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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翻译] 圣吉列斯不朽 第五章

2023-02-06 18:00 作者:记录员A  | 我要投稿


一切著作权归Game workshop所有

第五章

拉芬奔跑着。

城市的街道在他面前展开,自从混沌入侵后,这里的绝大部分仍然没有电力供应。暗影密布、蜿蜒曲折的裂谷吸引了圣血天使。他颤栗地跃过屋顶,踉跄地穿过被炸毁的坑洞,那里曾经是工作间。他跌跌撞撞地在城市中被光矛烧出的空洞,以及怀言者被处死的地方穿行。

他奔跑着逃避痛苦,绝望的黑色瘴气紧咬着他的脚跟,黑暗的触角总是在他身后,渴望着他。他像是一台不顾一切的机械引擎,脑中除了痛苦别无他物。

他不能停下来,否则绝望就会吞没他,他就会迷失,被从他内心释放出来的愧疚洪流摧毁。他所目睹的一切就像剃刀风暴一样撕裂着他。他兄弟的转变,他在赛比列和神龙的战斗兄弟们的死,所有这些都让他无法承受,他被击溃了。极度的痛苦使他窒息。拉芬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战斗兄弟死去,却无法阻止。当他想起他所认识的每一个灵魂都逝去的时候,他的心在颤抖。他多希望死的他而不是他们。

母亲,死于难产。欧米,他儿时的朋友死于壳蛇。雄心勃勃的拓弗,被火蝎撕成了碎片。克鲁修斯,在伊克西翁被枪杀。西米恩,被电浆活活蒸发。科里斯,陷入黑怒。加里奥,在枪火中倒下……面孔、声音、尖叫,一股洪流在他周围旋转。

他心灵中的某个遥远的部分在呼唤他,拉芬灵魂中最后一个不可侵犯的角落仍在乞求他的力量和反抗,但这个声音变得越来越弱。审判官斯特雷的灵能力量打破了星际战士内心隐藏的、最黑暗的绝望,现在它们自由了,在拉芬身上沸腾,让他淹没在自己的悔恨中。

不受控制的,圣血天使发现自己摔倒在一扇铁门上。舱门在他的重压下断裂,拉芬在一片混乱中撞了进去。他双手抱着头,跪了下来。透过迷蒙的眼睛,他看到了自己休憩的地方,一阵惊愕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周围是一个金属壁的房间,昏暗而厚重,带有浓重的化学气味。一面墙上,一尊神皇的铜像正注视着他。

“怎么会?”他询问令人作呕的空气。也许是帝皇之手指引他来到这里,也许是盲目的机遇,也许是某种肌肉记忆,但拉芬从伊卡利要塞的逃离,将他带回了他在废墟中为自己构建的临时冥想室。

拉芬伸出一只颤抖的手,用手指抚摸着圣像;那块发黄的金属摸起来像血一样温暖。在帝皇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他的罪恶感立刻压跨了他,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一声回荡的野性吼叫。“神圣之主,我辜负了您。我的生命……毫无意义。我破碎了,失败了,我的悲恸失去了束缚……”

战士的手握住战斗刀的刀柄,从刀鞘中抽出了亮钢刃锋。他的四肢似乎在自己行动,不情愿地随着自杀的冲动被斯特雷的黑暗影响植入拉芬的脑海。武器的尖端向下滑落,触碰到他盔甲的腹部,刀锋无情地划过他的身体。

现在是另一个人在操纵他:拉芬只是一具空洞的傀儡,在黑暗的暗示强加给他的行动中笨拙地行动着。刀在他胸甲上的红色陶钢上轻轻一触,当他的手往上拉时,在盔甲上划下一道痕迹。

“我完了……”拉芬将利刃抵在脖子上,锯齿状的边缘扎进了他喉咙。伤口裂开时,血聚集在刀背,顺着武器的沟槽,流过他裸露的指节和手腕。疼痛袭来,痛哭,还有血液的气味。这种感觉穿透了拉芬灵魂上的绝望包围,穿透了他思想的迷雾。他倒抽了一口气——在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一种颤抖的感觉袭遍圣血天使的全身,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像被拨动的弦一样悸动。拉芬的耳朵里响起了他那对心脏的起伏,他动脉里的血液在轰鸣,突然间变成了一股咆哮的洪流。肾上腺素的热量从他的胸膛涌出,填满了他空洞的心脏。

