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红炉雪 第十四回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骨伤科医生vs集病娇、傲娇为一体的腹黑皇子
架空乱世，仿多国互伐混战背景，杂糅化用一部分史实
文中涉及到的中医知识都是我随口编的，没有理论依据，勿喷
虚构情节，勿上升！
十四回:敏医馆种药兴改革 强王爷忍痛学走路
————————————————————
张云雷被盯的有些脸热，“你老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杨九郎想起一个“土味情话”的梗，嘴比脑子快的直接秃噜出来了。
“有东西，有点儿好看。”
张云雷显然get不到他觉得很好笑的那个点是什么，牙疼一样捂着自己的脸，慌忙摇着轮椅要走。
偏偏车轮压过一个被雪覆盖了的起翘浮砖，轮椅猛的向一旁歪斜，吓的他“哎呦”一声。
杨九郎赶紧过去帮他推轮椅，还不忘在那个地方猛跺了几脚，“踩它，让它吓唬我们王爷！”
张云雷一脸嫌弃的转头不想看他，却在他看不到的方向偷着笑了。杨九郎惯会耍无赖，每每把张云雷惹得临近发火的时候，又开始顺着毛捋，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他，真是让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北境冬季漫长，出了正月也依旧是“猫冬”的状态，“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切景致都显得那么淡然从容。
杨九郎的治疗计划也按部就班进行着，反倒没有时间像刚开始那样搞“神奇发明”了，每天只埋头整理脉案，细心调整每一味药的用量。
常嬷嬷原本是不好意思去那个浴池洗的，是被张云雷安利了之后才开始去的，慢慢的竟也尝到了甜头，开始拉着碧儿一起去。
某天施针和按摩结束后，常嬷嬷绞了块湿布巾帮张云雷擦额头上的汗，忽然说起杨九郎的那些新发明。
“连碧儿都总念叨，说这两个月杨先生忙得很，都见不到您再研究那些没见过的新鲜物件儿了，还真挺惦记的慌。”
正在把银针往布包里收的杨九郎随口说到，“这有何难，我这个肚子是个百宝箱，想要什么新鲜东西，还不是随手一拿就有的。”
“您这话说的可有点儿太满。”
“我不诓您，不过新鲜也不白瞧，”杨九郎笑嘻嘻的凑到常嬷嬷身边，“嬷嬷，我想吃您过年的时候做的那个八宝饭了，您今天晚上再做一回好不好?”
“好好，等我把手头的那一点儿针线活做完，就去准备材料。”
见常嬷嬷拿出来的活计是杨九郎的一件外袍，本就对杨九郎与常嬷嬷相处的如此和睦有些吃味儿的张云雷，忍不住摆臭脸。
“本王又不是没赏你过年的新衣料，怎么这样一件旧衣服还要常嬷嬷缝补，走到外面去丢的是我的脸面！”
杨九郎一时没摘明白他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奶嬷嬷劳累还是要面子，只是笑着说，“王爷赏的料子已做了新衣服，只是最近天气转暖积雪融化，路面泥泞的很，走路总是不小心沾的衣服下摆全是泥点子，所以没舍得穿新的。”
张云雷一时无语，他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杨九郎说的那种烦恼了，想了想又觉得憋气，一甩手留下一句“脏了再做，本王又不是供不起”，就摇着轮椅去书案边看书去了。
杨九郎心说，您倒是嘴上阔气，要是出手也能这么大方就好了。
常嬷嬷见他又拿起了书，恐屋里太暗伤了眼睛，端了另一个烛台过去放到案桌上。
她自己则就着一盏小煤油灯，坐在小马扎上帮杨九郎缝补衣服。
杨九郎看了看木棱格窗外，“今天虽然没下雪，但是天气阴沉没太阳，才刚过午饭屋里光线就这么暗了，实在是伤眼睛，点这么多的蜡烛屋里空气也不好。”
常嬷嬷一百个赞同，就差举双手点赞了，“那杨先生看该如何是好?”
杨九郎假模假样的在窗子周围看了几圈，实际上他心里早就想到了对策，照着《甄嬛传》抄作业就是了。
“平常糊窗户用的都是桐油纸，防水效果好，但是纸质太厚不透光，可以改用明纸，这种纸质地透明，外面的雪映着太阳光可以照到屋里来。”
“但是明纸较脆，很容易破洞的。”
“好说，把浆糊用水兑的稀一点儿，均匀的涂在纸上面，就能增加柔韧度。”
“这个办法好，一个冬天下来能省很多的蜡烛和灯油钱呢。”碧儿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这里有新鲜事儿，冲在了八卦第一线。
杨九郎笑着说，“不足挂齿，一点儿小技巧罢了。”
“还有什么高见，别藏着掖着了，快说来听听。”
“还有就是，今年开春我想搞个温室暖棚试试，看看能不能把野生人参挖回来发展成人工种植的，这样一来可以省去投入大量劳动力去山里挖参，也能提高产量保证供给，”杨九郎这句话是朝着张云雷说的，“王爷可否批几亩地给属下?”
