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迫上君王榻（二十五）帝王湛X体弱多病羡

        午后，魏婴开了书房门。

        陈掌事心下一松，正要让人传膳，魏婴却摇头道：“不急，现下还不饿。”他递给陈掌事一张字条，交代道：“你让人去太医院，取这几味药材来。”

        陈掌事接过字条，能做这重鸾殿的掌事，他也是识文断字的。只是……这上头字迹龙飞凤舞，他着实瞧不明白。

        见人面带犹疑，魏婴道：“何事？”陈掌事忙收好字条，道：“殿下安心，老奴这就遣人去办。”

        虽说眼下宫中药材紧缺，但重鸾殿要什么，太医院自然是立刻奉上。

        魏婴亲自配好了一副药，却有些犹疑。沉吟再三，他起身去了厢房。

        小内侍在重鸾殿中歇了半日，勉强清醒了些。宫人替他换过一块帕子，又简单同他交代了些事。知道自己身处重鸾殿中，躺着这般舒适的床榻，他一时有些惶恐。主子就站在他面前几步远，他咬牙打起了精神。魏婴问道：“你叫什么？”小内侍在榻上磕了个头，回道：“殿下，奴……奴唤温宁。”

        温宁。魏婴颔首，是个好名字。魏婴正色道：“温宁，我便不同你绕弯子了。眼下宫中疫病盛行，我这儿有一副方子，兴许对症。只是……并不能保证，若是……”他止了后面的话头，在场诸人却都明白。魏婴继续道：“愿不愿喝这副药，全在你。”

        原本以为温宁会犹疑，哪知这小内侍磕了个头，颤声道：“奴……奴愿意。”喝下去是生死未卜，可不喝，便只有死路一条。他是这宫中最末等的杂役，哪有人会理会他的死活。若是殿下不捡他回来，只怕他早就被送到乱葬岗等死。宫中染病的杂役众多，能进安巷的已是不易。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搏。

        魏婴心下叹息，既得了肯定答复，便吩咐宫人去煎药。

        按着蓝湛的命令，总管拨了几位御药房的小师傅入重鸾殿当差。是以魏婴这两年喝的药，都是在重鸾殿现煎的，省却了不少麻烦。

        第一副药很快便熬好送了上来。黑洞洞的一碗药汁，谁也不知是生是死。敷了小半日的冷帕子，温宁断断续续发着低烧，人也迷迷糊糊。一名宫人喂他喝了药，他便又睡了过去。

        一连三日，魏婴的心都是悬着的。第一副药方，温宁吐了大半碗。魏婴斟酌着改了药量，又添了几味温和的药材。三日六副药用下去，人也熬得有些疲惫。

         第四日清晨，负责照顾温宁的小六子递出了消息。陈掌事跌跌撞撞跑到正殿，回禀道：“殿下，殿下……小六子说，温宁的烧退了些。”

        这已是难得的好消息。魏婴长舒一口气，披了件衣裳，又去给温宁诊脉。

        温宁的气色比来时好了些，人亦清醒不少。诊完脉，魏婴又提笔稍稍改动了前日的方子，而后再誊抄了两份。他将其中一份递给小六子，交代道：“按着药方，午后再煎一次药，给温宁服下。”小六子领了命令，魏婴收好剩下的副药方，对陈掌事道：“走罢，去太医院。”

        京中疫病蔓延，人心惶惶。太医院首当其中，不少太医已半月未归家，宿在太医院中，翻阅古籍，想制出药方。

        魏婴到太医院之时，院正召了十余名太医，在厢房内正商议对症之法。魏婴没有让人通传，又示意一众太医免礼，道：“诸位不必拘礼。我只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的。”魏婴懂些医术，太医院的人早便知道。院正自觉让出主位，重新坐定后，魏婴从怀中取出两份药方，传示众人。院正头发已经花白，粗粗看完药方，难掩面上激动之色：“敢问殿下，此药方您是从何得来？”这些时日，太医院并非毫无所获。已制成的大半张药方，同眼前魏婴递来的，竟不谋而合。

        魏婴诚实道：“从前靖宁亦有过一场疫病，死了不少人。幸而我师傅路过，留下了一副药方，才解了这危局。”顿了顿，他又道：“这张药方，是我这几日诊了一位病者后改动过的。只是，仍有许多不足。”又有几名太医瞧过了药方，暗暗点头。

        院正恭敬道：“不知殿下师傅乃何人？”若在靖宁城中，自然可以命人请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魏婴沉默片刻，道：“我师傅，名时影。”

        一众太医倒吸一口凉气，神医时影，放眼这世间，论医术无人能及。能得他点拨一二，是几辈子修来的赋分。只可惜，他来无影去无踪，要请他来怕是难如登天。

        院正看向魏婴的眸中不由多了几分敬重。神医时影的弟子，自然也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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