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魔都 第七十七幕 听海

“欢迎收听今日的新闻快讯:南海一号所有祭器已经被收归盘古议会,部分祭器将用于日常奥术活动中;冷空气席卷华南地区,广州、浙江、福建、江西、湖南等多地出现强降雪天气,多条国道出现堵车情况,当地政府临时决定封锁道路,以保证市民出行安全;浏河城中村改造现已基本完成,该地段将用于房地产建设,以缓解上海市的经济压力以及新晋奥术师的住房问题;闵行区一古玩收藏家将一副名画家的画进行拍卖,拍卖出高达两千万元的天价;房利美和房地美股价暴跌,持有‘两房’债券的金融机构大面积亏损,美洲奥术师协会突然发表声明,宣布脱离欧洲奥术师协会的归属而独立存在,以此应对日前的金融危机。
下面请听详细内容……
FM99.8 盘古议会上海分部
周安彤 实时广播”
——人就像寒冬里的刺猬,互相靠得太近,会觉得刺痛;彼此离得太远,又觉得寒冷。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
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
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我本可以忍受黑夜,假若我从未见过光明。
从来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在黑夜中起舞,虔诚地向微光倾诉爱意。
我自嘲,这难道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么?这种道理,仅仅凭借着自己的意识便可以理解,同时应用到生活的实践当中。
可是人类毕竟是善于欺骗自己的生物,这种不正当的主观能动性,使得人类在面对危难的时候能够看起来很伟大。有人说凡是那些悲剧性的伟大人物,都是由一种特定的病态心理所形成的,人类的伟大性,充其量只不过是疾病罢;疾病的存在,使得某些人类能够绽放出超乎于常识的光芒。
我有病么?
如果有的话,那是什么病?
焦躁?不枭?混乱?矛盾?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小的时候,我和母亲又一次在街道上闲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蹲在角落里面哭泣的小丑,听路人说,他是本市最有名的小丑表演者,因为年龄的关系不得不被动辞职。
——妈妈,这个人怎么了?
——我们走吧,他只是太伤心了。
然后,第二天,我听说了一起恐怖的杀人案件。那个小丑,杀掉了自己曾经为之卖命的马戏团老板。
这件事情应验了那句话,当一个人被世界抛弃的时候,真的不要指望他会以正常人的角度去想事情,也不要指望他会在乎正常人,因为正是所谓的正常人抛弃了他。
开始这个人还会想如何回到人群之中,还会在乎他人,甚至把守护他人作为自己的梦想,因为如果有可以守护的人,至少就不会被所守护之人抛弃了吧,可随着被抛弃的时间,这个人会变得傲慢,偏激,固执,被孤独和仇恨慢慢遮蔽双眼,离自己的初心越来越远,直到那份想守护他人的心完全变为憎恨,内心开始变得扭曲。
他会失去对正常人的同情与感知,人们把他当做异类,可他最后却会认为自己才是正常人,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人也是正常人,而所谓的正常人才是异类,他会将正常人曾经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还给正常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在谈论自由平等政治之类的关于大局的事情,而忽略了生命个体的意志,人并非是为了大多数的正常人而活的,也没有必要为了大多数人做出牺牲,我们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罢了。
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寻找那存在于梦境中的伊甸园。
曾经的懦弱,是时候要改变了,不能这么矛盾的活着,至少在死之前,我还有……能够去守护的人——能够让对方获得幸福的人。
我不是异类,但是我也不是那个杀了人的小丑。
至少现在,我不是……我还有机会……
我的心也是冰冷的吗……不是的,就算是逆流者也是带着伟大的理想,有着理想的人类内心怎么会是冰冷的呢。只是,寒冬给予冻结一切的涌潮有一天也会吞没自己,冰封一切的起端,也会冰封自己。
2008年1月26日 上海 宝山区 长江入海口附近
——音乐家。
——怎么?
——稍微说些什么吧,这样一言不发的你,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难道说我必须要像个八哥一样咕咕叫你才满意么?
