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按照钟表上的时间，现在应该是白天了，可是黑夜的魔手却把那盏在天空中运行的明灯遮蔽得不漏一丝光亮，整个六路市被浓重的乌云所笼罩，难道黑暗已经统治了一切？
白虹坐在轿车的后座，把脸瞥向窗外，望着那转瞬即逝的风景，从坐上车到现在，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自己手下的人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还被人打成重伤，上头这回又紧急召他回总部，这一去，准没好事。他真希望这条通向总部的路足够远，远到上头的气消了为止。
“老大，我们快到了。”坐在主驾驶的奎木狼把自动驾驶恢复成手动驾驶，握着方向盘，眼睛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看一下还在望向窗外的白虹。
“老大……”奎木狼又说了一声，声音明显比刚才要低。
“我知道，我看到了。”白虹不再望向窗外，他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从鼻腔呼出。“其他人都到了吗？”
“刚才我看到亢金龙，青冥组长应该已经到了，玄翦组长的车看起来刚刚下停车场，至于朱颖组长……”
“那女人经常迟到，我们不用管她。”
奎木狼没有再回话，他握着方向盘，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他偶尔旋转一下方向盘，车子在他的操控下，像是把一整个系列的书放进同样规格的书架里，不留一丝空隙，流畅又令人感到舒适。
·白虹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袖口上的纽扣，又正了正领带，他系上了西装上所有的扣子，对着车窗玻璃前的自己，轻声叹了口气，用手当梳子稍微捋了捋头发。他瞥到奎木狼已经在电梯口候着他，正了正身子，向电梯径直走去，步速比以往满了一点。奎木狼注意到老大今天的异样，迟迟没有呼叫电梯，直到老大走到切近。
“叫电梯吧。”
“老大……”
“这次的行动，我们谁也没料到会出意外，上头怪罪下来，也是理所应当。”白虹这话像是在对自己说。“叫电梯吧。”
奎木狼没有再多说什么，按下了电梯键。
随着电梯缓缓下落，白虹和奎木狼进入电梯里，他们哪一个楼层的按键也没按，就在那等待电梯关门。当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从门缝里发出了散射的蓝光，光线并不刺眼，那光只是把白虹和奎木狼全身扫了个遍，随即一声优美清晰的女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欢迎您，白虹组长，奎木狼组副。”
电梯开始上升，最后楼层显示在“十三”层上停住了，电梯门缓缓张开，白虹一个人走了出来，他转过身，面对着奎木狼。
“去楼顶等我。”
“是。”奎木狼在电梯键上摁了“九十九”，随即白虹的身影被电梯门渐渐遮住，直到最后电梯门完全合上，开始上升。
这重天酒店高达九十九层，却没有诸如“十三”、“十四”、“四十四”之类的层数，据说是因为来自海对岸的吉山共和国居民讨厌这些数字，认为他们不吉利，所以不愿意住在这些楼层上，时间一久，这些楼层就被取消了，虽然取消，但也只是取消了他们在电梯按键上的按键，有些楼层还是在使用的，比如归属于刃金帮的几个楼层。
刃金帮原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由一些外地异人与改造异人组成的小帮派，他们凭借自己的异能，做一些抢劫、偷窃的营生。后来刃金帮被一位金主看上，他叫苏勤，是重天酒店董事长苏厉的二公子。苏勤上台后，一改刃金帮小偷小摸的生存方式，转而开始做一些追债、强拆的生意。因为二公子的家境殷实，他或是吞并，或是瓦解其他小帮，吸纳人才到自己的麾下。没有几年的功夫，刃金帮便成为了六路市第一大帮，实力一年强似一年。人员遍布各个领域，接的工作也开始高级，暗杀、收集情报、绑架等一系列黑活，他们也敢接。虽然在地下世界里，刃金帮已经是名声在外，但在地上，他们却十分低调，刃金帮帮主苏勤被称为“大先生”，轻易不露面，他将大部分事务交给了手下四位心腹，青冥、白虹、朱颖、玄翦，自己则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四位组长通常情况下，也只能在每个月一次的总结会上见到本尊，这十三层还有楼上的十四层，是苏勤向父亲争取下来的。专门用于刃金帮的会议，以及一些宴饮、娱乐。