他像是一个空洞的容器,突然充满了熔化的能量。一想到嘴唇上那丰富的血液,战士的口水就涌了出来。他的视野刚才还被忧郁的阴影所遮蔽,现在却被激情的红雾笼罩。拉芬颤抖着内心涌起的原始力量,让它洗去阴郁的阴险毒害。他很了解这种感觉:这是黑怒的前兆。圣血天使仰起头,露出闪亮的雪白尖牙。他体内的血渴,正在与斯特雷强大的心灵巫术所留下的灵能毒素交战。

他的刀仍然架在喉咙上,金属划破了血肉,只需轻轻扭一下手腕,就会切断动脉。战士体内正在进行一场战争:狂怒面对绝望,愤怒对抗痛苦,沸腾的怒火对抗冰冷、麻木灵魂的悲恸。“我……不会……死!”拉芬尖叫。他已经经历太多,奋斗得太努力了,不会被自己内心的恐惧击垮。

我是阿斯塔特。”他怒吼道,“我是帝皇的选民。”鲜血从他的盔甲上流下,染红了红宝石泪滴纹章周围的洁白金属羽翼。“圣吉列斯,聆听我!我是圣血天使!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白金色的光在他周围的空气中展开。拉芬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他的头骨里有一种压力,推动着他的感知边缘。在他被芒光淹没之前的几秒里,他瞥见了铜像周围闪烁的光晕。细腻的温暖触摸着他裸露的皮肤,就像一个完美夏日的吻。拉芬的心充满自豪,疼痛、鲜血和痛苦都从他身上一扫而空。他的视线缩小到一个点:一张脸,一个身影,一个形状在他面前的虚空中张开,由空气中细微的尘埃凝结而成。它要比他高大得多,相比之下,他就像是一个孩子:它充满了整个房间,尽管这个房间永远无法容纳下它。那金色的身影逐渐生长,呈现出各种特征——眼睛、鼻子、嘴唇。拉芬吸了一口凉气,一想到这些,他的嘴唇就颤抖起来。

“圣吉列斯……”

这不是伪装者,不是重生天使,在他面前的不仅仅只是改变了的人。圣血天使原体那柔和的完美脸庞向拉芬贴近,从他血管里涌动的血液中唤起了战团伟大先祖的愿景。每一位战斗兄弟体内都有一丝至纯者的影子。自从圣血天使成立以来,战团的圣血祭司研会就把他们死去已久的主人的血液保存在神圣的赤红圣杯中,在新晋者加入战团时,他们会从圣杯中饮下神圣的血液。拉芬感受到血液在歌唱,就像同类间的共鸣。大天使用手轻抚拉芬的脸颊,无限温柔地拨开那把鲜血淋漓的刀。

突然间,这把刀似乎又回到了拉芬手中,他的身体又一次对他的命令做出了反应,而不再受他人的操控。拉芬把脸垂到刀尖上,舔舐着自己的鲜血;浓郁的铜味强烈而令人陶醉。内心的暴力,血渴的狂野力量随着他的饮血而消退,消退——随着它的消失,他周围的金色光环也在瓦解。拉芬的手向外探去,手指伸向他的原体。“大人,帮帮我!”他叫道。“我到底该怎么做?”大天使水晶般的碧蓝双眼透露着悲伤,他低头看了看拉芬手中那件沾满血迹的武器,然后抬头回应了圣血天使的目光。拉芬模仿他主人的动作,看着手中的武器。他再抬头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拉芬坐在那里直到日出,掂量着手里的刀,思考着。


