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之 我的眼睛能看到鬼（十四）
肖战现在已经能跟陈荣生自在的聊天了。
最近他常往王一博宿舍跑。
他选择性的告诉了陈荣生一些真相，每天也都会跟他说案情的进展，说今天遇到了好人好鬼给他提供线索，也讲他跟王一博终于说服了那两个目击证人出庭作证，还在王一博的努力下找到了监控视频，知道三渣分别在何处藏了一件证据等等。也请了律师，这四个玩意儿跑不了。除了让他放心，也有想借此机会劝他的意思。
尽管肖战知道，这很难。
“你爷爷手术很成功，护工刚跟我说他恢复的很好，已经能简单吃些米粥了。 ”肖战每天保证来205找阿生一次，跟他聊聊天。“这是护工给我发的照片，老爷子精神状态是不是还不错。”
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冲着镜头比了个耶。
陈荣生看着这张照片，手指无意识的开始扣衣角。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
老人家身体不好，过度操劳攒了一身病痛，心脏病腰间盘关节炎风湿病，走路都是问题。中年丧子，老伴儿走的也早，没成想临了，唯一在世的孙子又‘找不着了’。他在家偷偷的哭，眼睛哭瞎了不说这身体更是垮的厉害。
不得不说，三渣的钱确实有了一定用处，老人家晕倒在家，是邻居叫的救护车，没有这笔钱老人家连医药费都付不了，甚至活不到现在。老人家本来连钱都不想收的，还是来人强塞给他就跑，他也不知道怎么找人家，毕竟C市对他来说太远了，远的根本到不了。他本来想收起来，等小娃回来让他处理的，没想到还是动了。
老人家自责了很久。
这次，王一博给了资助也联系了自己家的慈善机构，肖战也尽其所能。现在老人家住进了他们那里条件最好的养老院，请了个很负责的护工，那边的朋友隔三差五就去拜访生怕有人欺负糊弄老人家。老爷子也能进医院得到更好的治疗，用更好的药物。虽说就是在拖时间，也比在家疼死强。
“今天老爷子还说呢，等好了他要吃烤鸡，吃一大只，一口气吃完。医生听了还笑呢，说‘等您好了，我给您买。不就是烤鸡，烤全羊您都吃得’。护工说你爷爷他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我孙子最爱吃羊肉了。那年家里的小羊摔死了，看着瘦猴一样的小娃我心疼，煮了羊肉给他吃。他念叨好几天，说好吃。可惜家里没钱，吃不起羊肉，小娃懂事儿，再也没提过’。”肖战是个理性又感性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哭出来。
小娃是陈荣生的乳名。
肖战没有立场劝阿生不去恨，更不可能说让阿生去原谅什么，也不会让阿生放弃报仇的念头。看着屏幕里的老人，肖战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不想看到这个小孩魂消天地间，再无来世。
‘最起码，最起码，最起码，来世做个朝生暮死蜉蝣，也没白来人世走一遭。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何要他承担如此极端的后果。’肖战是亲眼见过的，那种冲击，真的让人很无力。
他还是没能劝动阿生。
他没有告诉王一博，在他的计划里，这个案件被发现之前的那一天晚上，他会带那三个渣来见阿生一面。阿生怕他会沾染上罪孽，才会威胁他替他找人，将因果降到最低。可这段因果他既然插手了，就没在怕。
他答应过的。
梁轩本来躺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寓，突然起身，感受这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无助。他睁大了双眼，他拼了命想要挣扎，他想尖叫求救，可丝毫没有用处。他只能遵循指示，一步一步走进校园，走到他这辈子不想再踏入的地点。
C大男子第十五宿舍楼。
他一步一步走了上去，一层，二层，三层，四层、、、、、、在路上还看到了跟他一样情况的魏浩宇、郑伊人，他从眼神中能确认出，彼此之间的绝望。
他闭上了眼睛。
“大姐，你这招真牛。”肖战躲在监控照不到的地方，看着即将要发生什么的男子第十五宿舍楼的天台。“杀人越货必备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个牌子的洗衣液据说不错，还有新出的刷子跟空气清新剂。”爱好打扫卫生的大姐当即提出新要求，这个控神术可是她的绝活。
