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则鸣【第 33 章：选择】
这一段的意思古玉却是听懂了，可话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他觉得说出来也是白说，普通人是不会理解的。
他改口道：“那个龍灵被永远封在那个阵里咯。”
听红毛祖停了下来，卧九沉声问道：“你等会儿，苍门呢？”
投影里虽然看不到卧九的脸，但红毛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郁闷：“汝所忖度無差，蒼門近似意，然非哉。太祖立為破，然解之道不在乃身，在天道，唯平衡。”
“你能不能学学我们现代人的语言？”这次古玉两手一摊，直接摆烂放弃。这后面的内容对他来说与天书无异。
“噢，说那么多不就是交易？”卧九不屑地哼道。
红毛祖对“交易”这个词好似有些抵触：“誤矣，大道自流，良材未必能用，無骨未必躺之，一切逃離不了因果平衡。終其因，吾等不可窺之，不可探之。吾唯知此門屬天道化之，亦是太祖之陣破解之法，規則緣由皆由自然所定，非能力可及。”
「这么扯？」要不是说这些话的是祖，卧九简直想好好洗洗耳朵：“照你意思，太祖立阵之前就算准了天道会给解法，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就是你所谓的平衡？这个天道怕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概念，不然就不符合你说的逻辑。我理解不了这种存在。”
有句话卧九没说出口：「太祖居然能算计天道，那得多可怕。」
“是也。”红毛祖轻轻点了点头。
“九叔，苍门是什么东西？”古玉冷不丁地问。
卧九叹了口气，摸了摸瘟公明的头后坐了下来：“就是我给你讲过的那道门，那个空间还记得吧。”
“哦～”古玉脑瓜子一歪，想起了什么，吓得挺直了身：“那道门你打开了？”
“再议，再议。”卧九对着空气摆了摆手，“我来捋一下，太祖他老人家夫妻恩爱，不理世事，这导致他的世界没人管，然后天下大乱。后来，老两口生了个女儿叫龍灵。这个女孩儿天生丽质，具体怎么神奇你等于没说。”卧九掰着指头算着每一个要点。
“后来这闺女的命运出了点儿问题，太祖它老人家想出了一个办法——算计一下天道这个玩意儿。于是就花了近乎万年的时间，又是弄来稀奇材料，又是自残。最后终于弄出了这个<彼岸游离，周而复始>大阵，把自己的亲闺女送进去保护起来。虽然结果来说脱离了命运，但闺女也因此只能封在里面。”
“......我猜，可能是他觉得闺女不该有那种命运，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命运。要改变她的命运，就只能先脱离了命运。哎，说的我都快不认识命运这两字儿了。”
一众船员早就晕了，命运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像个口头禅一样的词语，根本无从察觉和体会到。更多的时候，他们也许也代表了大部分人，把这个词当成人生中的借口用语而已。
“再来就是关键，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卧九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在我看来，这一出的阵仗实在过大，真的只是改命的事？这不合常理。也可能是我认知粗浅，里面还有更多秘密才对。哦，当然，这一切推断都要建立在你所说之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听他质疑，红毛祖并未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吾等祖神何須謊言，汝之言，人類偏見也，彼是汝等物種特有之劣根。至中有何隱情，確吾無意。”
“我同意！”出乎众人意料，古玉居然非常认可地拍了拍红毛祖的蛇身，却完全没在意它口中自报的“祖神”称号，“人类就是骗来骗去的，年纪越大的越喜欢骗小的，您老说的太对了。”
「祖神，果不其然。」显然卧九早就猜到了，而古玉的话他怎么听都变扭，恰好他的余光看到瘟公明的小手不断搓着下巴，煞有其事地在思考什么。
「这还得了！」卧九赶紧咳了几声岔开话题：“谜团还是太多，总之太祖设局，天道入局，为此弄了个苍门出来做破解之法。不过这里我没懂，我不是把门开了，后续还要干什么？还有你，他老人家让你守这儿，为什么又要阻止你进去，说不通吧？”
“往事未盡，太祖隱不周於大世，吾奉命守之只待緣來。自此再無太祖與主母軌跡。汝疑得沒錯，以其視吾為守，亦可解吾為引，不進則不退，無生事端。太祖之慧非汝等可攀，謎底需卿自解，吾知之事，既蒼門為破首，次則入困陣，方可後事。”红毛祖不顾古玉的挣扎，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到自己肩上。“传送之道，非吾等所设，亦为天道化也。”
“话还没说完，原来太祖不是他祖宗。它是守太祖的命令在这等人，那个叫太祖的老家伙牛得不行，要了解它的事情要九叔自己去找，它也不知道。”古玉自认为这次翻译得可以，他却不知红毛祖确实在调整语序和用词。
“那为何是人类？”卧九马上抓到了关键点。
红毛祖听完一笑，用手指逗了逗古玉：“卿既聰慧，吾冒大不敬之罪泄露，主母為人類矣。”
“啥？！”
这句话不难听懂，所有人都惊呆了，像是看到在矿上工作的人以酒代水一样吃惊。
红毛祖明显不想再回答第二次，闭着眼睛微微低下了头。
「这不合理，人类哪有那么长寿命？难不成是太祖那老东西搞了什么名堂？」卧九像拿着刚从树上采摘的芒果，就认定咬不动一样确信没听错：「这么说，那闺女有一半人类血统？......怪不得别的物种不行，这里面难道和天道演化的规则有关？」
越想越离谱，卧九试探性地问：“你还有话没说？”
红毛祖依旧闭着眼，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邑然忧愁道：“太祖別，留語——破局者自現身，順應自然即可。今蒼門開，一切續篇皆造門者直傳，卻不可說，汝且去吧，行則將至。”
话到这，见它也确实没有再多提一星半点儿的意思，卧九只深深地看了眼远处的牢笼后，随即豁然起身迈向台阶。
“九叔，你...你真去啊！”坐在红毛祖肩膀上的古玉担忧地说。
“平时咋教你的？”卧九的步伐没有一点犹豫，“脚都站麻了。”
古玉撇撇嘴道：“知道了，没有选择的时候，往前走就是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