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三百一十章 《别紫鹃》
等,有等得到和等不到。
靠,有靠得住和靠不住。
要,有要得来和要不来。
求人不如求己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只是,垮过了17、18年最难的坎儿,他渐渐懈了斗志、懒了骨头。
这不行。
确定了张云雷恢复得很好,杨九郎开始连着往外跑。
今天约这个,明天约那个,不是谈这个事儿就是说那个事儿,张云雷好不容易盼他回家来,想和他说说体己话,杨九郎却看着手机对着日程盘算着这几天跑的事儿有几分眉目。
张云雷吐槽:你怎么比跑得比病毒还勤快?
丢一句“咦,不许瞎说!”杨九郎爬起来又跑了。
留下张云雷直瞪眼:回来一下就颠儿,那你回来干嘛,供我参观吗?真是气哭了我也~~~
张云雷顺手拿起条手绢,学林黛玉拭泪。
黛玉哭的时候是悲切呢,还是期望呢?悲切和期望冲突不?是不是应该悲切里含着期望,因为期望没被满足,所以悲切啊?
张云雷翻开书试图分析,然而不到半分钟,每个字都活了过来,手拉手转着圈儿围着他跳舞。
连字都嘲笑他自不量力,张云雷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不看了!
书看不下去,张云雷开始琢磨大鼓。
“香魂艳魄飘然去,这时候正是宝玉娶宝钗。一边拜堂一边绝气,一处里热闹一处里悲哀。”
词记得不牢,腔也安得不顺,张云雷磕磕巴巴断断续续。
“这壁厢愁云苦雨遮阴界,那壁厢朝云暮雨锁阳台。这壁厢阴房鬼火三更冷,那壁厢洞房喜气一天开。”
回想起自己在病床上对未来一片茫然,杨九郎却去登记结婚晒出了结婚证,张云雷手里的鸳鸯板越来越没了节奏。
脑子里有两个张云雷,一个张云雷痛骂杨九郎不是东西,另一个张云雷说记住这种感觉,带着这种感觉去唱,效果一定好!
一个张云雷很想撒泼骂街把杨九郎薅回来打架,另一个张云雷说你千万别从这种情绪里出来,难得的深层次沉浸体验,不能浪费!
“二爷呀,我看你这两天有点神魂乱,不用说,想必要见林妹妹她,实对你说了罢,打前个我过来的那一晚,她己一命染黄沙。”
一时是只见灵位不见佳人的疯癫宝玉,一时是耳听锣鼓眼前只有紫鹃的气弱颦卿,一时是身不知何处只想求爸救命的张云雷,一时是不知道张云雷死活的杨九郎,张二爷珠泪如滚。
这辈子,愿与我小六哥同归同宿同进同出,除此一人别无他求。
你我合葬,双穴并骨。
我最亲爱的,你过得怎么样。
我没有让你失望。
我没有让你失望啊,杨淏翔。
看清张云雷的睡颜,杨九郎一怔。
眼睛这么肿,哭的?为什么哭,疼还是心里难过?
握握张云雷的脚,检查了垃圾桶里的药盒,核对了止痛药的数量,杨九郎放心了些。
不是疼的,腿脚正常。
没多抽烟,心情应该也在可控范围。
打开张云雷的手机看看,张云雷和所有人的联系都没有异常。
问题不大。
那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他?
杨九郎先给哥们儿发了微信,又打电话去道歉:明天咱先不约了,不不不,我没生病,我就是……
电话那头嘲笑:是又舍不得你儿子了吧?
杨九郎索性痛快承认:是,想他了。
杨九郎挂了电话一回头,张云雷笑眯眯地看着他。
杨九郎:“吵醒你了?对不起啊。”
张云雷朝杨九郎张手,杨九郎过去搂抱住他。
张云雷笑:“想我啦?”
张云雷口鼻里的热气喷在他耳朵上,杨九郎从耳朵到全身都开始发痒。
想,怎么能不想呢?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爱巢要筑,伴侣也不能冷落。
窗外春寒料峭,室内春意融融。
张云雷化作碧绿春水,融去杨九郎的鳞甲。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杨九郎轻抚张云雷红肿的眼皮儿,张云雷会意,让杨九郎去给他把书鼓搬过来。
虽然唱得不甚流畅,但也足够让杨九郎惊喜。
好,真好,进步巨大!
杨九郎:听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张云雷放下鼓箭,款款行礼。
杨九郎热烈鼓掌喝彩。
张云雷卖乖:“是你吵醒我的,你可不能骂我不听话。”
杨九郎晕陶陶:“怨我,打扰你休息了。困了吧?赶紧睡。”
张云雷笑:睡什么睡,哪睡得着?
杨九郎:我明儿不出去,在家陪你。
张云雷:睡!
躺在床上手牵着手,张云雷问杨九郎这几天在忙什么。
杨九郎汇报:约了谁,见了谁,谁又帮我约了谁,大概什么时候去见。
张云雷默默地在心里对号。这个谁他见过,那个谁他听过,还有个谁好像是翔子哪回提过的人。这帮少爷啊……
张云雷往杨九郎那边挤挤:“你们都在哪说事儿啊?外头饭店开了?”
“没都开。”杨九郎调整姿势,让张云雷靠得更舒服一些,“有时候看谁家方便,就去他们家里。”
“那为什么不约咱们家里?”
“咱们家。”杨九郎愣怔,“咱们家不方便啊!”
“哪不方便?我吗?”张云雷连着朝外翻了两个身,顺便把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
身上凉飕飕,杨九郎哭笑不得,二爷又生气了!
杨九郎坐起来,把张云雷往回搬:“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吗?”
“你现在就不打扰我休息了吗?”
杨九郎:“要不我回家跟我妈……”
张云雷抽出戒尺把杨九郎一顿好打!
屁股疼不影响杨九郎的好奇心:“戒尺打哪儿变出来的?”
张云雷:“一直在枕头底下!”
杨九郎:“好你个张云雷,蓄谋已久!”
张云雷嚣张地叉腰:“这是我的防身神器,能镇宅的那种!谁让你老不在家!”
这么神奇吗?杨九郎好奇地拿过来看。
还真是好木头,纹理华丽,细腻含蓄。“哪来的?”
张云雷:“师父书房。”
杨九郎蹭地起身:“师父回来了?”
“没有!我一个人在书房待了会儿,翻着这个,就得着了。”
杨九郎又趴了回去。
张云雷干得漂亮,师父的好东西不少,谁抢到是谁的!
赏鉴一会儿张云雷顺回来的戒尺,杨九郎宣布:“明天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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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公祭日,默哀之后再发此文,感慨良多。
活着,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