——哈哈哈,这个比喻不错。
一月份的末尾,我和胡安坐在长江旁边的一块岩石上,吃着刚刚在路边摊买的烧麦,一边吹着从长江水面上吹来的凉风。按照今天早上天气预报的消息,现在的气温应该是在零下七八度左右,胡安也穿上了厚实的羽绒服来保暖,而我这种灵魂感受不到气味带来的变化,所以便还是身着平时的燕尾服。
不过最令我感到震惊的是,长江居然没有出现冰冻的痕迹,哪怕岸边出现一点冰渣子也好,可是除了岸上白花花的雪,什么也没有,江面冒着热气,仿佛煮开的锅。我突然想起原来的的一篇课文,讲的是吉林的松花江与雾凇的关系,江水的温度因为特殊原因保持在零度以上,在蒸发作用下,就会在树枝上凝结,变成“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冬天出门,哈出的气息变成白雾就是类似的原理。
不过可惜的是,我和胡安所处的岸边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除了露出黑色礁石的浅滩、被重物压得已经凝结的土地,以及被一条刚刚修建成的柏油马路之外,什么都没有——这里实在不算什么值得一去的观赏地点。
“好多轮船啊,音乐家,你以前坐过船吗?”突然,胡安这么问道。
“船?啊——做过两次,不过大都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我那个时候的轮船和现在不一样,普通乘客和权贵阶级的舱室是分开的,我不是权贵,所以只能呆在拥挤的、充满汗臭味的底层舱室。”
“那还真是……可怜啊——”
胡安如是说道,然后吃了一个烧麦。我不明白她要用可怜这个词,是在可怜我呢?还是在可怜那样的生活状态呢?我不知道,而且也没有问的必要。
“今天好像轮船格外的多。”
“大概是因为年关将至了,那些船长们想要乘着这段时间多跑几趟,等回家的时候也显得自己有面子。”
“这么多的船,难道就不怕海洋里面的动物不小心撞上么?”胡安突然提出一个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问题,因为大航海时代到来的关系,长年对于海洋生物的捕杀已经导致了它们见到人类的船只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如此一来,便不可能发生大型海洋动物与船只相撞的事件。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诸如海豚啊、鲸鱼啊之类的生物,它们都靠声呐来辨别方向,所以一旦有轮船经过它们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除非……它们的声呐坏掉了?”
“没错。”
我叹了口气,然后在胡安吃完最后一个烧麦之后,缓缓起身,凝视着浅滩岸边的那个黑色的庞然大物——那是一只白色的巨大的抹香鲸。
这只抹香鲸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就那样躺在那里,他的鱼嘴对着天空,仿佛凋零的墓碑。白色的皮肤上沾满了藤壶和牡蛎,这些寄生生物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蚕食着着庞大的身躯,哪怕宿主已经死去,它们还是留在那里;我虽然也像是那种寄生在胡安身上的东西,唯一不同的是我是有思想的生物,我会在胡安拥有能力一个人生存的时候,安然的选择离开。
胡安向前几步,从堤坝上跳了下去,然后停留在浅滩没有水的岩石上,想要从更近的距离去观察着着自然的奇迹之物。我原来留学的时候有学过一部分的地理常识,亚洲地区的抹香鲸只存在于日本濑户内海和远洲湾、以及东南亚的马六甲海峡和爪哇海一带,东海黄海一带不适合抹香鲸这样的大型生物生存。
而这样的庞然大物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长江的入海口,也就代表着这只鲸鱼的声呐出了问题,没有导航系统,视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它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闯,最后来到这里搁浅后死在这浅滩上。
“这不是胡安么?你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这个迎面走来,并且笑着打招呼的家伙是王英彦,说起来我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因为现在属于和平时期,也没什么去老场坊的必要,所以这几天我和胡安不是在卖唱就是在城里面闲逛。和代行者碰面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他。
当然了,这里不仅是王英彦一个人在这里,在他的身后还聚集了许多的奥术师,从身上外逸的符文之力就可以感受到其存在。不过奇怪的是,这只死去的鲸鱼尸骸身上,竟然也有符文之力的涌现,而且这种符文之力的类型……是闇烟。围在鲸鱼尸骸周围的奥术师拿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同时施展某种风元素奥术试图切开鲸鱼的肚子,奥术与科技的结合,当然了这个动作一定要缓慢,否则这尸体可能会爆炸。
“怎么样?这个家伙蛮大的对吧,足足有二十八米的身长,这样的大小感觉已经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你们知道现存纪录的抹香鲸最大身长是多少么?二十四米,足足多了四米出来,这简直太令人震惊了。”
还没有等打招呼,王英彦就掰着手指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果然这种自来熟的家伙,是不能靠常理与之相处的。不过这种乐观的性格也不错,像个白痴一样的活着是最开心的事情,因为了解这个世界越多,就会越让人对世界产生悲观,我感觉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
“抹香鲸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胡安用手语和王英彦交流。
“目前还在调查……毕竟这是中国海域内几乎很少出现的生物,原本处理搁浅鲸鱼尸体这件事情是隶属于环保局和海洋环境监测局的。但是……我们在尸体上找到了闇烟符文之力的痕迹,所以现在被移交到超古生物研究院进行了。”
“超古生物研究院?这么说王英彦你换部门了么?什么时候的事情?”胡安问道。
“算是……吧……说起来挺惨的,因为两个星期前好像死灵协会占领了日本全境,再加上美洲奥术师协会宣布脱离欧洲奥术师协会的控制。盘古议会内出现了一次很大的人事变动……超古生物研究院那边实在是缺人,所以像我这样的新人便只能去做帮手了。”
在说这件事的时候,王英彦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好像十分惊讶胡安居然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其实很好理解,除非是吕妍和李泽渊的传唤,我和胡安是不可能去老场坊和那些奥术师有什么接触的;其次是BIOS系统胡安也不怎么用,那虽然是一个奥术师之间的交流平台,但是却充斥着很多不好听的言论,所以我也不想让胡安多看。
“闇烟?”