坚固的奈木门上传来了沉重的敲击声,声音钻进雷米斯·斯特雷的脑海,不情愿地把他从治愈性的沉睡中拽了出来。这声音似乎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斯特雷在地板上翻过身,他的嘴和鼻子上有一块干涸的黑色血迹,染在磨损的石砖上。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从地上爬起来,装出能站稳的样子,胃里的虚弱让他颤栗了一下。他的精力恢复了,但由于灵能消耗,他仍然感到昏昏欲睡。他慢慢地摇了摇头,赶走了这种念头。又到了交流的时间,他不能表现出软弱。斯特雷大步走到门口,擦去脸上的血块,打开门。一个圣血天使的仆从在他开门时吓了一跳:仆从正要再敲门,他举起手,看起来就像要揍审判官。仆从赶紧后退一步,懊悔地鞠躬。“原谅我,斯特雷大人,我担心您没有听见……”

斯特雷举起一只手让他闭嘴。“我因为另一件事被耽搁了。”如果仆从看到他脸上有疲倦的迹象,他也不会做任何反应。“它在哪儿?”

战团仆从在走廊的阴影里拽着身后的东西,一个佝偻的女人走了过来,脖子上的绳子把她牵进了暗淡的灯光里。斯特雷从她头上扯下一个破旧的布袋,露出她的脸,仆从看到这一幕,感到恶心。这个女人没有眼睛:怀言者把它们夺走了。她的耳朵和鼻孔也被缝上了,她的前额上刻着八芒星,就像斯特雷的帝国天鹰纹身。

审判官点点头。这将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容器。他从仆从手里夺过绳子,把他打发走。“去吧。稍后我会派人来请你处理尸体。”这个女人并不是心甘情愿地接受无分混沌的标记。更有可能的是,她原以为自己会死在怀言者的袭击中。相反,在圣血天使到来之前,占据神龙的腐化入侵者福基尔城主的一些部下选择了她作为信使奴隶(messenger-slave)。在工厂的拥挤车间里,还有许多这样的可怜虫活着。大多数人在他们的混沌领主被击溃后不久被仁慈地处死,但也有一些人逃进了工业区。当地人开始追杀剩下的猎物,把他们带到要塞里作为某种祭品,就像狡猾的宠物会把半死的猎物献给主人。当他们带来相对完整的人时,斯特雷就会把他们安静地保存在要塞下面的地牢里。这些无辜者被混沌的触摸宠坏了:他们被亵渎的身体会提供许多神秘的潜力,如果利用得当的话。

斯特雷解开绳子,让女人在偌大的房间里瞎晃。他看到她的表情越发慌张,双手焦急地伸出来,拼命地寻找附近没有的墙壁,这使他感到可笑。他看着那个奴隶走到屋子中央,跌跌撞撞地碰到了他摆放在那里的华丽桌子。放在上面的一罐“灵液”被打翻了,洒在她的手指上。她湿润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举起一只被那东西弄脏了的手,摸到嘴唇上——这是她唯一还有知觉的东西。斯特雷笑了:用死去怀言者的心脏酿造的混合物刺痛了她的喉咙,她发出了一声窒息的尖叫。奴隶倒在地板上,开始像热蜡一样融化。

骨头,器官,神经,肌肉,所有的一切都在流动和变化,在光子蜡烛的光线下泛出潮湿的微光,悄然变形。不久,奴隶站了起来,枯死的眼窝里长出了一双新眼睛,可以看到审判官。斯特雷夸张地鞠了一躬。他见过这种小把戏太多次了,所以不会受影响。一个短暂的,强大的灵能意志碎片现在寄居在奴隶身上,把它变成他那距离神龙整整一光年之远的地狱同伴的喉舌。“战帅加兰。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混沌战争领主的一小块部分审视着信使熔化的皮肤和粉状物质。“对我这样的力量来说,这是一个糟糕的框架。它不会维持太久。”就在加兰通过破碎的喉咙说话时,巫师王子的能量正在燃烧女奴隶的生命。“或许这样更好。”

“此话怎讲?”斯特雷走近被附身者。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不用再跟你浪费口舌了。”加兰嘲讽道。“你已经在这个枯萎的星球上呆了一个多太阳月了,但你似乎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斯特雷下巴上的一根神经跳动了一下。“你懂什么?”他厉声说,疲劳让他的恼火暂时浮出水面。“你那迟钝的头脑根本不理解我计划的精妙之处。”他向奴隶做了个轻蔑的手势。“我被迫和你一起做的这些交流,除了转移我对未来任务的注意力之外毫无用处。”

