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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追凶 同人 苦行 第五十一章 三

2021-07-24 11:11 作者:曾经叫天空的那个人  | 我要投稿

所以韩彬知道关宏峰目前并不打算跟关宏宇会面——一方面出于保护,另一方面出于愧疚。

当然他没什么可以比照的亲兄弟,不过如果换成他自己处于这种状态,他也是不想让赵馨诚,他这干弟弟,见到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就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近,韩彬估计自己会安静地找一个没人能找到的角落,赵馨诚尤其不能找到。

而从关宏峰当前身体状况看,也确实不适合情绪激动或者舟车劳顿——就算能得到医疗救护,心梗患者也至少应该卧床休息七到十天,饮食清淡且不能受刺激——虽然他的状况也不是说随着静养就能好转,照目前的进境也很有可能越来越糟,但总是要尝试一下的。

“能不能麻烦你过两天给我张电话卡。”对韩彬绕开周巡联络关宏宇的提议,关宏峰摇了摇头,联系是要联系的,但就目前,他甚至不能自己坐起来的状态,见面就免了,等稍微稳定一点,也就是声音里没什么破绽时,他会给关宏宇打个报平安的电话。

另外让关宏峰推迟联络关宏宇的重要原因是,虽然不知道关宏宇为什么会找到韩彬,但如果在他联络了韩彬之后,关宏峰立刻响应,不就相当于把韩彬参与了他们的违法犯罪行为这件事直接暴露出来了吗?

而关宏峰目前并不想让关宏宇的小集团甚至林佳音知道韩彬的存在——更何况他现在都不能确定关宏宇跟周巡是不是已经在合作了。

这事儿要是再牵扯上周巡,那就太复杂了。因为韩彬跟刘音和崔虎他们不同——关宏峰虽然还没猜出具体细节,但他知道韩彬至少跟中心医院的命案有着因果关系。

把韩彬暴露给周巡,这个被关宏峰硬拉进这摊浑水的律师处境就太危险了。

关宏峰对寻求帮助这事儿,总是过分谨慎,这几天里,韩彬已经有了深刻了解——在无法起身的状态,这前支队长宁可不吃不喝也不愿意麻烦韩彬。

这就让人颇为苦恼了。

再这么下去,韩彬可能就别无选择地要用到他那些分尸工具了。

如果不是猜到了关宏峰那种无法自控的状态,韩彬都想以通知关宏宇或者周巡来逼迫关宏峰,让他能放开了接受帮助。

让韩彬帮他穿上比较舒服的睡衣这是关宏峰在起居上愿意寻求帮助的绝无仅有的一次破例——毕竟关宏峰无论如何都不想光着膀子晃悠在这个三居室里。

只有这种实在无计可施、力有不逮时,关宏峰才会开口。

“我明天带过来。”韩彬应承道。他并不住在这里,如果生活规律被打破,那就太容易被赵馨诚发觉了,这人的直觉之敏锐让韩彬警惕又担忧。

所以韩彬还是按部就班地上班,当顾问,泡咖啡厅,回家。只是会每天不定时地抽出一些时间,绕道到人大这边,顺便带来些比较清淡适合病患食用的粥水小菜。

关宏峰因为不能睡眠,心脏,甚至从肩背到腹腔都时常闷痛,胃口极差,一天连常人的一餐都咽不下去——养起来倒是省钱,就是劳心。虽然不是心内的医生,但韩彬和关宏峰自己都知道,关宏峰目前的状态,如果测心肌酶的话,恐怕仍然在高峰期,而不是回落下来。

因此,尽管韩彬早就觉得应该给关宏峰准备一张手机卡,但这件事还是耽搁了下来——他们都觉得也许他用不到这东西。

韩彬答应得轻描淡写的,就像这本不是关宏峰拜托他去做,而是他理所应当去做的事。这多少减轻了点关宏峰的心理负担。

又再迟疑了半晌,关宏峰抿了抿唇,“能不能……”他停顿了一下,“再请你调取这两个月安和嘉园小区的监控录像?”

