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想你

*刚到雨村
*同样需要治愈的两个人


如果你问张起灵十年后吴邪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他会说，吴邪变安静了，尤其到了雨村，这种变化尤为明显。

虽然，吴邪还是会插科打诨地跟胖子抢鸡腿，会扯着嗓子跟解雨臣说要吊死在他办公室门口，也会和黑瞎子有来有往地讲荤段子，甚至跟自己开玩笑的次数也明显增多，但是张起灵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吴邪的心变的静了，或者说，沉了。

吴邪发呆的时间变多了。

跟他不一样，吴邪不会总是望着天花板或者天空发呆，有时候是对着正在整理的拓本，有时候是对着还在播放的电视，有时候是看着院子里的小鸡，眼睛还在这些事物上，但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吴邪在走神。

张起灵开始更加频繁的观察吴邪。

他发现，与其说是发呆，吴邪更像是在想什么，因为人发呆的时候表情往往是呆愣的，但吴邪不同，他的表情很丰富。

一旦吴邪陷到自己的情绪里，表情就不再被压抑，他好看的眼睛里藏着满满的情绪，眼波流转，似是在回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在想开心的事情，整个人泛着温柔的光，甚至有时候会以手托腮，轻笑出声。

吴邪在想念一个人，张起灵断定。

早在下长白山当天他就问过胖子吴邪的感情生活，胖子说吴邪根本没时间想这些，这十年他身边从未有过人，无论男女，那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解释？他拧着眉望着不远处笑的令人心动的那个人。

张起灵的心底涌上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情绪，他的好奇心随着吴邪的一举一动不断升高，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好几次他都要问出口了，但看着吴邪清澈见底的眸子，呼之欲出的话又退了回去，他犹豫了。

事实证明，当你对一个人非常在意的时候，对他的求知欲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压下去的，就像当年的吴邪。

所以张起灵决定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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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秋天的某个傍晚，吴邪偷懒不想洗碗，吃完晚饭撂下碗就上了房顶，张起灵仰着头长久的注视着他。

雨村的空气很好，乡下也没有雾霾，天空很清很高，夜晚抬头能看到满眼的星星，月光很亮，映在吴邪脸上衬的他美的不可方物。

张起灵三两步轻巧地跳上房顶，坐在吴邪身边，吴邪又在想事情，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时被吓得浑身一激灵，看到是张起灵才放松下来。

吴邪没说话，他已经过了跟张起灵待在一块时需要不停地找话题的年龄了，这样靠近已经让他觉得无比满足。

“你最近总在发呆。”张起灵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吴邪有些吃惊，他笑了笑说：“也没有，只是在想些事情。”

“想谁？”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人？”吴邪挑眉问他，张起灵没回答，只沉默的看着他。

比沉默谁也比不过张起灵，所以吴邪摆摆手就自顾自的开始说：“我的确在想一个人，一个即远又近的人。”

他仰起头往后倒，两手撑住屋顶。

张起灵竖起耳朵聆听，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吴邪的脖子上，脖颈修长好看，但是现在那里横着一条狰狞的刀疤。

“这个人啊，让我又爱又恨，忍不住去想跟他有关的点点滴滴。”

“从相遇，相识，相伴，到分开，再到重逢，他离开过很久，但我却总觉得他从没有离开过，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明白，或许是因为我一直在想他，所以他就一直留在我心里。”

“我还会想念现在的他，一丝一毫都不想放过。”

吴邪嘴角噙着笑，语气轻快的说完，但张起灵却听出了化不开的悲伤。

吴邪在想他，一直在想他。

“为什么？”他听到自己问。

“因为我记住的，便是留下绝不会离开的。”

张起灵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些哑，他说：“我不会再走了。”

吴邪依然在笑，但没接话，张起灵明白，他前科太多了，吴邪不相信。

他用力握住吴邪的肩膀，扭过来让他看着自己，非常认真的承诺：“我会陪着你。”

可吴邪听到这句话脸色却变了，他本来在笑的眼角软下来，上扬的唇角也落下来，表情同眼底的情绪一样变得悲伤。

张起灵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吴邪没有挣开张起灵的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张起灵愣了一下，伸手虚环住吴邪。

过了好久，才听到吴邪闷声闷气的问：“陪我多久？”

“到你老，到我死。”

怀里的人浑身颤抖，幅度越来越大，随后不可抑制的呜咽声传出来。

吴邪在哭。

张起灵心疼得很，他低头在吴邪的发旋处落下一个吻，然后收紧手臂，用力抱住他。

就用余生所有的时间去治愈那十年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