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枝招詹】警我向《谋划》

01 刘波在雪地里捡到了一个人，模样约莫十七八岁，雪白的皮肤，没有血色的嘴唇，穿着黑色小西装，内里的衬衫漏出可怖的血色。 在这个太平时代，身上不菲的衣服以及衬衫上的血都证明了这个小孩的不平凡，捡回去不知要惹上什么麻烦。 刘波觉得帮忙叫个救护车是自己在能力范围内唯一能做的事情，他手机刚调到拨号界面，衣角就被人拽了一下，他顺着那力度往下看，看见少年的目光，那目光好像有摄魂的能力，他听见男孩喊：“哥，我好疼。” 刘波有点不知所措，慌乱中握到了少年的手，冰的好像入了冰窖：“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师哥...别离开我。”少年说完这些话就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泄力的往一旁倒。 刘波赶紧把人拥住，少年身上很凉，比冬日还寒，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冷气渗入骨缝，连着拥着他的刘波都被冰的打了个寒颤。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但是回过头来自己就已经背着人回家了，看着躺着床上已经退烧的人，刘波松了一口气，不管他是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归是善事。 少年醒的时候，刘波正在厨房做饭，简单的做了个番茄炒蛋，蒸了点大米饭。 刘波推开厨房门，和起来查看身处何处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少年从头到脚把他扫视一番，好像有些惊讶。 刘波不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也不想知道。电视剧里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招呼少年过来：“醒了啊？那就过来吃饭，不知道你啥前醒，做的有点少，但是大米饭管够。” “你是谁?”少年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问道 刘波有些被气笑了：“这是我家，你问我是谁?小朋友，不能太没礼貌，下次问别人名字前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傲天，我叫傲天。”少年坐在他面前，低着头揪着衣袖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别拽了嗷，纯棉的，新买的，我都没穿过。”刘波见他终于放过自己的衣袖，给他递上碗筷，贴心的解释道：“我叫刘波，这里是吉普岛，你的衣服上都是血，外套洗干净了，衬衫上的血实在去不掉，但是没给你扔掉，都在衣柜里放着呢。” 不知道是不是刘波的幻觉，念出名字的那一瞬间，傲天的瞳孔地震，下一秒就垂下眼帘，把所有情绪都隔绝在内。 就短短几秒钟的事情，快到刘波都觉得是幻觉。傲天见他有些困惑，误解了他的意思，开口解释：“我是个孤儿，没有姓氏。” 刘波心说我也没打算问这个，再说你那一身名牌，哪个孤儿院条件这么好，他也去呆呆。 傲天似乎轻而易举就能读出刘波的所想：“衣服是养父给买的。” “哦，我没想问这个。”刘波挠了挠头，话题聊到这就很尴尬了。 但傲天似乎并不觉得，站起身往厨房走。刘波跟在他身后见他站在厨房东张西望询问道：“你找什么？” “给你拿碗筷。” 02 傲天说他失忆了，对之前的事情模糊不清，偶尔会闪过片段，光怪陆离的，像幻影一样抓不住。 刘波耸耸肩，让他别想了。 “也未必是坏事，忘了就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添双筷子的事，我不至于照顾不了你。” 傲天没有说话，他总是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波有时候会觉得他什么都没忘记，你要是问他原因他也答不上来，就是没来由的觉得。傲天看他的眼神里藏着千言万语，但刘波在漫长的人生旅程里回忆不起关于傲天的一点片段。 他有时也会疑问，和傲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回让傲天把桌子上的水果递给他，状似不经意的问他：“傲天，你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吗？” 