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奥术殿堂（2）
连那些质疑路德格的发现的法师也沉默了。
现场的氛围又回到最初的时候。
（他们就像是没有自尊的人。）
看着那些法师像手一样翻来覆去的态度，凯西露出嘲讽的笑容。
（你们怎么敢质疑他窃取他人的研究成果？）
当他还是詹姆斯·莫里亚蒂的时候就已成就无数伟业，而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聪明才智。
尤其是在观察过记忆后，凯西发现他早在被称为教授前就在数学和科学领域上做过许多研究。
因此她从不认为他会在学术知识上舞弊，一切肯定都是他的成果。
信息差造成了其他法师和凯西之间的差距。
（但是他什么时候学的古代语言学？）
原以为是她的竞争对手的人已经远远超越了她，一想到这里，凯西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她并不同意阿尔特戈的观点，但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想法。
（要是有人在某个领域表现出色，那么他在另一个领域的表现就会很薄弱。）
如果每个人都能在所有领域都有所成就，那为什么还会有专业之分呢？
即使是法师也有自己的魔法学习之路，而普通人则更加难以选择道路并爬到高处。
（但他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聚集在此的法师不会知道，能够创造前所未有的魔法并解读古老语言的他究竟在过去做过多少伟大的事。
只有凯西知道，也正是因此她能够接受路德格现在展示的研究成果。
（但我不应该承认。）
路德格是一位隐瞒自己身份的罪犯，还甚至使用各种化名引发过动荡，连人们所知的路德格·切利希也是化名。
他身上的所有都是掩饰，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很虚伪，唯一真实的是他令人倾佩的帅气。
（可我越看越不明白。拥有如此实力的你无论去到哪里都能过上轻松的生活不是吗？）
凯西不想承认，但路德格确实是天才，能够超越她的天才。
她天生的推理和分析能力甚至只是他所掌握的领域的一部分。
如此非凡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不需要隐姓埋名，他甚至能靠脸蛋谋生，然而，他还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有什么理由导致他这么做吗？会是什么呢？）
考虑到自己对他的认知只停留在德里卡王国，而他在之前所犯下的案件肯定不止于此。
但是这样一个级别的人物却无法减少所有暴露的可能性。
（即使能够隐瞒身份，却无法隐藏自己的能力。就像是袋子里的针一样，无论做什么都会忍不住脱颖而出。）
而路德格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力量。
（像这样的人为什么要一直隐瞒身份呢？并非出于兴趣，而是因为外部因素而被迫隐瞒，也就是说如果他被抓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凯西的潜意识不断推理起来。
只有一个原因会导致他这样具有天生魅力、外表出众甚至到高贵尊严的人需要隐藏身份。
（肯定是某个地方的贵族后裔，但也是个不该存在于世的人。他是妾生的孩子吗？因为生命受到威胁所以必须隐姓埋名。）
但是要到一直流浪的程度......
（一旦身份暴露就会有人来杀他或抓他，不然他不可能会一直改变身份。）
那也就意味着路德格并非出身于普通贵族世家，如果是贵族世家的话，只需要逃到另一个国家就能逃避追捕。
（隐姓埋名只为在世界游荡也不会被发现，所以追捕你的人甚至可以影响整片大陆。）
双臂抱胸的凯西的手指轻拍着手臂。
（那就不是贵族世家了，至少是皇室成员。）
影响力足够波及到整个大陆的国家......
（不可能。）
凯西马上摇摇头否定先前的推理。
（还有一个奇怪的事就是他为什么没有隐瞒自己的实力？除了隐藏身份之外，他肯定还有其他重要目的。）
一个值得冒着性命风险的目的和她在记忆洪流中看到的各种研究材料。
（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除非找到什么线索，否则仅靠心理推测是无法得出结论的。
（快结束了吗？）
从展示魔力释放量增加试验开始到魔力抑制剂及最后全面解读拉塞尔语，当展示完全结束时，所以法师都惊呆了。
「路德格教授，我有个问题！」
「您打算出版一本对拉塞尔语的完整解读的修订版吗？」
「您是如何制造魔力抑制剂的？」
他们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可满溢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们问出这些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但路德格一脸平静地回答道。
「各位有任何问题请逐一提问。」
「路德格教授，我叫埃德温，是新任殉道士。」
「你好，埃德温先生。」
「您会公布魔力抑制剂的配方吗？」
「不会。」
路德格平淡如水的回答却引起轩然大波。
所有人议论纷纷，但没有人发出质疑。因为魔力抑制剂是他重现的，知识产权掌握在他手中。
当然，即使人们心里清楚也无法接受。
「等等，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次发言的是坐在最上方的小孩模样的法师。
看着那位梳着红棕色双马尾头发的小女孩，路德格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从外表上看就像和老师一模一样。）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坐在最上方就意味着她是一位伟大的法师，像这样的人是无法以外表来评判的。
「您是？」
「卡洛琳·莫纳奇（Caroline Monarch）。」
她自信的眼神就像是在问「你不认识我？」
认出她的法师们彼此间窃窃私语。
「卡洛琳·莫纳奇？那个唯利是图的法师？」
「据说她四处游荡当赏金猎人。」
卡洛琳·莫纳奇，非常出名的六级大法师。
