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3/713】宿因（六十八）
✘主cp6713/柒十三，副cp为春十一/王可/赤莲/猫狗和青凤湛凰。
✘ooc有，私设有。
✘求求评论推荐摩多摩多
第五卷
第十七章
伍六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伍六七。
那是他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给他起的名字。
那是个模样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他告诉伍六七自己叫烂命华。原本还有些嫌弃自己名字奇怪得伍六七顿时觉得坦然了许多，毕竟也不会有比烂命华还要奇怪的名字了。
伍六七也问过烂命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烂命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甩出了宿命两个字。
瞧瞧，多么不走心的解释。
伍六七很想吐槽，宿命和缘分这类解释似乎成为世界上所有问题的万能答案。无论什么问题，只要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然后告诉对方这是我们的缘分/我的命中注定。那人也一定会眼泪汪汪的抱住对方，说我相信你。
不过除了这种小说里智商为负的主角们，大概也不会有别人会相信缘分和宿命能解释这些东西。
毕竟也没见那些数学不及格的小学生们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们拿着鸡毛掸子的老妈，说这次数学考了4分是因为命中注定。
听了伍六七的吐槽，烂命华笃定伍六七绝对偷看了自己枕头下面那本《霸总迷情：总裁娇妻带球跑》。伍六七也没否认，还催他快点看完好给自己看看。
总而言之，伍六七觉得在烂命华的摆烂式照顾下，自己能顺利活过这三年已经是无比幸运的事情。不过尽管如此，烂命华仍教给他许多东西。
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就如同新生儿一般懵懂，他不明白自己是谁，身处何方。是烂命华一点点教给他生活常识，还告诉了他名字。
空白的大脑仿佛一块干涸的海绵迅速吸取着所有知识，伍六七了解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玄武国里一个小小的城市。
烂命华告诉他，城市之外还有很多地方。等到伍六七熟悉一些常识之后，他就送他去外面看看。
伍六七问他什么是常识，烂命华想了想说，至少得分得清一百元三枝花和三十元一枝花哪个更便宜的区别。
关于这件事伍六七始终觉得冤枉，毕竟他那个时候被烂命华诓骗，坚定认为数字越小面额越大，所以听到一百元三枝花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稳赚不亏。
每天早上烂命华都会习惯性的打开收音机听听那些小说广播剧，而伍六七则拿着一台手机在刷网站。
那台手机是烂命华不知从哪里淘来了二手货，除了打电话还算通畅，其他功能可以说是卡到不能再卡。而伍六七每天就用这个手机连上附近不知哪里只有两格信号的wifi来浏览网络。奇慢无比的网速也锻炼出伍六七如今处事不惊的性格。
青鸾山在那场风暴后出现的一个新的景点，据说是风暴引发了山体滑坡，相关部门去清理时，发现了这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山庄。山庄的主人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叫梅花伊剑。据说是从老爹手上继承的山庄。山庄一被发现，很快就被发展成了青鸾山的著名景区。青鸾山的票价也随之一涨再涨。不过大家都对这个仍遵循古法的山庄表示好奇之余，更多的是好奇那位容貌俊俏的梅花小庄主和他背后的梅花家族。
不过很快就有人扒出消息说，这个梅花家族仍保留着重男轻女的糟粕思想，上一任庄主甚至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给赶出了家门。对此梅花伊剑没有否认，这件事也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关于这件事的讨论无休无止，不过伍六七却没了什么吃瓜的兴致。
又往下翻了翻，伍六七发现网站里又有人提起四年前的那场特大风暴，烂命华告诉伍六七，他就是在风暴结束一年后出现的。
