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王者 第十章
3-9章也有大佬翻译了......链接待会儿大概扔评论区里
“有什么问题吗？”雷问道，伸手接过任务文档。
“难度极高。”科伦说道，她将信封递了回去，“在不过分损坏骑士战甲的情况下杀死目标......我们必须要靠得很近才行。并且，这是一个封闭的社会，极难渗透。如果我们必须如此，我们只能伪装成贵族身份。这意味着我们要模仿那些独特的社交行为和着装规矩——这些规矩层出不穷。”
“我曾经干过更糟的。”西科拉丝说。她将自己的信封滑过桌面。雷不得不在信封落地之前伸手接住。他忽略了这个行为中暗含的不服从，只是因对方声音中的热切而感到高兴，“掉包一个骑士？轻而易举。两年之前，我需要潜入进一个黑暗机械教的研究所，为此，我不得不......”她停了下来，露出一丝微笑，“啊，我明白了。这就是选中我的原因，是吗？”
“的确。”雷说道，“你有执行这样任务的硬件。”
西科拉丝将她的辫子梳起来，令科伦能够看到她脑后的螺旋形接口，她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前额脑叶皮层接口，与骑士们用以控制他们战甲的接口相同。那个研究站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接口。所以我只得安装了一个。”
“我不是说渗透绝无可能。”科伦说道，“这可能是我们能拥有最好的行动方案。但我需要你们两人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社会的复杂性。骑士世界只是名义上属于帝国——他们虚假的表面之下隐藏着更加古老的东西。可以追溯到人类早期向着银河系释放的探险舰队。与其说他们被帝国统治，不如说，他们与帝国结盟——他们有着独特的社交、礼仪和文化。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重要人物彼此都从小认识。你或许可以抹除并掉包他们其中一人。但如果你在一个地址、或者一个古老记忆和小名上出了差错，那你就会搞砸一切。”
雷踩下桌子旁的脚踏板，把信封连同里面的东西扔进了焚化炉。当焚化箱的翻盖关闭时，盖子和箱体的接缝间闪耀其橙色的火光。他无视了从接口处飘出的袅袅青烟。
“关系紧密的社会团体的确很难渗透。”西科拉丝承认道，“但我们依然有些办法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个人层面的问题往往能够成为好的借口。例如家庭问题。一旦我抹除并掉包了其中一人，我便会和他的配偶进行一次公开的争吵，或许一次啤酒瓶的用力拍打会有用——一旦我的头部受伤了。人们会把那些不同归咎于性格上的改变或者精神上的痛苦。最重要的是，传播的谣言会自然地解释这一切。所以你不用为此费神，而每一个人都不会很有兴趣谈论此事。”
“这也许会有用。”科伦承认道，“但这会让你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在骑士王庭，每一个手势都会被仔细观察和剖析。另外，你需要和骑士战甲相绑定，而这个举动本身就危险无比。战甲很可能意识到你是一个冒牌货从而拒你于门外。如果我们有其他选择......你觉得你能够掉包一个圣物保管员吗？混进一个照顾亚瓦利乌斯·卡乌的组织，然后破坏他的生命支持系统？”
“单纯的渗透进机械神教不是什么问题。”西科拉丝说道，“但长期的替换一名特定的机械教贤者则难上加难。你需要杀死一名贤者，并且取下他的眼球。由于这些东西很难被精确复制，因此你必须通过手术植入它们——这个过程通常会带来不可逆的影响。即使你用多晶型药物加速术后的愈合，也会导致我们超过任务规定的时间线.......”
“要多长时间？”雷问道。
“粗略来说。”西科拉丝说道，“大概六到十个月吧。”
“如果用一些光学手段呢？”科伦说道，“例如，用目镜和数据通量来辅助视物？”
“三个月。”
“那就超时了。”科伦说道，“那时候我们已经死了，星球会陷入内战。”
“或许。”西科拉丝沉思道，“我可以以一个来自瑞扎，受命前来接手工作的机械教贤者身份前往多米尼克。但是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初来乍到就去负责骑士王的生命维持系统。”
雷清了清嗓子。他从两人的对话中，对着二人都取得了更深入的了解，如果可能的话，并不想轻易打断他们。
“总的来说。”雷说道，“我的决定是。我们将会去冒充一个离开多米尼克很久的骑士驾驶员。”
雷单击按钮。滚筒式的滑轮再次开始旋转。发出机械特有的卡塔作响。昏暗的星图如同开启的闸门般向上滑动，一副新的图像取而代之。
即使这幅图像由于以长镜头在远方拍摄的原因而模糊不堪，但照片中那个鬼魅般的男子依然令人印象深刻。上了油的长发保持着中分的发型，长发如瀑般垂下，几乎垂到了他的衣领。小麦色的皮肤和挺拔的鼻梁凸显出他教养良好、平安稳定的童年。他穿着一身技术服，手里拎着一顶奇怪的扇形头盔。
“莱诺勒斯·拉坎爵士。目前以自由之刃的身份，作为一名独立的流亡骑士，服役于未潘突出部。这意味着我们需要设法在战区里把他找出来。这显然极度棘手，并且需要耗费我们相当的时间。但是......”
