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感悟——关于创作恐怖小说的体会

经常在自己过稿与退稿的作品中复盘总结。 我得出一个普遍的规律，这个规律也许能解释为什么时下的“恐怖小说”都有种悬疑小说的质感，但问题是不恐怖。 当然，这有审核的问题，但肯定无关乎于鬼神之说，因为打开比如“知乎盐选”，上面所谓的恐怖民俗，基本清一色都是鬼神精怪，妖风阵阵的。 而纵观现在市场上类似克苏鲁风格小说的创作，也都无外乎鬼神精怪的写法，调查破案的格式。 所以，能写鬼就一定恐怖吗？我想不是，我认为目前恐怖小说存在的现象，是在于重逻辑，轻体验。 它们看起来更像是解迷的“侦探小说”——无非传统的“侦探的角色”变成其他职业，比如，警察，记者，医生，up主，驱魔师，和尚道长，小说家等等。 我始终以为，恐怖小说，其实应该是体验为主，逻辑为辅。 简而言之，既，恐怖小说应该强调能够惊吓到读者为首要前提。 退一步，也可让读者看完后感到不适——生理性的或者心理性的，这才是成功的。如果读者因为感到不适而破口大骂，那反倒证明你成功了。 （当然，有些创作的底线不能触碰，成熟的作者应当心知肚明这根标尺） 而我发现，往往我过稿的作品，编辑都会觉得这个故事有一个很好的逻辑性；而不过稿的作品，编辑总是问：这里虽然很吓人，但情节有bug，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样，这里和这里为什么产生了关联？等等很多诸如此类的“为什么” 但往往，这些“为什么”总是那么讨厌。 有时候我在想，在我们实际的生活中，就存在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往往我们都看不明白，甚至有些事、有些念头就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生气，你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失眠……等等。 可是，很多编辑和读者，似乎总是沉醉于那些“为什么”中。甚至，有些人明明被这故事吓到了，却因为故事不能自圆其说里头的缘由，就觉得这篇故事很差劲。 每每如此我总是在解释我写的是恐怖小说，很多人还是在喋喋不休强调故事的逻辑性，好吧，每一次我就会问一句：有没有吓到你，或者，你觉得恶心吗？或者，我这个设计有没有可能让别人受到惊吓。 嗯……往往退稿的编辑会反馈：作者大大，文中的设计确实有恐怖的感觉，但故事本身就（然后巴拉巴拉一大堆，又回到了“为什么”上面。） 如果一本恐怖小说即便故事很完整，逻辑很清楚，情节很精彩，但如果不恐怖，它不过是一篇能够卖钱的作品——当然，能变现不好吗？当然好了！可作为恐怖小说的创作者，我总还是想贪心一些。 所以我总是看见，很多原本身边优秀的恐怖小说作者，最后都迷失在“为什么”中。 他们的故事慢慢变得理性而严谨，然后越来越像“侦探小说”，最后或许变得很完整，却早就不是恐怖小说。 就好像，我经常会写一些生理性恐惧。 你问我为什么，我答案很简单，为了恶心你，让你在平日里每每想到某种危害的结果而感到汗毛倒竖——这便是我写这则故事给你增加的一个体验。 这又让我想起了喜剧，为什么喜剧不好笑了。 现在的喜剧都是一个好故事，完整的故事，有深刻内涵的故事。 可是，喜剧和恐怖，其实都是最本源的情绪——这些情绪，更多的是【体验】而非【逻辑】。 我们会因为一个滑稽的动作而感到好笑，我们同样也会因为一次意外而感到惊惧。 所以，有读者会说，小说中这里，那里，没有缘由，人物缺乏动机，事件缺乏因果关系，结局没有解释…… 其实，我想说，我创作恐怖小说时，想的是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用来承载能吓到你的桥段，至于有些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当然，我的尝试肯定会有失败也会有成功。 但我始终认为，抓住人的感性层面，拉住情绪，才是恐怖作品的有恐怖体验的真髓，而不是去解释那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