白虹快要走到离会议室四五步远的位置时，会议室的门识别出了白虹，随着白虹的步速，一点一点张开门，当白虹走到门口时，门正好被完全拉开。
玄翦把头扭向门口，刚才他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糟糕的天气，青冥则坐在座位上，在桌上泡了一壶茉莉花茶，茉莉的香气轻触着每个人的鼻腔，像是有为美丽的姑娘，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正在熟睡的你的鼻子，见你注意到她，她又笑着望着你。
“白虹，早啊。”玄翦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离开窗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上去，他的西装披在椅背上，身上的衬衫皱皱巴巴的，领口的扣子没有系，自然也没有打着领带。
“早啊，玄翦。早安，青冥。”白虹回应着玄翦，同时也向青冥问候了一句。
青冥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他的西装笔挺，看不到任何一丝的破绽。“要喝杯茶吗？”
“一进屋我就闻到了茶香，务必让我品尝一下。”白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笑着躬了一下身子，随即落座，他把手放在大腿上，并没有起身去拿茶杯，而是静静地等待。
青冥从茶具中拿出一个茶杯，而茶壶慢慢飞了起来，飞到茶杯上方，缓缓倾斜，清香的茶汤均匀地滋润着茶杯，待到茶汤斟到八分满，茶壶不再倾斜。青冥松开手，茶杯竟然没有顺势摔在桌子上，而是悬在半空，青冥用两指指背将茶杯推向白虹。茶杯稳稳飘向白虹面前，一边飘一边下降，当它到了白虹面前，已经是安稳的落在了桌子上。这场面，第一次见到的人一定会瞠目结舌，而白虹和玄翦却早已习以为常。
白虹说了句谢谢，一只手端起茶杯，另一只手托住杯底，凑到自己的嘴边，先是闻了闻，当茉莉的香气在他的肺里走了一遍，他才啜饮了一小口，又让茶汤在他的口腔里停留了一会儿，才咽了下去。同时嘴巴微微张开吸气，鼻子呼气。反复这样品尝了三次，白虹才放下茶杯。
“好茶！沁人心脾，茶香轻柔，做茶的人一定是位好手！我能再饮一杯吗？”
青冥点点头，那动作轻微到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他非常随意地挥了下手，力度小到只是摆了下手腕，会议桌上的茶壶便慢慢飞到白虹的茶杯上，白虹把茶杯向前伸，茶壶顺势倒出茶汤，又斟到八分满后，它不再倾斜，又飘回到原来的位置。
“喝杯茶还那么多花架子，麻不麻烦啊？”玄翦一只手托住腮，从倒第一杯茶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盯着白虹“表演”，一套优雅的品茶流程，对他而言，像是在看十几年前的肥皂剧，无聊中还带着一些老套。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照你这么个喝法，人早就渴死了。”
“你不来一杯吗？玄翦，这茶回甘时带了点甜味，很好喝的。”说着话，白虹又啜饮了一小口。
“不来。”玄翦摆了摆手，“我可不会那么多花架子。”
“给他来一杯白开水就好，反正他也喝不出来啥滋味。”青冥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却引得三人同时大笑。本来阴郁的会议室内此刻却有了一丝快乐的气氛。
“青冥大哥，也请给玄翦倒一杯吧。”白虹笑着，“也让他尝尝。”
青冥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过他为玄翦倒茶却换了一个方式。青冥拿起一只空茶杯，往天上一扔，茶杯在天上翻腾旋转了好几十圈，最后平稳落在玄翦的面前，早就侯在一旁的茶壶与茶杯距离将近一米，茶壶自由向下倒茶，形成了一条细长的水柱，细流被茶杯一滴不落地全部接住，桌上连滴水滴都没有，一杯香茶就这样摆在了玄翦面前。
“谢了。”玄翦端起茶杯，也没有吹凉，仰起头，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喉结滑动了三下，一杯茶水就见了底。“除了有点香味，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玄翦又砸吧了几下嘴，“嗯，现在嘴里倒是有点甜味。”