傲天沉声道：“没有，哥，我想不起来了。” “没事，不是有我呢嘛，想不起来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提。”刘波把橘子皮剥去，把橘子掰成三瓣，把其中一瓣递到他嘴边：“傲天，你要不改天跟我去上个户口吧。” 傲天就着他的手把橘子吞进口中，橘子的汁水浸满口腔，傲天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刘波笑着说：“好啊。” 刘波把剩下一瓣也递到他嘴边：“上户口得有个姓，你养父给你起过姓吗？” “没有。”傲天摇摇头，从刘波手中接过橘子，囫囵个的吞下去。 刘波问他：“不爱吃就别吃了，这样吞下去，再把自己吃坏了。” “没有，我爱吃。”傲天说 刘波看了他一眼，见他言语诚恳让这事翻了篇：“上户口得有姓氏，要不我给你起一个?” “姓刘?”傲天抬眼看他 “猜错了，我要真这么说，夹带私货可就太明显了。”刘波打了个响指：“姓龙怎么样，龙的传人，身在东南亚，骨子里流的依旧是东方血液。” 刘波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说完后挑眉看着傲天，把最后一瓣橘子扔进嘴里，傲天紧拦慢拦没有拦住，瞬间刘波就被酸的脸变得形。 “怎么这么酸，你咋不告诉我一声?”刘波学着傲天的样子硬生生的往下吞。 “不酸，这是我这么多年吃过最甜的橘子。”傲天笑着说 “你还笑，胆肥了，消遣你哥呢？”刘波假模假样的拿起一旁的抱枕丢向傲天。 傲天照样全收，接过抱枕搂紧怀里，只是笑着不说话。 “欸，我刚刚说的那个姓，你觉得怎么样，要是行，我就托人给你办手续了。” “哥起的我都喜欢。”傲天看着他的目光温柔的像是要溢出水来。仿佛刚刚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回答，而是一句情话，温柔得仿佛能将他的心融化一样。 刘波愣了神，缓过神来，龙傲天就已经把一个草莓递到他嘴边：“哥，这个真的甜，我不骗你。” 03 刘波被老师一个电话叫回警校，从小警员变成了警校未来栋梁的代课老师。 龙傲天变成了留守儿童，他在家只有两件事可做，一是等刘波回来，二是在刘波带着疲惫推开家门时给他一个拥抱。 警校临时加考，同事家出了点事，迎面撞上下班的刘波，刘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叫去加班。 下班时已经凌晨一点了，刘波看见时间时也是一顿。完了，忘了和龙傲天那小子说了。这个点，他应该不会等我吧，按他平时的作息早就睡了。 刘波站在家门口，看着灭着灯的屋子松了口气，他转动钥匙推开门，却被人抱了满怀，他回抱着龙傲天，小声问道：“怎么不先睡啊，如果以后我十点之前没回来，你就先休息。” “哥，我能不能去警校啊？” 刘波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晚归闹了脾气，无奈的说：“警校很苦的，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我可以成为你的师弟吗？”黑暗里，龙傲天澄澈的眸子是唯一光源， 是这间屋里的月亮，他说的诚恳，月光像层薄纱，把他拢进光里，刘波拒绝不了柔和月光的照拂，但他罕见的沉默了片刻，好似心里有万千疑问，但最终只是笑着轻抚龙傲天的后背说：“好啊，师弟。” 龙傲天顺利的进入了警校，成为了刘波的师弟。 刘波在训练场很严格，监督警校生负重跑，体能训练，枪击和格斗等项目。 刘波对学生要求极高，上课时的他和在家时判若两人，他是严厉的教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血警官。但唯一在对上龙傲天时，刘波像是换了一个人，脸上的笑容总带着一丝温暖，眼睛里也多出了几分光彩，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个在警校训练的意气风发少年郎。 他会在龙傲天歇息时递上一瓶水，他会帮龙傲天整理衣领，整理头发，他会帮龙傲天擦汗。 龙傲天也会一口一个“师哥”喊着，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刘波有一个模样俊俏的师弟。 偶尔，会有几个女警员过来打听龙傲天的恋爱状况，刘波笑着把她们打发走：“他满脑子都是好好练习，以后为祖国做贡献，你们别打未来栋梁的主意了。” 