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翻译】HH中篇《狼王》(Wolf King)(七)

2021-07-07 00:05 作者:fatman-_-  | 我要投稿

第五章

 

 

奇美拉的到来改变了一切。阿尔法军团舰队已经四散分布,包围了数量劣势的野狼,意图展开最大火力。他们的后备部队很少,与传感器在虚空腔室边缘的探测数据一致。

星堡看似凭空出现,事实上,老练的第一军团驾驶员们依靠阿拉克西斯星云的独特性质产生的鸟卜干扰,使用毒云帷幕掩盖了他们的行踪。星堡的火力所向无敌,正如它的制造者的本意——它是战局的变革者,一名舰队杀手,一个星系末日。

在第一轮交火中,阿尔法号被饱以老拳,就像它之前身处第二十军团对拉芬克号的突袭尖端一样。它本应彻底毁灭,但由于护航编队的牺牲,包括三艘满载阿尔法军团士兵的打击巡洋舰,旗舰仓皇逃出奇美拉的射程,脊背仍在燃烧,跌跌撞撞地逃回自己的舰队。

抵抗比预期更为持久。阿尔法军团仍有一支完整的战斗舰队,尽管经历了三次全面交战,但舰艇的作战状态远远好过同等级别的野狼舰队。战线已经划下,指挥官们把舰艇侧舷转到炮击位置。

星舰互相靠拢,战局的变化幅度也变得更为明显。阿尔法军团的前线被激荡的光束武器淹没,护盾被击穿,引擎被打碎。一排小型战舰依次爆炸,粉碎的船身碎片飞散虚空。阿尔法号和其他主力舰以集中齐射作为回击,但火力差异太过明显。其余的黑暗天使战舰开始加入战斗,少数仍能战斗的野狼战舰重整旗鼓,逆转很快演变成了一场屠杀。

阿尔法军团舰艇开始逃跑,掉转航向,飞往虚空腔室的入口,奇美拉火力全开,向敌军的溃败防线投掷不计其数的电浆、激光、炮弹和鱼雷。虚空在燃烧,一些船从船头到船尾都被掏空,引擎舱发生爆炸,反冲摇晃着其他舰艇。炮艇逃向安全的机库,然后被卷入风暴,彻底摧毁。尼德霍格号、奔狼领号和芬里斯赐福号从重重围困的野狼阵型深处发起反击,将他们的火炮加入星堡稳定旋转的侧舷发出的漩涡中。

最终,撤退命令传达,阿尔法军团撤回几小时前通过的隧道。这场撤退一团乱麻,很多船在入口处就被撕碎,阿尔法军团一路被复仇心切的太空野狼和初露锋芒的黑暗天使赶回隧道。在最后一次肆无忌惮的密集交火后,阿尔法号和第二十军团舰队的大部分核心舰艇成功溜进了隧道,他们的打击巡洋舰随从紧跟其后。

隧道边缘,作为绝望的最后一击,四艘飞船留守后方,就像诸神黄昏号一样堵住了隧道入口。一百束来袭的激光同时击中了它们的虚空盾,隧道入口火光四起。留守舰艇拼命战斗,在狭小空间中不遗余力地旋转仍有护盾的船体部分,即便如此,拖延也很短暂,它们逐个消失在了爆炸中。

它们的牺牲刚好足够。在它们身后,阿尔法军团的大部分舰队滑下毛细血管隧道,飞驰着逃离毁灭,全力奔赴星云边缘。等到扫清障碍,道路畅通,敌军已经逃出了奇美拉的火力范围。星堡减缓速度,在虚空腔室的边缘驻守。黑暗天使战斗群围绕在它身边,清理最后的抵抗,然后重组成防御阵型。

野狼的一些快攻艇突入隧道,他们的怒火驱使着他们向逃亡敌军寻求复仇,但他们被来自拉芬克号的狂怒命令拉了回去。剩余的战力不足以发动一次进攻,一旦分兵,他们将被逐个拔除。战斗已经结束,幸存已经实现,再无余力报复。

最后的残骸旋转着,漂浮在虚空中的鲜血冰晶中,磕磕碰碰地离开了战场。战列舰慢慢地降下光矛阵列,降低主引擎出力。幸存者聚集在燃烧金属组成的悬浮云中——伤痕累累的第六军团战舰与光洁如新的第一军团护卫舰并排航行。