加兰那血肉模糊的化身斜眼看着他。“是吗?”它嘲弄道。“然而,正是我的,你怎么说来着,‘迟钝的头脑’,让你能利用这些没有骨气的人畜来巩固你的地位。”代理人向他走来,加兰的灵能恶臭笼罩着斯特雷的精神感官。“我破坏了怀言者圣典的神圣契约,就是为了给你的阴谋铺路,人渣!我为此牺牲了整支军队。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

斯特雷脸色发酸。“别把这个牺牲说得这么艰难,战帅。如果憎恶者伊斯卡万没有死在这里,你自己也会砍下他的脑袋。他和他的第九大军对毁灭大能毫无价值。”

加兰发出了否定的声音。“然而……我还是完成了我的那部分交易。你的行动太慢了。”它把一团坏死的肉吐在地上。“还有更大的计划在运作,斯特雷。比那些呜咽的血崽子们的转变还要大……如果你不能履行你的职责——”

“我需要更多时间,”斯特雷厉声说。“计划已经蓄势待发。阿基奥的力量正在显现,追随者们的信仰在与日俱增——”

“你跟我解释这些就是白费口舌。”加兰打断了他,对着阴影努努头。“你为自己拖延行为的辩护对象不是我——”

当某种黑暗而寒冷的东西像心灵的日食一样落在房间里时,斯特雷的呼吸哽在了喉咙里。一个只能存在于亚空间的虚幻脚步进入了房间;方圆数英里内,一盘盘食物突然变质,葡萄酒在酒瓶里变成酸醋,婴儿胎死腹中。在高轨道上的“贝勒斯号”里,乌兰失明的眼睛流下了稀薄的血泪

“不,”斯特雷说,这种否认是微不足道的。这个字落在黑幕上,其上的形状嘶嘶作响,在他周围旋转。

昆虫从每一处黑暗的角落飞来,不是疯狂地蜂拥而至,而是小心翼翼、安静而有序地排成一队。那里有各种大小和颜色的苍蝇,成千上万的蜘蛛和甲虫。它们聚在一起,形成一团无形之物,被一个可怕的意图结合在一起,一会儿就汇聚成了一个邪恶的恶魔。“马尔法拉克斯。”斯特雷说出万变之主的名字,低下了头。“我没想到会迎接您的到来。”

“这样更好,”它说,那喘息的声音就像几丁质翅膀相互摩擦。“出其不意”。它弯下腰,心不在焉地舔着那块干涸的血迹。

加兰的化身跪在地上。“伟大的马尔法拉克斯,变化者,怨恶君主。您的到来使我们倍感荣幸。”

恶魔没有理会怀言者。“斯——特雷。”它品尝着这个名字。“我们长期以来的交易终于有了结果,可你却耽搁了。为什么?”恶魔的灵能在斯特雷身上肆虐。

“他们……不能被强迫,大人。引导这些阿斯塔特从腐尸之神的意志走向八重之道需要时间和巧妙的计划。”

“一种你不再拥有的奢侈。”恶魔回答。“在恐惧之眼里,时间像所有事物一样变化和移动。你必须加快你的计划。”

斯特雷皱起眉头。“大人,如果我们行动得太快,我所做的一切都可能付诸东流。加兰的奉献将会丧失……”

一提到他的名字,战帅的化身就介入了话题。它的一部分血肉已经着火了,酥脆地燃烧着。“变化之主已经发话了。你的进展太慢。你必须马上行动,否则我就把这个世界连同你一起毁灭。”


巴尔。在几十万年前,在帝国存在之前,这颗星球曾经绿意盎然。

曾经,茂密的森林和充满生命的海洋覆盖着这个世界,但现在这些都是被遗忘的传说。随着行星的演变,它们的遗产留在了化石记录中,灾难性的力量冲刷着地表,直到它成为一个遍布血红岩石和沙漠的残酷星球。这个世界的名字来自于人类历史的深处,这是人类曾经给恶魔之王的称呼。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巴尔是一位无情的主人,一个会毁灭粗心大意者和背信弃义之人的地方。