龙傲天也没让他失望，各项测试中的表现都非常出色，枪法比一些正式警员都要准。 同事笑着调侃：“刘波，你这师弟之前是不是干过什么非法勾当，枪法这么准?” “去你的”刘波笑着骂了他一句：“就不能是我师弟天赋异禀?” 同事笑着说是，然后看向朝刘波走来的龙傲天打趣道：“是是是，你们俩就是左青龙，右白虎。欸，天赋异禀那位来了，我可就先走了啊。” “走你的吧，别耽误我俩去食堂吃饭。” 同事骂他有亲情没友情，刘波耸耸肩表示：没用的东西就丢了吧。 龙傲天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他看了一眼同事离开的背影问道：“师哥，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他跟我夸你呢，说你是左青龙。” “那师哥就是右白虎”龙傲天理所应当的接上话茬。 刘波笑着说：“你俩倒是不谋而合。” 龙傲天嘿嘿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兴高采烈的。他清了清嗓子，像一只抓到耗子的猫，邀功一般：“师哥，我给你争脸了，包揽好几个项目的第一。” 刘波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值得嘉奖，奖励你和我一起吃食堂。" “这算什么奖励啊”龙傲天撇了撇嘴：“我以为怎么着也得领我下个馆子。” “奖励和花钱是两码事嗷”刘波笑着揽着他的肩往食堂走：“我打听过了，食堂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04 龙傲天失踪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刘波甚至动用了自己在警署的关系也没有找到一点信息。 同事来劝他，看着刘波和一地的烟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刘波很理性，即便是经历了这种事情，依旧知道去吸烟区。 同事评价他像是一块棉花糖，就算把他揉散也能再捏回原形，他对外界抱着善意，却总是对自己过于刻薄了。纵使悲伤席卷全身，也会先思考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世界的善恶影响。如果把他丢尽昏暗无光的世界里，他默不作声，但会化身成光。 刘波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同事反倒成为被安慰的一方，他叹了口气让刘波宽心，别往心里去，肯定能找着，没准儿是回国了。 刘波点点头说：“我知道”，他招了招手让同事靠过来，同事迷茫的凑过去，刘波揽着他的肩，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要回警署了。” 同事愣住了，他张了张口，最后只问出个：“是因为你师弟吗？” 刘波笑笑没回答，只说我替你值班，早点回去休息吧，弟妹上次给我发消息说你太忙了，总不在家待着。 同事语塞，刘波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叹了口气 拍了拍刘波的肩膀：“老同事，我走了。” 刘波笑着跟他摆了摆手：“走吧。” 05 刘波回了警署，就变得忙碌起来。倒也不是警署的事务繁多，而是他自己揽的事务太多了，今天帮李大爷找狗，明天去巡街，他想让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忙的沾床就睡，再也没时间去想龙傲天。 这天，他本是白班，轮到交接的时候，他突然和同事说我想加班。 那人也不问什么原因，直接说："行，那改天我替你值班。" 刘波道了谢，同事拿着东西离开了。刘波在归纳文件，却不经意地瞥见一份文件，上面写着"卧底人选名单"几个字，他愣了一瞬，一股冷意顺着指尖往心脏的位置蔓延，让他浑身都冰凉刺骨。 警署的通讯座机响了， 约莫二十秒，刘波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连忙按下接听键。 “喂，您好，这里是吉普岛警署，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对面没说话，刘波又问："请问您找哪位？" 依旧没有声音，过了两分钟，对方突然挂掉了电话。 