评论里有人说当年所有新闻都在报导这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风暴，那时候网络上流言纷纷，有说是世界末日的，还有开玩笑说高人渡劫的，还有说邪神降世的，大家众说纷纭。
最后还是气象专家出来给了一些听起来很复杂的专业解释，这才结束了这场讨论。很快又有更多的新闻出现，人们也慢慢忘记了这场风暴，只把它当做一场饭后谈资。
不过有趣的是，关于风暴还衍生出了许多灵异说法。有一条是说青鸾山脚下一对开旅馆的夫妻，四年前的风暴以后这两人莫名其妙地昏迷了好久。醒来以后消失了好多年的记忆，他们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搬来这里，还来了旅馆。总之这件事至今也没人找到答案，不过这对夫妻俩倒是因祸得福，他们的旅馆因此变得生意好了起来。甚至成了网红景点。
盯着手机里网友们发的那些图片，看着里面那些被狂风斩断的大树和一些房屋的断壁残垣，伍六七也忍不住感叹自然灾害的力量实在是过于恐怖。烂命华听着他的感慨，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了一句“神明之力岂是凡人们能看透的。”
闻言伍六七忍不住开始怀疑他枕头底下是不是又藏了什么新买的玄幻小说。
对于伍六七不切实际的猜想，烂命华很是嗤之以鼻。他告诉伍六七，世界上真正的修士远比玄幻小说里的要厉害得多。
他自己可就是个门派的大掌门，他还认识一个和尚，能预知未来，镇压恶鬼。那家伙现在不知隐居在哪里，要是他还在，看到伍六七现在的样子估计又要唠叨些什么因果宿命之类的话了。还有叫做猎鬼人的组织，也是捉鬼除恶的一把好手。不过猎鬼人们性格都不大好。冷冷清清的，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说到这里时，烂命华摆出一个有些嫌弃的表情。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摆着手说告诉他，猎鬼人从前倒是还有厉害的。现在可是没有他们这些修士厉害了。
说着，烂命华还神秘兮兮地说，他们修士研究出来的咒，还曾改变过别人的宿命。
“我和你说喔，情人咒赌的其实是两人之间的爱。有人说，情人咒的解法在最后一句话。不过据说这句话，除了拥有咒术两个人。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听完伍六七更确信烂命华背着自己偷偷藏的是修仙小说，还应该带不少言情剧情。
情人咒？现在的小说谁还用这种老套的设定。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伍六七才不相信烂命华口中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他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每天最希望的就是能够离开这个小屋子，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可烂命华却说，他还不能适应外面的生活。
伍六七总问什么时候能让他出去，烂命华也总是翘着二郎腿说等到时候到了，自己就会让他出去见证一下世界的参差。
至于时候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时间久了，伍六七索性也不想了。
也许是看出了伍六七的期盼，在烂命华家里住的第三年，烂命华将一张机票和一堆证件推到了伍六七面前。
“你总问我什么是时候。现在就是咯。”
看着眼前的机票，伍六七心里一阵莫名地激动。那是一张通往另一个城市的机票。烂命华说他只为伍六七选择了出发的第一站。未来的旅途，他希望伍六七自己去选择。
机票是通往斯特的，伍六七在网上听过许多关于这个国家的事情。那是一个充满了高科技的国度，看着手中的机票，伍六七一时间有些兴奋。
烂命华还很贴心的为他准备了几张红票子做路费，看着烂命华递过来的钞票，伍六七很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急着让自己帮他销赃。
毕竟住在这里的三年他见过烂命华掏出来的最大面额的钞票也不过是绿色的。
“后生仔别太惊讶，我以前的门派里这些钞票还有很多啦。不过我可不想回去，工作太累了……”
烂命华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完，伍六七就已经急不可待地冲出了大门。送伍六七到机场时，尽管烂命华掩饰得很好，但伍六七还是看到他眼里的不舍。
