心做,不用担心我,我多大人了。”
十听到飒说“你没事就好时”不自然地皱紧眉头,隔了好一会才回答他:“我能有什么事。”又不放心的嘱咐他两句才挂了电话。
十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目光落到自己插着针管的手上。壳挑眉看他,不可思议的问:“你都这样了,你还想拖?”
“没,我只是有点不放心小飒。”
壳“啧”了一声:“你这是当哥又当爹啊,他都高二了,更何况还有张姨。”
“你又不养孩子你懂什么。”
“是是是,您有一颗老父亲的心我不懂,所以你打算件么时候走 ?”
“今天。”
“唔。”
护士推门进来, 说要检查,把壳轰出去了。
主治医生看着体检单,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对十说:“你现在病情恶化的很严重,身体还很虚弱。 别仗着你年轻,身体损耗大了不是那么容易补回来的。”
“之前就和你谈过了,国内做手术风险大,你怎么决定?”
“联系好了,是你六年前在美国做交换生时的导师帮我联系的,之前去美国一趟几顶检查也做了。”
炸收笔,抬起头看他,嘴角难得挂上几分笑:“他老人家热心。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
“嗯......你家那个小朋友......”
十笑着:“他该学会独立了,还有张姨在他身边。”炸摆摆手,嘱咐护士几句注意事项出门了。
壳在院内忙上忙下给他办出院手续又做贼似的趁飒上学偷偷摸摸的给十收拾了行李。
一整天忙得像个陀螺似的,终于在傍晚送走了这位大爷,十拖着行李,一边走向登机口一边扭头说:“我给小飒发了消息,说学校有个很紧张的交换生名额,让我去美国进修一年。”
“他要是问你,你别穿帮了。”
“那肯定不会, 但是,小飒他信吗? 就算信了,他要去 见你怎么办?”
十拍拍他的肩:“那要看你了。要是手术失败了 ,你就不用过来了,让炸给我收尸得了。”
“???你说什么呢!这么多年熬过来了,小飒从当初那么小一点长这么大,他好糊弄吗!还手术失败,有你这么咒自己的??真有你的。”
“要是你死了,爷肯定飞过大西洋都要去美国把你骨灰扬了,在小飒心里把你好哥哥的形象毁个八九不离十。”
十叹了口气:“好了,我走了。”
“一路顺风啊......”
壳狠狠揉了一下发红的鼻尖,唾弃自己:都大多人了。
飒学校允许带手机但不能开机,飒一度怀疑过这个智障规定存在的合理性。
因此到了晚上才知道十出国的消息。
每当回想起那晚的情景他都不知如何描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渡过那几天的。
离别的太过突然,幼年的记忆突然浮于水面。
谩骂。
殴打。
丢弃。
藏于心底的反应出现的格外猛烈。
他突然想吐,胃里阵阵翻涌。飒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吐了个昏天黑地。
最后胃里只有酸水。
飒疯狂地给十发消息。
久久没有回信。
他安慰自己,哥哥在飞机上,手机关机没有看见......
嗯,没有看见......
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了,飒强撑着身体缓慢挪到客厅。 眼泪在脸上糊了一片,现在着什么东西都很模糊。
他只看见屏幕上出现的名字是一个字。
不是哥哥......
飒倒在沙发边缘。
壳发愁地看着飒。
发高烧,全身都烫得吓人,烧得糊里糊涂还喊哥哥。
要不是自己打电话没人接,他担心飒才过来看看。不然这孩子要就这样熬到早上了。
壳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事。”
他到楼下买了药和退烧贴,又前前后后跑了几趟,忙了大半夜才安生下来。
就着沙发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壳就被手机的闹铃吵醒。
他还有课。
起身摸了摸飒的额头,还是有点烫。换了退热贴,给张姨打过电话才火急火燎地洗漱完去上课。
昨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又没休息好 ,壳很不幸 的被教授点起来全体注目。
就这么兵荒马乱地过了几天。
壳坐在客厅里,终于忍无可忍了。冲到飒房间门口,砸门起来。
“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你以为你不吃不喝关在房里,你哥就会回来?”
砸了好一会,飒半分动静都没有。壳也不想再刺激他,偃旗息鼓地坐在沙发上。
室内,昏暗。
飒靠坐在床边地板。
眼神沉得吓人,血丝盘绕。
哥......哥......
你在哪里......
飒飒找不到你了......
既然把我捡回来了,为他么又丢下我......