刘波愣愣的看着黑掉的屏幕，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整颗心都揪紧了。 他滥用私权，查电话是从何处打来的，是在吉普岛吗？他又去翻找通讯录，想要查找这通话记录，电脑的显示器显示的位置是毒蛇帮周边。 刘波颓废的坐在办公桌前，整个人都像被抽空力气一样。 他的双腿发软，手脚僵硬，全身冰凉，像浸泡在水里一般，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寒意。 他把通话记录删了，扳了电闸，把监控改了，屋内一片昏暗，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刘波的脑子很乱很乱，他用自己的手机拨通刚刚那个号码，还没开口就听到冰冷的机械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反而松了口气，应该是龙傲天，不会错的，现在这样反倒可以证明他没有什么危险。 老署长把刘波叫去办公室，简单的介绍了毒蛇帮的现状，看了刘波一眼，没有说话。 刘波就应下：“我愿意去。” 老署长：“我要事先跟你沟通好，这次的任务艰巨，不禁事关毒蛇帮，还有新起的青龙帮，我们对青龙帮的了解甚少，且时间紧迫，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我知道，署长，我去。” 刘波收拾完办公桌上的东西，推开门的时候，突然看到天空中飞过一只鸽子，他悬着的心突然落了，自由，一切都是他选择的。 如果没有意外，他马上就要见到龙傲天了。 06 刘波见到龙傲天是在卧底的第二个月，龙傲天不怎么呆在帮里，来无影去无踪的。 刘波刚火拼完，坐在仓库门口的一堆破箱子上包扎伤口，一个影子朝他靠近，警戒心让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藏着的匕首的口袋处。 那人在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在刘波把匕首拿出来前开了口：“你是哪个堂口的?” 声音过于熟悉，在无数个思念的夜里，在走马灯一样的梦里。刘波缓慢的抬起头和龙傲天对视。龙傲天背对着光，影子照在刘波身上，把他也罩进了阴暗面。 他看着龙傲天，恍如隔世，上次两个人这种距离，还是他坐在训练场的座椅上看着跑步的龙傲天。 “眼镜蛇堂。”刘波轻声说 “我那缺人，今天晚上来银环蛇堂报道。” 报道需要去三当家的居所吗? 刘波不知道，反正二当家没这么干过。 他敲了敲门：“三当家，我来报...” 门被拉开，刘波几乎是被拽了进来，他被龙傲天按在门上。他没有说话，龙傲天近乎疯狂的咬着他的嘴唇，直到他感觉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儿才松开。 "师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龙傲天的声音嘶哑，充满暴戾和疯狂。 刘波抬起头看向龙傲天，脸色平静的说道：“知道，不就是毒蛇帮吗？” “你疯了?你就不怕性命交代在这吗？”龙傲天的手虚虚抓住刘波的衣领。 刘波轻笑一声，说道："你给我打那通电话不就是希望我来吗?" 龙傲天看了他半响，突然笑了，"师哥，你真是太聪明了，但你依旧选择了我。" “什么选择，这道题不一直是单选吗?”刘波挑了挑眉，理所应当到龙傲天都说不出话。 龙傲天吻住刘波的唇，舌头灵巧的钻入他的嘴里，纠缠着他的舌头，他的牙齿用力撕扯着他的唇角。 刘波的双臂环上龙傲天的脖子，轻笑道：“三当家觉得怎么样，能留在银环蛇堂吗？” “能”龙傲天毫不犹豫的说道："只要师哥愿意，银环蛇堂都是你的。" “我要银环蛇堂干什么，我根正苗红人民警察，不参合这些。”刘波摸着龙傲天有些扎人的头发，笑着说。 “不冲突，我们堂口的生意都是放在明面上的。你要是觉得三当家听着不像好人，做三嫂也行。”龙傲天低头咬他的耳朵 “差哪了?三嫂听着就像好人了？”刘波捏着他的下巴问：“你们堂口还有别的职位吗，我得挑挑。” “有，三当家贴身助理。” “就这俩岗位啊，竞争是不是挺激烈的?”刘波笑着捏了捏龙傲天的脸。 “不激烈，只对你开放。” 07 刘波这几天过得比在警署的几年都美好， 在帮里跟着龙傲天狐假虎威的巡查，每天除了吃就是玩，工作哪有公费恋爱香。 当然，这个美好除了偶尔从床上醒来四肢酸痛的时候。 刘波还没睁开眼睛，就被人揽进怀里，龙傲天吻了他的额头：“再睡会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刘波迷迷糊糊的应他，拉着被子盖在身上。 