一部分的人在死后会滞留人间，可这其中只有极少数的会获得能力。这个能力千奇百怪，觉醒的方式也没有规律可言，但总归是天地法则的恩赐。大部分有机缘的鬼魂才能得到，十分稀罕。
“买！买三套！用一套摆着看一套再送您一套，您看怎么样。”这种时候，小财迷总是很大方。
“这还差不多。”大姐表示很欣慰。“不过你认识的这个小崽儿怨念很深啊，从他们踏进这栋建筑开始，我已经被动的将他们的控制权交了出去。”
肖战笑容一顿。
肖战不知道的是，毛衣大哥也跟过来了。他躲在另一个角落，防备意外发生。
‘这傻孩子还是不怕死，又是人又是灵的，还只带了杀伤力最低的来。啧啧啧，我得替小圆盯着。’大哥傲娇的抱臂，眼神死死盯着肖战不放。
毛衣大哥不知道的，猫猫狗狗们也来了。他们也藏了起来，预备趁乱咬几口渣渣给他们添点儿难受。猫狗鬼魂的力量，可比活着的时候，更狠毒。
明天就是警察来抓人是日子，王一博并没感到兴奋，而是隐隐不安，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
“战哥，你在忙什么呢。”他发了条消息，石沉大海。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肖战还是没有回他。
王一博开始坐不住了。
天台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临近目的地，三渣听到了支声音空灵的曲子。
声音熟悉到恐惧。
“我最喜欢《军港之夜》了，小时候奶奶都是唱这首歌哄我睡觉，我觉得这首歌特别浪漫，会让人感到很幸福。”陈荣生坐在床边晃着双腿，一脸天真浪漫的给三个哥哥唱歌。“你们不是睡不着嘛，我可以哄哥哥们的。”
“海风你轻轻地吹
海浪你轻轻地摇
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
待到朝霞映红了海面
看我们的战舰又要起锚。”一曲终了，三渣终于走到了天台，带着恐惧不得不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一个眼熟的身影带着淡淡的光晕，坐在天台边缘，晃着两条修长的腿，哼着熟悉的歌谣。
“你们又睡不着了吗，我可以，哄你们睡觉哦。”恢复到原先容貌的陈荣生转过了头，他调皮的冲他们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睛。“好久不见。今天，是该做个了断。”
“是吧，我的三位，好哥哥。”
“阿生，”梁轩发现自己恢复了自主能力之后，不可置信的叫出了这个他一直不敢想的名字。“阿生。”
“阿生，这一年半我一直在想你。”梁轩迟疑着，往那人身边走过去。
“老梁你干嘛，你疯了。”魏浩宇抓住梁轩，“他是鬼，他会害死你的。”
“老魏，大门打不开。”第一时间想要跑的郑伊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打不开那扇小小的门。
“你们疯了才对。那是阿生，是我的阿生。”梁轩近乎痴迷的看着陈荣生，“阿生，我好想你。”
陈荣生没有动作，还是自在的坐在天台边悠闲的晃着腿，像个与此闹剧无关的看客。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你把我们带到这儿来说了那么多胡话，我才会失控。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悔恨，我很痛苦。”梁轩蹲了下来痛苦的捂住头，“我，我是个天生的同，我没敢告诉任何人，因为觉得我是个怪物。只有你会包容我，不计较我的坏脾气。你会叮嘱我吃胃药，在我发烧的时候照顾我，用草编出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逗我开心，还会冲我甜甜的笑。”
梁轩说的动情，说的涕泗横流，吓得其他两人完全不敢出声，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宿舍那一次，我是想随你的。如果死在你手里你会开心些，我愿意这么做。”梁轩慢慢往前挪，一点一点朝陈荣生现在的位置移动。
“你还记得我生日那天你给我做的面吗，那个味道我记到了现在，我怎么做都没有那个味儿了。你送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收的好好的，哪怕是朵小花我都做成了干花，一点都没弄坏。我每天都会去打扫，然后看着它们发呆。”