然后,圣血天使来到这里,把它变成了他们的家园。指挥官但丁穿过要塞修道院的城垛,沙漠上的风轻轻吹拂着他的长袍。在地平线之上,他可以看到巴尔的双月在夜空中的形状,它们的表面散发光辉。在巴尔的上层大气中,不断刮着锈迹斑斑的微粒风暴,使天空闪烁着淡淡的粉红光芒。但丁的目光向下扫视周围的景像,沿着北方的大裂谷和圣杯山脉的顶峰。即使度过了上千年,战士仍然为眼前的景象所触动。巴尔活在他的心里,就像他所有的战斗兄弟一样。

在领主之书中,有一段提到了这颗行星的诞生,称它是神皇为了考验信徒而创造的土地。如果这真的是巴尔诞生的目的,那圣血天使在这里已经通过了考验。他们统治了这个世界,这个对任何敢于跨越其表面的人招致死亡的世界,他们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家园。但巴尔永远不会被驯服——那是神明才能做到的,而非凡胎之力所能触及——但它被教导要尊重主人。恶劣的环境与人民和谐相处。只有在这里,在要塞深处的圣所里,才能找到这个星球古老而久远的特征。

但丁穿过一个由黄铜和人造钻石板制成的华丽气闸,进入了植物园。空气温暖而潮湿,完全不像外面的那般干燥;肥沃壤土的微甜气息扑鼻而来。树木和植被从暗褐色的软土中向椭圆形透镜制成的穹顶生长。每一块玻璃都像利维坦的眼睛那么大,锻造它的工艺已经湮没了在历史深处。也许,在最初,这些钻石窗户是透明的,但数个世纪的冲刷在其表面留下了白痕,只在广阔的花园上投下乳白色的模糊光芒。圣血天使小心翼翼地穿过茂密的树叶,在茶色的树苗丛间漫步。

他的一些兄弟质疑这个地方的价值:他们询问为什么要征调那些有价值的仆人,以保持植物园的活力。但丁怀疑他们认为保留这个地方是他的怪癖,是圣血天使之主的私人消遣。也许这些都是事实,但这也是通往巴尔过去的重要纽带。所有在这里繁衍生息的植物都在外面的荒漠中灭绝了。花园是通往时间深处的入口,提醒着人们万物是如何茁壮成长的,而随着未来的侵蚀,它们终将化为尘埃。它生动地提醒人们,生命是如何与历史的重压斗争。

“卡利斯塔琉斯,”但丁走近一片空地时柔声说。在他面前,一个穿着朴素祈祷袍的男人单膝跪地,手指在白色花床上抚摸着花瓣。

“大人,”墨菲斯顿抬头看向他。“我已经很多年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圣血天使智库用蒙着兜帽的双眼注视但丁,那炽烈的目光震撼了他无数敌人的心灵。“我已经很久不是卡利斯塔琉斯兄弟了。”

指挥官仔细端详着他的朋友和战斗兄弟的脸。卡利斯塔琉斯从哈迪斯巢都的废墟中重生为死亡之主墨菲斯顿的那晚,但丁就在阿米吉多顿。卡利斯塔琉斯迷失在血渴中,被活埋了,他曾一度被认为死亡,直到原体的幻象引导他复活。

“原谅我,”但丁说。“有那么一瞬间,我的思绪回到了过去。回到那个更单纯的时代。”

“在这个地方,很容易在古老的历史中迷失自我。别人可能会怀疑这个花园的价值,但我不会。”

但丁微微点头:灵能者发现了他的想法。“你有话要对我说。”

“是的,大人。我想我们还是单独谈谈比较好,以免隔墙有耳。”墨菲斯顿做了个手势。“我常到这里冥想。巴尔过去的宁静让通往九天的道路变得平坦。”

但丁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可以从他的老朋友的语气中听出,墨菲斯顿要说的不会是好消息。“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沃德的思想沉寂了,大人。即使我在这里休息,把思想投射到虚空中,也感觉到了他心灵尖叫的涟漪边缘。”

“被杀了?”