刘波感觉过了好久，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再睁眼时，自己已经在毒蛇帮总部了。 刘波不禁头疼，知道你们着急，但是好歹让人换身衣服吧，你们倒是衣冠楚楚的，我穿个睡衣被押这了，像话吗? 大当家挑着他的下巴问他：“刘波是吧?” 刘波皱着眉：“把手拿开。” 大当家挑了挑眉：“老三看上的就是有脾气，我还偏不松手。” 门被一脚踹开，龙傲天几步走到两人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大当家：“大哥，兄弟妻不可欺，你这样不好吧?” 大当家看了他一眼，把手松开：“来的刚好，找你有些事。” 龙傲天瞥了一眼押着刘波的两个人，目光似冷箭，两个人松了手，刘波活动了发酸的手：“来的挺快。” 龙傲天把他拉到身后：“有事就找我，把他绑过来干嘛？” “最近老帮主年事已高，新帮主还未定，三弟觉得应该是谁呢？”大当家转动着他的扳指 “爱谁谁，那得看他老人家的意愿，我哪管得着。” 大当家笑里藏刀：“好，那就先论眼下的事情，帮里出卧底了，在你堂口，这事怎么解决？” “有证据吗，全凭一张嘴，这话我也会说。” “没证据，但是你要清楚这里只有我的人。”大当家把枪拍在桌子上：“杀了他，要不你也是卧底。” “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俩的关系，他怎么会是卧底呢？”龙傲天从桌子上接过枪，用枪抵着桌子。 刘波觉得眼熟，他看了龙傲天一眼，他感觉自己好像知道故事走向，经年痴梦里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动了动衣领，信号果然被屏蔽了，联系不上警署，冷汗爬上了刘波的脊背。龙傲天像是感应到了他的不安，握住了他的手。 “别的我不管，今天你要是不杀了他，你们两个就别妄想踏出这个门。” 龙傲天轻笑道：“大哥，你有一句话说错了。”龙傲天面无表情把枪口对着大当家的腿：“这里都是我的人才对，毒蛇帮马上完蛋，去警署地下室里做帮主吧。” 门外冲进来一群人，身上是青龙帮的标志，训练有素，三两下就把打的毫无章法的毒蛇帮一众制服在地。 龙傲天看着心有余悸的刘波挑了挑眉：“师哥，我这算不算戴罪立功?” “你警校白上了，你哪有罪?”刘波瞥了他一眼，刚想谴责他有事不和自己商量的毛病，就看见大当家举起枪对准龙傲天，刘波手先一步做出反应，从龙傲天手里拿过枪，对着大当家的胳膊就是一枪。 龙傲天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师哥退步了，刚刚手都有点抖。” “再废话拿你练手，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跟青龙帮取得联系的，那是新起的黑帮，我们都没查到线索，你知不知道多危险?”刘波皱着眉问他 “不危险，青龙帮劫富济贫，做的都是好事。”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被他们帮主洗脑了，你是不是...”刘波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见一脸得意的龙傲天，艰难靠口：“左青龙，右白虎?” “其实一开始打算叫白虎帮，但要是这样，夹带私货可就太明显了。”龙傲天拥住刘波，把下巴支在刘波的肩膀上：“其实我谋划很久了。” “我知道，毕竟建立一个帮派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事情。”刘波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我是说”龙傲天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爱你这件事情，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开始谋划了。” 彩蛋： 01 我是龙傲天，毒蛇帮的傀儡三当家， 说起来荒谬，我活了两世。 第一世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光一一刘波。 注意到他是一个意外，我开着车路过，远远的就瞅见刚刚火拼完的残局，大多倒在一边，哭丧着脸，唯独刘波，屈膝坐在地上抱着双腿，笑着不知道在跟旁人讲些什么，逗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我有些好奇，便悄悄混了进去，被刘波的幽默吸引。