青冥摇了摇头，白虹露出了一丝无奈，却又在笑。
“对了，白虹，娄金狗伤的怎么样？”玄翦放下茶杯，茶杯就像逃难似的赶紧回到了茶具中。
白虹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这种事恐怕是免不了被人询问，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了茶杯，“幸亏他的恢复能力比普通人高，不然现在他已经是个残疾人了。”
“是谁干的？”玄翦问道。
“不知道，我已经派毕月乌去查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查到。”白虹摊了摊手，把身体倚向靠背。
“需要我的人来帮你吗？”青冥又“命令”茶壶为白虹倒了一杯茶。
白虹低声说了句“谢谢”，又提高嗓门：“不用了。论找人，有谁能比得过娄金狗呢？现在他重伤在床，找人的事自然要慢一点。”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从我们手里抢人。”玄翦把袖子挽到手肘，“我还真想会会这个人。”
“他不只是大胆，身手也十分了得，娄金狗毕竟带了三个人，而四个人竟然全军覆没，娄金狗甚至变了身也没有打过。我们调查了那位陆千雪，她只是一位很平常的幼儿园老师，底子很干净。没看到她请过什么人保护她。”
“会不会是她姐姐……”玄翦欲言又止。
“我觉得不可能，她姐姐在我们手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可能一个月前不保护，非要等一个多月以后才开始保护呢？而且我们的人也暗中观察了她很久，在确认没有人暗中保护她之后，才动的手。”
“就没有什么反常吗？”青冥问道。
“期间她倒是去警局报过一次案，但受理案件的是我们的人，像她这样年轻没什么阅历的小姑娘，很轻易就可以敷衍过去。”
“她没请过什么私家侦探？”青冥又问。
“倒是去找过几位，但是我们早就打好招呼了，谁敢多半句嘴，就不会有下半生了。她现在应该不知道是我们绑了她的姐姐。她姐姐也不会知道，更不会提前请人保护她。”
“这还真怪。”玄翦交叉双臂，歪坐在椅子上。
“娄金狗现在还在昏迷，不过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问问他。”
白虹刚刚拿起茶杯，准备喝一杯茶，会议室的大门缓缓张开，三人同时把目光转向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深红色低胸长裙的美女，这裙子尽显她傲人的身姿，不过三个男人只是瞄了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回来。
“今天来的很早啊，朱颖。”玄翦说。
“还行。”朱颖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用手挡着嘴，指甲盖上的红色指甲油显得十分扎眼。“昨天睡得有点晚。”一边说着话，朱颖一边走向自己的座位，她身上携带着的浓烈的香水气味，一下子就冲淡了茶香，像是一位泼妇，追打着刚才那位散发着茉莉香气的少女。她一坐到座位上，白虹立刻向旁边移了一下椅子。
“青冥大哥，你泡了茶，能不能给我倒一杯呢？我好困。”朱颖撒娇似的向青冥请求，青冥没有答话，挥了下手，就把刚才玄翦用过的杯子冲了一下，倒了杯茶送到了朱颖面前。
朱颖端起杯来，刚要喝，白虹用手指扣了两下桌子：“你连句‘谢谢’也不会说吗？”
朱颖斜了白虹一眼，没有理他，喝了一口茶。
“青冥大哥，谢谢，这茶真好喝。”朱颖放下茶杯，看上去像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白虹，娄金狗伤的怎么样？还能说话吗？”
“托你的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以后抓小姑娘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别让他干了，伤了四个都没抓住。”朱颖说着，又发出了嗤笑“你亲自出马可能会更好。我这边场子里缺一个少爷，你不行让他到我这干吧。”
“不劳你这个人造人费心。”白虹语气平淡，但话却极其难听。朱颖进行过整容，几乎是脱胎换骨，变了个人，这件事他们都知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朱颖提高了嗓门，周身开始有热浪在翻涌。
“你听见了，我不想重复第二次。”白虹放下茶杯，语气依旧平淡。
