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再续前缘 九
这事上的事,最怕一个持字。
千千万万,万万千千。真正能从一而终的人,很少。贯彻到底的更是凤毛麟角。
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浮云有意,清风无情,徒留半点洒脱在那风中。
无名眉头微微,却无人察觉,只是想起什么,然后转身示意两个还在沉醉刚才的顽童跟自己进去。
“师兄!”
“师弟”
台上之人就要起身,却被无名摆手劝阻。
一身的风尘和岁月此刻早已不在执着于繁文缛节,只是静静看着四下,说不出的重逢喜,道不尽的回忆痛,两股情绪纠缠反复,終是让他落得个无名无姓的下场。
看着昔日手足这般神色悲痛莫名,那被世俗的风吹得已经枯黄的脸,再也没有了昨日的意气风发,只剩下绽放后的刹那孤寂。
在这满是面孔的大殿内,他一个人,就将温度拉低不少,一股凄凉自他身上不断散发,穿透躯体,浸染灵魂。
可在那双眼中,精光早已凝聚不散,宛如九天的龙,此刻正在静静蛰伏!
“无名师兄!你几时回来了!?”
听到这番客气话,他不由收回目光,望向昔日的小师弟,他还是那般神色,没有一丝变化。想起一些国外,他轻轻一笑起来
“师傅为你取名天问果然是对的!”
“唉,师兄又取笑我。只是你这次回来,看来有什么大事又要即将发生吧!”
无名听到此话,眼光扫向一旁的郝梦然,然后看了看对方,本欲回避,但话锋一转问起来
“刚才,昊天兽突然袭击这两个门众,新亏有大师兄出手,在免了血光之灾。而我刚好路过至于它为何突然发狂,我也仔细查问了一番。
讲到这里,无名示意对方跟自己一起去殿外走走。
很快,两个人影就并排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无名双手背在身后的模样,两个傻呆呆的姑娘还不是很明白。只是那小慧脑瓜子机灵些,拉着郝梦然就要进去。
可还未进,就听里面有人喊道
“你们两个,真是灾星。尤其是她,更是个瘟神,一来这里,那神兽就失控了!”
说着话,一个胖一点的男孩就挺着肚子恶狠狠看向两人。尤其是望着郝梦然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哎呦!你耳朵挺灵的嘛!属驴的吧!平常老师叫你背诵经文心法你都跟吃糠咽菜一样,这会倒是行了!”
小慧注意到对方的咄咄逼人气势,本就压抑的情绪转眼就要发作,那两排伶牙俐齿下,也是妙语连珠般说的一干人等忍不住耻笑其对方。
“嘿!我说文凡师兄啊,你都来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有过什么作为,哦!对了,好像你挺能吃的。我记得上次师傅还提议举办个竞赛,干脆!就叫吃饭大赛吧!哈哈哈哈!”
说到兴起处,忍不住一张小脸挤眉弄眼,表情绝然,更是到了最后,浮夸神色更比言辞逼真。让围观之人再也忍不住就哄堂大笑。
可这一番耻笑,却是让那文凡脸色憋的通红,自知嘴上说不过对方,可周遭的取笑声音却如针似刺,顺着毛孔就扎进那本就小气的心眼。
扭着脑袋扫视一众,见都是取笑自己的,再加上对方那轻蔑的神色,也不得一旁郝梦然的胆怯眼神,他就要发作。
只见那肥胖的身姿扑着就顺着缝隙冲了过来,也是吓了其他人一跳。
“啊!”
郝梦然一声惊呼,小慧却是丝毫不惧,两眼一瞪,抬手就要去打。
那文凡虽然笨了些,可毕竟一身蛮力,见小慧细手朝着自己脸上打来,也不躲避,咬着牙,鼓起腮帮子上的肌肉,准备应生生突上去。
众人见两人当真动起手来,不少好事的都惊呼万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另有几个神色不同的,要么冷眼旁观,要么呆呆哆嗦,真是千奇百怪。
却唯独没有一个制止的。
只听一声脆响,小慧察觉不对猛的另一只手使劲大喊
“躲开!”
一把将郝梦然推开,可自己已经被生生撞了出去。
细手的身板被撞倒地上,她挣扎着要起来,可文凡却已经扑着骑在了她的身上,那满脸的怒气,势必要在此刻随着愤恨的双手一并奉还。
“你们不要再打了!”
郝梦然看的小慧被欺负,心中还是十分害怕,伸手就要去拉文凡。
可正火在心头的的文凡冷眼一扫,比对方大腿还粗的胳膊一挥手就将对方甩到结实的门框上。不过三四秒的功夫,脑袋上的大包就让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听到哭声的文凡眼神既兴奋又狡诈,咧着嘴双手越发有力的叫起来。
“看我不收拾你!”
而本就无力反抗的小慧此刻已经被对方束着双手,脸上已经被扇了好几下,一张小脸红的怕人。
至此,那些围观的人才逐渐心生惧意,有人去安慰郝梦然,特有人急忙去拉文凡。
可正是这股人间恶像,惊动了一旁正在谈话的两人。
天问也不恼怒,只是轻轻一叹,神色一松。一旁的无名见他如此,又看向那群顽徒,心中也不知作何想,只是神色不悲不喜,静静问了一句。
“何苦为难自己!”
这一句号,也让天问望着远处世俗景色轻叹一声
“万般皆定数,我也只是尽力而为而已。”
这一番话似乎似乎引起他的心事,一旁的无名脸色也是稍变,语气缓缓又问一句。
“师弟,难道,就真的改变不了吗?”
这一句话,似乎是两人此刻心中相连的一堵墙,格外的惹人关注。
一旁天问想了片刻,看着远处已经被拉开的两人。轻轻回头望向风尘仆仆的无名道
“我跟你一样好奇,所以才让那柄剑将这半柄剑送来,希望以你我三人之力,可以稍加化解。!”
“如果,化解不了呢?”
无名看着正在远处无助哭泣的郝梦然,眼神变得暗淡了不少,语气也迟缓低了几分。
可这个问题却让看着他的天问无法回答,因为他的眼中其实早已有了血淋淋的答案,只是他不能说,也不能表示出来,只能看着这个半生漂浮的无名无姓之人,对方那双眼已经疲惫不堪,平凡的身躯已经背负太多,至此,他只能沉沉吐出两个字。
下一刻,劣徒的争斗已经只剩吵闹,被拉开的两人都各自面红耳赤的死死盯着对方,嘴上说着恶毒的话语。
“结束了吗?”
天问的声音如钟声一般让场面瞬间平息。只剩两道喘着的粗气,互相还在埋怨。可当那不和谐的哭声传入两张赌气的面容,只一眼,似乎都不愿再看。
望着这群人,一旁的无名作为长辈,见自己的师弟沉默不语,不由的心中不忍,上前一步训斥起来。
“山门之人,学艺先学德,心浮气躁,是武道大忌,尤其在我们这里,如不能摒除世俗杂念,只怕学的再多,也只会走火入魔,贻害无穷。诸位当以此为戒!”
“是!”
一群人见无名神色严肃,齐声低头应允。
天问见无名这样,心中也是欣慰,至于原因,恐怕无人知道。
他只是轻轻来至郝梦然身前,看了眼泪眼汪汪的孩子,再看一眼面色尚有怒气又固执的很的两个人。
“都随我先进殿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