“你给我买的第一件礼物，就是我现在穿的短袖衫。我爱你肯定认出来了，你的眼光真好，我真的很喜欢。去海边玩捡回来的贝壳，我做了串风铃，就挂在我的床头。都说这东西不好挂在床头，招鬼。我就想啊，既然这样，你是不是就能找到我了。”
“你一直不来，也对，你恨我，不想见我。”不知不觉间，梁轩距离陈荣生已经不足两米了。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对不对。如果，没有那些事，我能光明正大对你说出爱意，追求你，我们是不是会有个好结局。”梁轩的脸上满是希冀，因为他看到：
他看到不远处的陈荣生脸上闪过悲伤、怀念、愤怒、无措、痛苦、纠结，这代表，他的阿生对他并非无情，是他走岔了路伤害他入骨。
“你、、是我爸处理的。他觉得是你勾引了我，他完全不听我解释，直接按照他的意愿处理好，我没有能力跟他硬碰硬，我太弱了。”梁轩站定，冲着陈荣生伸开双臂。
“阿生，你带我走吧。”梁轩满脸泪痕，他死死盯着陈荣生的脸，眼中是令人心动的决绝。
陈荣生好像被说动了，他脚尖动了一下，又强迫自己不为所动。
蹲着看热闹的肖战急出了一脑门的汗，阿生这么单纯的孩子，怎么能斗得过从小受家里训练的梁轩啊。
就连他都能看出这人拙劣的演技，可阿生不一定啊。
可惜他答应过阿生不能出声不能露面，否则阿生绝不止要这三条命。他会大开杀戒，让这座建筑里的人都跟他陪葬。
肖战正想跟大姐商量商量，却发现大姐竟然不见了。
“。。。靠，什么情况。”
“我来陪你，我们做一对儿鬼情侣，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让我用我能做的所有赎罪，让我补偿你照顾你，好不好。”梁轩语气温柔，一遍一遍的重复他的爱意。“我爱你阿生，我爱你啊。你带我走，我们一起，好不好。”
“求你了，求你阿生，你答应我。”梁轩语气愈发悲怆，倔强着要陈朝他走来。“恨我也没关系，把我带在身边，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真的忍受不了没有你的世界。阿生，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陈荣生好像终于被打动，朝梁轩走了一步。
天性沉默寡言的魏浩宇全程眼神复杂的注视着眼前的画面，突然大喊：“阿生，他在骗你，不要信他。”
虽说不知道梁轩到底要干什么，魏浩宇不信这人有他说的那么深情。
郑伊人没有阻止魏浩宇的示警，“阿生，我们都不是好人。”
陈荣生在二人的喊话声中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角落的二人一眼，又开始打量梁轩，好像是在确认话语的真假。
“你不信我也情有可原，我确实不是人。”梁轩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我做了太多孽，我罪无可恕。人要为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孽赎罪，至少要真心诚意的去面对。如果你能等我，我现在就会去自首。等我受了审判，我会在狱中自杀，你去找我，好吗。”
陈好像真的被感动到了，张开双臂朝着梁轩扑了过去。
“阿生不要！”魏浩宇忘记了恐惧，想跑过去阻止陈的动作。
“别过去，危险。”郑伊人猛地起身惊声尖叫。
梁轩嘴角终于扬起了个邪气的笑，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脖子猛地一疼，而那个周身泛着光的阿生突然离他很远，手指正在转悠着一个绣花小香囊。
“到手了。”阿生冲他行了一个绅士礼，“谢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而不会被你身上那件法器伤到。”
“真的很感激你啊，梁哥。”
“随身带着我的骨灰，还炼成了骨珠掩饰自己的气味。”陈荣生邪魅一笑，语气轻快。“这么怕我啊。”
“你的筹码没有了哦。”
梁轩的脸，彻底失了血色。
‘完蛋了’
待续
你们以为，阿生还会再上一次当吗
他只是小，又不是傻
至于另外两个的反应，并不是洗白，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尤其人的情感会作怪
下一章，你们懂的
话说，你们希望是啥样的结局捏，趁我现在还没写
啵（不爽）：我的戏份呢，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