这让他的心里也有些酸涩，毕竟从有记忆开始他看到的人就是烂命华，三年来的相处，伍六七也有些舍不得这个爱摆烂的男人了。
“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临别前，伍六七问出了这个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烂命华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个掌门。”
“行啦快走吧，你的旅途还很长呢。”
进站口外烂命华对着伍六七摆了摆手，看着烂命华有些佝偻的身子，伍六七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家伙和三年前相比似乎憔悴了很多，他不免有些心酸和感动。
只是这份感动当他上飞机以后，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伍六七小朋友你好，你监护人烂命华先生为您订购了儿童套餐。我们会全程照顾好你的喔。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们。”
顶着周围的目光，看着面前对着自己和蔼微笑的漂亮空姐，伍六七也很想回以微笑，然后从飞机上跳下去。上飞机前，他还幻想过和性感美丽的空姐来一场如电影般罗曼蒂克的邂逅。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那句“伍六七小朋友。”而烟消云散。现在伍六七终于知道为什么烂命华溜得那么快，原来在这儿占了他一个大便宜！
顶着周围人的目光，伍六七绝望地靠在窗户上，眼含热泪地在心里问候了一通烂命华。
下飞机的时候已是深夜，但伍六七看着灯火通明的斯特，一时间不禁感叹这里果然不愧是被誉为无夜之国。
街上明亮的广告牌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上面是一个笑容娇俏眼神灵动的短发美少女。少女摆出一个个可爱的动作，仿佛一只小精灵一般灵动可人。
“她叫可乐，是这几年在斯特爆火的小明星。”
一个男人站在伍六七身边很是自来熟地递给他一根烟。伍六七摆了摆手，他认出那个男人也是飞机票的乘客。被伍六七拒绝那男人也不恼，自己把烟点燃后吸了一大口。伍六七看着广告牌上的少女，他总觉得如果自己有妹妹，大概就该是这副模样。
“她很有名吗？”
“何止呢，据说这姑娘是斯特国和别的国家的混血。不过户口在玄武。这两年突然就在网上爆火了，粉丝几千万。有知情的说，这姑娘男朋友是斯特国最大企业CEO的儿子。”
男人边笑边说，刺鼻的烟草味混合着烟雾散开，伍六七不喜欢那些味道，于是挥手轻轻扇开那些烟雾。男人倒是不在意伍六七的动作，他又吸了一口烟，而后将烟头在墙上熄灭后揣进了怀里。
“这小姑娘很有灵气，对斯特这么个沉闷地方来说，是个稀罕玩意儿。也有人打她主意，不过都惹不起她男朋友，而且两人感情好的很，说是今年准备订婚。”
“那不错啊。”
伍六七并不是很能理解明星的概念，但他看着广告牌上的女孩，总觉得这样闪耀的姑娘如果不站在高台上让人看到她身上的光芒，就太可惜了。
“对了，认识一下。我叫杰克。看到那个广告没，我的。”
男人大手一挥指了指一旁的一个不太醒目的渔船广告，伍六七不解他为何对自己这么热情，杰克却很骚包地理了理自己有些夸张的发型。
“生意人嘛，走到哪里朋友交到哪里。对吧，伍六七小朋友。”
听到这个让他憋屈的称号，伍六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杰克看着他的窘态哈哈大笑，而后拍着他的肩膀说带他去个好地方。
杰克说的好地方是一家斯特国的招牌酒店。
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里面举办面具派对，杰克兴冲冲地拿了一个面具后就直奔人群而去，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人声嘈杂的派对里不知所措。
他拿起一个面具随意扣在脸上在派对中闲逛，偶尔拿过一些甜点尝尝鲜。一些穿着礼服的姑娘们路过，伍六七感叹烂命华果然没有骗他，大城市里真的有好多漂亮姑娘。
“看什么呢？”
一只手突然拉了拉伍六七的衣服，他吓了一跳，回头才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女正看着自己。