“是的,”墨菲斯顿严峻地说,“加里奥也是。我们派去神龙的每一个人,都在一瞬间的火光中死去了。”

“你能确定吗?”但丁问道。

“亚空间的形式从来都不是稳定的,”墨菲斯顿回答说。“就像沙漠中的沙粒,真实从我的指间溜走。但以我的剑起誓,我告诉您。那些人都死了。”

一种冰冷的,令人作呕的熟悉感触动了但丁,自从他第一次指挥圣血天使战士以来,他已经熟悉了上百万次。他对每一个战斗兄弟的死亡都有深刻的感受,就像他对第一个在他的领导下死去的战斗兄弟那样。“怎么会?”

“我只能猜测,”灵能者补充道,“但如果那个阿基奥被混沌以某种方式触碰了——”

“肯定有另一种解释,”指挥官厉声说。“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敌军的袭击。”

但丁的老战友缓慢地摇了摇头。“不,大人。”他坚定地说。

“你是说我们的同胞在自相残杀?”但丁吼道。“我祈祷你是错的。”

“我也一样。”墨菲斯顿表示同意。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话。“阿玛里奥号的任务不会永远瞒着我们的兄弟,指挥官。尽管我尽了最大努力,消息还是在战士中传开了。很快,就会有人提问。”

但丁摇了摇头。“在我们知道背后的真相之前,我不会透露这个‘转变’的消息。如果大天使再临的传言愈演愈烈,队伍中就会出现分歧。”

“我们不能冒着分裂的风险。”墨菲斯顿与但丁的目光相遇。“我的疑虑消失了,大人。我相信阿基奥是虚假的神明。只有出于恐惧,他才会杀害加里奥的部队。”

“但你说过你不能确定那是真的。”

墨菲斯顿皱起了眉头。“黑暗的线索聚集在那里。它们编织成一张欺骗的网,我们被困其中。掩饰的力量,仇恨的化身正在操纵这一切。而阿基奥是它们的核心,指挥官。”

“我们只有在亲自面对他时才能确定。”但丁说。“在那之前,他仍然是一个未知的人,一张没有翻过的塔罗牌。”

灵能者再次陷入沉默,研究着脚下娇嫩的植物。“您认识这朵花吗,指挥官?”

“瑞都金(Redkin)。”但丁答道。“自第三十八个千年以来,它就没有在这个星球上的野外出现过。”

墨菲斯顿用一根裸露的手指抚摸着这朵白花的坚韧花瓣,锯齿状的边缘正在吸血。立刻,叶柄上的花托开始吸收液体,使花瓣变成红色。“这朵花的根与周围其它植物的根交织在一起,”智库说,“它分享着自己所获得的财富。”在一片深红色的花朵中,这种颜色蔓延到集群中的每一株植物上。墨菲斯顿的手指捏住手里的花,把它挤碎,他的血滴在土壤上。“就像我们一样,一个人给予其他人力量。但如果这种团结被打破了……”他停了下来,歪过头。“我们有伴了。”

但丁听到气闸打开的声音,转过身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奴工踏着机械脚慢慢走来。它曾经是一个人:现在它是为帝国服务的装置,被抹去了所有个性,一个用肉体和植入物制成的毫无特征的自动机。它茫然的脸左右摇摆,终于找到了圣血天使的指挥官。“请求您的许可,但丁大人。神龙的消息来了。请您关注。”

“说吧,”他要求。

“通过贝勒斯号战斗驳船的星语者乌兰,由艾德恩连长指挥,协议omnis octo,”它背诵着,转述了修道院的灵能交流者发出的恍惚话语。“高阶圣血祭司萨基尔兄弟,受祝的阿基奥亲选,代表重生天使,请求在九个太阳日之后,于圣殿世界萨比恩(Sabien)与指挥官但丁会面。”

“重生天使。”墨菲斯顿嘴边挂着讥笑,重复着那个头衔。“那个小家伙似乎不需要谦虚。”

