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克苏鲁世界的春节:印斯茅斯的除夕夜

2022-01-24 20:49 作者:盛夏骄阳en  | 我要投稿


深潜者

现在是壬寅年正月初一,我奔逃出了印斯茅斯,寒冬的冷风夹杂着冰渣在我耳边喃喃自语,魔女诵念古老诅咒般剥夺着我的体温,笼罩着未知且神秘的雪暴夹杂着黎明的几抹血丝,散乱在若隐若现的远方群山之中,也就只有这猩红能渗透出些许新年的斑斓色彩。我的脚印勾画出了这莽原上的一条墨痕,曲折蛇行,同身躯止不住的起伏颤抖,不是寒冷所致,而是以如此可怖而疯狂的除夕夜作为新一年乃至今后启始的抗拒与胆怯。

辛丑年腊月廿八,我驱车返回家乡,躁狂的新冠病毒迫使人们将酒店的房间抢占,我顶着风雪开离了主干道,祈祷着有一片僻静无人的空地可供我在车上将就一宿。车灯放出的黄色猎犬撕咬着空中白色的幕布、黑色的背景,却也扯不开哪怕一丝空隙供我窥视远方。我只得跟随风雪为我指明的道路,直到困意在我大脑中膨胀开来,才沉沉的陷入梦乡。

我能肯定那是印斯茅斯的阴霾所致,与我的劳累毫无关联,我整整在车上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我保证我没有疯,头脑理智,意识清醒,但我不敢保证自此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当我醒来时,高速公路,立交桥似乎从未存在,风雪被狂风托举着盘旋在空中,那下面并非空无一物,风化裂解的巨大烟囱,以及破败屋顶所构成的褴褛海洋,不,不只是屋顶,黑色的礁石、波浪、码头,这里是真的海洋,雪原间鬼祟隐秘的海洋。

车不知何时熄了火,任我怎么转动钥匙也不肯发动。想快些归家的急切和好奇心的熊熊燃烧胜过了寒冷,也烧尽了我所有的理性与谨慎,一定是有暗地中的邪恶与污秽作祟,我竟然决定去这诡异未知的渔村寻求帮助。我几乎是着魔的向渔村进发,腐烂死亡的气氛使我畏惧,鱼腥与荒芜感令我厌恶,大海逐渐逼近的味道携来不详之兆,可我没有丝毫停下的想法。我笼罩在了印斯茅斯的阴霾之中,融入了这湿冷的气氛。

这时已经接近傍晚,如幻想般的天空却看不到一丝夕阳,遍布大大小小黑色空洞的木屋摇摇欲坠,只能勉强辨认出是教堂的古怪废墟门口吸附着用粘稠液体染成的红对联,白色的斑点蠕动着汲取着下沿还未干透的涂料,一位秃顶的老者捧着一盆深黄色的液体,用刷子书写着邪意的奇特文字,他的头部狭长,褶皱与青筋几乎遍布了他露出的所有皮肤,而他的肤色,是极不正常的灰蓝色。几块硕大的鱼块被悬挂在屋檐上,诱惑了成群的绿头苍蝇发出嗡嗡的淫笑。我不是被主祝福而拥有了勇气,而是被那些污秽邪祟的未知存在变得暴躁与冲动,我如同对待亲人一样热情的和这位老者搭了话,询问他那里能找到修理店,他闻声转过头来,目光似乎携带着深海中烂透的淤泥与腐败的海草,一双蓝眼睛向外突出,似乎永远不能闭上,若让我打个比方,那就像......就像鱼的眼睛。我的表情一定极为扭曲,这种来自生命本源的厌恶任凭再伟大的心理学家也不可能驱散,可他并未在意,只是摆了摆手,指向了一栋较为完好的建筑。我别无选择,村中几乎一样的破败房屋已经让我迷失了方向,我回不到车中去了,我这才发现我走入了陷阱,用好奇心当诱饵的无边深渊。

我到达了那位老者所说的谢尔曼旅社,万幸的是,这里还不算太过破烂,只是在我进入大门时两侧时对联传出的刺鼻铁锈味刺激使我头昏脑涨,前台的侍者在我付了一美金后给我进行了登记,他也长着一副鱼脸。我没什么行李,可他还是随我到了我住的202号,临走前递给我了一个沾满着红色液体的小包,冰冷与诡异渗透进我的皮肤,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翻开了“红包”,拿出了里面那枚用奇特合金铸造的钱币,上面雕刻着一个半鱼半蛙的骇人怪物,这仅仅是浮雕,我无法想象这种饱含恶意的可怖怪物真身所洋溢的非人类的未知邪恶的终极精粹,我的手太过颤抖了,钱币滑落到了长着青苔的木质地板上,一时间万籁俱寂,没有狗吠,没有人言,光亮也在这一刻离开了整个印斯茅斯,只剩下了硬币与地板相碰的撞击声,我捡起钱币,小心翼翼的透过窗外向广场望去——太过安静了,这里在酝酿着什么,在积攒着某种不可探知的力量。

咚咚!咚咚!某种爆裂声从大海之中传来,每家每户在房檐上悬挂的鱼块一齐发出了越来越刺眼的红光,我手部的颤抖传到了全身各处,震颤的仿佛带动了整个旅社,空灵的仿佛不是人类语言的声音从旅社的其他房间、从教堂、从先前我遇到的老者那间木屋相继传来,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并且有种无与伦比的感染力,我控制不住的叫喊,尽管喉咙干涩开裂也没丝毫停下来的意图。不知哪一刻,声音沉寂了下来,一声额外高昂的声音几近撕裂了我的耳膜:“La, la, Cthulhu fhtagn!”,这声音唤出了月光,唤醒了深海中某种未知的隐秘存在,水花从海洋中冲到了天际,映着月光散开,构成了数朵不同高度的绚丽的银色花朵。一个头戴奇特冕饰的鱼人——它丝毫没有人的模样,又叫喊了起来:“La, la, Cthulhu fhtagn!”海面反射月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如同电视的雪花屏一般闪动着,最后竟构成了一个模糊的似乎比山岭还要高大人形身影,祂的头如同八爪鱼在张牙舞爪,一双狭长的翅膀隐约可见,巨大的身躯吞吐着黑暗,触须鼓动着,发出了一连串超越我所能接纳的知识范畴的奇怪单词。我直觉大脑失去了意识,身体却还在死命的高呼着,兴奋的高呼着,直到身体也撑不住那歇斯底里的疯狂,我倒下了。房间中的挂钟敲出虚幻的铃声,此刻,正是壬寅年正月初一。

醒来时,我躺在雪原之中,风雪止住了,新年的第一抹黎明伸出他的口器汲取着黑暗与阴霾,可它再怎么美丽,此时此刻我也没有一丝半点心情去欣赏,远处的公路清晰可见,可我的思绪止不住的朝那晚的经历奔去,或许我余生的每一次新年,我都会回到印斯茅斯,回想起那个不可名状的巨大身影所发出的古怪音节。古怪音节.......古怪音节.......我一愣,掏出了兜中那枚钱币,躺在地上狂笑起来,起身便向我来时的方向跑去了,或许那里,才是我魂牵梦绕的家乡,而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了,我将与他们一同拥抱大海........

因为那段音节的发音正是:壬寅年,新年快乐!


克苏鲁世界的春节:印斯茅斯的除夕夜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