我好想你。
有一通电话打进来,给死气沉沉的房间添了一点生气。飒瞟了一眼手机。
壳。
飒接通了。
“小飒,说句话,我很担心你。”
飒张了张嘴,发现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他垂下眼,手指敲了敲床沿。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甚至是生气。但是你要相信,阿十这么多年对你的感情。他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也许是他刚到那里手机落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你放宽心。先出来吃饭,好吗?”
借着一点点手机的微光,飒看见床柜上他和十的合照,心里突然生出些许光亮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出房门。
壳看他从房间里出来,松了一口气,从厨房端出一碗粥递给他:“吃吧。”
飒一点一点吃,吃着就红了眼眶:“壳哥......我想他了。”
壳拍拍他的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又不能告诉飒实情,一面又担心十真的出什么意外。
“别担心......今天不用去学校。 我给你请假了。”
飒摇摇头:“耽搁好几天了。我下午就去。”
壳叹了一口气:“好。”
飒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完全不想理会绒绒在一旁叽叽喳喳喳喳叽叽。
他有气无力的拍拍身边的椅子:“坐下。”
绒绒立马乖乖坐下, 眼巴巴的看他。
“怎么了?”
“飒哥教我写作业。”
飒抿唇笑了一下。
总要去到更远的地方啊,来不及耽搁了。
“那天演出怎么样?”
“挺好的,”绒绒瘪嘴:“明年就高三了,今年你没能参加去年你也没参加。以后也没机会了。白瞎你那张脸。”
“想演给看的人又不在,我演又有什么意思。”
绒绒闭嘴,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飒最近很不对劲,他藏着事。不只是担心十的问题还有更深更隐秘的东西。
绒绒怕自己又说错话,没问他什么。把作业拿过来了。
日子不咸不谈地过,时间和生机都在流逝。
期间十用邮箱发过两次信件。
飒并没有说什么,全盘接收。
他看穿了这个谎言,无声的僵硬的关系保持着脆弱的平衡。
半年后。
飒变得沉默寡言,生活两点一线,了无生趣。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似乎,所有的生机和活力都随着十的离走而消散。
留下的躯壳空荡荡,灵魂无处依托。它漫无目的飘泊尘世,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一个人。信念消失,存活的每一天都使它痛苦。
它变得透明。
过多的生机流逝,使飒看起来像一朵快要枯谢的花,蒸发的水汽覆在变色的花瓣上,绿叶枯死,娇嫩不再。
而这一切又美的惊心动魄。
一个美丽的生命正在枯竭,它临死之际绽放出的惊艳是无与伦比的。甚至比世界上任何一朵正娇艳盛放的花还要惊心。
飒在等。
又似乎看不见那虚无缥渺的希望。
如潮的思念与痛苦,全都化作疯狂生长的藤蔓,紧紧箍住脆弱的灵魂,也箍住那不可触摸的禁忌。
快要高考了,飒却没有去学校了。
他被保送了。
周围人都很高兴,可飒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鲜明的情绪了。
一切都沉在心底。
张姨今天请假,飒得自己觅食。
刚把单车停在楼下,正准备上楼时,飒脚步猛然停住。他一眼就认出他了。
瘦了,高了。
那一瞬,强烈的喜悦冲昏了飒,那种心情不止是用词语能概括得了的。
不完整也不能真正表达情绪,是一种更复杂更深沉的情绪。
空荡荡的躯壳被填满了。
飒突然怯懦了。
他不敢去见他。
自己变了吧,他还认得出我吗了?
他开始审视自己,开始对自己身上的一切都不满起来。死气沉沉,没有一点青春活力,眼睛鼻子嘴巴 ,他统统不满意了。
但是飒还是走过去了,他想他了,无时不刻地在想。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将他刻入骨髓。
飒终于看见他的脸了。
他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哥。”
十恍然回头,表情迷茫。
飒霎时心凉了半截。
他无措的向前,手指小心的揪住十的衣角。
“哥...哥...”
一声一声。
十皱紧眉头,原地呆了好一会,才开口:“你是......飒飒?”
往昔记忆破碎,走马灯似的飞过。十抓不住,只零星瞥见几幅画面,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了。但那种心情,犹存。
充实,满足。
我记起你了。
十抱住飒:“你是飒飒。”
“我的飒飒。”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一闭上眼,世界便远远离去。只有你的身影似隐若现,我们互相寻找,然后在迷失了自己的时候,我们找到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