他停了下来，注意到科伦脸上的笑容。她的手高举在半空（什么小学生）。
“有什么事吗，特工？”
“这方面我可以节省我们的一些时间。”她笑道，转向联络官，“你带上我的行李了吗？”
“正是时候。”联络官说道，“它在一个小时前抵达。”
“同事们。”科伦说道，“让我们见见莱诺勒斯·拉坎爵士，斯特莱德·劳家族的前任成员，高贵的阔剑级侍从骑士驾驶者。”
单向玻璃的另一侧。一个男子瘫倒在他的私人房间的备用金属桌上，面庞低埋在臂弯处，面前时东倒西歪的空瓶子。
“真迷人。”西科拉丝说道，“所以，当你在给我们整个计划挑刺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了？”
“我说过渗透非常困难。”科伦说道，“但绝非不可能。我只是想要你们了解这其中的风险。我还抓到了他的圣器保管员，她被关押在其他地方。理论上，这两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成为你的掩护身份。但模仿拉坎爵士的确看起来更轻松一些。”
雷走到玻璃之前。科伦可以从倒影里看出他的眉头拧成一团。“你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做了这些？”
“严格来说，是的。”科伦说道，“但这不正是你的计划吗？你正在思索如何把拉坎爵士从战区带走，以让西科拉丝得以伪装成他的模样。这是我们最好的计划。借用他的身份，回到那个他已经离开四年的王庭。”
“四年的时间足够长，足以解释一切性格的差异。”西科拉丝说道，她的鼻子皱了起来，“可惜这家伙是个酒鬼，和我上一个任务的伪装对象一模一样。如果我能从这烂摊子里活下来，我大概需要一次排毒服务。他一直都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吗？”
“什么？”科伦问道。
“他是个懒汉吗？”西科拉丝向骑士驾驶员的驼背做了个手势，“我最受不了懒汉了。以前我扮演过一个终其一生趴在桌子上的抄写员。一个月后我的脊柱都还在痛。”
“不。”科伦说，“我认为，出于他接受的教育，多数时间里他的姿态都十分挺拔。”
“总算还是件好事。”西科拉丝说道。
“我没有批准过这项行动。”雷透过玻璃凝视着骑士驾驶员，说道。
“我批准了。”联络官说道，用手指弹了弹数据板，“在我联系西科拉丝特工的途中。科伦特工提出了建议。她建议安排一次针对拉坎爵士的运输，这能让我们的计划提前三周进行。我同意了。”
雷长长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科伦。在他的眼中，科伦显然清楚文迪卡在潜意识里瞄准了她，“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他？这不在预先材料之中。”
科伦向着联络官点点头，“他把你的计划草稿录入了自己的数据板里。”
“那是个保密严密的数据板。”雷说道。
“恕我直言，长官。”科伦说道，“没有什么数据板是绝对保密的。”
“你选择了一位大师级的文努斯特工。”联络官说道，他停下了阅读，凝视着雷，“这就是一位文努斯能够做到的。”
雷绷紧了自己的下巴。科伦看出她需要做些什么来挽救局面。
“很抱歉让你吃惊了。”她说，“如果我们能够在会议之前碰面，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我知道你的神庙注重条理和严谨的程序。但文努斯以效率作为最高标准。当你可以同时执行步骤阿尔法和德尔塔时，为何要逐个进行计划呢？我在你下达命令之前执行了它，这为我们节省了几周的时间。”
“你的结果证明了这个举动的正确。”雷生硬地说。
在她的视野之外，科伦看出西科拉丝在努力藏起自己的窃笑。
科伦看着雷地视线在自己周身游走。注意到他的身体紧紧绷着。右肩稍稍高于左肩。她想知道这样的姿势是为了什么，刻意训练右肩地肌肉，以应对开枪时地后坐力？数据之帘在她的脸上飞速掠过，存下那些细微的表情。帮助她在未来分辨对方的情绪。