“你四个人抓一个小姑娘还失了手，被打残了四个，什么废物组，赶紧取消了得了。”朱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白虹的鼻子。
“大先生交给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人造人在这里指手画脚。”白虹也站起身来，调大了嗓门，也指着朱颖的鼻子，一场骂战在所难免。
二人互相骂了十几分钟，争吵到最后，朱颖抄起茶杯就向白虹的脑袋砸去，白虹下意识的躲闪，但杯子还没到白虹的脸上，就在空中被青冥叫停。青冥赶紧把杯子收回来。同时瞪了朱颖一眼，但朱颖显然没看到。二人继续争吵着，直到大门再度被拉开。
一切的声音就像是在看交响乐的视频里突然按了“暂停”键，就那么迅速的中止，青冥、玄翦看到门前的人，立刻站了起来，玄翦和朱颖也注意到了，随即停止了争吵。四个人各自站在座位前，齐声喊道：“大先生。”
门前站着的，正是刃金帮的首领——苏勤。他和那三个男人一样，穿了一套西装，只不过衬衫是深蓝色。
苏勤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安稳的坐下左右看了看两旁的人。过了半分钟，才迟迟说话
“继续，不要因为我扰了大家的兴致。”
白虹和朱颖没敢再次争吵，他们径直的站在各自的座位前。
“怎么都不说话了？”苏勤态度平和，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像带着刀刃，刺着在场所有人的身体。
“大先生，我错了。”白虹向苏勤鞠躬认错，一低头的功夫，白虹闻到了苏勤身上和朱颖一样的香水味，只是那味道很淡，不容易被察觉。白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女人昨晚跟大先生睡了。
“白虹，我很失望。”
“大先生，属下……”白虹刚想开口解释一下，苏勤却示意他安静，苏勤深吸了一口气。
“都坐下吧。”众人听到苏勤的指令，都赶紧落了座。
“白虹。”听到苏勤突然叫他，白虹刚一坐下马上又站了起来。
“人找了多久了？”苏勤问道。
“两天。”白虹赶紧回答。
“还没找到？”
“就快找……”
“我就问‘找没找到’！”苏勤嗓门提了八度。
“没有。”
“你还打算再花多长时间？”苏勤问道。
白虹根本不敢回答，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说话，你还花多久？”
“五天……”白虹知道，如果是娄金狗去找人，两天都用不到就能找到，但是娄金狗现在正在病床上，而手下的人又没有娄金狗在找人方面那么厉害，就算等娄金狗醒过来，也得需要点时间。
“你只有三天，三天之内，查不到人，你就先休息一下吧，让别人来找。”
“是，大先生。”白虹根本没办法讨价还价，只能应声答应，他很清楚“休息”的意思是永远醒不过来的那种。
苏勤示意白虹坐下，他清了清嗓子，稍微平静了一分钟左右，才开始讲话。
“各位组长，今天请各位来，是想为各位介绍一个人。”苏勤说着，挥了下手，会议室的大门被缓缓拉开，门前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面色泛黄，一头卷毛乱发，身材干瘦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和一位年轻的少年。
“为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岛田慎二博士，旁边是他的护卫乌锋，岛田博士在异人改造领域有极高的造诣，这次他来，是想与我们合作，培养一些人才。”
“各位组长，大家早上好啊。”岛田博士推了推眼镜，走到了苏勤会议桌的对面那把椅子上。“敝人岛田慎二，请各位多多指教。”岛田慎二说话毕，众人没有一个跟岛田搭话。
“啊，别那么见外，以后大家难免要常见面。”众人还是没有回话。
见没人回话，岛田慎二又自顾自地说：“我对各位组长稍微做了一点‘研究’，白虹组长。”岛田推了推眼镜。“异人和普通人所生的孩子，自小便有瞬移的能力，现在可以携带物体一起瞬移，但仅限一些小物体，最大的物体据我推测只有冰箱。”
白虹原以为他是虚张声势，但经他这么一说，白虹立刻将眼睛瞪向岛田。
“朱颖组长，异人和普通人的孩子，能够轻易燃起火焰，但难以控制火焰，经常性发发脾气就会点起火来，曾经造成了一场火灾。”
“你是怎么知道的？”朱颖说话的声音竟带有一丝惶恐。
岛田只是笑了笑，接着说到玄翦，“玄翦组长，也是异人和普通人的孩子，其控制重力的能力……”
“够了！”玄翦大声斥责他停止。