上方则是奇美拉的傲然身形。它的边缘因火炮开火而焦黑,锯齿状的高处因为虚空盾发生器过载而闪烁不定。它无比宏伟,一位屹立在臣子间的国王。

最后一门火炮熄火后不到二十分钟,通讯突发抵达了拉芬克号的舰桥。通讯内容简练而又礼貌,就像两支军团间的惯常通讯一样。

奇美拉的指挥官向拉芬克号的指挥官致意并传达荣耀,”通讯内容从旗舰的残破指挥王座的故障通讯器中嘶嘶传出,“他要求所有舰艇原地停靠,关闭武器,舰队指挥官前来奇美拉进行协商。以帝皇意志为名。

通讯内容传来的时候,鲁斯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在王座上,监督着修复工作在舰桥疯狂展开。他讽刺地笑了一声。

“以帝皇意志为名,”他嘟囔道,“他们懂吗?”

格里姆纳瞬间发火。“他们不知道这是原体的飞船吗?”他盛怒道,“应该是他们来这。大人,我这就发出传召。”

鲁斯抬起一只手,“冷静,”他疲倦地说,“看看你周围。你希望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虚弱吗?不管怎样,他们有这个资格。我们不是这里的胜利者。”

他站起身。沉重的钻探工作已经开始,医护人员和一群群机械教工人挤在一起,进行加固、修补和捆绑。伤亡人数仍在增加,早期迹象表明,伤亡非常严重。军团受了重伤,所有研究损伤的人都能清楚看到损伤规模。无论以何种实力再次战斗——都将是一个奇迹。现在预象变得更为广阔,比约恩正确解读的那个预象正在萦绕鲁斯的梦境——错过大战,被迫旁观,看着其他人成为这场不断展开的战争的主宰。

“我会过去,”鲁斯从王座上站起,宣告道。他转身,俯视着奥曼德,他依然瘫坐在那里,伤口无人照料。成千上万的伤者都需要野狼牧师的技艺。

“还有你,”鲁斯说,“你和我一起去。”

 

 

奇美拉的内部灯火辉煌,处处回音,羽绒般的阴暗中矗立着一排排大理石柱。仆役们身着厚重的长袍,手持绘有野兽图画的仪式权杖,在黑暗中蹒跚而行。那些图画都是某种纹章,契合卡利班的传统风格,就像寄寓启示的森林一样复杂曲折。

从着陆台开始,身穿黑曜石色盔甲的黑暗天使们护送着鲁斯和奥曼德。每一位卡利班骑士都身负一柄长剑,沉重的战甲上披挂着白色长袍。他们的头盔覆有面罩,目镜像猫科动物的眼睛一样闪闪发光。

鲁斯刚抵达宽阔的着陆台,便受到了热烈致敬。每一位黑暗天使都横拳在胸,低头鞠躬。仆役们五体投地,直到他经过后才会起身。

鲁斯心生不悦,但一言不发。奇美拉的一切都异乎寻常。他们披挂第一军团的战甲,但有着细微的不同——黑色的漆面中有一股绿色,还有重复出现的野兽图案,这些图案令人联想到一个被徘徊不去的华盖永远遮蔽的王国。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鲁斯问着,穿过一个挂有仪式用剑的长廊。

“五十九年。”奥曼德回答,他一瘸一拐,脚步沉重,“阿拉克西斯是一个新的前哨基地。”

“还有多少前哨基地?”

“当我们离开卡利班的时候,有六个。现在肯定更多了。”奥曼德望向鲁斯,面带歉意,“一直很难维持通讯。有时我们甚至与母星失去联系。在这里,在星云里,更糟。”

“所以,你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鲁斯质问道。

奥曼德向前方示意,“请允许我,大人。”

他们穿过一对厚重的黑木大门,进入了一处厅堂。厅堂狭长,地面铺着石制地板,墙上镶嵌着高大的窗户。彩绘玻璃上描绘着骑士杀戮深林邪物的场景,锈红色的虚空流淌其上。厅堂远端立着一个王座,上面雕刻着一只庞大、光亮的青铜奇美拉雕像。立柱上悬挂着铁制火炬,火焰摇摆,刺鼻的熏香拂过一面面旗帜。

我们并非相去甚远,鲁斯想道,我们都将母星系于身旁。

第一军团的骑士们一动不动地站在过道里,圆柱的阴影笼罩着他们。厅堂尽头,一个身影立在那里,等待着他们——从穿着来看,是一名领主指挥官,他未戴头盔,站在空王座旁。在他的两侧,点着两个铁制烛台,闪烁的火光照在他瘦削的脸上。鲁斯走近,领主指挥官深深地鞠了一躬。

“原体大人,”他说道,发音精准,带有贵族气派,“感谢您莅临此地。我是阿萨洛斯(Althalos),这座堡垒的堡主。”

鲁斯站在对方身前,身形比对方高了一头,也更为宽厚。鲁斯的华丽战甲依然带有与阿尔法军团交战时的伤痕。在如此简朴的环境下,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跌跌撞撞走进裁决大厅的妖魔。

“你打算在这儿进行?”他问道。

阿萨洛斯抬起一侧眉毛,“大人?”