既然无法入睡,又不得不卧床休息——事实就是他根本无法起床——关宏峰在头脑中已经将东林路上所有可能的监控过了一遍。如果兼顾质量和覆盖率两方面,同时又不太劳师动众的话,安和嘉园的监控录像属于上选。

韩彬当然知道关宏峰的身体状况不宜操劳,但他也知道关宏峰基本不能入眠这种情况——而且或许剩下的时间不多。对这个负担太多的人来讲,与其用等待来浪费时间,不如早点投入工作。

而作为一名律师,韩彬有这个能力和权限以合理的理由调取他想要的录像,虽然有可能费点功夫。

“好。不保证明天能拿到,我尽量。”他索性根本就不劝说,直接点头答应。

眼见着天已经黑透,是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往郊区赶了——韩彬其实还有个黄山得照看,不过跟关宏峰不同,那个制毒贩毒的犯罪嫌疑人是以囚犯的身份被关在人迹罕至的郊区的地窖里,三五天送些食水维持生命就不错了。

韩彬对黄山可没什么耐心,更没有同理心。这毒贩子之所以能活着,不过就是因为他是个有用的证据,而韩彬也知道,他的死那是迟早的事儿。

“你想坐一会儿吗?”又再看了看窗帘缝隙中的夜色,韩彬问。

虽然心梗发作的这几天里关宏峰是需要绝对卧床休息,也就是说,全天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那种卧床,但这对他们当前的情况来讲不现实。

韩彬不可能全天候陪护,而且关宏峰也受不了让韩彬陪护,基本生活需要还是关宏峰自己来完成,所以在他离开前,一般会帮关宏峰坐起来——并不是说这病人完全动不了,但他不能用劲儿。坐起身这动作对关宏峰来讲是个危险行为,弄不好会造成大面积心肌坏死。

“那麻烦你了。”关宏峰抑制住羞愧上涌的感觉,不让它上脸。如果脸红的话,那就只能让自己更难堪。而在韩彬的手臂伸到他肩背和床垫之间,把他抱扶起来时,关宏峰忍着不转头,不看起来那么无措。

当前的生活状态对关宏峰来讲绝对是个巨大考验。从成年起,他从不曾,也不会这么依赖于他人。

但现实如此,他必须适应这个改变。

他得存活下去。

而这么活下去,对关宏峰来讲可比决定自己身后的处理方式难多了。

“关队,你不用这么客气。”韩彬从罗汉床角落拎起个抱枕,放在床栏边。“非常时期。”

关宏峰垂下眼,笑了笑,靠在垫着抱枕的床栏上,努力平息心跳和气喘,尽管在起身这件事儿上他并没做出什么贡献,但就只是重心的移动,都让他的循环系统不安。

“韩教授什么时候回来?”习惯了一会儿新的体位,关宏峰问,同时尝试着慢慢站起身。

韩彬是个律师不是个看护,如果去洗手间这种事也要他帮忙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韩彬就只是在旁边看着,并不伸手帮忙。

他知道自己只能越帮让关宏峰越忙。

还不如跟边儿上站着,必要时再救急。

“我预计至少还得一周。听说沧州那边案情还挺棘手。”虽然他的生活极其独立,但是毕竟他父亲岁数大了,三更半夜地到了目的地,次日他电话问候一下也实属正常。那问候时父子之间自然没什么好聊的,也就聊聊案子呗。

关宏峰点了点头,一周够了,或者他到时候至少能离开,或者到时候心肌酶高到一定地步——也就是心肌细胞坏死到一定程度——那就只能是心因性猝死。小心地挪动自己的步子,他手扶着写字台稳着自己,“这儿的书可以看吗?”在台面上瞥了一眼,他忽然问。

“可以是可以,”韩彬说,扫了一眼这书房四壁的书架。韩松阁的研究所里别的可能有限,但是书肯定足够多。关宏峰在头次见到他时就说过希望有机会拜访韩教授,而韩彬估计,他们俩就是没见过面,见了的话还真的能投缘。“但是太劳神。这两天你还是……”