张云雷头也不抬，“可。”
“如果试种成功了，那些挖参人就可以直接改行种人参，将人口固定在农田周围，人口流失的问题也能得到改善。还有，以前我听说人参对土地的养分消耗非常大，所以养参要采用轮种，第一年种过人参的地第二、三年就得重点儿青菜什么的，让土地得到修养恢复。”
碧儿插嘴，“杨先生太神了，除了看诊你会的东西也太多了。”
“我这不是见的病人多嘛，各行各业的都有，我这人又嘴碎爱聊天，跟谁都想聊两句，很多东西就都知道点儿皮毛，不精。”
杨九郎说的头头是道，连张云雷也听住了，手上的书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他问，“你说的那个暖棚，可是像这暖阁一样需要铺设地龙的?”
“那样造价太高了，我想的是用小炭炉取暖，以芦苇席覆盖在表面，热气就能留在暖棚里面了。反正是种地不是居住，暖棚无需建的很高，够作物生长就行了。”
张云雷点头，他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寻常可得的，应该很容易在农人阶层里推广起来。
“此举可行，你即刻去拟一份公告。”
吹牛皮果然是要上税的，杨九郎也是没想到王爷热闹看了一半突然留作业。他点灯熬油的写了一整夜，连带着还画了一份暖棚的建造示意图。
张云雷命人进行誊抄、刊刻印刷，下发到北凌国各府州县。
阳春三月，在涟云国已经该是春色如许，北凌国却还是冬寒未消，枝头吊着枯叶，积雪稀稀拉拉的隐没在地上。
这一日杨九郎照旧为张云雷施针治疗，扎到膝关节后面的腿弯处时，张云雷忽然痛的惊叫。
“啊！”
杨九郎马上停手，询问他的感觉。
张云雷倒吸着冷气，“你这针是变粗了吗？怎么这样痛。”
“是何种痛法?”杨九郎又捻了捻。
“胀，酸胀酸胀的疼。”
杨九郎大为振奋，“恭喜王爷！”
张云雷这才反应过来，针灸扎了快三个月，自己是头一回感觉到针实实在在扎在自己腿上。
“针灸治疗已经初见成效，用不了多久，王爷的腿便可活动了。”
“真的吗?”
“当真。不过从知觉恢复到能够站立、走路，这一段的康复治疗才是最煎熬的，过程甚至可以说是痛不欲生。我会给您准备一套完整的康复训练计划，您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需要极强的意志力和自律才能坚持下去，毕竟您现在恢复的难度，不亚于重新学习走路。只要咬着牙坚持过去了，以后的回报也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无妨，左不过脱一层皮罢了。”
杨九郎不再多言，从张云雷如炬的目光中不难看出他有多坚定。
现实给了足够令人欣喜的反馈，十天之后，张云雷的脚趾就能动了，半个月之后，他可以躺着把自己的小腿从床榻上抬起来一寸来高。
下肢康复训练的器械早就找木匠做好了，先从最简单的坐姿提踵开始，杨九郎选了一个合适重量的南瓜，放在他的双腿膝盖上，增加腿部重量，能使效果更明显。通过不断地抬起、放下脚后跟，完成提踵动作，每天重复50次。
还有就是臀桥提踵，这个就目前张云雷的体力来说还挺有挑战。他需要仰面躺在床榻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将臀部用力向上提起，双腿屈膝，大小腿成90度。然后通过向上抬起后脚跟，身体也跟后脚跟抬起。也是要每天50次。
几天之后就加码到了“学走路”，张云雷拄着特制的手推车，巍巍战战的挪动双腿，每走一步都疼的汗如雨下。
他疼的整个人出汗出到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却一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杨九郎都有点儿担心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疼的话就休息一下吧。”杨九郎是真心疼了。
“不必，继续。”
能感觉到疼是好的，他宁愿疼痛，也不要麻木。
四月里，树叶终于见了点儿绿意了，不怕冷的桃花也开了一些，却突然又来了一股“倒春寒”。夜里张云雷只听得外面北风声很大，第二天一大早掀起帐子一看，只见明纸糊的窗子上光辉夺目，才发现居然又下雪了。
雪映得室内格外光亮，因此他醒的也比平时要早很多。常嬷嬷还在外间睡着，屋子里静到仿佛能听见雪落下的簌簌声。
张云雷突然很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便披了一件狐皮斗篷，一路向院子里去。
积雪差不多有一尺厚，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响。院子里的几树桃花上面全都压满了雪，张云雷想起之前拿着罐子到处收雪煮茶叶的杨九郎，一转身，那人却在自己身后。
“这桃花上的雪不知道会不会更香一些。”张云雷指着桃树，杨九郎却瞪着眼睛直愣愣看他。
“王爷，您能站起来了？！”
张云雷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竟仅凭双脚站在雪里。
他莞尔一笑，“要和我一起堆雪人吗?”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