“对啊,说起来这个符文之力实在是太奇怪了,因为刚刚我看了看检测仪读取的数据,这种符文之力和我们在东方明珠塔的巨龙尸骸提取的数据,简直一模一样。”
“会不会是闇烟奥术已经从那头龙的身上扩散到其他地区了?这件事情你们不打算报给内阁么?”胡安有些担心的问道。
“关于这个,我想应该不会散布得这么快,首先离上海最近的崇明岛没有检测到闇烟,其次保密工作做得也很好,再加上吕妍总管的限流政策,上海已经有很大一部分的普通人被驱逐奥术个驱逐出去了。”
“政策?驱逐?”胡安有些惊讶。“她想要将上海变成一座空城么?”
“不不不——总管她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上海的人口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对于闇烟的了解只是停留在表面,不知道这种东西会不会侵染普通人,所以最好将他们暂时的驱逐出去。用那种记忆清除的奥术,给予普通人一种心理暗示,让他们产生‘应该出去旅游’或者‘最好去海南广州避寒’之类想法;若是这样能够将上海变成只有奥术师们存在的城市的话,那么盘古议会的奥术师也就能够更加方便的调查了。”
胡安没有说话,我对王英彦说的内容也表示沉默,我完全猜不透,这个吕妍究竟想要干什么。将上海所有的普通人驱逐出去,只留下具有符文之力这种奇迹的人们,如此大规模的人口转移,难道就不怕普通人的世界发现奥术师世界的存在么?
罢了,事已至此,那个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惊讶。
“关于你说上报给内阁的事情,我们普通奥术师无法和内阁接触,唯一有机会和内阁进行接触的只有吕妍总管而已。不过我想这种事情她一定早就和内阁说了吧,毕竟那龙的尸骸已经挂在东方明珠塔上一个月了。”
“真的是这样么?前几次来老场坊的时候,我记得你好像要给吕妍看什么天空塔的数据,但是却每次都被她拒绝了,天空塔是什么东西?”
“天空塔是代行者的绝对机密,这个我可不能说。吕妍总管因为太忙的关系,一直没有时间看那些数据,这有什么奇怪的么?”
奇怪——这很奇怪。
那个吕妍一定是在隐瞒什么东西,而天真的像个白痴似的王英彦,居然以为她是因为忙才没有时间去看那些数据。我冷笑了一声,然后坐在地上,注视着长江上那些缓缓驶过的轮船。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
“只是突然想看看水罢了……”
“看水的话,长江入海口没什么有意思的,不过对于我这个本地人来说是这样。”
“你是本地人?”
“我是在淀山湖那边长大的,怎么着也算是半个上海人吧——虽然上海话我一直不会说,好在用普通话交流也没什么问题,话说回来胡安,你在上海住了几年?”