客厅里传来手机的音乐声,韩彬朝关宏峰偏了偏头,疾步向客厅走去。

他猜测这还得是关宏宇——无论是以一个律师还是一个职业刽子手的直觉,韩彬都敏锐地感觉到那个电话绝对还没完结。

韩彬猜错了。打来电话的是赵馨诚。


“彬你知道吗,”电话一接通,赵馨诚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了过来,“我操。”

韩彬知道的事儿太多了,而问题就在这,赵馨诚到底指的是什么?“不知道。”他回答说。

赵馨诚也乐了。“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跟韩彬不同,他似乎总是特别容易开心起来。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久违了的欢乐气氛让韩彬声音里也被对方感染了些放松和懒散。

“诶,行吧,我跟你说,匹配上了!”赵馨诚的情绪也不像是兴奋,也不像是欢喜,但激动是肯定的。而激动之余,他还叹了口气。

赵馨诚的这种反应,让韩彬立刻就感知到他说的是什么事儿了。

“嗯?”简短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迷惑,他自己觉得自己演的不太真实。但没关系,赵馨诚发现不了。

那孩子线条太粗,又或者他给韩彬的信任太多了。

多到韩彬几乎无法承受。

——他还不了对等的东西。

这个律师调整了一下眼镜的角度,漫无目的地转动着视线,想把思绪也一起转移开。结果他在书房门口遇到了关宏峰。

那个前支队长给了他了然的一瞥,扶着墙向洗手间走去。

跟最初的试探和观察阶段不同,现在,就在双双看穿了对方的恐惧之后,很多情绪,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那种,在对方眼里也是如此清晰鲜明。

韩彬展开一个略带苦涩的微笑,低下头三心二意地听着赵馨诚的案情汇报——那些他都知道的东西。

王海龙伤口中的污染DNA,孙进安全绳断口的干涸血迹,都跟二十一日高坠案案发当晚在中心医院急诊室就诊的一个外伤患者匹配上了。

本来急诊是不会给这样的外伤留什么血样的,可当晚发生了个小事故,这患者手术用的手术刀遗失。这对当班的医护人员来讲就是个大事件了。如果该患者有什么血液传染病那影响就更大了。所以值班医生当机立断给这患者做了个血检,然后,在警方茫然没有头绪的这些天一直心惊胆战地等着化验结果。

“如果不是这急诊医生机灵,这案子背后这点猫腻儿恐怕就是个永远的谜了。”接下来,赵馨诚高度赞扬了这医生的明智,大概用了一千字。

“然后?案子破了?”当赵馨诚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韩彬明知故问地道。案子当然没破,如果破了他还能跟这儿打电话?

这条单行路唯一的出口就在那儿。

“……”赵馨诚啧了一声,特别不满意韩彬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态度,“彬,我发现你近期有点招人烦你知道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可能要失去一个好兄弟了。”

韩彬把一声叹息咽回去。“那赵支队长,您这儿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啊?”他把声音里刻意地添加了点激动,就是那种装作配合的语气。

“那消失的凶器肯定就是丢失的10号手术刀啊!”赵馨诚就像个等待掌声的相声演员,“不过这不是重点,我再强调一遍,这不是重点!”

韩彬给他的当然不是掌声,而是他的全部注意力。

“嗯。”这律师兼职刽子手眯起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等下文——或者是全神贯注,或者是紧张害怕惶恐——这兴趣是没有一点作伪的。两天前他扔了俩饵,确切地说,其中一个是源自他父亲韩松阁的压力不得不扔的。为免日后赵馨诚遇见韩松阁穿帮——赵馨诚去韩家二老那儿吃饭比韩彬的次数可还要多——韩彬原样转述了韩松阁的判断,一点也没打折。

两个饵两个方向,韩彬自己也不确定赵馨诚接下来的走向。

当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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