但丁陷入了沉思。“萨比恩。我很了解它。在菲德拉战役最艰难的日子里,那里曾有一支圣血天使部队。”他皱起眉头。“在那个饱受摧残的星球上,每一米都有我们同胞的血。”

“一个废弃的圣殿世界,”灵能者说。“一个理想的伏击地点。”他站了起来,眼里闪着火焰。“大人,这显然是个陷阱。”

“这一点,我们可以肯定。”但丁同意了。“但是那个萨基尔祭司,如果他真的代表阿基奥说话,那他太清楚了,我会被迫同意见面。”

墨菲斯顿眯起眼睛。“指挥官,您难道要接受这个所谓的‘请求’吗?如果阿基奥想见面,那他应该来巴尔。”

“他不会来的。”但丁反驳道,“我也不会用更多生命去威胁他。不,我们必须寻找关于阿基奥的真相,并确定他是真正的圣吉列斯转世还是一个骗子。”

“要做到这一点,我需要把目光转向他,大人。”

但丁点点头。“你会的。你会随我一起到萨比恩,我要让那个阿基奥对他的行为负责。”

墨菲斯顿摇了摇头。“我不能允许。”

但丁狠狠瞪着智库。“现在连你也要违抗我吗?”

“原谅我,伟大的但丁,但您是战团的宣誓指挥官。您的位置在这里,在巴尔的王座上。我应该单独去见阿基奥。作为您的副手,我不能允许您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中。”

但丁显露出怒容,“一千一百年来,我一直在前线领导我的战士!现在有个孩子在我的战团里妄称神性,你却要我留下来?”

墨菲斯顿铁一般坚定的目光从未动摇过。“我是最适合这次行动的人。尽管您是伟大的领袖,但您不像我一样拥有亚空间视野。我的目光会看清那个伪物的内心,当那一刻到来时,我不会退缩。”他把一只手放在但丁的肩膀上,这是其他活着的圣血天使都不敢做的。“大人,当人们知道那个阿基奥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有疑问。他们会向您寻求指引。”

“所以我必须在这里回答那些问题。”但丁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开口了。“好吧。你的忠告从来没有令我失望过,墨菲斯顿,我现在就采纳它。遵照我的命令,召集你最资深的兄弟,指挥欧罗巴号战斗驳船。我赋予你我和圣血天使的全部权威。”

死亡之主握拳轻拍自己的胸膛,低头致敬。“为了圣吉列斯和帝皇。”他说。

“为了圣吉列斯和帝皇,”但丁重复道。


拉芬悄悄走进礼拜堂,从阴影中走到祭坛前。他刚迈开一步,就听到阿基奥水晶般清澈的声音在呼唤他。“拉芬。我看到你了。”他的胞弟做完祷告后站了起来,招呼他往前走。“来吧。这里没有别人。”

战士走进灯光昏暗的耳堂。“他们说明天萨基尔会挑选那一千人,献身于血之远征。”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嘶哑。

阿基奥点点头。“是这样。”

“有多少人会死去?”拉芬问道。“还会有多少圣血天使和无辜者死去?”

“只有那些反对圣吉列斯意志的人。”

拉芬犹豫了一会儿。“兄弟,我恳求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以我们父亲的名义恳求你,不要这做!你会把圣血天使引向自我毁灭。”

在这一刻,他甚至期待着阿基奥会愤怒地转向他,因为他的傲慢而击倒他,但那个金色的身影却给了他一个悲伤、怜悯的目光。“不,我的血亲。我将解放他们。有了你,萨基尔,斯特雷,还有我们所有人的帮助,我们将为战斗兄弟们开启一个新时代。”

“阿基奥。”拉芬觉得自己的声音哽咽了。“难道你看不到前路的流血吗?”

他的兄弟转过身去,恢复了祈祷的姿势,像对一个不相干的附庸那样打发他。“我是无限之眼,不朽的圣吉列斯。就算要流血,那也要以我的名义流血。”

拉芬无话可说,陷入沉默。他转身背对着阿基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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