“大先生，这个人究竟是从哪来的？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了解？”白虹问道。
苏勤没有回答，岛田慎二接着说：“这些事情，你们的大先生从没有对我说。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来威胁各位的，在座的各位，论能力，我打得过谁呢？我也是带着诚意来的，日后大家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请多多指教了。”说罢，岛田慎二站起身来，标准的鞠了一个90度的躬。
“大先生，这……”白虹刚要说话，苏勤却示意他安静。
“那我们要怎么‘合作’呢？”刚才一直也没说话的青冥开了口。
“青冥组长，你还真是沉稳呢。合作嘛，很简单，各位如果想在能力方面得到强化，只需要来找我就可以，除此之外，我需要各位给我提供一些‘实验素材’。”
“什么实验素材？”玄翦问道。
“就是一些这个城市里今天死或者明天死都没有人在乎的人，我倒是需要他们。”
“拿我们当人贩子吗？”玄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怎么能叫‘人贩子’呢？我只是把他们利用起来，你们也算是造福整个社会了。”
“你TM！！！”玄翦被这话惹恼，抬起手来就要打岛田。
“玄翦，住手。”青冥话还没说完，玄翦挥起拳头就朝岛田的脸打过去，但拳头还没碰到岛田，就被一堆漆黑的，像是黑曜石碎片一样的东西给挡了出去，岛田慎二身边的护卫乌锋此时正站在岛田的身边，但此刻，这些黑曜石碎片慢慢汇聚组合，渐渐成了一把浑身漆黑的剑，乌锋用剑指向玄翦，眼睛里充满着敌意。
“玄翦组长，怎么那么大火气？”岛田把两只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站起身来，走到会议室门前，而乌锋却没有任何动作，还是拿剑指着玄翦。
“大先生，我时间紧，就不奉陪了。”
苏勤点点头，示意岛田慎二可以离开。
“乌锋，把剑收了，玄翦组长日后是我们很重要的‘伙伴’，别拿剑指着他。”乌锋听到这话，那形同黑曜石一样的剑，一瞬间飘散成颗粒，附着在了乌锋手臂上。
“青冥组长，我对治疗异人的一些常见病也是有些了解，如果你身边有人病了，你倒是可以带着他到我这里来，我一定会全力治疗的。”
青冥没有说话，恶狠狠地瞪着岛田慎二，眼神中带出的愤怒像要把他生吞了一样。岛田在说谁，他是知道的。
“再会了，各位组长。”岛田慎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大先生，这人什么来头？”岛田走后，玄翦迫不及待地发问。
“你们小时候，有没有接种过一种疫苗，叫作M疫苗，那疫苗接种之后，你们的‘异人症’减轻了很多。”
“只要是异人和普通人结合的孩子，我记得都会接种这种疫苗。”朱颖把手扶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疲倦。
“那其实是一种药，他发明的。”苏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众人惊异，除了青冥以外，全都瞪大了眼睛，看向苏勤。
苏勤松了松领带，站起身来。“以后他会时不时到访各个组里，他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今天的会就到这。”交代完事情，苏勤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朱颖在苏勤走后没过几秒，也起身离开了会议室，这间屋子里又剩下了三个男人，他们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惊愕中反应过来。
“叫我们满足他，我想我这双拳头会好好满足他的。”玄翦显然还没消气。
“玄翦，你冷静点。”白虹说，“大先生只说‘尽量满足’没说‘必须’你不愿意提供帮助，不帮就行了。”
“什么鸟人，第一天见面就命令我们干这个。”
“好了，玄翦，别说了。”青冥站起身来，茶具随着他的起身而飘了起来。“回去吧。”
玄翦轻锤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把椅背上的西装搭在身上。
“要变天了。”白虹一边说着话，也跟着站了起来。
窗外被厚重乌云盖住的天空，如同黑夜一般，低沉、压抑。
就快要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