她的数据收集器抓取到了一阵嗡嗡声。这是颅骨在周围环境的些许次声波下微微颤动的声响。她意识到这是文迪卡的教义——一种促使人平静地教义，回荡在每一个文迪卡的脑海。
雷的肩膀放松下来：“怎么做到的？”
“还有，拉坎爵士本人知道多少？”西科拉丝补充道。
“关于我们？一无所知。”科伦令面部映射的算法关闭，走到了玻璃之前，在玻璃的另一侧，拉坎开始了躁动，“我伪造了一份特提乌斯舰队指挥部的命令，礼貌地要求拉坎爵士重新部署。由于他最近的行动在打击恶变教派，因此，他以为现在这是持续三周的标准隔离的一部分，为确保他没有感染征服者-妖蛆病毒。”
“无论如何，小心为上。”西科拉丝说道，“我们都做过神经机械改造手术，都有着感染征服者-妖蛆病毒的风险。他是斯特莱德还是劳？”
“他是两个家族的共同成员。”雷说道，他的反应很快，试图重新夺回会议的主导权，科伦也显然无意与他争抢，“他有一个来自斯特莱德的母亲和一个来自劳家族的父亲——理论上上来说，他是王位的继承人。尽管排位过于靠后以至于无人想起。四年以前，多米尼克世界上发生的某件事情让他被迫开始流亡。西科拉丝，我要求你研究这个人，说服他合作，学习他的个人习惯。至于科伦，你可以在我们前往多米尼克的路上审问他，向他询问那里的文化细节。然后，我们杀了他，把他从气闸扔到太空中。”
一片沉默。
“多亏了科伦的......热情。”雷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可以立刻向多米尼克动身。”
“慢着。”西科拉丝说道，“我们有时间进行战后的补给和整备吗？”
雷点点头：“你有这样的需求吗？”
“我需要吗啡。”卡利都斯说道，“通常来说，我会在撤离之后服用任务规定的剂量。但现在......我已经两周没碰过吗啡了。”
雷眯起了眼睛。
科伦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西科拉丝身上。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卡利都斯的缺陷。易怒，疲倦，缺乏社交边界感。
“你这是在告诉我。”雷说道，“你药物成瘾吗？”
“我当然药物成瘾。”西科拉丝厉声说道，“没有一个卡利都斯能停药三周不崩溃。即使他们已经服役了十年之久也不行。到现在为止我一直忍受着停药的痛苦。但如果再这样过几天，下一次我醒来的时候，我就会看见肌肉从我的骨头上滑下来。”
“我明白了。”雷说道，“卡利都斯神庙为你送来了一个箱子，我相信箱子里有一切你所需要的东西。”
科伦解析着西科拉丝的肢体语言，分析着她的习惯。她向自己上传了一份简单的备忘录，建议她回看并且回顾自己收集的音频，并且分析卡利都斯的语言模式，寻找其中是否有损伤的迹象。
“你呢，科伦？”雷问道，“你准备万全了吗？”
“哦，我有我需要的一切。”她将自己仿生的双手绞在一起，感受嵌入每一个手指的仪器的重量，“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很好。”联络人说道，“你们现在乘坐的船只叫丝蒂莱托号。我已经申请到它作为你们这次行动的总部。它并不舒适，但它可以进行亚空间跃迁。具有一条刺客庭船只的所有标准功能。目前燃料补充已经在进行。”
“你们听见联络官的命令了。”雷说道，“选好床位，把你们的装备带上来。得益于我们......大大加速的计划表......我们将在三小时内封闭港口。四小时内升空。解散。”
雷敬了个礼，转身走出房间。片刻后联络官随之而出，着手处理数据。将卡利都斯和文努斯留在了原地。
“这可真厚。”西科拉丝用一只手压着玻璃问道，“这是堡主级骑士用的金刚镀层吗？”
“很难描述。”科伦回答道，“如果你说的是空气和驾驶员身体之间的金属厚度的话......骑士胸部有四英尺后的甲板，或许头顶有三英尺？当然，这不包括骑士的虚空盾。”
“他会把我们带向死亡。”西科拉丝笑道，“你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