刘波见我眼生，以为是新人，处处护着他，一来二去便有了情愫，我跟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刘波却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时分他拒绝了我的表白。 后来，我发现了刘波是警署派来的卧底，但是我不在乎。我用尽全力帮刘波隐瞒，我找到刘波，吻上了他的唇，我想和刘波沉沦在爱里，不论身份立场，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是我忘记了，我只是毒蛇帮的傀儡三当家，有名无权，我被大当家陷害，让帮主以为我背叛毒蛇帮。 我接过大当家递过来的枪，下不去手。刘波笑着握上我的手：“如果有下辈子，你做我师弟吧，我不想与你为敌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师哥握住自己的手，按下扳手，血溅在了我的衬衫上，像是一朵朵玫瑰。 那天死了两个人，刘波和傀儡三当家。 刘波死在了毒蛇帮泥泞的沾满污泥的土地上，连尸体都得不到妥当的处理。 我发了疯一般，先后铲除大当家和二当家，最后取了帮主的首级，我建立了一个新的帮派一一青龙帮。 龙傲天难得迷信，手下人命太多会下地狱，我不怕地狱，但是也渴望天堂，渴望想见到在天堂的刘波。 庙里的僧人让他积德行善，我便让青龙帮劫富济贫，只做善事。 我害怕睡觉，害怕见到质问我怎么变成这样，我害怕刘波说自己用命换来的是更多的人命，是一个踩着尸骸往上爬的魔鬼。 我又怕睡不着，这样我就见不到刘波了。 后来，师哥大抵是真的失望了，他再也不愿意来我的梦里。 我久久梦不见刘波，便替刘波来看海，在海边看月亮。 我在海边喝酒，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刘波，刘波站在海里看着我，我怕是幻觉，我不敢眨眼，我向师哥走去，一步一步向海的更深处，一步一步离师哥越来越近，我说，师哥，我来赎罪了。 我以为自己死了，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刘波，大抵是积德行善真的有用吧，我应该是来到了天堂。我抬起胳膊握住了刘波的手，温暖的。 我一愣，我感觉到了怦怦的心跳，我好像发烧了，迷迷糊糊的，我拼尽全力保持清醒，只看见刘波在翻着手机。 “师哥，别离开我。” 02 我是刘波，我经常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人叫龙傲天，他待我很好，我们恩爱有加，但是好像来自两个阵营。 我把这个梦讲给朋友，朋友打趣道：“跟罗密欧与朱丽叶似的。” 我也乐了，笑着问朋友：“谁是朱丽叶，谁是罗密欧?” 朋友看了我一眼：“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有被冒犯到。” 跟朋友逛街被放鸽子，出门就捡到一个小孩，本着乐于助人的精神，我蹲下身想查看一下小孩的伤势。结果却正对上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还真不外人，这不是我那罗密欧吗？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铲除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给他叫个救护车吧，把他当做陌生人。不对，他本来就是陌生人，我没必要愧疚，我已经很善良了。 我在心里作斗争，手上一刻不停的划着屏幕，至少迟迟没按下拨号键。 “哥，我好疼。” 小孩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疼醒了，抬着胳膊来拽我的衣袖。 我承认我在这一刻心软了，但是还有理智在，我依旧打算把救护车叫来就跑路，虽然还是狠不下心按拨号键。 “师哥，别离开我。” 声音和梦里重叠，人也是。梦里的画面在脑子里跟电视剧一样滚动播放。 去你妈的，我想，梦都是相反的，罗密...龙傲天是吧，师哥带你回家。 03 夜晚寂静无声，刘波躺在龙傲天怀里。 龙傲天突然说：“师哥，我有个秘密，其实我活了两世。” “我也有个秘密，在遇见你之前，我就已经在梦里见过你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