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078【长安守御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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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林子诚与李撷扇展开一番激斗。林子诚找准机会使出天门剑法杀招，却被杨撷湲尖声阻止……
长安城下，大军阵前，长安君侯与无瑕公子两败俱伤，各自趴在地上。
上官雁方才从璀璨夺目的剑招中缓过来，奔跑上前探看。“师父，你没事吧？”她扶起李撷扇，看到李撷扇眉骨破裂，鲜血和尘土都乱糊在脸上，甚是吓人。她突然想起了师父屡次把自己当假想敌时的眼神。不过现下的李撷扇面对的是林子诚本人，神情比以前凶恶百倍！
“姓林的！”李撷扇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徒儿，愤而拾起龙泉剑，踉踉跄跄迈向林子诚，反手举剑，打算刺穿他的身躯。
林子诚浑身麻痛，站不起来，只能将仅剩的一点内力凝聚在手上，隔空把自己的龙渊剑吸摄过来，一把握住。他本想抬剑格挡，但实在是举不起来了。他浑身哆嗦着，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移动任何肢体，心想自己一念求仁，却反过来要被人杀，真的蠢到家了……
“受死——”
李撷扇嘶吼着，用力把长剑刺下。
“当！”林子诚闭上眼睛，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睁眼一看，他的腰上已经被两扇巨大的铁篦夹住。铁篦尾部有绳索，一直连到虎阳门城楼上。
这是兴国兵部和工部一起制出的一件守城利器，叫做“回龙爪”，可以用大型弩机发射出一双铁篦，精确地扣住城墙下的人，专门用于出其不意俘虏敌军要人，可通过铁篦和弩机之间连接的绳索，把人拉上城头。刚才李彧见林子诚使出那一式剑招之后就一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便急忙派人调整好回龙爪的角度，将铁篦发射出去，扣住了林子诚，也正好替他挡下一剑。
李撷扇、上官雁和他们身后的西域联军都没见过这稀罕玩意儿，一时愣住。还未等李撷扇反应过来刺出第二剑，城门楼上的守军扣动弩机机关，绳索迅速拖着地面上的林子诚回缩，然后又把他拉到半空中，悬空越过了城门外地面的铁钉、拒马，又越过了护城河，最后狠狠撞在了城墙半腰上。
守城官兵拉着回龙爪绳索，把林子诚拽了上来，见他刚才被拖在地上的身体一侧衣衫磨碎，尽是擦伤。
“啊，好疼啊！”林子诚无力地嘟囔道。
“这个回龙爪，确实头一回用，看来做工上还是有些缺陷……”李彧思索道。
“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林子诚苦笑一声，嘴角不住抽动，身躯还是动弹不得，手里的龙渊剑也被他隐隐抽搐的手紧紧攥着。
城下的西域号角再次吹响，犹如轰天雷鸣，振聋发聩。敌军不再多作耽搁，开始以少量的步兵和下马后的骑兵攻城。
李彧指挥道：“你们快把长安君抬下去医治，全军就位，就位！”
林子诚被杨撷湲、严茶和另外两个守军抬下城楼，暂离战场。他听见西域联军攻城进军之声颇为杂乱，庆幸自己已尽到了最大努力，挫伤敌军士气。
长安城东的神龙门，原本由常撷音带兵镇守。两炷香前，御林军副统领谭延庆带来了五千御林军，接管此门的指挥权。常撷音官阶毕竟与谭延庆相差太多，只好听命。
谭延庆的几道命令，着实让其余卫戍军不明就里：他不太在意城墙上的防守力量如何强化，反而指挥三千最为精锐的御林军，在城下旁侧组建突击营，扬言万一城门被攻破，皇室成员必须由神龙门撤离出城，所以御林军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常撷音当然颇为不满，前去质问谭延庆，临阵对敌，怎可未战先言败，干扰士气？谭延庆却说御林军的天职就是护卫皇帝和皇室安全，本来就和长安城守军分工不同，故在城池部署时的安排也应各有侧重。况且城内奸细头目尚未找到，城门内侧处也应有重兵把守，防止内应突然攻击。
常撷音本想再和他争执，谭延庆却自视甚高，不屑与之辩驳。“好了，别再与我争了。我只管三千突击营，还有两千御林军，其余兵力皆由你调度如何？”
听了这话，常撷音也不好再与他争执，连忙指挥余下的御林军在城墙防线上填缺补漏去了……
眼下，城西边大战已起，正是杀声震天，但神龙门这边还是一片宁静。明知大战在即却要等待，这种感觉令普通士兵极其煎熬。但常撷音和谭延庆已是将领，不会再为此感到恐惧。他们已然把各自的事务安排妥当，竟然还有心情在神龙门楼顶交谈。
“常校尉，方才你我之间虽然起了一些争执，但大敌当前，还是应该同仇敌忾。”谭延庆话锋一转，主动向常撷音言和。
常撷音见他松口，也客气道：“下官之前顶撞统领，多有得罪。”他虽然话语客气，但态度却是不卑不亢。铠甲在身，腰板也挺得笔直。
谭延庆又道：“听说虎阳门处，无瑕公子与长安君单挑，还不知胜负几何。但长安君有伤在身，恐怕凶多吉少吧？听说校尉你与长安君交情甚好，可否担心他的安危？”
常撷音只顾盯着城下动静，头也不回地道：“我的职责是守卫神龙门。”
“看来校尉是尽职尽责的国之栋梁。”
“敌军故意设套单挑，牵扯主将注意，更说明他们随时可能由城外任何一处突然发动突袭。我们其他人能做的，只有恪尽职守而已！”常撷音道。
谭延庆猛地拍了一下城墙垛子：“哎呀，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料到？！既然敌军有可能突袭……御林军这会儿在城墙上的仅有两千人，城内侧却有三千。你若还嫌不够，我去城下安排片刻，再调五百人上来助你。”
常撷音点点头道：“多谢谭统领。各守御要位虽已安排妥当，不过一旦开战，城墙上还是得有候补兵力随时添入，当然是多多益善。”
谭延庆刚刚下城去调人，城墙两头就跑来了两个传令兵，向常撷音报，城南和城北外都发现了大队敌军人马，正在往城东迂回前行。
“备战！备战！”常撷音立刻做出反应，向守军下令，然后又朝城内侧的下方喊道：“谭统领，你那边快些调人上来吧，敌军来袭。”
城下没有回应。
“谭统领？！”
……
此时又有守军来报：“常校尉，城墙内侧两处阶梯都被封堵了！”
“什么？！”常撷音急忙来到城楼后面，见左右两处上下城墙用的楼梯，已经被几十块投石机所用的巨型石块封堵，也不知这些巨石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放在这的。本来把守在楼梯上的几个卫兵，也已经被悄悄抹了脖子，死在一旁。
他这才意识到，长安城内最大的奸细，正是御林军副统领谭延庆！
常撷音突然明白，卫戍军在长安城内搜了那么久也找不到奸细头领，那是因为他们无权搜查皇城内。而谭延庆先前拒绝听奉梁王调令之事，也顺理成章了。
“谭延庆，你个无耻叛徒！”常撷音破口大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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