鲁斯抽出霜刃,他已经厌烦了这场仪式。然而他立即停手,因为他听到了几百把爆弹枪滑出枪套的声音。

阿萨洛斯谨慎地盯着霜刃,“大人,我原本以为,我们是盟友。”

鲁斯盯了他半晌,然后看向黑暗天使们,他们的武器对准鲁斯。然后鲁斯慢慢地移开霜刃,“事实上,这倒是新鲜,”他说,“你们真的不明白。”

“我想我能猜到,”阿萨洛斯淡淡地笑着,说,“我们远离我们的原体很久了。毫无疑问,我们错过了一些传统。”

“或许,这样更好。”鲁斯喃喃道,“那么告诉我。这是一支大舰队,你们的密探告诉我,你们还有更多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们之前期望从您这里获取答案。”阿萨洛斯说道,“卢瑟大人只是完成派给他的任务——他从卡利班征召兵力,训练装备新的战团,然后把他们送往虚空中的诸多堡垒。我们现在的力量胜过以往。我们有舰艇,有武器,更有操控它们的骑士。我们缺乏的是真相。即使帝国已经不复以往,我们的命令从未改变。”阿萨洛斯靠前一步,“我们知道一些事情,但并非全部。我们知道军团之间正在开战,伊斯塔万已经焚灭。叛变的梦魇在每个周期都会攻击我们的星语尖塔,各种影像难以分辨。”他向鲁斯投去道歉的目光,“因此我们选择谨慎,我们必须确认。希望您能原谅我,您的声望……”

鲁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步。”关于一支隐藏军团的想法令他思绪飞奔。如果卡利班的兵力超乎任何人的想象,那么这场战争的进程将被彻底改变。一次伟大的联盟可以恢复他的军团的命运。他可以抓住主动权,向荷鲁斯反击。“但雄狮呢?”

阿萨洛斯干巴巴地看了他一眼,“不清楚。”

“你什么都没听说?”

“我曾希望您会有消息。你们是兄弟。”

“兄弟的含义比你想象的要少。”他不知道雄狮在哪里。远征舰队相隔甚远,各自遵循自己的航向,开垦大远征的新边际。雄狮曾是他们中最骄傲的,他奋力驱使自己的军团,与基里曼争夺谁才是最快的军团。自从普洛斯佩罗之后,鲁斯常常想起他,尝试猜测他与他的大批子嗣会航向何方。或许荷鲁斯已经得到了又一位原体的皈依,但这很难想象——雄狮曾希望自己成为战帅,他肯定不会屈居老对手之下。“在目前情况下,我什么都告诉不了你。”他言真意切地说道。

“这真是令人遗憾。”阿萨洛斯说,“卡利班守护者已经等待许久。这对他来说很艰难——卢瑟大人的灵魂甚为骄傲,这种寂静对他是一种考验。”

鲁斯点点头,不过他的注意力已经漫游别处。鲁斯对雄狮副手的现状一点不关心——银河永远不会记住他的名字。然而,更重要的是资源的部署——一整支军队,隐藏在边缘之外,无人理会,包括荷鲁斯。

“我的舰队需要时间。”鲁斯说,“我们需要补给,我们需要新的武器。”

阿萨洛斯点点头。“我们可以提供。作为回报,我们需要信息。我们需要知道战况如何,事态发展。”他奇怪地看了鲁斯一眼,“即使是我们之中,也很难知道谁可以信任。以前从未出现过这些问题。”

鲁斯对他笑笑,笑脸如狼。长久以来第一次,他看到一条道路正在展开,一条前进之路。撤退可以停止,新血可以带回到战场。

“所有信息都将提供给你。”鲁斯说着,粗暴地拍了拍黑暗天使的肩膀,仿佛他是狼群里的一名战斗兄弟,“我们注定在此见面,领主指挥官。当这场战争的记录将被书写,他们会说,卡利班的命运在今天被定下。”