胡安伸出八根手指。
“八年么……也就是说,在这几年里面,你一直在逃避代行者们的追捕么……抱歉,我们好像给你造成了太多的困扰。”
胡安摇摇头,表示对方根本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道歉,要抱怨的话,只能怪自己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浑身贴满了标签的活着。像是盘古议会这种势力,他们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胡安能够得到现今这样的生活,也是因为代表了盘古议会的吕妍放开了政策。
虽然有些时候我会想象,如果我当初没有追随那个叫做胡安的女孩,而是继续作为一个鬼游荡在这个世界上,胡安她现在会过得好么?她会幸福么?如果从一开始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交集,而我对她也没有产生任何的情感,那会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如果盘古之力的奇迹能够让我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估计,不是一定还会和她打招呼的吧,因为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那样善良的她受到伤害。哪怕我只是个不擅长于表达自己情感的白痴,我也希望自己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这种矛盾而自私的想法与我为胡安谋求幸福的计划背道而驰,但是这种事情想想总归还是可以,想象着自己和胡安在一起幸福生活的画面……无论是谁都会去幻想一些禁忌的事情,因为人拥有着以想象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为乐的这种了不起的自慰能力,这种自慰能力,也就是常人所言的“精神胜利法”,虽然不可取,可如果一个人连想象的权利也被剥夺,那便没有办法承受这个世界带来的苦痛。
“这根本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啊……不过好在现在已经不会那样了,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用风元素奥术攻击了你。”
王英彦说的,应该是去年十二月在东方明珠塔的时候,这个疯子从震荡大厦使用短距离飞行奥术,好似孩子玩弄着的皮影戏纸人那样飞了过来,然后精准的用风刃击中胡安。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就是在胡安陷入昏迷的时候,另一个疯子李泽渊突然抱住胡安从塔上一跃而下,最后落在附近公园的池塘里。
——面对王英彦这句半开玩笑性质的对话,胡安笑了笑,静静看着那鲸鱼的尸体。
“鲸鱼搁浅这种事情,在上海几十年才会发生一次的、没想到被我撞上了……”
“研究院的人在这一块负责什么?”
“闇烟奥术的调查,你知道的,那种符文之力对奥术师有着多大的危害性,简直就像是中世纪的黑死病一样,不过不同的是,它现在的到了控制。”
王英彦这么说着黑死病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那些中世纪戴着鸟嘴面具,手持拐杖,浑身被革制品大衣包裹着的瘟疫医生。这个王英彦说话一边拍胸脯一边表现出自信的样子,弄得好像这件事情和他有多大关系似的,不过既然他的个人形象就是这种被当作韭菜割的职场小白,那么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无可厚非。
人活着本来就是带着各种标签依存,空白洁净的纸张,我不认为有这种东西存在。
“真辛苦啊……代行者现在已经不像是上个世纪议会的执行机关,反倒像是一群打工仔。”胡安如是评价道。
“打工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情况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没办法,时代发展太快,再加上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过我相信以后会好的,现在辛苦一些没什么。”
“喂王英彦,这里有发现,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在胡安和王英彦说话的时候,那些围着鲸鱼尸骸的代行者已经完成了鲸鱼腹部的切割,随着肉块被风元素打碎,那圆滚滚的肚皮开始慢慢瘪下去。鲸鱼肚子里面放出的腥臭空气迎面扑来,因为实在是太难闻了,我和胡安都不约而同的捏住鼻子。
“抱歉了,工作的事情不能陪你再聊一会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下次请你吃饭。我和张晓丽不一样,那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讨厌灵魂奥术师似的……总之为了避免麻烦你还是尽量躲着她好了。”
最后一句话好像没什么在这种场合下说的必要,不过既然是好心的提示,那还是毫不客气的收下好了。
烧麦吃完,水也看够了,再加上那鲸鱼发出的臭味,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接下来虽然没什么行动计划,那么干脆继续在城里面转转好了,如果遇到人多的地方,还可以去唱几首歌赚点钱。
于是我们和王英彦道了别,坐上返回市区的公共汽车。雪还在下,不过没有前些日子那样变大的趋势,道路两侧能够见到铲雪的工人以及缓缓驶过的撒盐车。
“音乐家——”
“怎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的,你中午想吃火锅吗?”
“火锅?”我对这个提议有些惊讶。
“已经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了,而且也有些闲钱,我觉得吃顿火锅应该不算过分。”
“你既然想去的话,那就去好了,人生没必要太复杂,及时享乐也未尝不可一件坏事。”
“你能陪我一会吗?”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么?”
“我是说,你可以稍微变出实体,和我一块吗?”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一个人去吃火锅,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她笑着回答道,然后将双手伸出窗外,接住了那飘舞着的白色,神奇的雪花,虽然没有阳光的照耀,却显得格外明亮。六边形的雪花闪烁着银光,一闪一闪的,犹如天上的小星星。
“实在是没办法,那就稍微让你任性一下好了。”
于是在符文之力的作用下,我变幻出实体,紧接着坐在了胡安的身边,我静静拉住她的手。我有一种想要说什么的冲动,可是看着胡安的连却又觉得没什么说的必要。
“喂,后面的女乘客,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公交车行驶的时候请不要把头手伸出窗外。”
突然,公交车司机对回过头来喊到。
“啊,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