“第一次来舞会吧。这里无聊得很呢，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少女自顾自说着，拉着伍六七的胳膊就跑出了舞厅。看着少女的背影，伍六七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记得网上说斯特国科技发达但人情冷漠，可他怎么觉得自己遇到的都是各种社牛呢。
少女带着伍六七跑到了天台，一阵冷风吹过，少女却很是兴奋地坐在天台上，指着天上的圆月。
“你说，为什么斯特的月亮和玄武的不一样呢？”
“怎么可能呢。你不是斯特人吗？”
伍六七说着也坐在地上，顺着少女的手看着天上的月亮。和他在玄武看到的是有些不一样，斯特的月亮雾蒙蒙的，远远没有玄武清晰。
“不是喔，我是在玄武长大的。后来生了病才来这边治病。玄武是个好地方呢，可惜现在暂时回不去。四眼那个坏蛋当初非叫我在这边再修养一阵，我无聊就投了些视频。结果现在天天忙的要命，早知道当初就不往网上投那么多视频了。”
少女喋喋不休地说着，交谈中他告诉少女自己是个四处旅行的旅人，少女闻言兴奋地说了声酷。而后她又开始气愤地吐槽自己的经纪人兼男友不许她四处旅行，不然她也要各个国家玩个遍。
伍六七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却觉得很有趣。她的短发被夜风吹起，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咪。
“那你还想回玄武吗？”
听到伍六七的问题，少女面具下的眼睛暗淡了几分，夜色下的少女看起来像是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
“当然想啊，斯特太无聊了，我还答应过一个人，等他来斯特找我，我还要带他去玩呢。可是等了这么久他也没有来。玄武那边的人说他消失了，可是我不相信。他命很大的。而且那家伙以前也失踪过，可我还是把他等回来了。”
少女露出一个笑容，可伍六七还是听出了她声音中的落寞。那个人对她而言应该很重要，也许是家人，或者是朋友。
他想了想，伸出手在少女头上拍了拍。他记得网上说这样安抚姑娘会很有用。
“噫，不要随便摸女孩子的头发。”
见眼前的少女却用一种无比嫌弃的目光看着他，伍六七伸着手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动。
“你和那家伙还真是像。”
少女嘟着嘴巴又将被伍六七摸乱的头发打理整齐。她抬头看着伍六七，似乎在透过他看着某个人。
忽然少女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伍六七瞥见屏幕上跳动的四眼两个字，少女看着那个名字，皱起了苦瓜脸。
“我得走了，男朋友查岗。对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是谢谢你。你如果还要回玄武旅游的话，建议你可以去小鸡市，那里有很多好看的地方。”
少女说着，拿过伍六七的手机输入了小鸡市的地点。而后她对着伍六七挥了挥手匆匆离开了天台。
直到少女的背影消失，伍六七才发现自己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伍六七离开酒店后，摘了面具在门口坐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杰克才醉醺醺地从里面出来。
“听说昨天可乐也去了，可惜都戴着面具，没找到她。遗憾啊，和明星擦肩而过。”
听着杰克的感叹，伍六七却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少女。他低头笑了笑，而后问杰克的船去不去小鸡市，杰克接过伍六七给他标记的点看了看，说三天后他会去玄武，也许会路过那里。可以顺路给伍六七带过去，路费给他友情打个折。
伍六七闻言大喜，一边感叹着世间还是好人多，一边把烂命华给他的红票子都给了杰克。
在斯特又待了三天，伍六七跟着杰克踏上了他的船。
那是一艘不算豪华的渔船，甚至还有点破破烂烂。不过伍六七倒是不介意，甚至还颇有兴趣地研究起了海里的鱼。
杰克告诉他，他要去的小鸡市是个在玄武边缘的偏远小城。小城气候很好，很适合去旅游或者散心。
坐在甲板上，海风带着大海特有的气息，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远处的码头，伍六七心里莫名涌起了一阵熟悉感，下船时，杰克还热情的和他推荐了小岛上的一些旅游胜地。
在踏上小鸡市的土地时，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了伍六七心头。
那不是初来乍到的欣喜，而是久别重逢的欢欣。