鲁斯笑得更大了,露出獠牙,和蔼可亲。

“我们将是盟友,我们双方。我在此立誓——恐惧将在荷鲁斯的心中点燃,而激发它的必定是野狼和天使的到来。”

 

 

两个标准日后,比约恩被召回到拉芬克号。舰队的幸存舰艇已经四散至虚空腔室各处,黑暗天使舰艇和可用的野狼战舰混合着守卫这里。修缮再度开始,每艘舰艇都回响着钻机的哀诉和涡轮锤的爆鸣。医疗港一直满员,陈尸室也是。野狼牧师们数天来一直在摘取基因种子,然而众多尸体依旧阴沉地排列在血肉工匠的实验室外面。

鲁斯在私人房间面见了比约恩。他的两只真狼也在那里,一如既往,只不过它们现在睡着了,在追逐的睡梦中不时发出低吼和窃笑。

比约恩进门后鞠了一躬。“我们看起来还活着,大人。”他说道。

“是啊。”原体看起来不只是活着——他生机焕发。他长时间的苍白脸色已经被甩掉,只剩下一脸红润,洋溢着往日的慷慨激昂。

比约恩低头看了看地板上的符文圆环。关节骨币静静地躺在刻线上,看起来它们已经很久没被动过了。

“你不再扔骨币了。”比约恩说道。

鲁斯笑笑——呼噜声一般的低吼。“我向它们询问够久了。我们必须学会更进一步——我们的敌人不能是唯一窥探命运之路的人。”

比约恩思考着这点,“不,我不这么想。而且……”

“它是禁止的。我们禁止了它,而且我们惩罚了涉猎最深的那个家伙。”鲁斯向他摇摇手指表示警告,“但它不一样。这个东西不一样。我现在明白它了,虽然是阿尔法军团的毒蛇将我驱向了它。”

比约恩不再争辩。总有一天,野狼将被迫检验他们的神秘信条,扪心自问那些千子军团曾经沉浸其中的疑难问题,但身处一场横跨银河、不断扩张的战争中,那一天还很遥远。

“它们告诉你,野狼永远无法离开阿拉克西斯血井。”比约恩说道。

“是的,”鲁斯说,“离开的军团不再是进入的那支军团。我们以刽子手的身份进入血井,但我们以别的身份离开。”他微笑道,“我们在改变,独手。我们在进化。”

“那么,之后去哪里?”

“我不知道。第一军团有很多事要告诉我们,但对于自己的秘密,他们缄口不言。舰队需要数月休整才能再次投入战斗,它再也不复以前的荣光了——我们必须选择我们的战斗。荷鲁斯将势不可挡。我能感受到,就像无数脚步形成的鼓点,越来越近。当我们见到他的时候,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鲁斯从奇美拉返回之后,经常会提到迎战荷鲁斯。这对他来说成了一个咒语,一篇信念祷文。在他心里,再无人选可以执行杀戮一击,再无别人怀有击倒战帅所需要的纯粹狂怒。

比约恩对此一声不吭。未来几个月有的是谈论战略的机会,现在不是时候。

“所以你还是要去泰拉。”他说。

鲁斯点点头,“科瓦告诉我,风暴已经减弱——应该会有一条路。我需要与马卡多谈谈,而且我无法等待军团与我同行。我不在的时候,由你来监管工作。把他们逼狠点——熔炉必须炽盛。”

“但欧格维——”

“——知道当下形势,其他头领也知道。他们还知道最好不要违抗老狼。学学与他们一同工作。”

比约恩点点头。鲁斯自从复苏之后,变得难以说服。自从他在充满无尽暴力的领养世界里杀死第一个敌人以来,那种超人的自信便一直激励着他,如果说他内心曾经有过什么危机,崩溃了他的自信,那么现在危机已经平息。过往的光芒又回到了他的双眼,冷酷如霜。

“我们回来了。”鲁斯说,“我们曾探寻深渊,而又活着讲述它。我们的敌人将在我们的火葬柴堆上自吹自擂,自认摆脱了芬里斯的孤长阴影,但那阴影永远不会离开他们——当火焰退却,它将向他们滑去,一如既往地寒冷、痛苦。”

比约恩对此微笑。无法不笑——原始的愉悦,狩猎的欢乐;一切都回来了。

“那么你和我,独手,”鲁斯说着,长牙外露,“战线将被划下,舰队将会归来,当我们再次嚎叫,宇宙将为之动摇。”

 

 

 

【翻译】HH中篇《狼王》(Wolf King)(七)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