「她出身平民，但因其杰出的成就而被授予莫纳奇家名。」
「比我想象的要娇小，她真的是成年人吗？」
「哦，天哪，太可爱了。」
「......你，你还有那种癖好吗？」
在获得一些简单的情报后，路德格抬头看向卡洛琳。
「卡洛琳小姐的意思是？」
「你打算把配方隐藏起来。」
她不拘小节的性格在法师中相当特别，但这就是她的本性。
尽管很年轻也很可爱，但如暴君一般性格的她从不向任何人卑躬屈膝。如果对方令人生厌，无论是贵族还是皇室成员，她都会与其争斗。
她的性命也因此受到过几次威胁，但也没能改变她的态度。
所以法师们给她的绰号为“叛徒”，前面也加了修饰词“小”，但没人该在她面前这么称呼她。
一旦这个词传到卡洛琳耳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比你大，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的语气吧？」
「当然不。」
卡洛琳已经三十多岁，但年纪轻轻就成为六级法师的她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上都绝对要比路德格高。
（怪不得我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他们就是我在犹他王国遇到的人。）
她的直属雇佣兵“君主”是雇佣兵界的传奇，完全由法师组成的雇佣军以其战斗力而闻名。
尽管最近由于马基雅维利结束内战的事让他们的声誉有所下降，但卡洛琳和她麾下的雇佣军仍然是雇佣军主力。
（我还和君主交手过。）
当然，那时候的他并没有遇到暴君卡洛琳，但他也不认为那个雇佣军首领会出现在那片战场上。
「只要将所有研究成果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再将配方藏起来，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您是这样认为的吗？但我只是为了告诉各位增加魔力释放量的研究是成功的。」
换句话说就是根本没有必要说明增加魔力释放量的过程和方法。
「所以这不算隐瞒吗？」
「我没必要将发现的所有东西公之于众，但这不是隐瞒。」
「但既然你知道如何制造魔力抑制剂，未来面临的问题就很多了。比如说成分，如果你垄断了最重要的成分之一怎么办？」
卡洛琳认为垄断才是最危险的。
「我来这里的原因不是为了将研究成果公之于众，只是借用奥术殿堂展示我的成果而已。」
到最后只有路德格才知道魔力抑制剂的配方。只要他想，就可以囤积并垄断最重要的关键成分。
最重要的是卡洛琳不喜欢刀被其他人握在手中的感觉。
这就是为什么她身为六级大法师却四处游荡，极度讨厌权力和政府的她只对力量感兴趣。
「嗯，我同意。」
奥古斯特表示赞同。
尽管没有站在阿尔特戈一边，但路德格的研究成果让他感觉到莫大的危机感。
而且旧魔塔被路德格明确拒绝过，他们不太可能从他手中得到有关魔力抑制剂的资料。
「一群卑鄙小人。法师在奥术殿堂所展示的成就公开与否只取决于他个人不是吗？」
艾莉莎马上站起身为他辩护。
「艾莉莎院长，像现在这样引起如此大轰动的研究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带过的。」
如果只是平平无奇的研究的话不公布也无所谓，但魔力释放量增加则是另一回事。
「艾莉莎·薇洛，你为他辩护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是索壬教授？」
「哦，卡洛琳，你也在这里吗？我都没注意到。」
「什？你想打架吗？」
被艾莉莎的话激怒的卡洛琳的辫子剧烈抖动。
冷静成熟的艾莉莎和娇小凶狠的卡洛琳在性格和外表上完全相反。
「即便如此，迫害和剥夺个人研究成果的做法是错误的。」
另一个声音从最上方的座位传出。
一位戴着面具的法师开口了。
「是罗特隆（Rotteron），新魔塔的支柱之一。」
「他为什么脸上戴着面具？」
尽管身着便装，他脸上却戴着不同寻常的面具。
但继续表达观点的他似乎并不在乎他人的反应。
「奥术殿堂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资格做出这样的事了？」
「洛特里，这次情况不同。」
「那你想破例吗？谁决定你们有这种权力的？旧魔塔吗？」
「我也赞同。」
坐在最上方的法师也是如此。
是一位留着长刘海却双目失明的女法师。她似乎因为胆小而轻声细语道。
「不管怎么看，让一个人垄断这种试验的风险还是太大了。啊，对不起！像我这样的人居然在发表意见！」
她立刻低下了头。
但没有人认为她的行为可悲。只因为雷娜·帕夫里尼（Royna Pavlini）是隶属于学校联盟的六级法师。
「不对！」
这一次，一声响亮的喊叫响彻整个殿堂。
一位身披长袍、身高近两米且浑身肌肉的法师站了起来。
「那是学校联盟的加农（Garon）对吧？」
「加农？那家伙与其说是法师，不如说是肌肉发达的白痴。」
有着强健肌肉的加农在魔法界却是以书呆子绰号著称。
而仅仅坐在最顶端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这么多人迫害并剥夺他人的研究成果的行为违背了正义！」
「呵，真可怕啊。」
局势突然演变为新旧魔塔之间以及学校联盟内部的对抗。
「这是成年人和小孩子之间的对抗吗？」
「我希望卡洛琳赢。」
「......你这个变态离我远点！」
位居高位的法师的话在奥数殿堂内占有相当大的分量。
当然，坐在低处的法师也各抒己见。
「应该公布。」
「不，这取决于知识产权所有者，没有人能侵犯他应有的权利。」
「但这件事牵扯的太大了，要是有人借此做些蠢事该怎么办？」
「那么现在制定新计划还为时不晚。」
「到那时可能已经晚了。」
当坐在最上方的法师们的意见一分为二时，需要的是最具权威的法师的判断。
而现在只有一个人在奥数殿堂中最具权威。
克林顿·罗斯柴尔德，被皇室乃至帝国授予等级的伟大法师开口了。
「嗯，有没有人想听听我这位老人的意见呢？」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他似乎意料到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
所有人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